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这里,就把整条路都堵死了。
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没法使它动弹,排长便命令我们在这车周围设起警戒。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莫布里眼尖,他看到有个当地人手持步qiāng站在对面的山坡上。
这一带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显然我们不能把车单独留在这里。排长最后决定,拆掉与后轮连在一起的所有东西,用其它车子拖着走。
忙了三个钟头左右,最终搞定,将车子拖回到前线兵营中。
天色已晚,路况又差,当晚,我们就歇宿在这个兵营里。
因为兵营是临时的小型的,所以条件差,我们在地上挖一些坑,钻进了睡袋。
半夜里,一阵pào声将我惊醒。睁开眼,只见半空中掠过一道又一道的亮光。原来是pào兵在发shè曳光弹。
看身边伙伴,居然个个睡香梦甜。
pào声过后,宵虫唧唧。夜风不狂,星光闪烁。不知怎的,我忽然记起今日是五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这一天为美国阵亡将士纪念日,华盛顿等地会在举行什么样的纪念活动呢?
当人们享受假日的休闲时,我们这些年轻人却正在异邦贫瘠的土地上,风餐露宿,随时准备战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段经历会在我的人生纪录上添上不可多得的精彩一笔,那么,我此刻就有充分的理由感到极度的心理不平衡。
第二天一早,我们马上与大型直升飞机取得联系,排长带几个人留下协助直升飞机将车子吊回去,其他的人开车回军营。
我们动身了,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庄,临上高速路时,村口有好几个人持qiāng盯着我们看。
大家悄悄地把手指移到板机上,随时准备战斗。
忽然,那群人向我们挥手问好。
但我们没敢停车,继续前进。天黑时,终于安全回到军营。
我收到了爸爸妈妈从中国给我寄来的信。虽然这些天通了好几次电话,明知这封二十天前写的信不会有什么新内容,但还是很激动,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读了起来读了不止一遍。
我发现,对家书有如此期待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接着,有人又送来一大堆邮件包裹,竟是全排每人一份。
原来我们排长的一个同事正在德国的美军基地里服役。因为我们在反恐第一线,这位热心的现役军人便寄来礼物表示慰问,尽管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与他还是素昧平生。
从排长口中,我们打听到他的朋友经济上并不宽裕,因为他还养着三个孩子,于是大家决定每人出些钱,也买上礼物,回赠于他。
4.2
外出执行任务,一天只吃一餐是很正常的。
战争中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又能奢望什么呢、
由于管辖区域大,任务重,我连原有的侦察排由三个调整为四个。这样,我排就只有五辆悍马战车十五个战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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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追剿恐怖分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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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里只呆了一天,刚刚歇过劲,6月3日的上午,我们又出发了。
这一次可说是长途跋涉。第一天里,我连续开车13个钟头以上,除了进城及一段高速路比较好走,用了一个钟头外,其它的十几个钟头都是在崎岖不平、险象环生的路面上行驶的。在这种路上,车子最快也只能开每小时三十英里左右,路两旁不是悬崖就是雷区,而我们前一天晚上满打满算也就睡四个小时,天气又热,大家昏昏yù睡,我们都非常努力地去控制自己别打磕睡,有的就在快睡着时掐自己的大腿,也有的人往自己脸上泼水,弄得混身湿潞潞的,不知是汗还是水。即使是这样,很多人还是斗不过磕睡虫,晕乎乎的就睡着了。一打起磕睡,车子就冲出路面,辗到一块石头或什么的,猛一颠,把车上的人惊醒了,赶紧一打方向盘,回到路面上。
到后来,人都麻木了,光凭着直觉踩油门、转动方向盘,遇上意外情况时,会浑身一激灵,赶紧采取应急措施,面额上冒出汗渍。
有不少路段弯弯曲曲,一边紧挨悬崖,路基长年失修,我们的车重,也不敢太靠边行驶。
有时路边有了开阔地,但那里往往又是雷区,地雷埋得密密麻麻的,谁还敢往上面开呢!
这坎大哈省啊,养人的生活物资匮乏,伤人的武器弹yào泛滥,通往和平的路途真是坎坷!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主要是实地侦察,所以也配备了数码照相机和夜视摄像机,摄录下有军事价值或可疑的目标的图像数据。
随队的还有电子战情报员。他们带着先进的电磁接收、发shè装置,简直就是一部流动电台。一路上,他们不断地侦听敌人的无线电联系,截听电码,对捕捉到的无线电信号进行破译,或是分析计算敌人的位置。
同时他们还用电磁干扰器发出干扰信号,破坏某些频率的电波传递,使敌人不能通过遥控引bàozhà弹。
为保证安全,队伍上空照样是两架直升机护行。对袭击者来说,飞机最有威慑力,因为他们的行踪在飞机下暴露无遗,而飞机居高临下的火力攻击又叫他们无法防避。
队伍出发几个钟头后,直升机忽然发出一声怪啸,原来机上一枚火箭弹走火,不知shè向何处。幸好这附近荒无人烟,大概也就伤不着人了。
由于直升机动作幅度大,易受气流影响,机上火箭弹发生走火事件的概率便相对要高,所以随队的两架直升机都是飞在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以防误伤。
不久,直升机提前返航,据说是气象官员发出了直升机飞行气候警告。
但随即又调来了一架具有全天候飞行能力的空军轰zhà机。
听头顶上轰轰作响,我们心中暗自好笑。虽然这家伙身上带有精确制导zhà弹,但其bàozhà威力可比直升机所携zhà弹的威力大多了。要真有塔利班武装袭击车队,那么它投下的zhà弹固然会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全打发,而我们怕也免不了会被震伤。看来,指挥官是让轰zhà机来吓唬偷袭者的。
一路上威风凛凛(其实我们还是绷紧神径小心翼翼的),行到半路上时,忽觉pào塔上中士转动机qiāng,如临大敌。
难道有谁敢来捋虎须?我做好了加速行驶的准备。
眼角处瞄到一辆工具车上有个阿富汗老头,也说不定就是个蓄了大胡子的年轻人,正举起了qiāng。他身边一个人马上意识到这动作的危险xìng,一伸手将qiāng拉下。
一触即发的jiāo火没有发生,但肯定有人为之付出满身冷汗。
又走出了上百公里,前头的车不知何故停了下来。我也就选择了一定距离,将车刹住,警惕地注视前方。
pào塔上,qiāng手也转动机qiāng,做180度的警戒。
排长和前边通了话,这才知道,加利驾驶第一辆悍马车正行驶间,忽然发现前方路面上出现了一道壕沟,将公路横腰截断。
壕沟宽达二米,正中隆起土坎。加利本是玩过车技的,仗着驾驶技术过硬,竟然懒得停车,调整一下速度,悍马车飞驶而上,凌空越过半边壕沟,再一加油,驱动轮刚好落在沟中土坎上,猛一蹭,刷的一下,又一个凌空飞越,过了沟去。
驾驶第二辆车的莫布里却没有这一门绝技,幸好他反应不慢,一注意到加利的车行驶速度有些怪异,已开始小心起来,等一眼看见壕沟,便小心翼翼将车停稳。
同车的中尉立即通知后面的车队。
全体士兵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可是四周平静很很。
判明了情况,我们每辆车上下来一人,带着自备的短锹铁镐,将壕沟填平,继续赶路。
就这么一折腾,好几个人都叫肚子饿。
也难怪,清晨出发得早,也没法上食堂吃饭,现在已是午后了,空看肚子赶了近10个钟头路,要说不饿,那只能是机器人,可是这一带情况不明,排长不安排我们歇下来就餐,这样我们就只能忍着,至多抓一点牛ròu干、几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一有东西吃下肚去,尽管少得可怜,但已不觉饿得难受了,又熬了一个多钟头,找着一片开阔地,我们才停了车,取出陆军野战餐,尽管我们对它的味道、口感颇觉畏腻,但还得勉强咽下,填饱肚子。
因为根据经验,这个时候用完餐,接下去就再无正餐可言了。外出执行任务,一天只吃一餐是很正常的。战争中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又能奢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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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追剿恐怖分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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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他们一拥而上,那一双双突然间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给我
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真的很难读出其中包含的是期待、乞求还是惊喜
这一带尽是沙漠或山地,偶尔才能见到一丛绿。
蚊虫挺会凑热闹的,蜂蝶却难觅踪影,这鬼地方一点儿都不浪漫。只有那驮了大包小包的毛驴馒悠悠走过时,美国的小伙子才会兴奋起来。
映入我们眼帘的毛驴是迷你型的,很娇小,个儿高点的人跨上驴背,两条腿一垂,那一双脚离地面也就只半尺多高了,看过去让人觉得像是大人骑着童车,真有点儿搞笑的意味。但正因为这些驴子体形小巧,才方便于在崎岖的山道上驮货行走。
而且,这些毛驴特乖,地上随便哪一块比砖头稍大的石头都可以搬来当拴马桩,驴主人只要将缰绳的一头压在这石块下,它就不会到处乱跑,好像被牢牢拴住了一样。
美国大兵将这一幕当作只有古代才会有的奇观,有人还想跑下车去,和毛驴合影留念。
这里的村庄大多建在山坳里,房墙是用土垒的,屋顶也用树枝秸梗抹上土浆,浇筑而成,有点像冀中平原农村中的浇筑顶。土墙上挖个小小的洞口,脑袋稍大一点的怕就钻不进去,那就是窗户了。
很少看到村里栽有大树,水也缺乏,往往是在地面上挖个深坑,用唧水筒把水一点点抽上来,那些饮用水大都浑浊不堪。
村子里留下的多是老人、fù女和孩子,他们有时也会到附近的野地里刨呀挖的,捣弄些什么。年轻人绝大多数都出去打仗或打工。
我们进了村庄。
突然,一只怪兽从屋角窜出,对着我们狂叫,叫声像狗,体形像狗,个头却比我常见的狗大。它头上不长耳朵,屁股后也不见尾巴,样子却是特别凶。
有村民闻声而出,喝止了那畜生。
一问之下,翻译告诉我们,在阿富汗,狗稍一长大,就要被剪去耳朵和尾巴。再问其原因,翻译也说不清,想了想,解释说,那样可能会使狗变得聪明些。但我倒觉得,那样狗会变得更凶恶。
当我们把车停在村口时,几乎全村的孩子都围上来。我们拿出糖果、蛋糕来分发。他们一拥而上,那一双双突然间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真的很难读出其中包含的是期待、乞求还是惊喜?
有的孩子抢到零食后,就迫不及待地剥下包装纸塞进嘴里,有的孩子还舍不得吃;每次有糖果或是其他的零食扔出去,立刻就有好几双小手扑过去。经常还会有一大群小孩子为了一颗糖果而争吵撕打。很多时候,还有一些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也加入其中。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允许当地人离我们太近,即使是小孩子,于是当地警察就帮助我们维持秩序,但他们似乎也太野蛮了点,一有人靠得太近,就拳打脚踢,也不管打的是老是少,经常会有一些小孩为了一点零食而被打伤。有时我们实在看不过去,也会适当地制止当地警察。
那情景,常会使我们心中一阵酸楚。
不久以后到了另外一个村庄,却看到这里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有个人拿着火箭筒,型号是老旧的,但保养得很新。那人虽然没有胡子,但我们也不敢肯定他就不是塔利班分子塔利班规定男人不能剃掉胡须,否则就处以剁手之刑因为这小子也许还没到长胡子的年龄呢!
不过这帮人没有流露出动武的意思,我们也就乐得不互相招惹,只是对这里拍了照,jiāo由情报部门去分析。
傍晚时分我们遇见了一条河。
沿河而建的村庄很大,人也多,村民们就在河中洗澡、洗衣,并且从河里取水喝。
进村后,天开始凉快了。我看到有个孩子光着膀子,手拿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在听。
看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好像连手拿收音机也当作一种享受了。
孩子总有着一种纯真的憧憬,对现代的物质文明产生强烈的好奇,他们会自觉追随更美好的东西。
然而,眼前的这些孩子太不幸了,因为他们的国家是如此的贫穷,连听收音机也成了一种奢侈。
这一晚,我们也只睡了三个多钟头。起床后做好所有的准备,继续上路。
又驱车五六个钟头,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后,这时我只觉得困意阵阵,上下眼皮直想打架。赶紧取出提神的yào,我知道这yào片里含有咖啡因,而我平时连烟酒都不想沾,但此刻若不提神,就很难保证不出事,所以只好服下一片。
这yào邪门,片刻后,人清醒了,精神亢奋,我集中注意力,驾车前进。
天黑时回到军营,刚收拾好东西,yào劲已过,一阵疲倦袭来,人昏昏沉沉的只想马上就上床睡它个天昏地暗。
这一周内,我们在坎大哈省频频出击,狠煞塔利班的嚣张气焰。6月2日,有三百名阿政府军士兵与我师步兵配合,突袭一偏远山区,当场击毙塔利班分子13人,逮捕8人。
6月3日,在喀布尔以西550公里处的巴德吉斯省卡尔卡纳村,国际组织的无国界医生正准备为当地百姓建造诊所,有一股武装分子冲了过来,持qiāng疯狂扫shè,打死了5名工作人员,其中一位是比利时籍的女xìng,还有荷兰、挪威籍公民各一人。
那三位外籍人员都是志愿者,在罪恶的qiāng口下,他们的热血洒在了异邦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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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追剿恐怖分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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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塔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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