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糖妻娇宠 > 第1章 洞房花烛夜 77、登太子位 ...
    谢衡月拥着苏雪遥, 骑着马儿, 慢慢从花海中走来,他们二人皆当世难觅的美人, 众人望去, 只觉满山花海衬着二人容光绝世,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谢衡月很想现在就将娇妻压倒在花海中, 与她好好温存一番, 然而此时大家都望着他们,竟不是时候。

    苏雪遥看着方才还那般美丽的花海,如今却满目疮痍的模样,心中十分心痛。好在尽管经过了一番大战, 大家有些人扭了腰和足, 但没有人受更重的伤了, 可谓大幸。

    苏雪遥有点忧伤地轻轻道“今日重阳聚会,不料竟坏了这甘泉山八景, 真是我的罪过。”

    谢衡月在马上拥着妻子,轻轻地安慰她道“阿遥莫要忧愁, 不过就是些花花草草,重新种了便好。这遍山都是岩菊,难免单调, 到时候我们移栽一些奇花异树来。”

    苏雪遥叹了口气道“只能如此补救了。那甘泉泉眼恢复不了。”

    谢衡月轻轻笑了道:“娘子莫要担忧。将山崖的碎石整理一番, 甘泉泉眼照样会像从前一样奔涌,只是泉水改道之后,飞瀑形状肯定不能复原。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苏雪遥一听, 心中终于大定。她仰脸望着夫君道“夫君,你是不是无所不能?”

    谢衡月听娇妻夸奖他,不由心中得意,他又想吻上她的唇,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娇妻定然会恼他。

    他轻轻道“阿遥,你对了,为夫确实无所不能。你要有什么烦恼一定不要闷在心里,要告诉为夫。”

    苏雪遥轻轻应了一句“嗯。”

    谢衡月只觉怀中的娇妻这般乖顺,着实可爱,他在娇妻耳边不动声色地“阿遥,等这里的花海和飞瀑重新修好了,我们就再来一趟,只有我们两个人。到时候我才好让阿遥看看我的无所不能。”

    他面上不动声色,然而话语中却充满了暧昧的暗示,苏雪遥如今也被他带坏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却觉得他什么都了。

    苏雪遥不由有点脸红,轻声道“王爷莫要胡言,大家都看着呢……”

    谢衡月知道娇妻听懂了,不由一阵得意,故意道“我什么都没有,阿遥你为什么要责备我?哎呀,我懂了,是阿遥你太不乖了,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啊。这花朵和清泉,一定很衬你啊。”

    他们在那边喁喁细语,而这边队伍中,扭伤的人,已经上了软轿,要抬回别院去治疗了。

    却见谷口龙旗招展,是皇帝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了。

    谢衡月望着龙旗,终于严肃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儿到了御驾跟前。谢衡月翻身下马,跟皇帝行礼。

    谢衡月跪在地上,皇帝望着这大变样的山谷,久久不发一语。

    谢衡月方才就已经派了袁腾义面圣明情况,山下依旧在清剿谢清商的人,驻守甘泉山的大军已经出动,现在正在大举山。

    在彻底清扫之前,谢衡月请皇帝先在温泉别院盘桓几日再走,回京途中不够安全。然而皇帝和谢衡月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皆跪倒面圣。皇帝点点头,他身边大太监李公公让大家免礼平身,并让大家回转温泉别院,不必在此地逗留。

    隆庆皇帝铁青了脸看着跪在脚边谢衡月,苏雪遥见皇帝迟迟不让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有点忐忑起来。

    隆庆皇帝终于慢慢道“很好,你终于长大了。”

    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沉重。

    谢衡月抬起头来,他鬓角依然沾着炮火腾起的黑烟,没有擦拭干净,他沉静地道“父皇,儿臣已经娶妻开府了。”

    隆庆皇帝看了看苏雪遥,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儿子。

    隆庆皇帝慢慢道“你长大了,连逼宫都学会了。你将朕留在这温泉别院,意欲何为?”

    谢衡月望着父亲,眼神毫不闪避“山中乱匪尚未清除,父皇此时回宫,路上不安全。既然文武百官都在此处。这温泉别院又是前朝皇帝的行宫改造。父皇且在此委屈几日,并不耽误朝事。”

    隆庆皇帝看着儿子理直气壮的模样,气极反笑“如此来,你倒是个大大的忠臣了?”

    谢衡月望着父亲,不卑不亢地“忠臣不敢当,儿臣定是个孝子。”

    苏雪遥听了他们父子对话,才知道丈夫真是胆大包天,竟意图扣留皇帝了。她一时心中害怕,然而谢衡月既然做下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再回头了。她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隆庆皇帝听谢衡月他自己是孝子,终于忍不住了,伸手重重拍在他的头上,厉声道“好一个孝子!我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些逆子!”

    苏雪遥知道头颅乃人的命脉,她也知道隆庆皇帝身有武艺,丈夫既然做下了这等事,怎么敢如此托大,不闪不避,竟让隆庆皇帝这一掌拍实了?

    他如今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他的父皇了。

    苏雪遥不由心中大惊,她颤抖着恳求“父皇息怒。父皇与晋王有话好好,这里面定然有误会。”

    隆庆皇帝手微微一颤。

    却见谢衡月抬起眼睛望着他道“王妃莫要惊慌。父皇连狼心狗肺的谢清商都不舍得杀,又怎么会杀我?”

    隆庆皇帝一听,气得脸色更难看了。

    谢衡月来就一直桀骜不驯,难以管教,如今他竟什么也不怕。隆庆皇帝看看苏雪遥,知道唯有这女子才是儿子的软肋,待要放点儿狠话,又觉得然无味。

    隆庆皇帝从谢衡月的头顶上,拿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十分疲惫地道“朕命不久矣,为什么你们就一个两个都等不及?这个皇位就如此让人疯狂吗?你们就不能等朕归天吗?”

    谢衡月猛地抬头望着父皇,他抓住了父皇的袍子,急切地问他“父皇,你可是身体出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出这样不吉祥的话?”

    隆庆皇帝望着儿子那焦急的模样,心中微微有点后悔。

    隆庆皇帝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去了。他早就觉得活着痛苦,不若死去了。

    今日他只是没有想到,一贯看上去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谢衡月,却如此心机深沉,处心积虑地设下这个局,一边铲除兄弟,一边软禁自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逼宫。

    如今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隆庆皇帝冷淡地笑了笑道“你也会关心你父皇的死活么?放心,朕只是一时生气,一时还死不了呢。你想当皇帝,可得等着呢!”

    却听一人在后面道“到了如今,皇上还不跟晋王实话么?”

    因山谷中的众人皆已经散去,他们身边没有人了。他们在此间话,太过专注,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人。

    大家皆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话的是静慈师太。

    苏雪遥不知道师太何时到了山庄。

    隆庆皇帝见是她,知道他的侍卫自然不敢拦裕华长公主。他叹了口气对谢衡月夫妻道“滚起来吧!”

    谢衡月和苏雪遥这才起来。谢衡月急切地看着隆庆皇帝,又看着静慈师太,他低沉着嗓子道“姑姑,你们瞒了我什么事儿?我父皇他,他,是不是……”

    谢衡月一时嗓子有点堵,竟然问不出来。平常的时候,他看到隆庆皇帝就心里有气,就很想跟他作对,如果能让他不开心,他就高兴了。

    然而此时他却慌乱起来了。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如果父亲也有不测,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雪遥轻轻握上了他的手,她从来不曾见丈夫这般慌乱,原来再无所不能的人,在父母面前也是个孩子。她柔声道“晋王莫要着急,且听静慈师太分明。”

    谢衡月被她这样柔声安慰,他定了定神,心中一暖,终于不像方才那样方寸大乱了。他望着静慈师太恳求道“姑姑,姑姑告诉我吧。”

    静慈师太道了声阿弥陀佛,问道“你方才捉到了谢清商,那么你有没有捉到续白新?皇上身上的毒,恐怕也要落在他身上了。”

    谢衡月大吃一惊,他看着面色疲惫的父皇“父皇你中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谁下的手?是谢清商那贼子吗?谢清商他要你的命,你还要保他?父皇!”

    不等隆庆皇帝回答,却听他们身后一阵马蹄声,来了一个王府高手,他一下马,就跪在地上焦急地道“王爷,谢清商跑了!”

    雪浪躲在高大的树上,密密的金色叶子,遮掩住了她的行藏,也遮住了被她放在一边粗大树杈上的谢清商。

    树下面的士兵们,正在细细地在丛林中寻,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他们俩就在大家的头顶。

    谢清商一动不动地伏在树杈上,不是他不想动,而是雪浪给他点了穴,唯恐他会忍不住浑身的疼痛,发出声音,引来了人。

    谢清商心中一片绝望,方才雪浪出现,将士兵们打倒的时候,他还心中十分欣喜,以为自己要绝处逢生了。

    没想到她出现的时候,后面还跟着续白新。

    续白新二话没就塞给他口中一个药丸,他还没来得及问,雪浪一掌击出,就让他将那药直吞了下去。

    他一吞下就觉得脏腑都在燃烧,虽然身上的疼痛不像方才那么难以忍耐,但是他却觉得这药肯定不太对。

    他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雪浪却收起了平时的妩媚模样,关切地问续白新“他们在找你。你如今也是他们最想抓到的重要人物。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解药。”

    续白新的表情不像方才那么木讷,他的眼睛里重新有了神采,但是他的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痛苦“我想看看我女儿。”

    谢清商见他们两人竟像相识已久,他不由心中大惊。这二人何时有了奸情?

    然而此时他却不得不借助这一对狗男女的手逃出去,他忍耐着,做出一副和蔼的模样道“你们冒险来营救王。王逃出去,一定会好好嘉奖你们。”

    雪浪突然扭过头对他笑了起来,跟平常在府中服侍他一般,笑得又软又媚,然而她出口的话却十分惊人“鲁王爷真是个大方可靠的人儿。只是妾身忘了告诉王爷,妾身是北疆人士,鲁王爷如今落难,不若跟妾身回转家乡,我们再以图后事吧。”

    谢清商大吃一惊,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在刘氏跟前安插的人,竟开始就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容已经惨不忍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做出个深情模样,却显得更加丑陋“雪浪你为什么不早,那就太好了。我早就想去看看北疆的草原雪山了。”

    他心里却已经凉了一半,这些年他跟北疆人勾结,刮了不少东西,如今他落在了这女人手里,恐怕都得吐出来。

    不仅如此,谢清商性十分暴戾,却要在众人面前,伪装成一l*q个温良恭俭让之人,他每日十分气闷。

    面对北疆来人,他就没有了顾忌,一贯非打即骂,动不动就要折辱,更不知道有多少男女美人,命丧他手。

    如今他落在了雪浪手中,他已经将雪浪笑容之下,藏在眼底的仇恨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阵颤栗。忽然觉得恐怕他还不如被谢衡月抓住,父皇无论如何,总是要顾念他的。

    谢清商想到此处,眼神一变,就打算呼喊,招来谢衡月的士兵。

    却听续白新淡淡地“鲁王方才服下的就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好药。若无解药,那凄惨的模样,鲁王一定不想看到。”

    谢清商再也绷不住了,他气急败坏地看着续白新低声道“你也是北疆人!”

    雪浪面带崇敬地望着续白新道“续先生孤身一人,卧薪尝胆,搅乱你们代国朝堂,是我们北疆人敬仰的英雄。现在终于可以归国,先生的光辉事迹,可以向世人宣扬了。”

    在皇帝那边,静慈师太完了始末,静静地看着谢衡月道“续白新此人,定然跟北疆人有关。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他捉回来。皇上身上的毒恐怕只能撑到夏天了。”

    谢衡月看了一眼父皇“儿臣这就亲自去追捕!”

    皇帝却喊住了他“别跑,你意图逼宫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算清楚呢。朕现在可以离开你温泉别院了么?”

    谢衡月微微一怔,他在父皇面前跪了下来,他坚定地“父皇,如今饥民已经到了京畿之地。天下大旱,若再不改用良种,恐怕大乱将至。”

    隆庆皇帝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在讲这件事。他皱着眉听他。

    苏雪遥不由替丈夫捏一把汗,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打算。

    他现在能成事,其实是借助了皇帝的力量,不管是甘泉山守将,还是苏皓,都是心向皇帝的纯臣。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谢衡月此时逼宫之举,恐怕他会满盘皆输!

    然而苏雪遥亦明白丈夫为什么会如此急切,秋耕将至,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明明如今谢清商已经彻底完了,徐徐图之,逐渐铲除他和皇后在朝堂的势力,再图太子之位,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然而苏雪遥知道,他们如今等不及了。

    她只听谢衡月继续恳切地“儿臣自知要推动此等革新,必然十分艰辛,亦要触动世家大族和当地官僚的利益。然而那些世家大族们,即便国朝灭亡,于他们也不过是皇帝换个姓的事儿。皇上,唯有万民才是国朝的根基!”

    隆庆皇帝十分震动。

    谢衡月望着他,知道了父皇身中剧毒,他心中十分难过。可是该的话,他也不能不,该做的事,他还是得做。

    隆庆皇帝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要逼宫上位,还打着为了万民的旗号,是不是无耻了一点儿?”

    他见谢衡月着急,隆庆皇帝深深看着他道“你果然是嘉怡皇后的儿子。”

    隆庆皇帝叹了口气,脸上忽然出现了淡淡的欣慰“朕以为你贪恋权位,不忠不孝,最终你还是没有通过朕的考验。没想到啊,你比朕所期待的更好。国朝有你,朕如今竟可以安心而去了。朕总算比父皇强了那么一点儿了。朕的儿子比他强。”

    众人皆不知道隆庆皇帝为何如此。

    却见隆庆皇帝望着眼前这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大坑的花海,轻轻道“传朕旨意,封晋王谢衡月为太子,命其统领户部,商酌抗旱粮谷推广全国的事宜。”

    众人皆跪下谢恩,谢衡月不由热泪盈眶,一头磕到底道“儿臣领旨谢恩!”

    苏雪遥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来得太快了,让她应接不暇。

    隆庆皇帝望着谢衡月“如今我还能回宫么?”

    谢衡月一阵羞惭,不敢回话。

    隆庆皇帝却微微一笑道“此处景色优美,朕决定就在此处了。传令下去,朕从今日起移驾温泉别院了。子,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你父皇真的不走了。”

    听到隆庆皇帝不走的消息,最开心的当属苏雪遥的三哥苏冀南。隆庆皇帝移驾之后,温泉别院就改名叫温泉宫了。宫中的御厨也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厨房中多了个同僚。

    隆庆皇帝还真是苏冀南的知己,苏冀南那奇葩的菜肴,每次都能得到皇帝的嘉许。

    发出了

    谢衡月当了太子,就没法亲自去追捕谢清商了。他向全国发出了海捕文书,捉拿谢清商续白新雪浪三人。然而他们却好像阳光下的雪一般,融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清商的王妃刘氏,当日一出谷地,便已经求见皇帝,将她所知的谢清商的秘事和盘托出,以求刘家能够免罪。隆庆皇帝念她出首谢清商有功,留下了刘氏满门的性命,轻判只是将他们抄家流放了。

    而谢清商的侧妃周轻烟,在御前控诉被谢清商诱拐虐待的种种情形,皇帝恩准她和离,重归保国公府。

    现在谢清商人虽然跑了,但是他的罪行跑不了。他里通外国,贪墨关饷,残害妇女等等重罪皆被揭发出来,一时身败名裂。

    穆望道虽然也出来揭发谢清商,但是穆家的罪过太重,难以赦免,只是将凌迟处死改为毒酒自尽。穆家亦满门抄斩。皇帝秘密留下了穆家一个襁褓中的孩童,这是他与皇后的交易,他答应皇后给穆家留一条根。

    皇后被废,囚禁冷宫,遇赦不得免罪。

    到了今日,谢清商一脉的人终于知道,皇后和穆家这是彻底失势了,谢清商也不会再有翻身之时。

    穆家多年来在朝中势力庞大,众人皆难免跟他家有牵扯。更有不少边境将领,多年来靠贿赂穆家,才能得到军饷。如今穆家一倒,朝堂和边疆之中,皆有点风声鹤唳,各地蠢蠢欲动。

    然而谢衡月却顾不得这些了。他临时征召了陆莫繁的汾阳书院的三千学子,让他们全部出发,去往全国,带着陆莫繁的新式抗旱稻种和麦种。

    谢衡月知道这三千学子,尚未出仕,但是也不可能骤然给他们授予官职,只能让他们以太子门客的身份,去“规劝“”游”当地官员推广稻种。

    好在朝局动荡,地方官员也心中忐忑,唯恐自己成为太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刀的对象,平日极难以推进的事情,到了今天反而快了许多。

    如此这般,居然让他们在上冻之前,将新式抗旱种子在全国范围内统统种了下去。

    种种事情千头万绪,十分繁琐,皇帝驻跸温泉宫,苏雪遥一下子需要跑前跑后。

    苏雪遥荣升了太子妃,感觉自己比晋王妃的时候更加忙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忘记镇安大长公主的嘱托,她还是抽空找到了陆莫繁,将大长公主的意思和盘托出。

    陆莫繁十分震惊,他这些天来忙着新式种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难捉到他。他来想将清宁公主的信给了镇安大长公主,然而也始终找不到机会。

    他望着苏雪遥苦笑道“怎会如此?我得找镇安大长公主个明白了。”

    因皇帝自从来了温泉别院就没走。很多人也逗留在了这里不走。这温泉别院,温泉水滑,草木葱茏,空气清新,比城中好过百倍。

    皇帝移驾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日上朝的人变成了监国太子谢衡月。这倒让大家开心了点儿。

    因隆庆皇帝往日不理朝政,积压了很多朝中事务,此时百官们在朝堂将它们全部重提。谢衡月忙得不可开交,人都瘦了一圈儿。

    百官很多人都留在了温泉别院,抢不到温泉别院的房子,也都长租了山下甘泉山庄的房子,以便上朝方便。

    往日寂静的甘泉山,变成了车马喧阗的热闹之地。

    而镇安大长公主,也自从温泉宴会之后就没有离开这里。她倒不是为了贪图温泉舒服才不走,她是一直在这里等陆莫繁。现在总算让她等到了。

    已经到了初冬,外面寒风呼啸,而镇安大长公主的屋中暖意融融。

    陆莫繁坐在下手的檀木雕花椅子上望着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大长公主,你看看我这封信。”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镇安大长公主看信上的字迹,就知道是清宁公主的字迹。

    然而她读完这封信之后,她大吃一惊“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的银发映tangxin着炭火炉的微光,闪闪发亮,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莫繁“这是真的么?清宁她……”

    陆莫繁苦苦一笑道“清宁是女中豪杰,她当年和亲之时就与我恩断义绝。皇上念她为国守关辛苦,为她在玉女关修了别宫,据十分舒适。她这些年并不像您想的那般清苦,相反……”陆莫繁顿了顿,想了个词“十分潇洒。”

    如果把大开后宫,蓄养面首三千叫做潇洒的话。镇安大长公主皱着眉头,实在不敢相信清宁会如此做。

    她约束儿孙皆十分严厉,从来不许他们出没秦楼楚馆,怎么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却如此放纵自己,即便当年她被逼和亲深受打击,但是这转变也太大了。

    镇安大长公主看着眼前苦笑的陆莫繁。陆莫繁虽然已经不再是年轻伙子,然而依旧十分英俊儒雅。

    她忽然道“我不信!再玉女关苦寒之所,物资皆十分匮乏。你不知道,北边关隘的大战役就没有停歇过。北疆士兵皆是枕戈待旦,清宁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大开后宫!她若如此做了,又何如服众领兵?这里面定有蹊跷!”

    陆莫繁听她如此,十分惊讶“边疆局势居然如此紧张么?”

    镇安大长公主点点头道“这些的摩擦,战报都不提了,只有给皇帝的密奏中会提及。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陆莫繁十分惊讶,他想问她,战报中皆不提的事情,镇安大长公主又是如何知晓的。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老太太,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室长辈,不仅仅是他心上人的母亲。

    陆莫繁听到镇安大长公主“枕戈待旦”四个字,他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多年前那个美艳的女子。

    他想起清宁穿着和亲公主的盛装,提着剑来找他的时候的情形。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她,这些年到底如何在边疆戎装上阵,又如何餐冰饮雪苦度岁月。

    陆莫繁忽然宁愿清宁如她信中所,她在大开后宫骄奢横溢,过得快活肆意,也不想她当真在北疆吃苦。

    然而此时他已经明白镇安大长公主得有道理,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镇安大长公主忽然道“清宁也许遇上了麻烦,陆先生,无论如何请你去一趟玉女关吧!”

    陆莫繁不由为难,他记得清宁和亲之前的话,此生不愿再跟他相见。可是他想想清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寄出了两封截然不同的信,她这么多年从未与他书信往来,第一次寄信便出了这样奇怪的状况。

    陆莫繁忽然从椅子了起来,他急道“糟糕!定然是北疆生变!然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消息,这情势恐怕已经很坏了!”

    镇安大长公主也大吃一惊,他们俩对视一眼,当机立断,立刻一起去面君。

    温泉别院虽然改名叫温泉宫,但是一应布置还是没变,皇帝和谢衡月皆如今国事艰难,提倡简朴。

    谢衡月坐在温泉宫大殿旁的书房中,这里是他太子的办公之所。

    他正在批阅奏折,父亲多年不理朝政,积压的正常政务堆积如山。他估摸着光处理文牍,他就可以忙到明年了。

    每晚他忙到半夜回去,看到娇妻沉沉入睡的脸颊,都觉得自己这是揽了个十分糟糕的苦差事。

    当皇帝有什么好啊,他一下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消极怠工,他要再这么劳累几年,他也不想干了。

    自从立了他为监国太子,父皇丹也不练了,每天带着苏氏兄弟和王匡卢三个在甘泉山中游玩,常常就不回来了,过得好不惬意。他就知道父亲之前沉迷炼丹,只是个借口,其实是父皇不想上朝理政而已。

    然而想想谢清商和续白新始终不见踪影,谢衡月不由心情十分沉重。想到姑姑若无解药,最迟父皇只能撑到夏天,他不免心急如焚。

    如今秋耕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他决定不要被这文牍的海洋包围,再安排一番人事,他就亲自去追捕谢清商和续白新,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正当谢衡月为隆庆皇帝的毒烦恼的时候,只听门口的黄门报道“镇安大长公主,汾阳书院山长陆莫繁,求见殿下。”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对谢衡月急切“太子!恐怕北疆有变,请速速发兵!”

    谢衡月大吃一惊,问他们如何得知,他还在收奏报,边境一切平安,怎么就忽然有变了?不过他想想续白新和谢清商居然就那样消失了,北疆人在国朝隐藏的势力,也不可觑。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呈上了两封信。

    谢衡月仔细看着这两封信。信上的笔迹十分俊逸,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谢衡月凝神一看,不由心中好笑。

    一封信是写给镇安大长公主的。大意是,您老人家想见我,叫当年辜负我的那个男人来见我吧,他当年将我出卖给敌人,他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回来。

    另一封写给陆莫繁就更好笑了。她信中对陆莫繁,她现在面首三千,日子十分舒服,别再自作多情。若是他敢来,不要怪她辣手,将他收入后宫。

    谢衡月看着这两封信,只觉得这位清宁姑姑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们谢家的女子来就彪悍,但是清宁姑姑这样的,也是彪悍之中的彪悍人了。

    他有点迟疑地“从这信中,怎么能看出北疆有变呢?”

    镇安大长公主肯定地“这两封内容互相抵牾的信,只能达到一个目的,就是让宫和陆莫繁见面,然后看出来这信中的问题来。”

    陆莫繁严肃地“恐怕玉女关有变,而通信渠道也受到了严重干扰。我们和玉女关之间的消息,可能被人为隔断了。”

    谢衡月闻言大吃一惊。

    却听黄门报道“有急报!”

    谢衡月让人进来,只见门外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传令兵,他跪在地上,还气喘吁吁的,他送上了一个信筒。

    谢衡月看他的模样,问他从哪里来的。传令兵道,从京城来的,京城大人,这奏报十分紧急,一定要尽快送到。

    谢衡月拆开信筒中的奏折,也不由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北疆陈兵数十万,要求我们送公主和亲,并开出了纳岁币,割让城池两座的要求。他们特意提到,玉女关……”

    镇安大长公主不由颤声道“玉女关怎么了?”

    谢衡月不忍心地看着老太太,他心中实在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承受这个消息,他缓缓“北疆人,玉女关陷落,清宁公主殉国了!”

    镇安大长公主瞪大了双眼,她和陆莫繁齐声道“不可能!”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痛楚。

    却听门边有人同样既轻柔又坚定地“不可能!北疆人在胡扯。”

    三人抬头,只见进来的人竟是苏雪遥。她手中也拿着一封信。却是静惠公主写来的,她也听到了北疆人的消息,她来已经快定下婚事了,没料中间又出l*q了一点波折,想不到此时北疆人就提出和亲的要求了。

    如今公主中适龄的,就剩她了,这和亲公主的人选,非她莫属。静惠公主一时着急,便急忙给苏雪遥送信,希望她能帮她的忙,劝谢衡月不要将她送去和亲。

    苏雪遥收到静惠公主的信,闻之北疆战事,也不由大吃一惊。这在前世应该发生在五年之后,谢清商登基之后,静惠公主和亲北疆,没多久就病故了。怎么今生这个时节,北疆人就要起兵了?

    她忙来找谢衡月,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谢衡月望着她,只见他的娇妻还是那般美丽,他轻轻问“太子妃,你如何这般笃定,玉女关不可能破?”

    苏雪遥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我是在梦中梦到的,前世国事那般颓废,然而玉女关却始终未破。

    然而此刻她看到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皆十分热切地望着她,她却不能简单个梦就搪塞过去了。

    苏雪遥想了想,轻轻道“北疆人狡诈,若是他们真的破了玉女关,此时他们应该早已驱兵南下,兵围京师才对,不会这般遣使节前来,还要求公主和亲。”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听了,心中不再那么焦急,他们一扭头,又异口同声道“我是因为那封信!”因那封信认定玉女关一定未失。

    镇安大长公主看了一眼陆莫繁,不想两人又想到了一块儿,心中一阵遗憾,此人可惜竟与清宁无缘。

    陆莫繁见大长公主不话了,他便接着“若清宁公主有事,这两封信不会用这般游戏人间的口吻。这封信大约是一个月前写的。玉女关乃是北面的第一雄关,即便北疆人想攻破它,一时半会也做不到,不可能一个月之内就陷落!”

    谢衡月点点头,道“大家得有道理!为今之计,我们就从了那北疆人的愿望,送静惠公主去和亲吧!”

    苏雪遥三人皆惊讶地望着谢衡月。只见谢衡月秀雅俊逸的面庞上面无表情,而眼神却十分坚定,显然下了最后的决心。

    寒风呼啸,北疆的使者到达之后,国朝多年之后,又送出了一位和亲公主。

    来和亲事宜需要慢慢商讨,至少要到明年冬天才能真正遣嫁。

    然而北疆人的使者十分蛮横,国朝总是食言。既然答应和亲,就要按照他们北疆人的习俗,现在立刻启程。

    众大臣十分愤怒,你们北疆人还有抢婚的习俗,抢到了就是自己娘子。难道你们这是来国朝抢婚的不成?

    然而谢衡月却将这么不合理而屈辱的条件,全部答应下来了。

    朝野上下皆十分震惊,他们依然沉浸在国朝天下第一的美梦中。

    虽然现在烽烟四起,虽然目下变乱已生,但是大家仍然觉得国朝不至于向北疆蕞尔国俯首。大家也不认为,此时国力已经衰落到了需要送出和亲公主的地步。一时举国上下皆骂谢衡月无能,卖国求荣。

    连优哉游哉的隆庆皇帝,都不得不出面,罕见地举行了朝会,谢衡月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思。他,国朝的和亲公主,不是那么好要的,当初清宁公主和亲之后,最后我们打得北疆人几近灭族,如今我们需要卧薪尝胆,大家稍安勿躁。

    如此才将表面的反对声压下去了,然而谢衡月还是名声皆毁。剩下的几位皇子,来在谢衡月当太子之后,皆收缩了势力,然而此时又开始四处活动。

    如此这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和亲一事,竟让来就不平静的朝堂,变得似乎马上就要沸腾起来。

    就在这样滔天的骂声之中,和亲队伍顶着风雪上路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北疆边境最大的城市,绥远。

    北疆的使者在前,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在后。国朝不仅送了和亲公主,还送了大量的陪嫁金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