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诗经种草系统(快穿) > 正文 32.有狐(五)
    鸳鸯后脚从屋里走了出来,子衣转过身,朝她眨了眨眼,待她先走了,也拉着男子向河边走去。

    子衣本来对占卜也没什么了解,忽然想起“尔卜尔筮”,就针对龟甲叶子之类的胡编乱造一通,又闲扯起以前网上算命看来的一些句子。

    穷尽了毕生之所学,她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去河边走走吧。”

    男子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她刚刚说的占卜方法的可行性。

    原来利用机巧来占卜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方法,不禁有些好奇。

    轻咳了一声,“刚才所说的方法,姑娘可试过?”

    “没啊,”子衣想也没想,秒回道,发现他兴趣缺缺的表情,又连忙跟了一句,“不过还挺想试试的。”

    听到这句,男子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是吗?”

    “嗯,”她僵着嘴角笑了笑,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我试着做一个送你。”

    召旻拖着一头被一箭射杀的野猪回了竹屋,汗流浃背,却没有休息片刻,直接剥起了皮,处理野猪的内脏和皮肉。现在自己的住所经常有人来,还是收拾干净些为好。

    他上到山顶埋了不用的内脏,又回到了屋前。院子里,一个姑娘正捂着脸躺在竹制躺椅上,他轻悄悄走了到了椅后,捏了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

    他有些懵,不明所以地看着一下子坐起来的姑娘央求的眼神,挑了挑眉,又把她摁回了椅上坐好,“有事说事。”

    子衣看了看他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皱了皱眉,又想到开始闻到的血腥味,必然是刚做完活。

    她起了身,把他拉过来,示意他坐到躺椅上,又坐在躺椅的一侧,“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他有些不习惯这种新鲜玩意,但还是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把腿搭在板子上,坐姿从僵硬逐渐变得舒缓了起来。

    怪不得她喜爱这样的东西,果然凉快又舒适,看来他也得什么时候给自己做一个才好。

    山林中吹来一阵凉风,召旻身上的汗被吹走,人也凉快了许多。疾风里夹着几片竹叶,就飞到她跟前时,却被他一下夹住,在手指上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

    子衣措不及防,看到他被划出道道来的手,有些紧张,一把握住,盯了一会,见没有大碍,才放下。对着他抿笑不语的神情,却不知说什么好。他是个顶好的人,帮自己好几次,给他看看也是应该的嘛。

    “那,那什么,”她的眉目拧成了一团,表情奇怪,眼皮一个劲跳,“拜托你帮我做个东西吧。”

    “什么?”他看了看她纠结的表情,有些好笑,“又是叫什么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没事,不难。”

    “不是,”她摇了摇头,想到那男子跟他有些相像的脸,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想做个能占卜的东西。”

    “这有何难?我去给你找些龟甲草叶之类的即可,”看了看对方有些尴尬的脸色,又试探着问道,“不是这样?还要做什么东西你说就是。”

    “不知道,竹子还有吗?我们一起去竹林里看看吧。”

    召旻点了一下头,听到最后一句时却开口道,“不够用的,还是去砍些回来吧。”

    林子里的竹子都既高大又青翠,她指了指一根粗些的竹子,“就这根,中午蒸竹筒饭来吃。”

    召旻对她动不动就蹦出来几个的奇怪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拿斧子把这棵竹子砍了下来,“要断开吗?”

    “嗯,一节一节断开就行。”子衣用右手的虎口比了一下竹子的粗细,“还挺粗呀,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

    召旻闻言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说吧,竹子也砍了,怎么弄。”

    她摇了摇头,“先回你那,吃了饭再说吧。”

    召旻拿着一节竹筒,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占卜的工具,难道非得用上机巧不行?他一手把着竹筒,一手拿着刀,比划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去。

    一个竹筒递到他的眼前,盖子掀开,一股带着竹叶清香的味道钻入鼻中。手中被塞上了一双筷子,“喏,吃吃看。”

    他夹了一口,确实很香,一口气将饭都吃了个空,又抬头对上她弯弯的眉眼,“味道很好,什么做的?”

    “蘑菇c腊肉c蔬菜,”子衣顿了顿,“你可知如何推演卜辞?”

    “当然,”他点了点头,“我的父亲和兄弟都是巫。”

    子衣听他主动提及家人时有些心虚,但还是好奇地问,“那你为何以狩猎为生?”

    他拿起一旁装水的竹筒,喝了一口,风轻云淡地跟了一句,“我不信。”

    子衣口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咕嘟着,“你不信天命?”

    召旻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竹筒和筷子,夹了一口饭到她嘴边,“我只信人德。”

    她默默凑了过去,将剩下的几口饭都吃完了,却还觉得这个人很有些不对劲。但想到对攻略对象许下的承诺,又腆着脸笑了笑,把竹子搬到了他的面前。

    “我们做个占卜用的工具吧,我已经提前想了些。”

    他点了点头,劈开竹子,开始按她的说法制作,做出来的东西却被她一次次弃置一侧。

    子衣摘下簪子,丢在一边,有些焦躁地扭着发梢,心里有些气恼,又不能对攻略对象轻易食言,看着一旁被堆高的竹片,终于抱怨出声。

    “我自己都不信卜术,到哪里去找占卜的机巧啊?”她看着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天色,有气无力地趴在了躺椅上。

    扭头一瞥,看见了在凳子上做了大半天活的召旻,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

    召旻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林中漏下来的月光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起身,径自向小竹屋走去。

    子衣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颇像捉弄他,有心解释,于是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推开门,看到的场景却和她所想象的大相径庭。竹屋虽小,却一尘不染,筑墙用的竹竿间有清风吹过,给湿闷的盛夏平添一分凉意。简单的家具均是用青竹制成,给整个屋子笼上一层水绿色的薄雾。

    看久了村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子衣的审美也几乎要被村妇们给同化了。忽然看到一个男子活得这样清爽,简直有些不可置信,不由开口称赞,“你一个男子,倒是会持家。”

    背对着她的男人语气平和,“大概是独自生活的缘故吧,而且这里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家。”

    男子轻轻铺好了床褥,点了盏动物油烧的小灯,灯光与屋外渗进来的月光相撞,显得暗淡了许多。

    他将小灯立在床头,用手扇了扇,招呼道:“现在已近深夜了,子衣姑娘若不嫌弃,可在鄙人这里先将就一晚。还有什么要求也尽可说,在下必会在今夜完成。”

    子衣倒是没想过他会留自己下来,但想到他是个善良的正派人,也没拒绝,搬着小院内剩下的竹料就进了屋子。

    召旻一手接过,堆在了床边,自己也坐在一侧。子衣坐在床上,敲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她对机械制造的原理一窍不通,想了好久,才开口道,“你干脆削六十四个竹片,每片上刻一卦,再削一个竹方,在六个面上刻上一到六的不同点数,即可。”

    他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子衣在一旁看着,不知之后见到攻略对象要说句什么才能将这些东西圆回到占卜的话题上去。

    灯油快要燃尽,火光暗了下来,月亮却升上了中天,将月光一直延到床边,恰好照在召旻的手上。

    他的手型修长,骨节分明,甚是好看。不仅在白天拿得起弓箭,拽得住重重的猎物,现在又将手里的竹料拿捏得恰到好处。一段段竹子整齐地碎裂开,迸出清脆的音响。

    子衣一手撑着下巴坐着,觉得很有意思,凑了过去,想自己试试,手也悄悄爬到了斧柄上,却立刻被召旻拿到了一边。

    “胡闹,女子如何拿得斧头?”他的语气难得严肃些,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子衣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手里的斧子就掉到了地上,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迅速把脸转向一边。

    子衣听到他的话有些好笑,“在乡村里,哪家的媳妇这么金贵,竟连斧头也拿不得?”

    召旻想了想那些姑娘平时的举止仪态,又看了看眼前人,“你看起来力气就不如她们,还是不要做这些粗活为好。”

    子衣指着下游的方向,笑道,“过于粗重劳累的活,现在可是不必干的,可一旦嫁了人,谁还知道呢?你看那嫁到外村的小红,嫁去三年,就生了俩,还一天到晚干活,做到这份上,还不受待见。这年头,嫁的男人不好,什么都白瞎。”

    他皱了皱眉,“你不必。”

    她闻言真笑了,“你倒真是占卜上了瘾,他未来怎么样待我你怎么知道。”

    “他?”

    子衣眨了眨眼,“回头我再告诉你,你还是先做着吧。”

    男人垂眸,做着自己的活计,不一会,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盘着腿直直地坐着,两只手放在身前,撑着床,虽然睡姿奇异,却坐得格外稳。长长的睫毛沉静地垂下,在小巧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床边,想把她放下躺好,她却在被自己触碰的那一刻直直地朝床板倒了下去。

    竹板必然很硬,不是她砸下去受得了的,他赶紧伸手护住她的背,结果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两人的脸之间只隔着微弱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的气味,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他的脸一下子热起来,却又舍不得离开。再俯下一点身,鼻尖就能与她相触,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往下沉了沉,就陷入了她柔软的唇瓣中。

    他阖上了眼睛,身体也放松起来,暗夜里,有些蠢蠢欲动。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将他越拉越深,蒙蔽了他的视觉,只有越来越让人痴迷的触感引着他走向堕落。

    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她的身体却格外火热,把他也烘得有些发烫。他有些不知所措,潜意识里埋藏的东西却领着他一路向前,越往前走就在泥沼里陷得越深,他挣扎着,无法脱身,额上也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子衣在梦里被魇了,仿佛被埋藏在海底,咕嘟咕嘟吐着泡泡,却喘不上一口气,醒也醒不来,叫也叫不出,只是看着眼前碧蓝色的海水夹着潮汐往前跑,越来越高,跑到海滩时才一下转过方向,一个巨浪淹没了自己,她拼命张开嘴呼吸,却咳了出来。

    召旻听到她轻咳出声,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梢上的一滴汗珠落下,他伸出一指想要接住,却迟缓了些,姑娘的衣服上被晕出一个小圈,看得他有些心惊。

    他拧了拧眉心,想起自己开始的举动,只觉得罪恶。在此之前,他也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这样容易失控的人。两厢情愿便罢了,现在这样,却只给他留下了虚无世界里的一场空欢喜。

    好在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她还是那样干净纯洁的姑娘,只是自己以后再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他将头扭向一边,给她刻好的牌子上,竹子从刻痕里往外渗着水。他有些发麻,抬起沉重的脚步,朝着河边走去。

    泡过一阵出来,身体果然凉爽了很多,只是心脏还在上下打颤。他走到了竹屋门口,却没敢进去,靠在门口听了会她的呼吸声,转身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的平原,河畔就有了芦苇。或许是错觉,自从看见她在河中沐浴的那日以后,芦苇丛就越长越茂密,越长越高壮,足有人高。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初生的蒹葭,还没长好的穗子挠得他手心一阵痒。他收回了手,手上却沾着些亮闪闪的东西。芦苇会生出这样的东西来吗?他有些疑惑。

    许是和自己一样,在这个普通的夜里变得有些奇怪了吧。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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