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妾本情凉 > 115 千古一帝
    不论庄明觉说什么,怡然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流。

    明觉左攻右打没有进展,突然正色,“陛下来了。”

    怡然才不上当,皇帝召见那几个将军肯定要一段时间,他在这种时候还骗人。气的她口不择言:“你还瞎说,你还瞎说,哪门子陛下来了,你才才陛下来了。”

    明觉单膝跪地,对着她身后,道,“微臣庄明觉拜见吾皇万岁。”

    怡然一惊,含着泪眼回头。

    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个赤紫龙袍的伟岸男子。

    怡然两腿发软,很没出息的直接跪了,眼泪都忘记了收,还直愣愣的看着来人。

    他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冷寂、刚毅、与天地臣服的霸气,尤其一双如墨玉刻成的眼眸,似已敛尽世间沧桑,只一微动,就将所有人的心思震慑于无形。

    然而,他分明还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有一缕清晰的白发夹杂的青丝之间,令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生出的不仅仅是臣服俯首之感,还有一丝鲜明的、无法回避的心痛。

    这就是大楚始帝----楚风。

    怡然低头,额头紧紧贴于地面,“民民民女阮怡然叩见吾皇陛下。”

    “平身。”楚风浑厚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坐吧。”

    阿监奉了茶水进来,将千里香里外的门都关起,退了出去。

    怡然本以为这种时候,楚风和明觉之间会放开一切,谈笑开来。

    没想到明觉反而把平日的玩世不恭的江湖少爷气息完全收敛了起来,只半垂眼帘,盯着前方地毯上盛放的一朵芍药花,一脸的恭听神情。

    此时此刻,楚风也半眯着眼睛在打量眼前的庄明觉。五年不见,清秀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青年,他唤他‘吾皇’,对他恭敬如斯,再不是那个会吊在他脖颈上,喊着‘皇帝哥哥’要糖吃的小男孩了。

    楚风移目,再看向明觉身边的女子,叫阮怡然是吗?好一个纯净的女子,从里到外都透着清透。

    明觉对他的态度是退步了,唯独这份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楚风故作不悦,“还知道把人带来给我看看,看样子是没完全把我忘记。”

    他自称我,而非朕。

    明觉心头一跳,再次跪地,紧张的怡然也忙跪在后面。

    明觉道,“臣惶恐,在外多年,一日不敢忘陛下恩惠!”

    楚风心头一叹,为帝王者的孤单仿若在这一刻加快了腐蚀他的速度,声音中透出丝丝无奈,“再这样说话,就真没办法继续了。”

    明觉垂首,“是我错了。”

    楚风抬手,他起身,转身扶了怡然一把。

    “沈韵心跟你一起来了?”

    “她在路上动了胎气,要晚几日到天都。”

    接下来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很多事,嘴里蹦出来的都是过去或者今天能够撼动一方天地的人物。

    怡然和明觉一开始一样,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盛开的芍药。暗红色的芍药花,含蓄而无声的盛开。

    怡然不懂编织,至少在行刺绣,触类旁通,她看的出这朵芍药的做工并不简单,经纬上用的线比平常地毯多了一倍,颜色变化的很细微,用色大胆,才能产生现在看到的效果。

    她忽然有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觉得明觉就好像这块地毯,低调不张扬的背后是一般人无法拥有的高贵。所谓的贪吃,好玩,吊儿郎当,只是他众多面貌中很小的一部分,而真正的他,应该是现在这样,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东西,拥有一国郡主最深的信任和期许。

    他和她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渗透她生活的每一部分,而他的世界还有许多对她来说空白无知的领域,也许她永远无法见到,也许见到也只能做个默默无声的旁听者,听着这些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东西。

    她坐在原地,渐渐感觉自己与这件屋子里的一切分离开来,然后,她又被迅速的拉回了其中。

    门外有小阿监通报,“陛下,陈驸马和睿郡主到。”

    楚风正色,“宣。”

    不一会儿,有两人走进来。

    驸马陈州穿着灰色的长衫,乍见的第一眼,让怡然有种看见李轶商的错觉,唯一不同的是李轶商给人的感觉是清冷的,而陈州驸马非常温润。

    他们是同一类人,苍韧如竹,君子典范。

    人家都说女儿长的像父亲,陈睿郡主却一点儿不像,确切的说她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像传统的西楚人,西楚人有鲜明深刻的五官,身形高大,而她长得娇小精致,一张脸真的只有巴掌般大,镶嵌着一双黑宝石般灵动的眼睛。只穿了身简单的浅青衣裙,一头青丝挽在脑后,什么装饰都没有,清丽的好像一个画里走下来的仙子,而非人间帝王花。

    “您最近睡的好吗?”这是陈睿问楚风的第一句话。

    “眼下青淤,眼中血丝这么多,看样子又操劳了吧。”她淡淡的责备着,看皇帝的眼神像是面对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跟您说了,该放下的时候一定要放下,奏折是永远批不完的,没有身体的本钱,其他一切都谈不上。”

    连威仪的楚风也露出听教的神情,“下一次一定注意。”

    “下次下次,您永远说下次。真应该教会乌达施针,一到时候就扎您的睡穴。”

    陈睿无奈,拿出手枕垫在楚风腕下,换她父亲上来。

    陈州搭上楚风的手腕号脉,从头到尾对女儿的所言所行都表现的理所应当。

    屋里很静。

    怡然看向明觉,他亦看着楚风,眼睛里是清晰的担忧。

    她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楚风当我是弟弟,而我只能当他帝王。

    然而这一刻,怡然明白,其实在明觉心里,也是把楚风当做哥哥的。

    毕竟在他的家族蒙冤,所有的亲人死的死,走的走时,是楚风一手带大的他。所有亲人该给的东西,信任,地位,未来,楚风都给了他,哪怕是庄明义叛国,庄明月叛情之后,楚风对他都没有改变。

    但是,明觉变了,他背负了兄姐留下来的歉意。

    他还是他的皇帝哥哥,他却再不是他单纯的帝师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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