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HP同人之阴谋与爱情 > 正文 第162章 1-173 日月
    “所以”克莱曼汀再次看向书封,神态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当时看完这本书,有什么收获?”

    “二年级收到书时,要不是冲着校长的名头,我差一点没看完。”伊万斯松了口气继续说:“而且就算看完了,还觉得难以置信,而且校长公开的履历上,不包括这本书的写作。”

    “为什么你”

    “因为他在这本书里有歧视麻瓜的倾向!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佩妮,还有其他亲人,都是麻瓜,我怎么能容忍有人诋毁他们——哪怕是暗示性的!”

    “怎么会?”克莱曼汀微微皱眉:“我觉得作者对麻瓜很友好啊。他甚至把普通人间的祝福,算到广义的白魔法中。”

    “不是这个,不是祝福,是愿咒那一块儿。”伊万斯立即纠正道:“校长从愿咒对施咒者的血统要求上,得出巫麻通婚让白魔法式微的结论,说的好像错都在麻瓜一方似的。”

    “他的结论有理有据,不能说是错的,而你最后一句‘好像’,恐怕不是他的本意吧?”

    “就算不是他的本意,但这种典型纯血至上论点,校长怎么能隐隐迎合?”

    “不,莉莉,这次是你太敏感了。”克莱曼汀很快想通了关节:“校长应该是在以学术的客观视角,解释了巫师血统纯度对施咒的影响,巫麻通婚也只是他对白魔法衰落原因的推断之一,这种说法没有情感上的恶意。巫师的血统纯度可以测量,鉴于普遍认为魔力寄存于血液,故而纯血统确实有它的优势。但要注意,它是纯血论的理论依据,对理论的应用却不唯一。”

    像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言论,伊万斯惊奇地睁大眼睛:“不会吧!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这种理论和应用的偏移关系,我也可以给你举个极端例子。麻瓜二战的发动者,阿道夫·希特勒,据说十分推崇弗里德里希·尼采的学说,比如超人哲学和权力意志,但他的反犹太主义以及采取的屠杀行动,则万万不能让尼采为他埋单。对尼采哲学的解读和应用千千万万,原哲学家的思想早已被湮没,甚至为私人目的所歪曲。某种程度上讲,理论是无辜的,好比一张白纸,有功还是有过,都在于在上面落笔的人。”

    “你是想说,理论上血统越纯越好,不完全等同于血统论?”

    “对,前者是经验研究后得出的客观事实,后者就不得不牵扯很多现实问题,比如历史冲突,比如集团利益,并且受时代和地域的影响,你看,血统论就没传出英国,而且和千年前的理念相比,到如今也不尽相同了。”

    “那我冒昧问一句——”伊万斯心翼翼地觑向她:“你看起来并不反对纯度理论,那你对血统论的认可度多高?”

    “我”克莱曼汀说着先摇了摇头:“单从理论出发,我无法否认的,是巫师整体血统纯度日渐降低的事实。而血统论中,我最认可的,大概只有其中看似最冠冕堂皇的说辞,即巫师对自身生存和发展困境的担忧。这一点很容易被滥用,之前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同样我的认可,看成惺惺作态也不为过,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为它做出什么贡献。”

    “别这么说,我看出来了,你是学术派,有忧国忧民之心就胜出常人许多!”伊万斯重新轻松地一笑。

    “这可就是顶高帽子了,我还是敬谢不敏了。”克莱曼汀笑着婉拒她的赞美:“话说回来,总之校长这本书,不管他写作时心态如何,立场如何,基于学者身份和做学问的要求,他不会大张旗鼓地歧视麻瓜。你看他不是在结语才表态,应该抑制和限制黑魔法,斯莱特林的巫师还要说,他这是格兰芬多式的对黑魔法的敌视呢。”

    “放心,我早就不计较他歧视麻瓜的嫌疑了。”伊万斯反过来安慰她:“初级巫师考试时,我和西弗勒斯闹掰,暑假我又翻出了这本书,就写信质问了校长一番。他回信解释说,这本书是他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写就的,本着一颗实事求是的学术之心,并没有展现任何的政治立场。他还为引起我的误会道歉了呢!于是我大度地原谅了他,并且端正态度,把书又好好地读了一遍。”

    克莱曼汀哑然失笑,写信质问邓布利多,还真是格兰芬多的女巫敢做的事。

    “校长在信里说,这本书的研究结果让他很遗憾,特别对于愿咒,他本人也施展不出来。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纯血,他的父母虽然都是巫师,但母亲和我一样,都是麻瓜出身,好在他早年用头脑弥补了血统的先天劣势,如今随着年龄阅历的积累,他自称‘术士(arlk)’也更加理直气壮,可见血统论并不正确,就像麻瓜中天才和人才的关系一样,如果自己不努力,天才也会泯然众人,反之,奋发向上的人,不管天赋如何,一样能取得成功。”伊万斯的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校长真是我们非纯血巫师的榜样!”

    这解释天衣无缝,还炖了好大一锅心灵鸡汤,克莱曼汀腹诽道。虽然“心灵鸡汤”这个说法,要到十多年后才面世,但这种励志的言论古已有之,而且从来不缺乏受众,眼前的伊万斯就是个实例。

    “茶喝完了吗?还是凉了?”她瞥了眼伊万斯的杯子:“还要么?我刚刚烧了一壶热水。”

    “要!”伊万斯放下书,拐着她去厨房,路上心血来潮地又问:“克莱尔,你可是姓卡罗啊,你能施展愿咒吗?书上列了好几条保存下来的咒语,你有没有私下试过?”

    “能。”克莱曼汀没有否认。但她能施展的原因,和姓不姓卡罗无关。

    “真哒?”克莱曼汀顿时惊喜万分:“你施展一个给我瞧瞧呗!”

    “好。”克莱曼汀召来魔杖:“我最熟悉的,是一条分享情绪的咒语。”

    “是施咒者和受咒者心灵相通,还是情绪一方传递给另一方?”

    “是单向的。我之前用过一次吧,我是情绪的接受方。传递和接受的咒语相同,但魔杖挥动的轨迹相反。”

    “那你把你现在的情绪分享给我,好不好?”伊万斯握上她拿着魔杖的手的腕部摇了摇:“我真的很好奇!”

    “你这是在——撒娇?”克莱曼汀弯起嘴角。

    “答应我嘛!答应嘛,我的亲亲克莱尔!”

    “可我现在没什么特别情绪。”

    “就平常心也不错啊!没有情绪也是情绪。”伊万斯再接再厉地摇:“好嘛!好嘛!”

    “好好,松手。”克莱曼汀最后答应得也不算勉强。

    “耶!”伊万斯放开手,抢过她的茶杯,连自己的一起送到就近的一张桌子上,然后朝着她张来双臂:“来吧!”

    “不用这么夸张!”克莱曼汀拉下她手臂,把杖尖对准她的胸口,不甚明显但清晰有秩地幅摇动:“感同身受!”

    柔和的白光落到伊万斯的身上,让她先怔愣了几息,接着打了个冷颤才缓过神。

    “怎么了?”克莱曼汀赶忙断开连接:“你感觉不对劲?”

    “没有,没有。”伊万斯连连摆手,力求详实地描述:“我确实接受到了一股外来的情绪,感觉不强烈,也很玄妙,但是它带给我的体验,就像有人突然对我泼了一盆凉水,不难受,不刺激,就是让人豁然变得冷静,一点心火都生不起来。你平日的心态难道就这样?”

    “静如止水而已——你难道平日不一样?”

    “可我也没有静到这种地步啊,不信你感受下我的情绪试试!”

    “也好。”

    克莱曼汀再次念出咒语,在第二股白光落到伊万斯身上时,一种陌生的感觉同时反馈。她只觉得浑身神经一松,整个人如同晒在秋日的阳光下,还有模糊的曲调在耳边响起,轻快又明媚,让人无法自拔地沉溺其中。不过,借助理智,她在失态前移开了魔杖,温暖的感觉潮水般退去。

    “嗯我刚刚觉得你更加亲近了,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的感受。”伊万斯回味了一下:“你呢?”

    “我发现,你的心里住着一颗太阳。”克莱曼汀温和地笑着,抚了抚她深红色长发,暗地里还有些惊讶,除了伊万斯似乎能时刻保持的乐观心态,还有她对她潜在的信任。方才并没有人唱歌,那么她听到的声音,该是伊万斯不自觉分享的记忆。很可能若她一个人时,就会不自觉地哼着歌,因此通过愿咒一同传递过来。

    “呀,太阳!”伊万斯开心地捂住胸口,随即又懊恼地哎呀一声:“和你一比,我的比喻就太不好了,什么凉水呀,真不够优美。嗯那这样,我的心里住着太阳,你的心里住着月亮,如何?”

    “不能更妙了。”克莱曼汀也学着她捂住胸口,想象这颗跳动的心脏,如何散发内敛的月光,将黑暗的体内世界照彻。

    两人喝完茶后,回去继续看书,倒是伊万斯又抽出那本《白魔法溯源》,还振振有词地解释:“最近报纸上讨论黑白魔法的不少,看上去还不如校长写的客观公允,我想再重温一遍。”

    “随你。”就算今天不是清闲的周日,克莱曼汀也不会轻易干涉她的学习安排。

    次日周一一早有课,她们像上周一样,赶在所有人起床走动之前去礼堂用餐,却意外地看到教师席中央的邓布利多。他的脚边有一方半旧的行李箱,就不知是刚返校还是准备离开。

    “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伊万斯拉着克莱曼汀上前问候。对上邓布利多慈祥的笑容,克莱曼汀也礼貌地问了声好。

    “早上好,莉莉!早上好,克莱曼汀!”邓布利多放下食物一一回应了:“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还凑巧在路上遇见了?”

    “不是,我们睡一起啦。”伊万斯抢着回答:“又怕某些麻烦,就一早出了门。您呢?您怎么也起这么早?”

    邓布利多的笑容几不可查地转深,但说出口的却是半真半假的抱怨:“对我来说,这将是个忙碌的一天——上午为霍格沃茨公务出差,下午参加威森加摩的会议。不早点起来,恐怕连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么忙!您真是辛苦啦!”伊万斯送上一个体谅加鼓励的笑脸。

    “不辛苦,不辛苦。”邓布利多呵呵笑笑:“每每想到城堡里可爱的孩子们,我就觉得干劲十足!”

    “可我们今天又要一整天都见不到您了吧?”

    “唔,实话说吧,不只今天。威森加摩的庭审暂定每周二c五举行。不过要是明天的审判顺利,周三早上我们就能再见了。”

    “那教授,我能再占用您几分钟,问您一个问题吗?”伊万斯偷偷看了看他手边摊开叠放的几份报纸。

    邓布利多点点头:“一个问题的时间我肯定有。”

    “我想问问您——您对黑魔法到底是什么态度。”伊万斯顿了顿,像是觉得这么问太笼统,接着划出范围:“报纸上有人说,魔法不管黑白,都是巫师使用的工具,单就工具而言,无法判定善恶,惯例上的二分法,是很简单明了,但也有失偏颇,您赞成这种说法吗?”

    “这种挑战传统的观点,能够发表出来,起码逻辑自洽。”邓布利多思考了片刻又道:“全世界的巫师对黑魔法的公认看法,都是批判与抵制。但我猜想,你会问我,恐怕多多少少觉得那种说法有道理。只用传统做反驳理由,难免显得保守又顽固,像是老一辈拿权威压人。我时间有限,暂时无法给你掰开揉碎地分析,就引用一位哲学家的理论,希望能对你稍微有所启发。”

    “您说!”伊万斯示意身边的克莱曼汀:“我不太了解哲学,但要是领悟不了,克莱尔也能帮我。她可是从盛产大哲学家的国家来的!”

    “放心,是一位古希腊时期的哲学家,他的理论还没有太晦涩艰深。”邓布利多含笑的目光划过两人:“他叫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苏格拉底的徒孙。不过,他哲学的研究重心和倾向,和他的两位前辈大相径庭。他在《物理学》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四因说’,来解释世上万物,包括让事物存在改变的‘目的因’,引起事物发生变化的‘动力因’,以及顾名思义的‘质料因’和‘形式因’。但在他的另一本《形而上学》中指出,构成事物的两大元素,只有材料和形式。”

    “他自相矛盾了吗?”伊万斯迷茫地问。

    “或者,是他的角度不同,研究对象也不同,即形而上下之别?”克莱曼汀跟着补充。

    “克莱曼汀,你的解释不错,但我想这个答案,你就算告诉莉莉,她也不能明白。”

    克莱曼汀摇头:“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记得您特意提了两本书的书名。”

    “我确实是特意的。”邓布利多加快语速:“不管形而上下,研究对象都属于自然界,魔法再神奇,也是自然之物,也该适合这两种理论。对比这二者,你会发现二元论比四因说少了目的和动力,所以亚里士多德加以协调,把只占质料和形式的事物,叫做物质实体,是一种独立于人的终结性存在。在它身上,最终目的已达成,所有动力都耗尽,不再有变化,是永恒静止。在此状态之前的事物,则包含产生c存在c变化乃至消亡的过程。你们觉得,哪种理论适合用来解读魔法?”

    “当然是四因说!”伊万斯跟上了他的思路:“魔法要靠巫师施展出来,巫师是动力因,也具有目的因,而魔法的质料因和形式因,应该分别对应魔力和咒语内容以及挥杖方式。只有这四方面都全了,才能成功施展出咒语。”

    邓布利多赞赏地一笑,转头询问又克莱曼汀:“你赞成吗,克莱曼汀?”

    “赞成,但二元论也并非行不通。”克莱曼汀边思考边回答:“巫师加以研究的咒语,书上分门别类的咒语,也是属于魔法,但却不包含变化,没有目的和动力,正好如您所言,它们是静止的——哦,我明白了!形而上学的东西向来理论性极强,人能施加影响的存在又切实可变,那么分别套用两种理论的魔法,其实有应用性和理论性之差。那些被施展出来的黑魔法,都和施咒者的目的有关,即内心充斥的某种恶欲,不可饶恕咒进而照应极端恶欲。若没了这项目的因,黑魔法无法被应用,也就和巫师没有关系,仍保留在理论层面。报纸上那些讨论,是把不同层面的魔法混淆在一起,对生活中包含目的和动力的魔法,用静态甚至割裂的方式去理解,才会得出‘魔法是工具,与善恶无关’的结论。”

    “又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别吗?”伊万斯抓住了重点:“真巧啊,我和克莱尔昨天刚讨论到。”

    “你们很不错!”邓布利多抚掌赞叹:“虽然分别身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但仍具有拉文克劳精神,不,恐怕很多拉文克劳也难以看得这么清楚!”

    “您过奖了”克莱曼汀谦虚地颔首致意:“也是您博闻强识,点拨得恰到好处。”

    “好了,我得再多吃几口食物,总不能饿着肚子出发。”邓布利多点点自己的食盘:“你们也赶快各就各位吧,其他学生正陆续赶来了。”

    “日安,邓布利多教授!”克莱曼汀和伊万斯齐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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