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HP同人之阴谋与爱情 > 正文 第150章 1-161 矫枉
    九月底的英格兰南部普遍少雨,但天气也不一定都是晴朗无云,克莱曼汀扬起头,目光从略显阴沉的天空下落,望着画了一只老鹰叼着装在襁褓里的婴儿的酒吧招牌,深吸了一口户外清爽的空气,然后从门口让开几步,免得挡住旁人出入。

    酒吧一侧连着其他商店,不时有麻瓜上门或离开,她下意识地走向另一侧,便见是条狭窄的巷。她本是随意瞟了一眼,也没打算走得太近,却意外发现里头有张还算熟悉的面孔。

    在这里遇见熟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克莱曼汀不由停住了脚步,好好审视里面的情形一番。正好她瞧着那眼熟的女巫迅速收起魔杖,一个貌不起眼的男性麻瓜一脸空白地转身,手脚僵硬地走向巷深处。

    “克丽丝多·里夫姐?”克莱曼汀等巷子里外附近只剩她们两人时开口招呼。

    “哦,是c是卡罗姐啊!”侧对她的里夫这才注意到她,一只手慌乱地收到口袋里,仔细地打量过她才上前几步:“真是巧啊,在这儿遇到你你一个人?”

    “不,我还有个同伴。”克莱曼汀和里夫只在五年级她当级长时有过一些接触,其实说是熟人都勉强,因此她不大想向对方透露太多。

    “这样啊”里夫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也进巷子里来吧,正好我想向你打听些消息,站在路口容易被麻瓜听到。”

    “毕竟曾是同学,我高兴能帮你。”克莱曼汀考虑了一下,没有拒绝,不过嘴里又谦虚地说:“不过,一来,我平日里不怎么看报纸,二来,我的同伴一会儿就来了,我所知有限,时间有限,约莫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

    “没关系。”见克莱曼汀走来,里夫后退了几步:“你怎么也比如今的我消息灵通”

    她的语气有些自怨自艾,克莱曼汀刚想反问,就被她身上的气味呛住,费了老大劲才没失态。再看她身上半新不旧沾满污渍的衣服,她不用问就明白这里夫眼下处境不妙。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表达了关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她方才没看错,现在没猜错,里夫之前似乎用魔法抢劫并迷惑了一个麻瓜。

    “何止啊!”里夫黯然地摇摇头:“我被家事拖累,毕业后诸般不顺,如今游手好闲着,教你看笑话了。”

    既然是家事,克莱曼汀就不好详细过问了,只能提醒她之前的目的:“你想了解些什么?”

    “那个,估计也瞒不过你”里夫不好意思地低头,半晌还是咬了咬牙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原来是借钱的意思,克莱曼汀了悟以后,却又觉得她前言不搭后语,明明用了打探消息的名义,现在张口却又是另一个说法。但转念一想,估计也是她身为女巫,生性矜持又脸皮子薄,这才略显生硬地拐弯抹角起来。

    “抱歉,里夫姐。”可她还真是爱莫能助:“我现在身上并无钱资,不管是英镑还是加隆。”她日日出行都同卢修斯一道,在他面前她从没有掏过钱包,渐渐也就不再随身携带了。

    “这样啊”里夫一脸遗憾,正要再说些什么,冷不防面色一变。

    “怎么了?”发现她的视线直朝自己背后,克莱曼汀一边询问一边扭头,注意到是卢修斯从酒吧出来,刚寻思着该怎么对她解释,一条胳膊已经强硬地圈住她的脖子,又拽得她失去重心向后倾倒,视野里的卢修斯也因此表情一沉。

    “克丽丝多·里夫!”卢修斯跨入巷,右手颤抖了一下,忍住抽魔杖的冲动:“你竟然逃到了这里!”

    “止步!否则——你知道后果!”威胁地扬了扬手里的魔杖,里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果然,面对天天看报纸读新闻的马尔福,我不心存侥幸才是对的!”

    再次被她手里的魔杖戳到脸的克莱曼汀感觉很难受,不仅因为她身上郁积的湿臭气味,还因为那条勒得她快窒息的胳膊。

    发现她呼吸困难的卢修斯立即抬手表示:“你松一松胳膊,那么你的行踪,我不会向魔法部泄露。”

    “这个简单!”里夫很快照办。

    见她仍然挟持着克莱曼汀,卢修斯沉默了一下,随即猜到她的意图。尽管陷入被动,他也不得不开口:“放开她——你有什么条件?”

    “好说,我的要求,对堂堂马尔福家主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里夫微微眯了眯眼:“刚刚我也跟卡罗姐提到了,我最近手头有些紧”

    “你要多少?”卢修斯隐蔽地松了口气。

    “五十c哦不,一百金加隆。”里夫顶着他的注视挺了挺脊背:“我要一百金加隆,一个子儿不能少!”

    “好。”卢修斯冷冷地应了一声,当着她的面数出金币,转手装进一只布袋:“我扔给你,你也放人!”

    “成交!”里夫热切地盯着布袋,贪婪之色几乎不再掩饰,却和她的面相格格不入:“我来数数!三——二——一——”

    伴随着金币的撞击声,被猛然推开的克莱曼汀栽进奔来的卢修斯怀里。抓住金币袋子的里夫得意洋洋地又把它晃了晃:“就多谢马尔福先生慷慨解囊了!”说完魔杖一甩,整个人从原地消失。

    “曼汀!”卢修斯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只一心慰问正被他抱着的人:“感觉怎么样?这脖子还是被勒红了!好个里夫!我绝不饶她!”一抹狠厉在他灰色的眼睛中一划而过。

    “咳咳!还好”克莱曼汀捂着咽喉慢慢站直:“我其实主要是被熏得难受真难想象她一个女巫,竟然能臭成那样!”

    卢修斯的眉毛细微地颤了下:“我今天出门没带手杖,想用一个清理咒都不行。”

    “我也没带魔杖。”克莱曼汀懊恼地皱了皱眉:“这身麻瓜服装没地方装它,我也以为今天用不到魔法。早知道就该变形术,把它变成饰品也行”她无奈地朝卢修斯一笑:“我们这一对巫师今天可真是大失身份。”

    “谁能想到会在麻瓜中撞见魔法界的逃犯!”卢修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逃犯?那个里夫,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回家去,正好路上说。”

    老鹰和孩酒吧离卢修斯的公寓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一路上足够克莱曼汀把相关信息了解个一清二楚。之前她已经听卢修斯提到过,一年半前里夫之所以主动辞去级长一职,真正原因是孀居的生母和一个麻瓜再婚,这已经让她在斯莱特林学院抬不起头。等她好不容易毕业了,处境却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每况愈下,原因十分简单——她的母亲先是怀上一个注定是混血的孩子,前阵子在圣芒戈生产后孩子被诊断为哑炮。找工作中屡次受挫又火上浇油地被退婚的里夫彻底沦为昔日同学朋友中的笑话,她在流言蜚语中情绪爆发,当众用索命咒杀死了她引以为耻的同母异父的幼弟,抢在奥罗赶来前逃之夭夭。

    “她的通缉令已经在各大报刊上连登了三日。”卢修斯叹了口气:“也就你这不看新闻的,才会对她没一点防备。”

    “是我的错。”克莱曼汀羞愧地低下头。

    “我也有责任,之前跟你通信,我还会提一提时事,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我反而没想着多说,光顾着珍惜共处的时间,不愿让闲杂事务打扰我们。”卢修斯紧了紧与她相握的手:“哪怕我把里夫的事告诉你,让你听个新鲜有趣,今天也不至如此了。破财是事,你却白白遭了一回罪!”

    “不用这么揽责任,修斯。”克莱曼汀微微摇头:“谁能想到那里夫正好被我一人先撞见。我不知道她是逃犯,是我不爱看报的恶果。我我以后改就是了。”

    说到这里,克莱曼汀已经难以再重温一年前在斯内普夫人面前固执己见抵触报纸的心理,也无法再庆幸她的父亲曾经不用世家女子的培养标准要求她。此时此刻她只清楚地明白,闭目塞听的潜在危险有多大。

    这次里夫只是求财,若还有更过分的呢?卢修斯在外人面前不加掩饰他的真心,间接等于把他的软肋暴露出来;身为软肋的她如果继续稀里糊涂下去,总会有饱含恶意的阴谋诡计不期而至,甚至把更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若这些伤害的最初源头,只是她的某种自私的偏执,她恐怕万死难辞其咎了。

    回到公寓后,两人草草吃过午饭,卢修斯温了一杯牛奶给克莱曼汀:“曼汀,喝点牛奶,然后好好午休一觉,醒来这种不愉快的经历就能忘了。”

    “好。”克莱曼汀接过水晶杯,刚凑到嘴前欲饮,鼻翼却微微一动,眼睛带着疑惑转回到他身上。

    “哎呀,被发现了。”卢修斯故作失望:“我只朝里头加了一滴生死水,还是没能瞒过你。看来你的感官灵敏度已经超越一般巫师的极限了。”

    “我本来就不再是一般的巫师。”克莱曼汀微微一笑,呷了一口品了品:“还好,没什么药味,没有破坏牛奶的口感。”说完慢慢将一杯喝完。

    看着水晶杯渐空的卢修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曾反复观看和推敲今年六月穆尔塞伯交给的全景望远镜所记录的场景,通过口型大致猜到克莱曼汀与西弗勒斯分手那天第一个冲突点在吐真剂。也是克莱曼汀对西弗勒斯没有防备心,否则在尝出起泡水味道不对劲时,就该怀疑那水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如今她既有前车之鉴,血统觉醒后五感更敏锐,想对她悄悄下药已经不再可行,大方承认才不会破坏彼此信任,反正他也有堂而皇之的理由。

    “那我就去休息了。”克莱曼汀放下杯子起身:“你要一起吗?”

    “我今天不困。”卢修斯摇了摇头:“你去睡觉,我去看书。”

    不过等克莱曼汀进了卧室,他却并没有前往书房,而是依旧坐在客厅里,一边翻书一边留意墙上的挂钟。直到时针端正地指向罗马数字“ii”,窗外也响起一片钟声,他走到卧室确认克莱曼汀已熟睡,才在壁炉附近加持无声咒和警戒咒,并点燃火焰,丢进去一撮飞路粉传递一个信号。

    很快,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出现火焰中:“下午好,马尔福先生!”

    “下午好,里夫夫人。”卢修斯凌然而立,因此朝下的目光几近睥睨,把姿态端得很足。

    “我c我现在已经不姓里夫了,马尔福先生”女人尴尬地纠正。

    “我知道,但我也懒得多记一个麻瓜姓氏。”卢修斯不耐地皱眉:“说正事——我对你提供的克丽丝多·里夫的头发并不满意,我让人加进复方汤剂里喝下去以后,变成的模样和通缉令上的有所出入。”

    女人神情一慌,急急地开口说:“我可以解释——头发是从克丽丝多的旧衣物中找到的,魔法无法鉴别那是她什么时候掉的”

    “解释无用。”卢修斯打断了她的话。

    “那我们的协约?”女人忐忑地问道。

    “很快你就能收到一张美元支票和两份新的身份证明,这一项我仍会遵守。”卢修斯话锋一转:“但克丽丝多·里夫这条命,想再斡旋保全,我已无能为力。这是你的失误,里夫夫人。”

    “怎么会这样”女人双眼变得无神,难以想象这毫厘之差影响会这么巨大。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成功误导对方的卢修斯用表情宣告耐心告罄:“你有了新丈夫,新身份,很快就能有新生活,新孩子,希望你的慈母心没有蒙蔽你的理智。我言尽于此,再会了,里夫夫人。”

    熄灭并清理了壁炉后,卢修斯又施展幻影移形,来到老鹰与孩酒吧旁的巷口。巷中已经早到了一个人,如果克莱曼汀也跟来,定会惊奇得睁大眼睛,因为等待卢修斯的短发男巫穿得和她上午遇到的克丽丝多·里夫一模一样。

    “您来了,马尔福先生!”男巫向卢修斯谄媚地鞠躬问候:“我刚设好麻瓜驱逐咒,我们这边说话!”

    “我对你的服务很不满意,切普曼·米勒。”卢修斯在他三步开外停下,用熏香的手帕掩了掩鼻子:“你身上的气味,不该是一个女巫能有的——即便她正处于逃难中。”

    “可是也并非说不过去啊。”米勒狡辩道:“我可是听说了,前阵子奥罗部试养了几头猎犬,想让它们靠气味追踪罪犯,识破伪装”

    “麻瓜的把戏,在巫师身上不管用。”卢修斯嘲讽着,但也没再追究,转而提起另一件:“那你私改’赎金’又是什么意思?之前约定五十加隆,剩下一半事后结算,我还以为你要够百金就打算跑了!”

    “我这不是当时灵机一动,觉得里夫多要点更逼真!”米勒笑得愈发谄媚:“而且百金只是协约里的佣金,慷慨的马尔福先生难道不再多打赏一些?您看我费尽心思帮了您这么大的忙!”

    “原来是为打赏而来。”卢修斯提了提嘴角:“也对,让你一个大男人去扮女人,怎么也得再安抚一下。”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钱袋勾在食指上:“过来拿吧!”

    “嘿嘿,真谢谢您了!”米勒搓着手跑过去,拿到钱袋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数十枚金币晃花了他的眼。然而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喜悦骤然从他的脸上褪下,剧痛自胸腔扩散到四肢。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正握着刀柄抵在他的心口。

    “很惊讶吗?”卢修斯平静地抽刀,将它变形回魔杖,一边漫不经心地用手帕擦拭,一边条理清楚地向他解释:“这样了结你的原因,一来索命咒动静太大,可能会招来魔法部的人;二来在你咽气前,让你能死个明白。”

    他挥挥魔杖,一个布袋从米勒的衣兜里飞出,在半空中松开系口向下翻转,一大把金币倾斜而下,却在落地前消失不见。他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巧啊,时间刚好——如你所见,这是矮妖的金币。我倒不是吝啬这百金,假如你能按照协约做,你前后两次拿到的五十加隆都会是真的。先违反协约的是你,而我只是在效仿你。”

    一个随时可能因一己私利出卖他的人,自然是彻底泯灭其存在才能永绝后患。

    同样变空的钱袋从米勒的手上滑下。他艰难地喘息了几下,捂着胸口栽倒在地上。

    “是你的贪婪害了你。”卢修斯把染血的手帕丢到他身上:“愿梅林宽恕你的灵魂,切普曼·米勒。”

    地上的男巫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卢修斯退开几步,随意地挥挥魔杖,尸体便变成了一块儿破布,接着一点火星落在上面,未几便将它烧成灰烬。英格兰秋天的清风一吹,灰烬飘到不远处的草木下方,和肮脏的泥土从此不分你我。

    再给自己和魔杖释放一个清理咒后,他从口袋中取出蛇头手杖,慢条斯理地将魔杖装回去。同时他在心中感慨,魔法界会有《变形术公约》一说,并在巫师启蒙之初反复申明,为的恐怕就是培养巫师们的自觉性,因为它太容易被滥用,且很难被觉察或检验。他用其来毁尸灭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明证。

    到此为止,利用“克丽丝多·里夫”这个身份的种种安排已完满收尾。当然对卢修斯而言,这只是废物利用,是从黑魔王的一枚棋子上挖掘出点其他价值,满足他的隐蔽需要。他的手段,还无法和他的主上相媲美。左手拎着手杖,右手摸摸下巴,他开始考虑下一个计划,比如——克莱曼汀好像有个酒庄,这大概可以做些文章了。

    离开前他回望了一眼草木下的泥土,不过心中并无悔意。他早就发现,他的曼汀有些观念和习惯太过根深蒂固,想要扭转和引导,题只能大做,矫枉必须过正,这样两相抵消,才能达到预期目的。这出李代桃僵,他本所求不多,却也不觉得赔上一条命的代价太昂贵。若能造就未来一位出色的马尔福庄园女主人,一个臭名昭著的混血巫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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