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陈筠似乎未听见她的叫声,手中白光大盛,一道又一道电弧环绕期中,强烈的光明系能量令鬼怪心生惧怕,半点不敢靠近。

    随着他将白光拍向听幽的胸膛,白光在女鬼身上炸裂开来,电弧互相缠绕着在她身上游走,原先昏迷的听幽发出了凄惨地尖叫声,身上不断有焦味传来,鬼身忽隐忽现,眼看就要被光明所净化。

    梅三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倒在一边,黑衣上冒出丝丝烟雾,显然是被波及到了。

    “说了老子不喜欢女人你没耳朵么,嗯”陈筠头上青筋直跳,一脚踹到了听幽后背,暴躁地对着她拳打脚踢。

    他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朦朦的,浑身蚂蚁爬的感觉尤其强烈,瘙痒难耐,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想要发泄,想要见血,想要将招惹他的人碎尸万段!

    他的力气本来就大,铁一般的拳头砸在女鬼身上,身下的女鬼凄惨地翻滚尖叫着,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女鬼没有肉体,被陈筠狠揍后却流淌出了恐怖的血流量,满身都是斑斑血迹,就连逃开了白光范围的梅三娘都看呆了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揍地满身血肉模糊的女鬼,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世上竟有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男子!

    梅三娘不忍直视地撇开眼睛,又止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瞄过去几眼,看到那男子又一拳砸在听幽的脸上,心下一跳,挤着眼睛又转过去,耳边是听幽惨烈的求饶呼救声,那惨样,看上去就觉得疼。

    等到听幽彻底在拳头下化为了烟雾消散于空气中,陈筠怔愣了片刻,木然地看向了梅三娘所在的方向。

    梅三娘不安地后退一步,勾魂摄魄的美眸中满是警惕恐惧之色,她似乎看到了对面男子眼里闪过的一抹红光,双手紧张地在身侧握成拳,更在他浓郁的杀气下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你”

    “大人饶命!奴家从未害人性命过,求大人从轻发落,”惊觉她们这是冲撞了贵人,梅三娘暗骂听幽愚蠢,跪在地上深切恳求道。

    陈筠沉默片刻,眨了眨恢复了黑色的眼睛,捂住自己晕乎乎的额头。

    见他抬手,梅三娘惊恐地闭上了眼,对方手中光芒的威力她是见识过了,能够将鬼王的四大护法之一轻易杀死,像她这样刚成为鬼魂不久的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陈筠眨眨眼,甩了甩沾上了血迹的手,白光闪过,身上溅射到的污秽血迹全部都被净化了干净。

    停药了几年,他终于开始克制不住又一次犯病了tat

    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感觉,不过好在情绪还能克制住,这一次一方面是多年没吃药积累下来的都爆发出来了,另一方面是被艳鬼刺激的,于是忍不住就发了疯。

    敖粑粑,我一不小心闯祸了肿么办tat

    敖粑粑在宫里帮你看身体呢。

    陈筠往前走了一步,梅三娘听见他的脚步声,吓得花容失色,悲哀道:“贱妾心愿未了,求大人开恩,待了却尘愿,愿随大人处置,求大人开恩呐!”

    她跪在地上向陈筠嗑着头,只求今日能够逃过灰飞烟灭的下场,她不想死不瞑目,待来日报了仇她才能安心赴死!

    陈筠懵了,停住了脚步,莫名有一种做错事的心虚感,尤其是看到梅三娘磕头的样子,她每磕一下他就更内疚一分。

    要是再往前一步,她磕的频率或许会更高一些

    梅三娘心里对前夫的恨意促使她积攒了浓厚的怨气得以修炼成鬼身,短短五年,她游荡于世间,以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吸取怨气,足足修足了其他鬼魂几十年的功力,最终得以维持鬼魂凝聚。

    她活着的支撑,她所有的动力就是像那个负心汉复仇,负心汉不死,她就一日无法心安,更不甘心在那人死去之前消散!

    陈筠沉默片刻,问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梅三娘怔了怔,狠声道:“贱妾生前的夫家因贪慕富贵,想要攀上陈家小姐结亲,贱妾不愿,最终被那负心人活活烧死,求大人宽恕,给贱妾一个复仇的机会,待负心人死后贱妾随大人处置!”

    “刚才那个鬼,是何身份?”

    “听幽是由欲///望诞生的艳鬼,她是鬼王的四大护法之一,在此为非作歹多日了,之前一直在宛平一代游荡,最近因天都城内龙气减少才随鬼王迁居在这儿,”为求得报仇机会,梅三娘一五一十地全都详细说了出来,她性子一向高傲,却为了一个负心男人几次三番地低下放下尊严,究竟是爱更多些还是恨更多些,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鬼王......”陈筠皱眉,“他为何而来?”

    “贱妾不知,贱妾初来天都城不久,并未见过鬼王。”

    “你那负心人如今可是在朝为官?”陈筠思索了片刻,朝中有三家陈家,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姐让她的丈夫高攀成功了。

    “你叫梅三娘,”陈筠拧眉,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记忆里一片模糊,他甚至都不能够抓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灵感。

    “是。”

    “你那负心人叫什么名字?兴许我听说过他。”陈筠让她起来与他说话,视线扫过她被火烧毁去的半边容貌,一脸淡定。

    他连更恶心狰狞的都看过,这些烧伤痕迹其实也不算什么,比起他爸开发的3d版丧尸危机要和谐多了。

    梅三娘眸子闪了闪,双目中暗含希翼之色,咬牙切齿间将那三个悬在心头犹如硬刺的名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怨毒中带着更多的恨意。

    “他叫王!旭!安!”

    “王旭安”他朝中有这号人吗

    梅三娘见他沉默,以为他并不知道前夫的下落,有些失落地垂下眉眼。

    “他好像是个画画的......”陈筠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求证道。

    “是,贱妾前夫的画工极好。”梅三娘期待地看着他,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大人可有见过他?”

    “原来是妖妃寿宴上凭一幅烟花图出名的那个草包,”陈筠恍然大悟,对梅三娘道:“如今妖妃已死,王旭安站错了队,已经被闲置在家很久了,别说是荣华富贵,即便是他攀上的陈家也是日渐没落,此人无需你亲自动手,他自己便会作死自己。”

    “不!”梅三娘含泪恨声道:“我要亲自动手,我一定要亲自杀了那个负心人!”

    “现在的你可以在阳光下来去自如?”陈筠思量了一番,不管怎么说王旭安都算是拿着俸禄的朝廷官员,若离奇死于家中必定会上报到上面,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最近为了科举那档子事,陈筠已经烦恼了很久了,如果放过这次招揽人才的机会,下一次可就得等五年后了。

    五年呐!对于一个狂躁症患者来说这是多恐怖的一个数字,他的耐心绝壁会半途耗尽,万一被谁再挑逗一下发了病,他今天能揍女鬼下次就能揍神仙了!

    揍了神仙,大燕国不就完蛋了?纣王调戏了女娲神像遭报应,他万一也来个暴揍王母

    大家一起玩完。

    “贱妾修为不高,无法生存于阳光之下,”梅三娘黯然道:“贱妾甚至无法找到负心人的所在。”

    “我知道他在哪,”陈筠淡淡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大人”梅三娘惊愕,失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能杀他,”陈筠见她神色激动,皱眉道:“冷静些,你如今修为过低,即使是在晚上,也无法跨入府邸守护石狮的后方,若他们屋内张贴了门神,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梅三娘艳丽的红唇紧紧抿着,贝齿轻咬下唇,面色仍有不甘之意。

    “你甚至连亲手杀死他的能力都没有,”陈筠实话实说道:“外面随便哪个有点法力的道士和尚都能至你于死地。”

    见她脸色苍白,泪眼朦胧的美目中透着绝然之色,好似甘愿为了完成目标而付出灵魂消散的代价。

    由爱生恨的女人太恐怖了,偏执到扭曲的程度,让陈筠心惊肉跳。

    自古以来就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谚语,陈筠总算是体会到了其中的些许意思,此后更是对女人敬而远之了。

    敖翔应该感谢梅三娘,若非她当时无意之中给陈筠留下了心里阴影,恐怕等他长大些以后会为了堵住大臣的嘴而随意纳妃,将那群女人养在后宫整天膈应他。

    如今的情况却是,深知怨妇威力的陈筠从根本上打消了将诸女子当作政治牺牲品关入后宫的想法。

    陈筠对于自己突然发病还有些小内疚,随即又解释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亲自杀死他,可是再此之前你不能打乱我的计划。”

    “”梅三娘怔忡,听说有了机会顿时就不管不顾了,若能得贵人相助,何愁无法杀死王旭安?

    思及男人手中那恐怖至极的亮白色光弧,梅三娘心有余悸,妥协道:“贱妾愿意听从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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