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妾本情凉 > 079 这不公平
    怡然练了很久的字才放下笔,捏捏酸痛僵硬的手,眼睛在自己和君未澜的字上徘徊。与他苍劲的字体相比,她写的歪歪扭扭,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说,写的不好要打屁股。可她现在觉得,自己都想打自己屁股。

    这么一想,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过头了?

    “不公平。”她还记得自己回的是这么一句,“你也说了写字需要练习,对我来说肯定不是朝夕之间能做到的事情。”

    君未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像觉得她会说出这番话来还挺有趣。

    怡然更不舒服了,“有本事你也学件根本不会、却要花时间和心思练的事试试。”

    到时候学的不好,她也罚他!这句话没出口,怡然也知道君未澜听的出里面的意思来。

    其他也只是想争口气,吓唬吓唬。不想他却闻言轻笑,得意的很,“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总不见得是生孩子吧。”

    “现成就有一样。”怡然竖起一根指头:“绣花。”

    君未澜失策,他倒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不会因为男女身体局限,而又和练字如此类似的事情。

    “那你要怎么罚我?”君未澜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绣花而已,他要是真学了练了肯定行,完全不怕怡然的挑战。

    过去君未澜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两个相互打闹还挺有趣的,一双眼笑盈盈的盯着怡然,就等她把话说出来抬杠。

    以怡然的薄脸皮,说要打他屁股,一定会脸红吧。

    “不用罚你。”怡然说,“绣的不好的时候,针经常扎手指,这惩罚就够了。”

    她昂头,看着君未澜的眼底有丝倔强,“反正没你无耻,打打屁股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君未澜难得没因怡然后面的话发笑,他的目光落在怡然手上,其中有探究,有怜惜,也像有不舍,最终却所有的情绪浓浓的缠绕在一起,成了一团无法辨别的浓墨。

    “你被扎多少次?”他问她。

    怡然原本淡去的计较忽然都涌到了喉咙边。

    他做的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他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明明不是她。

    还真是怡然苦笑:过去,她想要的只是彼此相安无事。现在却越来越不明白想要的是什么了。

    指尖摩梭着宣纸,墨迹干透后,在纸上留下了细微的凹凸。她连这点区别都能感觉出,自然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刚才叫君未澜打球的人,还随口对君未澜说了句,“一会赢了少不得要庆祝,子墨贡献点酒吧。”

    君未澜大手一挥,“上我家酒坊去拿就是,你还跟我客气。”

    “君家还开酒坊?”那人开心的去了,怡然才有机会问。

    “米多了自然就酿酒了,在锐城我有家小作坊。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是仓城君家的人。”

    他说完看看怡然,怡然也是懂的,他不对人说的事,她也会不说,就是觉得:“也难怪只听见他们喊你君子墨,知道也就算了,不知道还以为君子墨和君未澜是两个人。”

    君未澜就凑近了她,“我是未雨绸缪,知道有天要窝藏你啊!”

    怡然被这么暧昧的靠近一激,就说不出其他了,好像一个人的猫一个人是老鼠,就是绣花的事上她占了点甜头,他也总有办法压住她。

    君未澜笑笑,摸摸怡然的头,说了句:“你等我回来。”才起身去打马球。

    怡然轻叹了口气,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显得比上午还要温暖。她忍不住往窗外看去,才发现李轶商还坐在远处。

    沉静的侧脸,因光线变得明暗分明,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刚正不阿,满身清明。

    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李轶商转眸看来。

    怡然赶忙回头,盯着自己的字瞧了好半天,屋里静若无人,她没听见他的方向有任何声响才放松了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李轶商以为她是书童,她也觉得不自然。

    要不走吧,可君未澜让她等他回来。

    怡然为难。

    “公子。”门口有人脱鞋进来,目不斜视走到李轶商面前,“公子,有你的信。”

    李轶商放下书,掏了赏钱递过去,送信的便谢了离去了。

    怡然疑惑:给赏钱,那就是并非李家的仆人了。但李家也是仓城有名的家族了,还没有专人给李轶商送信?

    可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呢?怡然对自己的好奇很苦恼,她又怎么笃定信来自李家就瞎奇怪,也许是李轶商的朋友给他写信。

    “啪”有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怡然到底还得没忍住又往李轶商看去,瞳孔瞬间一缩。

    李轶商紧握着拳,手里的竹笔俨然断了,那封信放在桌上,不知写了什么让这个向来沉静的人如此失态。

    一滴东西从他掌心里滴落,惊得怡然暗呼了一声不好,冲过去,掰开李轶商的手。

    半截竹笔果然扎在了肉里。

    怡然慌忙把伤口清理了下,打开锦囊将里面还有的半方桃花香,一面碾碎,一面道,“这香料没毒的,粉末能止血,临时用用不会伤到身体。”

    她着急的把粉末撒在李轶商的伤口上,又掏出手帕把他都掌心包起来。

    李轶商却是一句话没有说,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

    “你”她自知没有资格过问什么,只能叮嘱,“还是回去换上正经的药更好。”人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可看着墨汁一点点干枯,她心神却再无法平静下来练字。

    如果没有虫灾的牵连,如果她还是阮怡然的话,作为李轶商大嫂的姐姐,是可以出于亲友关系,慰问一下他遇到了什么事。

    但她现在只是六艺书院里的小书童,充其量不过是李轶商同窗的下人,说白了,主动与他讲话也是没资格的。

    她心里摇摆着,一会理智的分析,一会又想到君未澜说过如果有不懂可以问李轶商,也就是不反对她跟他讲话,那么

    怡然猛的掐了自己一把,要把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用他的善意与跟其他男人亲近,这对君未澜不公平,她是坚决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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