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我在古代做直播[快穿] > 正文 15.红楼一梦【林家庶子】
    “何兄不必多礼。”这坐在上位的人自然是扬州巡盐御史,林黛玉之父林如海。他穿了一身湛蓝色团花锦缎便袍,久病未愈面色还有些苍白,对何举人挥手说道,“圣上委派何兄与我共商扬州盐政,我却因病一直无法登门拜访,如今总算是身体好转,还望何兄赎罪。”

    “林大人言重了。”何举人闻言赶忙起身说道,“我不过是因是扬州本土人士得圣上高看一眼,受命前来探望大人病情而已,怎敢妄称共商盐政四字?”

    “圣上既信任何兄命你来纠察我因病顾不过来的地方,兄又何必自谦呢?”林如海笑了笑示意何举人坐下,长叹了口气,“我这一病便是几个月时间,最不好的时候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扬州京中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我怎会不知道,还要劳烦圣上与何兄替我挂心。”

    “大人吉人天相,不必担忧。”坐在何举人对面的知州闻言插了句话。

    “生死有命,我病了这些时日也看开了。”林如海把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摇头说道,“只盼能在去前多做一两件实事,不愧天恩浩荡。”

    “大人正值盛年,何出如此不吉之语。”何举人听林如海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意思,微微皱眉不赞成地说道。

    “如有天意,又谈何吉凶。”林如海摇摇头,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笑道,“我这几日身上好了不少,兴许可以痊愈,也该出来走走让那些以为我快不行了的人收收心思,免得出什么大篓子。”

    “大人病中仍忧国忧民,实乃一代贤吏。”知州与林如海相识多年,摸着胡子笑道。

    “谈何贤吏。”林如海闻言忍不住笑着对他说,“当年上任江南巡盐御史突然犯了事,圣上点我接任,如今已是几年光景,外人只道这是多么肥的差事,可又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凶险,是把人放在火油里炸呢。”

    “大人可是又收到了什么消息?”何举人见林如海的语气不同寻常,试着问道,他毕竟只是奉皇命前来协助林如海,很多事都不能第一时间了解。

    “我昨日打起精神查了查账目,发现今春销往扬州附近的官盐减产了两成。”林如海见堂外无人,轻声说道。

    “可我们之前”知州说到一半想到林如海肯定有自己的特殊情报来源是他不便多问的,连忙止住转了个话头,“大人的意思是州府里的账目是人伪造的?”

    “两成的销量,这绝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可能还有其他暂时没有查出来的地方。”林如海顿了顿首,“两淮的盐量一向是固定的,今年无灾无害,百姓为何不买盐了,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大人的意思是有私盐?”盐能作为经济支柱的一大原因就是人不可能不吃盐,如果官盐销量降了,那一定是有私盐填充了这个缺口。

    “这些年查出的私盐都不过是逐利村夫小打小闹,煮上一二担或自吃或卖与几户人家,影响有限,命衙役捉了便是,可这次的数目,绝不是小量那么简单。”林如海说道这里不免皱起了眉头,如此大规模的私盐生产,到底是谁在帮忙遮掩,换来如此多的钱粮又用去了哪里?

    “林大人可有头绪?”何举人闻言有些焦急,他是奉皇命暗中来查看两淮盐政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心里难免紧张。

    “这些人做事太过缜密,我派了几波衙役人暗中查问都没有查到私盐的踪迹,只能测一二。”林如海捋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声说道,“官盐销量骤减两成,按理说盐商应该比我们更为关切,可为什么他非但不报于我替他做主,反而隐瞒呢?”

    “大人是想说盐商有问题?”何举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这负责扬州一带官盐的盐商,背后是——”

    知州显然也想到了那个背后的人,两人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林如海。

    “二位如今知道我所言的火油里炸是什么意思了吧。”林如海苦笑摇头,“圣命不可负,然而”

    “这可真是”知州也叹了口气,三人顿时沉默下来。

    “林大人,知州大人,恕何某无状。”许久后,何举人吸了口气起身拱手道,“然今日之事,何某必定如实密报于圣上。”

    “何兄不必如此。”林如海见状赶忙说道,“圣上既派何兄前来,我岂不知道何兄的为人?如海今日对何兄说了实情,便是为了上达天听。”

    “然而就算是圣上,没有切实的证据也对那位没什么办法。”知州能做到扬州知州的位置,怎可能不深谙京中势力,“若真的要解决这事,还得查出切实的证据来。”

    “可惜衙役无能,怎么查都查不到地方上。”林如海闻言叹了口气,这些事他当然也清楚,“罢了罢了,总会有露马脚的时候,我们且慢慢来吧。”

    “只恨这操弄官盐的人,毁了多少百姓民生。”何举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力,他虽一腔热血报国,却也只能曲折于现实之前。

    “我虽受圣命为江南巡盐御史,却也管不全那私加盐价以次充好的事,想来实在是愧对百姓。”林如海闻言也有些惆怅,读书为官,谁最初不是抱着利国利民的心呢?

    “大人无需如此言语,您治理江南盐政这几年,民生已有极大改善,积弊难除非您之过。”何举人回过神来反而宽慰起林如海来,比起那些无能的贪官污吏,林如海为官已是十分清明廉洁了。

    “林大人与何兄皆是国之栋梁,就不必这样互相谦让了。不过说到这盐政的积弊,我早上倒是听了席有意思的话。”知州见正事谈的差不多了,想改善改善气氛,摸着自己的圆肚皮笑道。

    “哦?倒是让我们听听。”林如海闻言止住话头,十分捧场地笑问道。

    “他说这盐政的弊端出在垄断上,盐商没有竞争和互相督促所以屡屡逾矩。要想解决问题,就得放开盐引。”

    “这话听着新奇,却太过莽撞,为除积弊放开盐引,根本是剖腹藏珠之举。”林如海听了评价道。

    “十一岁的小郎,牙才长齐,自然莽撞。”知州闻言哈哈大笑。

    “难道是大人家的麟儿?”林如海听出知州话里欣赏的意味问道,如果是十一岁的幼子,有此想法实在是难道。

    “犬子还在乳娘怀里识字,哪里有这样的见识。”知州闻言摇头,笑着看向何举人,“那可是何兄的高足。”

    “可是云酒?”何举人一愣,想起昨日收的小弟子问道。

    “就是他,你这弟子可真是厉害,不但举止大方不卑不亢,心里也极有主意。”知州摸了摸胡子,促狭一笑,“倒是让我起了几分抢做弟子的心思。”

    “云酒不过小儿,大人切莫夸地太过娇纵了他,还得多加教导。”何举人闻言觉得面上有光,笑着谦虚道。

    “看来我扬州人杰地灵,又有少年才俊出世啊。”林如海见两人显然都十分看中他们口中叫云酒的少年,跟着附和了一句。

    “他的才能因年纪尚小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我更看中的是他的品行。”何举人笑道,“贫寒人家出身的孩子生得如此自强磊落,实在是不得不让人起惜才之心啊。”

    “何兄如此欣赏,我倒是想有空见见这位小郎了。”林如海知晓何举人的为人,很少直言夸赞什么,见他如此难免有些好奇。

    “那便是云酒的造化了。”何举人替傅云酒应下了林如海的话,几人又笑着谈了些京师传来的时事,不知不觉日头就到了中午,何夫人遣人来问是不是要摆饭。

    “让夫人在书房后面的花厅摆上三个人的饭。”何举人起身吩咐后转身对座上二人拱了拱手,“何某不是善于附庸风雅之人,临时居住于此家中一切从简,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何兄这是哪里的话。”林如海跟着起身,“有知己相谈,其余皆是身外之物。”

    三人一路笑谈着向花厅走去,何府面积不大,到了地方仆役们还在匆匆摆饭,林如海也不觉得受到了怠慢,反而更可敬何举人生活简朴府里人手只有这些,随他先进了花厅旁的书房稍作停留。

    “何兄的藏书实在是丰富。”一进书房,林如海便注意到了里间墙上几大架的书籍,赞叹了句,哪怕那些诗书世家也不过如此了。

    “我平生最爱书,这些年四处走动不知不觉便收了不少,如今暂时安顿下来都摆了出来,让林大人见笑了。”何举人知道林如海是世家出身,圣上钦点的探花,只当他是在客套,“如今饭还未摆好,大人若是感兴趣不妨看看当做消遣。”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林如海笑了笑,与他们一起进了里间,正欲走进看看何举人收藏的书目,却被书架旁百宝阁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了目光。

    “林大人?”

    “何兄,你这桌屏,不知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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