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少堡主看着自己的手, 明显跟一开始醒来看到的那个透明状态不一样。

    手指衬在白神医的衣襟上, 虽然还有些透明,但是更加凝实了。

    窗外的光芒透进来, 照在他们身上, 楚向晚低头看向地上,那里不再只有白云深一个人的影子。

    在他的影子旁边,还有一个更浅淡的, 看上去矮一些的身影。

    那是他。

    一时间,少堡主将其他事情都抛诸脑后,兀自兴奋起来,说道:“我显形了!”

    他说着抬起头, 看向面前的人,想着虽然自己现在有了半透明的实体,但是说话不知道白神医能不能听见呢。

    正兴奋着,就看到原本停下靠近自己的人又继续低头倾近,仿佛因为他有了实体, 就能更方便这样做一样。

    “”

    看着这张越来越近的俊脸,少堡主感到自己真的要烧起来了。

    白云深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加深, 感到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变高, 更加笃定自己给予一般病人的刺激,对眼前灵体状态的少年来说也是有效的。

    而他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在自己面前显形,很可能是因为喝到了喷瓶里的水。

    但是那水的效果能够持续多久呢?

    如果喝得足够多的话,眼前的少年又会不会直接凝出另一个实体?

    白云深想着, 目光停在了少年颜色格外浅淡的唇上,打算在验证完刺激疗法之后,再求证一下这个猜测。

    仿佛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被他抵在书架之间的人忍不住推拒起来,小声叫他:“白神医”

    似乎是因为得到的实体不够凝实,少堡主发出的声音也比平时要小,白云深一手停在他的脸侧,另一手则覆上了少年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然后消弭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将唇轻轻地重叠了上去。

    “——!!!”两唇相触的瞬间,少堡主只感到自己的脑袋上一壶烧开了的水一样,发出了尖锐的哨响,有无数滚烫的气体从他的脑袋上冒了出来。

    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完全想不出近在咫尺的人这样做的意义,这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他的脑袋烧成了浆糊,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血液都在鼓噪着。

    千机楼里,操控着他身体的警示录也感到了这不寻常的鼓噪,视野一阵阵地波动起来。

    书架前,楚向晚感到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吸力又出现了,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给吸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他身体一软,甚至没能发出声音就没了力气。

    而察觉到怀中的人软倒,白云深松开了他的手,一手下行揽住了他的腰,将人定在身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白云深并没有迟疑,直接了当就撬开了少年的牙关,更加深入地亲吻起了他,贴着他的胸膛观察他的反应。

    少堡主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这么亲密的吻。

    哪怕之前在桃花树下为了从江寒那里得到一句口令,也不过是一触即分,浅尝辄止。

    他被亲得向后靠去,想要得到一些空间。

    可是腰被面前的人揽着,为了平衡,全身的重量只靠一条腿支撑着。

    另一只脚已经离开了地面,紧绷着向前伸直,显得无所适从。

    就在他的心跳越来越急,血液的鼓动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刚刚起作用的那些水通通因为他们体上腹散出来的热量被蒸发在空气中,白云深就看着怀中的人“砰”的一声整个消失,只留下一团团水蒸气在空气中散开。

    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这被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照亮的地方,不确定刚刚还在这里的人是被直接刺激得回到了身体里,还是只是消失了。

    他隔了片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只装着花瓶水的小喷壶,朝着面前喷了喷,下一刻就看到原本靠在书架上的花盆里的红牌飞了起来,接着刷的一下竖在了自己面前,颤抖着晃动了两下。

    犯规了!红牌警告!!

    重获实体的少堡主用两只手举着红牌,就怕白神医再这样亲过来。

    他最担心的不是被亲,只是亲一亲也就罢了,可如果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真的喜欢他,他怕自己拒绝不了!

    而且白神医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喜欢的可能就是他的灵体状态,等到他回了自己身体里以后,白神医就不喜欢他了,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泥足深陷,那又该怎么办?

    在这样的纠结中,他看到面前的人将手中的喷壶递了过来,然后说道:“出去吧。”

    如果没有发生刚刚那个事,少堡主还会想起来要问一句不继续找了吗,可是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吻,他心慌意乱,感到自己被亲吻过的唇还在微微地发麻,于是接过了小喷瓶,跟手里的红牌一起放回了花盆里,抱着花盆就闷头冲出去了。

    白云深看着花盆飞快地飘走,也从这存放医案的屋子里走了出去。

    正在纠结的少堡主并没有跟着一起回院子去,而是跑到了药圃旁,蹲在长着一些白色野花的田坎边,手抖着用小喷瓶往自己脸上喷了一通。

    想起刚刚的事,他又顿了顿,把盖子拧开了,将里面剩下的水灌进了嘴里。

    他喘着气放下了小喷瓶,就看到自己的手又渐渐凝实,在这一丛野花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

    果然没有错,他得到实体是因为喝了花瓶里装过的水。

    少堡主把瓶子放在了一旁,觉得这对目前的情况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甚至他能不能回到身体里在眼下的这个问题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楚向晚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在绝对的美貌面前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自己蹲在这里白神医有没有跟过来,也不敢回头看,他要理清自己的思路。

    白云深就看到他蹲在地上,伸手揪起了面前的花,然后开始揪花瓣。

    少堡主一边揪,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随着细小的花瓣落地,这两个结果也被重复了七八次,等到念完第九次“他不喜欢我”的时候,鹅黄色的花盘上就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

    少堡主把这个结果举了起来,呆滞地看着它。

    隔了片刻,他把手中的花一扔,又再揪了一朵:“这次不算!”白云深听他宣布道,“再来一次!”

    站在他身后的人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上前去告诉他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

    既然已经验证了这样的刺激是可行的,那么刚刚的失败显然刺激的度还不够大,不能让楚向晚立刻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既然还要用这个方法来刺激性的治愈他的话,那为了保持效果,就不能让他有所准备。

    白云深想着,取出了周玉留下的铜片,转身回到院子里,打算问问谢眺跟警示录的进展怎么样了。

    自己这边办法是找到了,但是不能立刻就送楚向晚回去。

    不然把警示录顶了回去,谢眺的工作又还没完成,只会让事情又重新变得麻烦起来。

    谢眺正在千机楼深处,跟警示录一起待在机关室里研究探测法器的制作思路,忽然感到贴身收藏的铜片在发热。

    他于是对警示录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着把铜片拿了出来。

    铜片上闪过一片金光,谢眺将拇指按了上去,周围立刻暗了下来,只看到白云深的信息流在金色的光幕中闪烁。

    【让向晚还魂的方法已经找到了,你那边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谢眺刚想输入回复,就感到铜片又是一阵发热,有几条信息流同时从不同的方向传输了进来,让整个铜片在昏暗的机关室中大放光芒。

    是了,谢眺想起了这事,这套铜片并不能单独交流,白云深一旦向着自己这边传来信息,那么其他人也都会看见。

    原本楚向晚神魂离体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现在好了,全都知道了。

    警示录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在那铜片上轻按了一下,几条信息流一下子跳出来,分别来自江寒c周玉跟慕成雪。

    而容行不知是没有看到,还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江寒问道:【怎么回事?】

    周玉问道:【向晚怎么了?】

    慕成雪直接针对上了白云深:【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他好好的?】

    屋子里昏暗一片,光芒都被这铜片给吸收了,白云深看着这从另外几个人那里传递过来的信息流,正要回复,就看到原本蹲在外面的人走了回来。

    他立刻收起了铜片,整个房间又变得大亮起来。

    另外三个在等着他解释的人拿着铜片,等了半天却没见有回复,神色都变得有些恼怒起来。

    江寒跟周玉是在独立的空间里看铜片里传来的信息还好,像慕成雪这样正在邪道圣坛听着下面的各派掌门吵得不可开交,正是心烦的时候拿出来,底下的掌门就被他拍在交椅上的轰然一掌给吓得噤若寒蝉。

    只见原本对他们在争吵什么毫不在意的现任邪主面容阴沉,椅子的扶手碎成了无数碎片,溅射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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