庄承武提着剑离开了杂役院。
等立冬赶到庄承武所在的小院时，发现庄承武的卧室门是开着的。
她略有惊恐的冲进了庄承武的卧室，发现庄承武并没有离家出走后，终于忍不住松口气。
可很快的，她便察觉到了庄承武的状态不对。
只见庄承武单手把剑杵在床板上，双眼却是呆呆愣愣……在他身下的床单连同身前的衣袍上，明显有一滩呕吐出来的血渍。
“五少爷！”
立冬脸色大变，她知道庄承武身负重伤，眼看他再次吐血，只怕真的是性命堪忧。
“立冬。”庄承武拦住了立冬伸来的手，他显得意兴阑珊道：“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如今我和母亲也撕破了脸皮，你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五少爷是在怪我把五少爷要杀冯管家的事告诉了大太太？”立冬哽咽着问。
“我不怪你，一来你本不算是我的奴婢，二来你的本意是怕我闯出大祸，被老祖宗责罚嫌恶……”
庄承武道：“但我本就是惹人嫌恶的人，也不需要别人喜欢，更不怕所谓的责罚。”
他转头同立冬道：“你走吧。”
立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庄承武磕了个头:“婢子有件事一直瞒着少爷……今天下午在冯管家找到婢子后，婢子就找到红樱姐，请她放我离开庄家。”
她道：“或许正如五少爷所说，我对庄家和五少爷多的是鄙视憎恨，因为大小姐离开的缘故，我对庄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我已经打算离开庄家，离开京城，带着弟弟找一个还算安全的去处，帮他请师傅指导他的武学……”
庄承武看着泪水不干的立冬，知道她对庄家还是万分不舍的。
毕竟，她从小在庄家长大，她的记忆和童年全在庄家。
而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庄家没有了姐姐，使她觉得庄家变了，变得陌生而不能适应了。
“离开了也好……趁着庄家没有万劫不复，离开庄家，离开京城！”庄承武道。
“五少爷。”立冬不解的看着庄承武，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好了，你走吧。我没有旁的可以送你，你把姐姐送给我的功法带上，让你的弟弟学一学。”庄承武盯着立冬，不容置疑的道:“你且离开京城，静等半年的时间，若彼时我庄家还在京城，而你还想回来，我随时欢迎你。”
顿了顿，庄承武道：“若彼时我庄家灰飞烟灭，你也不必伤怀。隐姓埋名，带着你的弟弟好好过日子。”
尽管立冬觉得庄家江河日下，看似繁华中隐藏着落败的危机。
但她却绝没想到，庄承武比她悲观太多……
何至于灰飞烟灭？又何至于短短半年时间就灰飞烟灭？
“走吧！”庄承武说了一声，眼看着立冬离开。
他坐在床上微闭着眼，感受着房屋的黑暗和人去楼空的孤寂感。
这时，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在你眼里，我庄家非但要覆灭，而且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来人虽然悄无声息，看样子偷听的时间也不短。
庄承武却并不惊讶，看着门口依稀可见的身影道：“老祖宗难道没有预感？已老祖宗的阅历，应当看的出我庄家内忧外困，已经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门口的老妪冷哼道：“危言耸听……只要有老婆子在，只要有太子庇佑，我庄家至少还能撑过五十年……待五十年后，承文已经儿孙满堂。再不济，你六弟那时也妻妾成群……这诸多儿孙中，我不信调教不出一个能够振兴我庄家的好儿郎来。”
庄承武听言冷笑。
太子庇佑。若只要太子庇佑，那将皇帝摆在了什么位置？
此时，距离燕帝闭生死关已有十载，太子掌政已有十年。
所有的人包括太子，都以为燕帝已经坐死墓中。
但谁又能够想到，燕帝半年后死里逃活，由大宗师成为了武王强者。
彼时，谁跟的太子越久，谁就死的越惨。
“老祖宗雄心壮志，叫人佩服！”庄承武言不由衷道。
“你也不必讽刺我，我也知道你在生老身的气，你气我偏心，气我在你当年被庄吴氏下毒时没有帮你。但老身必须告诉你，只要庄吴氏做一天的庄家大妇，老身就必须维护她一天……更别说庄吴氏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和唐家一样鼎盛的吴家。”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至于当年庄吴氏让你的小厮给你下毒，这事我确实知道……老身没料到你会察觉出茶水里有问题，但老身要告诉你的是，你当时即便喝了那茶，也不会毙命。”
老太太话音刚落，一旁响起红樱的声音同庄承武解释说：“老祖宗知道大太太给你下毒时就叫我把茶水换了，其实茶里看着是毒，却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补药。”
“当年的事且不提，只说老身准许你母亲在你身边安插探子的事……老五，别说老婆子信不过你，只因为老身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庄承武心头一阵狂跳，好容易压制住了心里的惊讶。
他略微犹豫，终于道：“老祖宗是否知道，我为什么要看战甲的碎片？”
老太太眉头微蹙道：“老身见你大病初愈，却对战甲碎片极为执着，因而有所怀疑。但老身看过战甲碎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是咱们没有找到方法……孙儿曾无意发现，战甲上有人藏字……或许战甲的价值并不是用它来勾通怒神殿，而是碎片里隐藏的秘密。”
不等老太太说话，庄承武又道：“老祖宗可能猜出，孙儿在怒神殿上看见了什么？”
“总不至于，你真的看见神使了吧。”老太太有些惊讶。因为从他们的角度，庄承武当初并没能进殿，也没有打开怒神殿大门，所以不应看见神使。
却见庄承武冷笑一声道“我确实看见了神使，但却发现所谓的神使并非是神。而是一只孙儿能徒手杀死的一只成了精的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