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诗经种草系统(快穿) > 正文 13.何彼穠矣(十二)
    子衣看着周边的渔火,心里一阵宁静。

    相邻的船上都能见人走来走去,不少船家正吃着年夜饭,但更多的是船头上放烟花的大人和孩子。

    岸上建房子自住的多是较富裕的渔民,而贫苦一些的人家很多都住在较大一些的船屋里。说来倒有趣,渔船都排在一起,几乎跨个大步都能跑到别人的船上。

    子衣朝相邻的船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娃娃正好奇地看着她,小脸红红的,许是常在太阳下晒着的缘故。她向那孩子眨了眨眼,他的嘴就张成一个小小的圆。

    她若有所思地对着海水照了照,大概是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缘故。低下头捧了一把水往脸上一扑,又朝小孩看去,只见他也甜甜地笑了。

    小白拿着烟花和火折子坐过来,看着她还滴着水的脸,颇有点无奈。用袖子拂去她脸上的海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个红着脸的渔家孩子笑嘻嘻的坐在船头,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开始才踩了水,现在又把海水弄到脸上了。别只顾着玩水,玩玩烟花吧。”随即把手里的烟花棒点上了递给她,又开口,“快燃尽了就给我,免得烧伤了手。”子衣接过,倒着拿在手上,贴近水面,于是海里也多了一朵烟花。

    橙黄中夹着珊瑚色的烟花映得这一圈尽是暖意,几条附近的小鱼苗趋着光游了过来,鳃忽闪忽闪地张开又合上,她好玩似的伸进一根指头,小鱼们又都围着她的手转圈圈了。

    她看了看周边的船上蒸食冒出的白汽,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有点空空的。适才在莒国的宫宴上各种海鲜和鱼,全都是蒸煮的,又没有什么调味料,闻着就挺腥,她实在是吃不下去。现在肚子饿了,但对着这么小的游鱼,她又不忍吃下去,这几日也不知道能不能捞到点海带之类的。

    手中的烟花棒快要到底了,小白默默接了过去,等它烧完,又点上一支,递给她。

    子衣理所当然地拿过,又嫌麻烦地靠过去,半倚在他的胸膛上,快放完一支又跟他换一支,不知多少支烟花换过后,她再向他伸过手去,却只换来了他的一只手。

    抬起脸看了看,他摇摇头,“带得少了,明日再去看着买些。”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大概现在已经没有集市了吧。不过没有也没关系,今天烧了这么些,压压邪祟还是够了。天空中还一直有烟花呢,看看别人放的也好。”

    她又望向天空中升得最高的一个火星。它宛如球状闪电般一瞬间炸开,化成千道流光,最终落到水里,将海面烫出一个个涟漪。

    久违的物哀之情涌上心头,烟花易冷,朱颜辞镜,人世间的美好总连着毁灭,转瞬即逝。她不再想什么以后,直起身来,坐在小白的腿上,微微仰视着他的眼睛。

    琥珀般透亮却淡漠的瞳仁现在正清晰地映着她的脸和背后天空中的烟花。没有别的人,只是她。她抿了一下唇,随即仰着面朝他凑过去,小白笑着低下头,对着她的唇轻轻印下,又抬起手,用衣袖掩住她的侧颜,往后倒去。

    一吻罢,小白用手指捻去她嘴角的湿濡,“新年里有什么愿望?”

    子衣趴在他身上闻了闻,摇摇头,“没什么别的,只是想回家去。”

    小白点点头,“差不多就是今年,现状会比计划中快许多。”

    子衣趴着看天,想凭着看星象卜个吉凶,也随口问道:“新年里,公子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实现的吗?”

    “只是希望回去以后你也能在宫中主些事。若生活仍能如现在这样安静,我便一切都好了。”

    子衣睁大了眼,“宫里的事还有需要我来管的?”

    小白捏了捏她的脸,“想不管就不管,我也可代行。”

    子衣想也没想,就点点头,能做甩手掌柜当然是最好的。她又懒懒躺下,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再醒来时天已蒙蒙亮,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高高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亏她还以为他们已经穷得要睡船了呢,原来还是有房子可住的。

    只是昨夜里远眺还看不出来什么,今天天色一亮才发现这屋子竟然是用海草搭的,从屋顶到墙壁都是墨绿。在这房子里住倒也新奇,而且还挺宽敞,要在现代肯定能招来许多感兴趣的住客。但这次出门她一定要去船上住个一夜,不然回了齐宫就到死都出不来了。

    新年第一天早晨她看到这个房子就心情大好,不禁开始计划今天的日程。海面都没有封冻,应该能钓些鱼回来,也可以向渔民买点鱼来吃。她伸出手打算戳戳小白的肩膀,伸到空中,又收了回来。

    算了。好像嫁来以后小白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渣,很多时候也替她着想,倒是她自己怠惰,什么也不曾做过。让他多睡会,自己出去溜溜好了。

    轻轻地把他的胳膊从身上拿下来,正要下床换衣服,忽然腰被人从后面捉住,她转头一看,小白睡眼惺忪地望着她,“醒来就跑?”

    “就在外面随便走走。”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就好脾气地回答。

    “不许,”小白闻言坐起身,把她又塞回了被窝,“这里的渔家男人多。”

    “我再抹点灰?”

    小白不言,自顾自地抱着她睡下,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子衣也闭上眼,不一会就从背后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临淄城内,为庆贺新年的红绸都被撤下,国孝至,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城内的卫士几乎几步一岗,时刻警惕着可疑人员的出现。

    姜无知已经登基,此刻正坐在大殿上,仔细审视着神态各异的诸臣。

    堂上一阵压抑,根本没有一丝轻松的新年气氛。高氏和国氏站在最前面,持着笏板,一言不发,也不抬眼。无知站起来,在上首慢慢踱着步,也不语,一上午过去才退朝。

    大夫们擦着不存在的汗,缓缓退出去。毕竟跪坐一上午也累得腿脚发麻,此刻他们最想做的就是立马坐上马车回家,在榻上躺会休息休息。

    高傒先走出了殿门,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叹了口气,“怕是要变天了。”

    另一个男人后脚走了出来,也惆怅地看着天,又摊开手心,“下雪了。”语罢,手心里就躺着一片雪花。他看向一旁,“高子可愿光临寒舍一叙?”

    高傒做了个平揖,上了马车,跟在国氏的车后。

    国氏府上。

    族人和仆妇都秩序井然地在院内走着,脸色也很平常,并没有一般国君亡故的悲戚,只是穿着素净了些。

    高氏跟着国氏穿过一个个园子,走进一个小院。院子的一角,温泉正汩汩地向外涌。二人对坐,面前摆满了佳肴。

    “国子有何见教?”高傒开门见山。

    “所谓时机,足下可还记得?”

    “那是自然,”高傒点点头,“就要到了。”

    另一人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交到高傒手里。他简略地看了看,收进袖里。

    国氏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高傒碗中。

    管仲敲了敲门,见屋内总不应,推了门走进来。

    纠趴在桌上,脚边掉着一部书。

    管仲的眉头皱了皱,走过去捡了起来,又叫了他几声。实在不应,才使劲在他背上拍了一把,纠抬起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望向来人。

    纠直起身子,“不知先生清早前来可有何要紧事?”

    管仲坐远了些,正了正神色,“早些日子公子的人有消息了,昨夜里才到鲁国。襄公被公孙无知所弑,昨夜里齐国应该已经易主了。现在局势紧张,公子有何打算?”

    闻言,纠绷直了背,“姜无知?他竟有篡国的心智?”摸了摸下巴,他眼光流转,“名不正,言不顺,不如借朝中重臣之势趁机将他除去。”

    “公子应该知道,朝臣多与公子小白交好。”

    “小白?”纠轻哧了声,“他无意于位,胸无经略,只是名声好些。况且他性格软弱,只是养了些没有用的门客,不足为惧。”

    不知管仲听到哪句话时拧了下眉,瞥了他一眼。纠的脸色有些黯淡,袖子上还沾着昨夜的酒渍,大概是昨夜里舅甥二人对饮留下的。果然待在蠢人身边也是会受影响的,他随意地拱了拱手,往屋外走去。

    鲁国被山挡着,竟也如齐国一般冷,他裹紧了身上有些褪色的袍子,踏上雪中浅白色的鞋印。

    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他解下身上的衣袍,拍下上面薄薄的一层雪,轻轻叠好,放到床头,望着它发呆。

    这件袍子他在家道中落后出门闯荡时就在穿,现在做了公子纠的老师,也一直没有丢。只是看着公子那个小聪明中带着自负的性子,他也不知道这衣服自己还能穿到几时。

    这样也好,若是自己赌输了,那个在大雪中赠他衣服的人就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了吧。他的眼光一向不错,只是那时说好的话,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他叹了口气,躺到床上。一旁烧着炭盆,他却还感觉空气凉飕飕的,伸手拿过旁边的衣服盖在身上,好像就不那么冷了。周身暖烘烘的,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眉头也逐渐舒开。

    莒国在淮北,冬天比起临淄不知暖了多少。天空湛蓝,阳光也很亮,从窗外照进来,把房子烘得一阵暖。

    鲍叔牙和几个门客坐在屋内,围着一个火盆子烤手,时而说些闲话,也听门客们猜着公子新年里的行踪,却始终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

    “鲍叔,”旁边一个小男孩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夫人非得拉着公子出去的?”

    他皱了皱眉,拿掉他袖子上的手,“明远,休得胡说公子之事。”

    那孩子小心地缩回一旁,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

    鲍叔牙看在眼里,这孩子是隰朋找来的,据说很会些小偷小摸的,只是有时太自来熟了点。避难期间,公子这里的能人异士只能住在一起,不过回去后就一切都好了。

    只是管仲做事做得绝,公子成功回去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他。他看了看火盆里剩下的纸灰,眼神不由得游离到了西北方向。

    海上。子衣坐在船舱内,看着一条鱼也没有的大筐子,又看了看悠闲坐在船头的小白,心里有点犯愁。

    早知道就不应该相信他,临淄城连个湖都没有,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钓过鱼吧,最后还不是得她来,子衣移开眼前的筐子,往船前走去。

    小白还是一副渔夫打扮,只是脸上没有灰,闭着眼,拿着钓竿一动不动地坐着,似是睡着了。听到她的脚步声,又睁开了眼,挥挥手,让她回舱里等着。“外面阳光烈。”

    子衣却往前又走了两步,坐在他旁边,“公子到底是会钓不会?”

    “怎么不会?钓鱼可是吕氏祖传。”

    难道姜太公对后世子孙还真是连钓鱼的老本行都要传下去啊?她没说话,只是注视着钓鱼线,没过一会这线就抖了起来。她连忙把鱼筐搬了过来。

    小白轻轻摇了摇鱼竿,一下子抬起手,甩出一条大鱼,他拽下鱼钩,把鱼丢到筐里。又挂上饵,把线埋到水里。

    子衣凑到筐边上,一条大黄鱼正不要命地在筐底的草上翻腾,忽而尾鳍一甩,溅得她一脸水。

    她内心呵呵,又想到妈妈以前买完鱼回家都是先用水养着,像这样任着它挣扎着死去,也颇有些可怜。国人们在她婚姻的诗中也写“其钓维何”,其实她的处境与这鱼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物种之分罢了。

    子衣同情心泛滥起来,往船边探去,打算往筐里舀点水。没想到筐才入水四分之一左右,那狡猾的鱼就溜走了。她有点尴尬,但还是盛了小半筐水出来,心虚地瞄了一眼小白,却发现他正微笑地看着她手里的筐子。

    她脸红了起来,随即把筐子往背后一塞,“有什么可笑?你还叫小白呢。”

    “无事,只是看夫人有点蠢,”他顿了顿,有点犹豫地问,“叫小白又如何?”

    “哼,在我们那里,叫小白的可都”,她停了下来,把他的头转过去,“公子还是趁早钓鱼吧,钓完了你自己煮,我不会做鱼。”

    小白看着海,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听起来她竟还认识不少和自己同名的,那她对自己

    他不愿再想。

    ——————————————————————————————————

    一个明显还没长开的男孩子悄悄跟在一个白衣男子身后,在这个小小的府第中穿来穿去,心中迷惑,实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前面的男子被跟得有些不耐烦,径直向一间屋子走去,后脚刚刚迈过门槛,就直接将门关上。

    不出他所料,门没有合上,敞开的空隙里,是一个少年清秀的眉眼。

    他出身高贵,自然不愿搭理这个出身江湖c举止鲁莽的小孩子,却也顾着礼数打开了门,拱手道:“贤弟可愿前来一叙?”

    “当然,”那孩子点了点头,直接把门完全推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自觉地坐在客座上。

    隰朋一个人站在门口,低低吸了口气,又恢复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关好门,又坐到了少年对座。

    “贤弟今日来可是有关于公子的要紧事要议?”隰朋完全想不出这个平日里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的来意。

    “隰朋兄客气,”少年摇了摇头,“仆今日前来,是想跟足下打听一个人。”

    隰朋一下子警惕起来。公子曾许他以大行之位,则以后他的一言一行均代表着国之颜面,说话务必小心。

    他脸色严肃起来,“什么人?”

    “鲍叔。”

    隰朋怔了怔,随即答道,“鲍叔他秉性嫉恶如仇,判决中正,断事果决,是为大谏之才。”

    “愚弟想知的并不是这些,却是鲍叔之爱好,”他顿了顿,“还有,与他相交之人。”

    隰朋正饮着驱寒的姜茶,闻言,一口喷了出来,眼珠瞪得溜圆,也顾不上形象,结结巴巴:“难道足下——”

    那少年似是默认般,放松地望着他的眼睛,无邪地笑了。

    此时隰朋的表情却只剩下震惊。这年头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疯了。

    子衣默默地坐在船舱内,看着小白对筐内的鱼发愣。

    她倒是没想到小白一上午能钓来这么多鱼,但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他们还在海上漂着,连饭也没有着落。

    小白一手拿着刀,看一会鱼又看一会她。子衣有点不自在,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

    小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又真的不会做饭菜,只好放下东西,走过去摇了摇她,“我不懂这些,不如夫人来做?”

    子衣心里哼了一声,“太公竟是连做鱼也不传的?”

    小白面上依然淡漠,丝毫不显尴尬。但嫁他这么久以来,子衣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线条僵硬起来,“先祖只会钓鱼。”

    “哎,真是命苦,逃命没死,竟要在海上白白饿死了,”子衣浮夸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又拉起坐着的小白,“只好去附近的渔家蹭饭了。”

    小白明显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也不想去别人家里,但看到自己手心里柔荑般的小手,又止住了到口边的话,也站起来。

    只是他一站起来手里的温软触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粗糙的大草筐子,一群鱼在水里不停地蹦跳。

    他看向前方,只有一个纤细的背影。刚往前跟两步,前面的人就转过来,正正撞到筐上。

    子衣当下被弹得往后退了两步,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懂东夷话,一会到了相邻的船上就你来说,说我们拿鱼跟他们换饭吃。他们要是问起来历,你自己想着编两句好了。”

    昨天那个小孩子依然笑嘻嘻地趴在船头,子衣朝他努力地比了几个连自己也看不懂的手势,就踏上了那艘船。小白也跟了上去。

    小白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跟那孩子在说些什么,说了几句后就见小男孩进了船舱,貌似是去和父母说些什么。

    子衣一直保持着花瓶般的优雅微笑目送小孩子进了舱,小白看着她,不觉勾了勾嘴角。她对外人都一副知礼懂事的仪态,只是一回家就变得情绪难辨,一副窝里横的样子。可正是有她在身边他才觉得生活真实,才有了除权力以外想要的东西。

    思绪之中,他被子衣往前拽着走了几步,低着身钻进船舱。

    这艘船比起他们的可是大了许多,甚至有几个小的隔间,大概这家人就是终日住在船上的了。船家的老渔夫接过小白手里的筐子,直吸了口气,指着其中几条鱼,好像是想要还给他们,小白摇摇头又说了几句,就见船家一家人都笑得开心,摆好了饭菜送到他们眼前。

    子衣心里疑惑,却没说话,吃着清蒸的各种鱼,偷偷瞧着这一家子。

    船家夫妇二人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的,红脸上爬满了细纹,比较显老,却笑得亲切。三个孩子,除了她昨夜里就见过的小男孩之外,就只有一个襁褓里的女婴和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长子。

    那个年轻渔夫本来是刚做完活,从船尾那头打着赤膊进来,一看见有年轻姑娘在这里,就立马红了脸,披了件褂子在身上。但子衣还是看见了他滴着汗珠的肌肉,心里莫名有点开心,吃饭也多吃了两口。

    毕竟也是她穿过来以后见过的第一个不用对着历史课本膜拜的帅哥,身材真的挺好的,看起来还有点纯情,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不时从那个方向往碗里夹菜,顺便再瞟个一两眼。可是没夹几筷子她的筷子就被人夹住了,然后小白就开始净拣着看起来最奇怪的给她夹。子衣本来就不怎么吃鱼,但碍于面子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吃下。她恨恨地盯着小白,却看他把自己碗里那种最恶心的鱼也夹到了她的碗里,还时不时给她拍拍背,一副深情款款的好丈夫模样。

    这渔家的母亲却红了眼睛,看着这对年轻的渔家夫妇,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丈夫年轻时的感情。好像那时候,自家那口子也没有这么体贴啊。她吃了口饭,顺便白了老渔夫一眼。

    老渔夫却没有接收到妻子眼里的怨念,白白得到了几条珍贵的鱼,他高高兴兴地扒了口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