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诗经种草系统(快穿) > 正文 30.有狐(三)
    子衣挎着篮子顶着假笑缓缓走着,结果还没走到桥上那个男子就背过身走了。他不是要过桥吗?怎么到桥这里就不走了?子衣有些生气,也不装了,直接把手里的篮子一扔,撸起袖子就朝前跑去。

    虽然跟宫里相比,农村少女穿的较为轻便,但还是不太适合跑步,她步子小,追不上,却又不知道攻略对象的名字,只好一边跑一边喊,“前面的公子,请留步。”

    前面的男人没有停下来,她倒是自己被这莫名其妙的称呼给吓懵了,毕竟在先秦,公子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叫的。拍了拍脑袋,试图回忆了一下上个世界的男人,却只记得名字和身份了。

    等她反应过来,攻略对象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回村里去找一起干活的小姐妹了,在地上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篮子,却发现桥边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拿着她的篮子,里面塞着一大块布。

    她带篮子出来是为了装装样子,里面本来就没东西,却被这人发现了,有些尴尬,没看人脸,径直过去夺下了他手中的篮子,转身走人。

    猎人看着她一闪而过的藕臂,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连忙跟了过去。快步跟到了她身后,想拉住她,却还是将这种心情按捺了下去。

    他看了看这姑娘不同其他农妇的气质和莹白皮肤,拱了拱手,“姑娘看上去很是熟悉,请问在下是否曾得缘一见?”

    子衣刚成功错过了攻略对象,心里有些堵,想到二妞她们提到过的想追她的年轻人名单,打量了男人一眼。原来是之前那个放了自己的猎人,语气也软和了许多,自觉无视了他烂大街的搭讪台词,温和地回道,“见过的,后山采桑的时候。”

    男人将眼前娇俏的姑娘的脸同那日莫名其妙冲他笑的女子对上了,点了点头,但感觉还在哪里见过一般,有些自然亲近的感觉。

    这姑娘刚刚才跑去追的人好像是自己的兄弟,他想了想,又拱了拱手,问道:“姑娘刚才可是在寻什么人?”

    “呵,”她想到那个不讨喜的攻略对象,有些心烦,刚出口一字,就忆起了这两人关系匪浅。她调整了一下语气,又试探着问,“足下可认识刚刚那个文弱的男子?”

    猎人瞟了眼她手中空空的篮子,“是鄙人家弟。”

    子衣眼睛亮了亮,态度立即热情了许多,“那是你兄弟?如今可已娶亲?”

    “尚无。”男子看着她热切的眼神,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焦躁。

    “哦,”她强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沿着河岸一边走一边猜测他会喜爱的女子类型。他看起来不像农人也不像武夫,应该就是喜欢自己这种清纯内秀的,那可就万事好办了。

    她垂着头走路,望着有些潮湿的泥地,时不时还踢两脚石头和草叶。不断的有小石子停下,又被踢向前方,她踢得有些上瘾,却见到一个石头朝着她的方向滚来。

    抬起头,才发现村里一起采桑的几个姑娘就站在她对面。其中二妞站在最前面,对着她挤眉弄眼,抽搐了一般,向着猎人那一方歪去。子衣看出来了她的意思,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就见她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身侧之人有些尴尬,扭头看了看她娴静的侧颜,只见她的羽睫轻轻闪动,腮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白白的耳垂小巧玲珑,给她秀雅的面貌平添了几丝俏皮。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还是猎人主动打了招呼离开,姑娘们才开始随意谈天。

    二妞走了过来,亲切地挽起子衣的胳膊,眉开眼笑着,“子衣啊,总算叫姐妹们逮到你了。之前倒是一见男子就避着,还以为是怕羞,却不知你原来早有了相好的。”

    子衣见她会错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他。”

    “还有另一人?”三娃瞪圆了眼睛。平日里只知道这姑娘不近男人,现在却一下子蹦出来好几个,令她有些难接受。

    子衣故作羞涩地微微偏了偏头,“你们可知刚才那猎人的弟弟?”

    很少说话的姑娘鸳鸯微微一惊,开了口,“三年前,我去下游的村子里找刚嫁去的姐姐,在祭司家门口曾见过那猎人。”

    原来是祭司家的儿子,平日里没干过什么体力活,那他与其他先秦男子画风略有不同也在所难免了,子衣理解地点了点头。

    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去,被划成井字格的田野镀上了一层金光。今日并不需去山上的桑田,子衣就跟着几个姑娘一起下了公田收冬小麦。

    趁着现在日头还不大,不少人都已经下了地干活。她接过好心的姑娘们塞来的斗笠戴在头上,也学着她们的样子用镰刀割起麦子来。

    这时中原的铁犁牛耕刚刚出现,她们这里就是最早用上东西的一批,干活的确快了许多,人们有更多时间去做些别的事,生活也大大改善了。

    农具很多也用上了铁,虽然纯度不高,村人却保养得很好,丝毫没有锈,麦穗很快就堆了很高。她趁着集体休息的空当走到了公田里人最少的一个小角落,躺在一个大大的麦穗堆上,从斗笠下边看着压得低低的碧空,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阳光不烈,却暖暖地盖在身上,舒服,却有些困,她刚刚闭上眼,就感觉自己靠着的麦穗堆有些颤抖。以为是错觉,她皱了皱眉,打算继续打个盹,却觉得身后的麦穗都逐渐流动起来。

    她一下子弹了起来,总不会是有野兽钻到了麦堆里吧。本想逃跑,又由着好奇心绕着麦堆走了几步,探着身朝那边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呆在了那里。

    就在她刚刚躺着的麦堆的另一边,一双男女的身体正交织在一起,女子的衣衫半褪,被男子的宽阔的后背挡住,分辨不出是谁,只能看见男子脚边一只用芦苇编成的小环。

    她捂着眼转过身去,听到后面传来的越来越重的喘息声,脸上如有火烧,烫了起来。她拍了拍脸,又摘下斗笠挡在面前,赶紧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那只精致的手环她今天早晨还在二妞的手腕上看到过,当时那姑娘还说要带一天呢,只是没想到才这么一阵子,就以这样一种方式掉了下来。

    以前她看过的古装剧大多都是唐朝以后的,虽然自己知道先秦时代乡野的男女很多都事先私定终身,但穿过来以后却还没见过这么刺激的。想了想开始那些流得满地的麦穗,她有些可怜回头吃到这些面食的贵族家庭了。

    怎么总在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拍了拍脑袋,继续往前走,一个健壮的青年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显出了肌肉的线条。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看那男子在阳光下晒得通红的脸,朝他点了点头。

    男子看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心里万分欣喜,结结巴巴地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来,子衣被时暗时亮的阳光晒得有些发晕,坐到了一旁的阴凉处。

    青年也跟着走了过去,还没到她跟前,就被一个又高又胖的人影挡住了,子衣看见眼前空地上突然出现的大片阴影,一时也对眼前瞬时切换的亮度有些不适应,待她反应过来,才一下子张大了嘴。

    她对着眼前巨大的身躯,愕然了,擦了擦快花了的眼。本以为是一头熊,结果竟然是一个有熊罴体格的男子,这不会也是姑娘们口中心仪她的男子之一吧?

    尽管有些心里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勉力挤出了一个笑来,“你可有何事?”

    男子有些受宠若惊,也羞涩地笑了起来,脸的边缘笑出来几个褶子,身上的肉也一颤一颤的,“俺,俺想知道,姑,姑娘今晚是否有时间出来一趟?”

    子衣愣在了那里,看着他乖巧的站姿和紧张的神态,有些不忍,但想到先秦人的朴实,还是直截了当地谢绝了他。想起他身后另一个青年,又加了一句,“都请回吧,我已经有心仪的好男子了。”

    村里的长辈发了话,休息时间结束,聚堆聊天的人们又散了开来,一起收着麦子,并将收割好的谷粒抛成了圆锥状,等着过几天宗亲的家臣们来把封邑里公田的收获都拉走。

    傍晚时分,农奴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人们各自回到了家里。中午,各家的老人和小孩从家里送饭来,村人倒是一起在田里吃了一顿,相熟的姑娘们还互相换菜来吃,图个新鲜。

    她为省事,只做了一个凉拌芦笋,带了些昨日从山上摘下来的桑葚。姑娘们既不知道菜可以凉拌着吃,也不知道桑葚是能吃的,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就收回了筷子。子衣倒是换着吃了许多种蔬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想吃肉。

    天色将晚,各家各种味道的炊烟都冒了出来,子衣趁着这会,悄悄地上了山。

    2333调出了关于狐狸饮食的相关资料,真诚地提出了建议,“宿主,狐狸最好的粮食是田鼠c野兔c野鸡,鱼好像也可以吃些。”

    “哦。”子衣冷漠地答道,她可不想真去吃老鼠,还是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被山上的猎户打死打伤还忘了捡走的猎物了。尽管这样的事实在难碰上,也总要试一试才甘心。

    虽然2333说自己可以化成狐狸在山里捕猎,但她还是想象不到自己拖着狐狸身子在山上逡巡或者生生咬下一只兔子皮的场景。在山上转了一会,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穿到这个世界来了两三天,却一点荤腥也没沾过,原狐狸虽然能化形,却因为过于弱小被族人舍弃,拖着病体走了好远才从远处的荒山到了这个有人迹的地方。

    也因为那段时间的过度劳累,原狐狸的身体又小了一圈,自此变成了一只小得失去了捕猎能力的赤狐,在她没穿来之前一直靠半夜在水里摸鱼为生。

    子衣穿来时已经有些饿了,这几天甚至连鱼也没抓到一条,还天天超负荷地体力劳动,她的眼前有些发黑,身体也轻飘飘的,仿佛已经到了半空中,随着流云四处飘散。

    大概今天就要饿死在这里了吧,她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不过,在她沉睡之前,好像听到了一阵犬吠,接着身体就浮了起来。

    子衣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烤着些菜和肉。好香!难道她是到了天堂吗?那这个天堂也太低配了吧。

    她伸了伸懒腰,却好像碰到了背后什么东西,她一脸懵逼,向上方看去,却发现距离自己的脸不到一寸就是一张男人脸。她又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以一种及其怪异的方式坐着这个男子怀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起身,就被男人摁了回去,“姑娘不必惊慌,我刚才在林子里发现了昏迷的姑娘,只是为了施救才将姑娘带了回来,绝无半点非分之举。”

    他是个极善良的人,也许抱着自己只是想给自己取取暖吧,子衣想。看着这个熟悉的猎人,心里十分感激,才过来两天,他就救了自己两次了。

    她摸了摸身上,好像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偿还得起救命之恩。犹豫了一会,才从头上摘下及笄时家人赠与的木簪子,递给了男人。

    普普通通的一根簪子,却是用上好的乌木雕刻而成,最前面直直的,从中后部分开始弯成一个狐狸尾巴的形状,末尾镌着一朵十分精致的芍药。男人看着手里的簪子,挑了挑眉,“给我的?”

    “嗯,”子衣头发披散开来,红着脸点了点头,“谢礼。我只有这个了。”

    男子闻言,又看了看她的眼睛,轻笑一声,手里攥着的东西好像重了许多,把她放在一旁的坐垫上,转身进了屋。

    子衣看了看正在架上烤着的东西,怎么这么久也没烤好啊,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火边用手扇了扇风,火没大起来,她的手却有些热,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珠。往后退了两步,却径直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她有些尴尬,又往反方向退了几步,腰却被人一把揽住了,“那边是火。”

    “哦,”她闷着声回到了坐垫上,肚子却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偷偷瞄了男人一眼,却发现他丝毫没介意,只是在火堆旁将木材立成了一个锥,又拿起一个薄木板扇了几下,火光就一下子亮了,没过一会就飘出了阵阵香味。

    子衣紧紧咬着唇,极力忍住扑过去的动作,使劲咽着口水,直到男人把陶盘放到她的眼前,她顾不上烫就开始咬盘里的烤鱼肉,不过一眨眼,就吃得就剩骨刺了。

    出于本能,她用两只手分别抓着鱼的两端,直接用嘴啃着鱼肉,吃得飞快,盘里的鱼很快就吃完了。男人看着她的吃相有些惊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的手边又放了一盘。

    好几天没吃肉,她飞快地抓起一条鱼,又开始啃,一口气又啃了五条,才放慢了速度。

    狂吃鱼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候她吃饱了些,才有了意识。忽然想起刚才的吃相,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正把一盘新的烤鱼摆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脸一下红了起来,又看了看盘里的鱼,舔了下唇,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人用筷子将鱼夹成小块,加了些盐c酱和韭,拌了一下,把盘子递到她的手里,“吃吧。”

    子衣强忍着馋,没有动弹,眼睛却一眨一眨的,盯着鱼肉上的盐粒。

    猎人笑了,用筷子把鱼肉送到她的嘴边,她小心嗅了嗅,终于忍不住直接一口咬了下来。又来来回回被喂了好多次,子衣终于把这几天的肉都补上了,开心地咕噜了一声。才开口,就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开始默默吃剩下的烤鱼和蘑菇。吃相很好看,一点也不像这里的其他人,子衣又端详了一下他的长相和身材,虽然好看,却不太符合先秦时代的民间审美——拳击馆广告画风,颇有些贵族气质。

    她的视线从他的眉眼移到手上,手指很长,指甲剪的也很干净,只是手里拿的筷子好像是她刚才用的那一双?

    他仿佛注意到了她有些诧异的目光,细嚼慢咽完了嘴里的东西后又舔了舔筷子尖,不慎介意地开了口,“我这里只有一双筷子。”

    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子衣点了点头,应该是自己狭隘了吧。她又盯了会那个精致的竹屋,“你自己建的?”

    “嗯,”他吃完了饭,把剩下的鱼给了拴在竹子上的猎犬,“山里有很多竹子,我屋里有烤好的,正好可以给你削一根簪子。”

    “我?”子衣指了指自己。

    男人从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和一截烤成水绿色的竹子,一边削着一边说,“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回家。”

    她看着半块竹子在他的手下逐渐去掉余部,逐渐成形,感觉有些神奇。这个簪子的确挺简易的,上面只有竹子本身的纹路,却被他打磨得十分光滑,放到手里感觉冰冰凉,很是舒服。

    “召旻,”她指了指簪子最中间的两个字,“这是什么?”

    男人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摩挲了一下这两个字,见印痕淡了点,又刻得深了些,“我的名字。”

    “召旻,”她看着他又递过来的簪子,轻声念了一遍,“好名字。”

    随意盘了一下发,插上了竹簪,把鬓发往上卷了卷,“我叫子衣。”

    “嗯,”召旻看着自己的名字隐没在她秀美的乌发中,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子衣姑娘,夜深了,独自下山不安全,还是鄙人送你回家吧。”

    猎人把姑娘送到了家门口,看着里面的灯亮了,才离开。

    原来是她。

    他毫不惊讶,甚至还有些庆幸。

    今夜的星星格外多,他低低笑了一声,沿着芦苇丛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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