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长辞 > 正文 第三章:屠户王杜生
    陈初七他爹娘在家中听着动静,遂马上出门迎接,看秦小楠长得美,便问长问短,一个劲地夸她标致,好不热情。这秦小楠也逐一作答,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不失礼节。陈初七见秦小楠深得父母宠爱,亦是暗中欢喜,毕竟日后与师中同门相处,当然越和睦越好了。

    秦小楠的到来,令家中气氛活跃了很多,赵初七他娘忙活着砍柴煮饭,而父亲则帮忙打下手。这时赵初七想起本来要去王花花家的,如今却是给忘了,正好母亲又吩咐他去集市买肉,他也想顺道去邀王花花来家中用饭,另外好好告别一番,这是二话都不说。

    陈初七行了半里多路,便到了集市,大街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十几个摊位,偶尔有几个过路人来去,风卷着纸皮尘屑忽高忽地,像龙似的盘转,起起落落的,仿佛和江湖中人一般,身不由己。

    他走到一个卖肉小摊前面,脚下却似生了根一样,再无法移动半步。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摊是有何稀奇呢?

    初看时,生意惨淡,并无异常。再一细瞧之下,原来如此。见是一名肉摊屠户挑骨分肉,动作好生麻利,行云流水,仿佛庖丁再世,眨眼间,便将大半头猪的骨头解了出来,使他看得目瞪口呆。

    只因陈初七今早的际遇,心中遂料定这人必是使刀的好手,当下生了结交之意。观了一会儿后,便忍不住开口道:“兄台好高的刀法,敢问师傅承何处?小子陈初七,正想要结识天下的英雄!”

    陈初七此言一出,却是石沉大海,全无半点着落。

    看那屠户手脚不停忙个没完,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似的,头也不抬,充耳不闻。

    陈初七瞧屠户此番模样,心中以为他正忙着,未能听见,是以加大声音道:“兄台,你好啊!”声声炸耳。

    话罢。屠户仍没抬头,埋着脑袋老不久终于来了这么一句:“客官好,要哪块!”

    赵初七看他开了口,连忙屈身施礼道:“小子叫陈初七,敢问兄台可是江湖中人?”

    “不是!阁下要买肉便打紧,过一会这好肉可叫人挑去了。若不买肉,便恕不奉陪,莫来妨碍在下做生意!”

    再说起这屠户今日生意少得可怜,心中郁闷,眼见有人闲来无事,要拿他寻开心,遂没好气作答。

    陈初七看他言语不善,自无计可施了,万万不敢打扰,但心中又希望结交此人,便使驴性子等候起来,只想待这人忙完了,再寻思法子相识。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屠户这才忙完了,抬头看赵初七还赖着不走,没了办法,只好说道:“在下姓王名杜生,汉水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去年随叔父来苍梧衡山城杀猪卖肉为生。”

    “原来是王杜生老哥,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礼!”陈初七听他说得仔细,直道出了生家原委,当然不敢怠慢,再施一礼,小心回话。

    王杜生见他有礼,亦心生好感,忙托住陈初七,接口忙道说:“初七老弟不必多礼,咱就俗人一个。”

    “失礼失礼!其实我也乃一俗人,早就看不惯这世间虚假伦礼了,只是江湖险恶,万万不敢凭着自己性子行走,所以只好如此。”陈初七直白地道。

    “哈哈!竟然如此,那老弟在兄弟这就免了这一套罢。你且只管按自己性子来便是。”王杜生听了陈初七此一言,爽朗一笑。

    “兄长如此,自是极好,那休怪弟弟放肆了!”陈初七看了这王杜生天性率真,便也不再客套,径直往肉摊子内走去,找了一长板凳,便往他身边坐下了。

    “对了,不知贤弟吃过午饭没?相请不如偶遇,哥哥自家有上好肥肉,更有窖藏十年汾酒,稍后与我同饮一番可行?”王杜生看他懂事,心中喜欢,于是盛情邀请。

    “那妙极哇!再好不过咯。”陈初七一听有好酒好肉吃,立刻馋虫上头,一头答应。

    “那老弟稍息,待我收了这破摊子,与贤弟痛饮三百杯,来个不醉方休!”王杜生听完,哈哈大笑。

    “这如何使得,使不得!”陈初七见王杜生立马这就要收摊,自怕坏了他的生意,忙推辞道。

    “怎使不得?俗话说相识虽不一定是缘分,但至少那是天意,何况你我二人还称了兄弟,自不必见外!”王杜生一脸豪情地道。

    “好!哈哈。”陈初七觉得他这话说得也在理,其人性情直爽,遂不再推脱,便是大笑。

    且说王杜生收拾了生意摊子,要与陈初七一道回家吃酒。

    刚一上路时,陈初七便看王杜生担子颇沉走得很慢,开口要搭把手,王杜生听罢,觉得甚合情理,便应允了他,俩人遂一同抬着摊子往前走去。

    陈初七抬着摊子这一入手,感觉吃力非常,心中计较了番,才发觉这摊子连带着猪肉,估摸有五百来斤,再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摊子居然是纯铁所制,难怪这么沉重,顿时他对王杜多了几分敬意。

    王杜生一路上东拉西扯,闲话不绝,反观陈初七却倒是“嗯啊”个不停,敷衍了事,只因他手上有此重物,实在没有气力聊天。

    好不一阵,陈初七随王杜生到了他家。一至王杜生家中,陈初七但见他家里虽不富裕,但物无具细,放置妥当,于是又好感重重。

    王杜生先招呼了陈初七上座吃茶,而后便顾自烧火做饭,忙活开来。

    约莫一盏茶之久,饭便做好了,饭是白米饭,粒粒饱满修长,菜是一道红烧肉、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鸡蛋、一碗大白菜,都是些家常菜,菜色虽然简单,却是香气四溢,想来王杜生下厨已有些年头了,绝非生手。常言道穷人孩子早当家,看来所言不虚。

    王杜生不知从何处搬来两坛酒,先开了封泥,筛满了二人酒杯,便也上了桌。俩人客套地巡了几回酒,便开始推杯换盏地喝开了,酒劲一上头,两人遂胡侃乱扯起来。

    席间。“适才与初七老弟相谈几句,只觉得老弟见识颇厂,满腹经纶,所谓名师出高徒,还想请教尊师大名,看哥哥是否认得?”王杜生看陈初七口生莲花妙语大感好奇便问。

    “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还不曾有师父,口才只是自幼读了学经书,献丑罢了!倒是前些日子,家父给我找了个师父,欲要我习武,名讳祁莽,至于哪里人氏,这我也不知晓,只是听闻老人家向来在江湖上走动得少,哥哥怕是认不得。”陈初七喘着粗气回话,面红耳赤,定是酒劲发作,不胜酒力。

    “哦,原来是他!老弟有此良师,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王杜生边说边竖起大拇指,脸上浮现敬仰之色。

    “哥哥如何识得我师父,他老人家过往我可半点不知,今日还请哥哥快快说来听听!“陈初七听说王杜生认识自家师父,一下子兴致大增,赶紧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对了,贤弟,你可认识七国第一勇士,荆轲其人?”王杜生神神秘秘卖起关子。

    “哎!荆轲之名,天下间谁人不知。只恨他英雄命短,刺杀秦王未能成事反误了自家性命!“陈初七长叹一声,幽幽诉道。

    “荆轲虽未成事,但英雄之名却副其实。好,今日我兄弟二人对他当浮三大白,先干为敬,干了再说不迟!”王杜生看他长叹多次,心中更是自有所感,悲从中来,遂举杯相邀。

    这兄弟俩仰头连吃了三大碗闷酒才释然。

    且说王杜生看陈初七吃了酒,心情有所好转,这才又试问道:”弟弟可知荆轲出自何门何派?“说话间,他仍顾自吃酒。

    “哥哥原谅小弟不才,这却不知。”陈初七直白地回了话,眼睛盯住他,静待王杜生下文。

    “老弟听过匕首门没有?“王杜生问道,看陈初七摇头,于是又解说道:“这荆轲却正是出身于匕首门,而且还只是匕首门一名普通门生而已。你可知匕首门主是何人?“他说道这,便故弄玄虚地停口,想等陈初七开口问话。

    谁知陈初七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王杜生只得暗骂初七一声呆头鹅,真不解风情。之后,他继续讲道:”这匕首门门主,便是祁莽!也就是你师父,更是匕首门开辟者。”

    “啊!想不到我家师父竟是这般大人物,我居然半点不知,实在是惭愧。“王杜生话音未落,陈初七便大呼小叫地出了声。

    “想来是你师父为人低调,不好出风头罢了!”王杜生边说边摇头晃脑,看来是醉了,只听他又讲道:“咱若有你家师父半分本事,决不窝在这鸟地方,定要争战天下,坐拥这楚国半壁江山。”

    “哥哥你醉了!”陈初七见王杜生尽是胡言乱语,连这要诛九族之言亦说出了口,便忙去捂他嘴巴,谁知刚一动身,便栽倒在地,心中只觉自己好笑,便自嘲道:“酒劲好大啊!看来是我醉咯。”

    王杜生眼见陈初七已然醉倒,便想伸手去扶,可吃了这么多酒,哪还站得稳,只见摇晃几下,也栽倒在地,只得甩着衣袖,发酒疯道:“醉了,醉了!哈哈,呕尽尘世垢,愿做酒中人。”他刚说完,便开始迷糊着双眼,就地一倒便睡去了。

    “午夜梦回在邯郸,恰逢佳宴酒巡三!举筷击碗奏词乐,五绝七律化歌禅!屈原同我醉明月,荆轲陪我叹河山!飞檐走壁行侠义,晓风残柳换杯盏!人去楼空梦境灭,一剑光寒不周山!”陈初七边唱着词边半合着眼......

    陈初七与王杜生二人一夜尽是梦话,都是胡说八道,至于说了甚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这都不言。

    二人在大醉之下,直睡到了酉时,日落西山,才逐一醒来,各自洗漱完毕,陈初七要向王杜生辞别,说起买肉烧饭一事云云,便就要回家。王杜生自是不舍赵初七离去,在多番挽留下,陈初七一再拒绝留宿,王杜生遂也作罢。

    兄弟间交待几句后,王杜生硬生圣塞给他两条上好猪肉陈初七推脱不过,便揣入怀中,出了王杜生家门。此时的天色愈发暗了,夜幕将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