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夺狼 > 正文 11.第十一章 云家军受敌 仙味楼揭密
    云逸环抱着她,脑中还在思索,到如今,他也不能想象每天交颈而卧的纤弱爱妻竟和凶手联系在一起,啸月平时那么安静,动作那么轻柔,走过去,甚至连案上香烟都不会改变方向,她同样视彤樱为姐妹,怎么可能会忍心下手?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明明她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明明他走的时候她答应在家安心等他。

    云逸焦虑不安,他和啸月一直是相互安慰的,他照顾着她,她陪伴着他,六年了,他已经不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彤樱昏睡不醒,镜恩与玄儿看似也不知情,这个悬案不知何时才能解开。月儿现在在哪里,是否已落入慕容际之手?

    当年慕容展死于非命,慕容际想是要替哥哥报这血海深仇,想到这,他便坐立不安起来。

    “镜儿,”他唤着林镜恩。

    林镜心中一抖,如此亲密的称呼,她从嫁给他到现在都没听过几次。

    忙应声道:“将军,怎么了?”

    “月儿她”他双手扶着林镜恩的臂膀,凝视着她,不想放过每一丝蛛丝马迹,“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终是开口问了,她刚刚泛起涟漪的心被狠狠地揉了几下,沉甸甸的落回到谷底。

    习惯了,真的习惯了。无论怎样,现在,是她陪在他的身边。林镜恩想到这,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回道:“是上月初一发生的事。”

    云逸当下觉得奇怪,“每逢初一十五,你不都带着玄儿去金波寺上香的吗?”

    林镜恩答道:“说来也赶巧,那天皇后也去金波寺上香,我们走到半路,发现寺庙的方圆几里都有侍卫把守着,便转回来了。玄儿惦记着练剑,我便在院里陪着他,便听到求救声四起,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姐姐她就冲进来了。”

    林镜恩起初叙述时语气平静,说到啸月冲进来时,恐惧害怕之色显露无疑,她少时虽然吃过苦,但是却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云逸仔细地听她讲话,认真观察着她,她同众家丁c云玄的叙述内容相一致,表情自然,细节上并无任何不妥,确是没有撒谎。

    云逸心中盘算:“怎么那么巧,皇后会去金波寺上香?以往皇后进香都选永宁寺,怎么改了地方?这两件事之间有无关联?如今云府上下,如惊弓之鸟,从主子到仆役,提到月儿无不色变,云家军说起来是他统领,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朝廷的兵,不能因为家事随意调度。看来只能差些信得过的人暗中打探,再作打算。”

    想到这,他沉静下来,告诫自己,啸月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将军府上下好几百号人,他们的身家性命也同他息息相关,如果真是连环套着的阴谋,那他们同样需要他来保护,总不能事事扔给林镜恩处理。

    近观林镜恩,这一个月来,她憔悴了许多,算起来,她还不到二十岁,就要承担起这么多事情来,虽有下人帮忙,但是事事需要她来拿主意,他不在他身边,想是她一直担惊受怕,又要照顾彤樱和云玄,还要支撑起府中的一切事务,确实是辛苦。

    云逸一手摩挲着林镜的后背,抚慰着她,一手环着云玄。

    在此之前,他的生活里除了战争,就是风花雪月他过于骄傲,少年得志,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的追捧,此次啸月出事,反倒让他看清了自己:盲目自信导致了被夜郁诓骗,让慕容际有机可乘使啸月发疯离府,也让他看清了,不是他给了林镜恩安稳的生活,而是林镜恩在背后处处为他考虑,让他在前线无后顾之忧。

    他搂紧了怀里的两个人,心里一阵阵发酸。

    仙味庄的门口早早熄了灯笼,看来已经打烊了。楼上包厢里,两个人面对而坐。

    菜色精美,旁边酒壶里盛得是上好的绵竹清露。

    蒋暄杨将一筷子菜夹到云逸碗中,却发现之前夹进去的也是丝毫未动。不禁叹了口气道:“云兄,多少吃一点。”

    云逸几夜未睡,眼里布满血丝。自从回来,皇上每日宣召他进宫,将军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皇上却只字未提,料是其间皇家也做了些手段。

    云逸口中泛苦,却面上不显。皇帝找他是要和他商量粮草缩减的问题,尽管讲出的各种理由堂皇,云逸也知道皇帝开始要对云家军下手了。

    狡兔死c走狗烹。因为攻打涂狄的锋芒毕露,皇上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如今新沂国民富国强,在皇上看来,培养大量的军人,而且冠以“云”姓,早已不是安全的象征,而是一种负担,甚至是一种威胁。

    云逸心中明镜一般,索性积极配合皇上,把一些有父母要奉养的,和有家眷的士兵从云家军里剥离出来,除了皇家的遣散费之外,将军府自掏腰包添补了大量银两,放他们回家去了。

    剩下的都是无家可归c在云家军做得久的说什么都不愿离去的士兵,老的老小的小,盘算下来,青壮年有战斗力的只剩不到一半了。

    因为忙活此事,云逸一直不得闲,每个士兵都是跟过他出生入死的,他要考虑他们最好的去处,要去做那些不想离去的士兵的工作,找啸月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

    即使他已经急得都快发疯了,但是他也无法做到对当前不管不顾。派出去的探子还未回来,慕容际那边毫无动静,啸月行踪成谜,他每天夜不能寐,心力交瘁,人已是疲惫非常。

    最重要的是,云老将军从好友处得知此事,已经回家了。云衍本就对啸月成见颇深,这次孙子云玄受到惊吓c家丁受伤c加上云家军缩减,这些事一股脑都算在了啸月头上,在他看来,几十年云家的安稳和荣耀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听到云逸要去找人,他没像以往一样暴跳如雷,却把自己关在祠堂,说是孩儿不孝,只能由自己这个老人向列祖列宗谢罪。

    新沂的天气春寒料峭,祠堂里冰凉刺骨,云逸怕父亲的身体受不住,除了上朝时间外,日日在祠堂外跪着,总算是把老人家请了出来。

    内忧外患。就这样,寻找啸月的计划就拖了下来。

    蒋暄杨注视着云逸:原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如今就更加沉默了。最早相识,他是带着朝气充满理想的少年郎,接手云家军后,他是不惧生死英勇善战的少将军,成了家后,他是温柔多情爱妻护子的好丈夫,如今啸月不在,他却变成什么样子了: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云逸自来仙味庄,一直沉闷地坐着,不吃,不聊,也不走,就这样,倔强地坐在他面前。

    蒋暄杨望了他半晌,终于投降了。

    “我承认,有些事情我没告诉你。”他道。

    云逸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唉,其实上次你带啸月来,我已发现她的不稳定,其实你也知道不是吗?”

    云逸回忆那晚啸月的泪眼,回忆告别时她的彷徨,是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她以前的安静模样。”蒋暄杨似是会了读心术一般,“但是你认为的以前,那只是从你认识她开始。”

    “她在认识你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你从来没有打探过。身为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将军,你为什么不去打探?”蒋暄杨言辞犀利,“因为你不敢!”

    “你不敢,是因为你爱她,怕知道了越多,你越容易失去她。”

    云逸放在膝盖上的手在抖,他攥起拳,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她当初的伤状惨烈,她越来越不稳定的状况,你都装作想不到c装作看不见,你是在怕,怕是自己已经预料到的情况!”

    “我没有!”

    云逸终究是挺不住,他低吼出来,“我没有,我没有,她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啸月,她明明她明明”

    “你不是没有想到,你是不愿去想!”蒋暄杨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明明展兄弟在死之前已有零星消息传来,雷炎塘那老贼靠的是涂狄雪狼,那些畜生懂得什么,还不是”

    “不要说了,”云逸双手捂眼,眼泪从指缝流淌下来。他受伤地咆哮,高大的身躯无助地弓着,浑身颤抖着,他不想去接受这个现实,他一直以来为自己竖起的盾甲破了,露出了里面戚惶软弱的他。

    “你不惜忤逆皇上,花了大精力去攻打涂狄;你不爱林镜恩,却在林际笙慕容际的祈求下迎娶她;你请身负绝学的先生来教导慕容际,视他为亲弟弟;你忍着自己心中对涂狄的厌恶,同意慕容际往来交易,为了给他奠定资金基础,好恢复身份。你一方面想灭了涂狄,一方面又帮助慕容际重振景王府。于理不合,相互矛盾,说穿了,是你愧疚!是你希望替人还债!”

    他面前的好友是那么的残忍,一定要道出真相——

    蒋暄杨眼泪也跟着滴落,偏要坚持把话说完:“没错,展兄弟就是狈娘杀的。而啸月就是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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