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公鸡鸣叫三巡过后,张府的大门被一个细麻杆儿般的小太监敲响了。

    “请一等将军贾赦,移步荣国府接旨!”

    贾赦听了之后,头脑就像打了薄荷那般清醒,急急忙忙的穿配好朝服,便跟着那小太监向着荣国府去了。

    这一路上,因为心里藏着事的缘故,贾赦都忘了跟那小太监打听些什么。好在快到的时候,他反应了过来,连忙朝那个小太监手里塞了一个分量不少的荷包。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荣国府里的人知道消息的时间比他还早,贾母早早的就准备了起来。超品国公夫人的朝服可不是那么好穿的,既沉重又繁琐,还要细细的把每一根珠链的位置摆好,否则就是不敬!

    他们忙活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忙活完,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还要小心的涂上厚厚的脂粉,掩饰过去。

    王夫人小心的帮贾母穿戴好之后,才有时间空出来收拾自己,而且她的诰封不过是五品宜人,服装配饰相对来说也更简单,不一会儿就穿戴好了。贾政他每天都穿着朝服,所以他是最省事儿的了,只要规规距距的往那里一站就好了。

    贾赦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在正堂把位置占好了。

    他们看到贾赦进来,三双眼睛都飞快的扫了贾赦一眼。

    贾赦看到他们眼中流转着的隐秘的欣喜,觉得有点好笑,同时他也如自己想的那般笑了出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见这自知之明,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东西!

    这次来的人里,有一主一副两个太监。大太监穿着宝蓝色的太监服,腰间还系着一枚圆润、白皙的玉佩,是专门负责宣旨的。小太监则是那个细细瘦瘦的,刚才来叫贾赦的那个,他的太监服颜色,比大太监的要浅一点。现在,小太监正哈腰弓背的站在大太监的身后。

    户部尚书陈迅,也带着两队,每队十人的官兵来了。他这次是领着皇帝的口谕,来荣国府里收归那一百八十万两欠银。看他的面色,整个人就像是笼在一团喜气洋洋的光芒里似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十分的高兴!而此时,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贾赦。

    贾赦看着他的笑,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在众人都各就各位,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始正式宣旨了。

    只见那肥胖了很多的大太监,突然间肃容庄重的挺直了腰,他轻咳了两声之后,就眉目恭敬的展开了手中拿着的金黄色的圣旨,然后就开始念起了起来。

    太监的声音尖细、轻柔,而后力不足,他的声音是刻意放粗、拉长了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每个字都咬字清晰,保证没一个人会听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一等将军贾赦自请剥爵,并入赘张府,为先太子太傅张子良之半子,入张氏族谱。念昔日荣国府之情,免其改名。朕允。着其在三日内归还户部欠银并上交印信、朝服。贾赦,望你继续保持赤子之心,方不负朕之厚爱!钦此”

    “草民/臣妇/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大爷,皇上吩咐奴把这个交给你。”大太监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做的令牌,贾赦粗粗一看,上面似乎雕了只四爪的金龙。大太监把令牌递给贾赦,道:“皇上说,只要贾大爷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随时进宫面圣!”

    贾赦听了,连忙小心翼翼的把令牌收好。这可相当于是一块保命牌呀

    “杂家还有事,就先走了。贾大人一定要精益求精,方不负皇恩浩荡啊”

    “公公慢走!”贾赦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将一个青色的荷包塞到大太监的衣袖里,荷包薄薄的,里面装的是银票。

    于是,大太监也和贾赦相视一笑。

    待太监都走远了之后,户部尚书陈迅才走上前来跟贾赦说话。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

    毫无疑问,那个妇人就是王夫人!

    方才正堂里接旨的人,只有贾母、贾赦、贾政、王夫人,以及户部尚书陈迅。陈讯带来的官兵,都远远的站在门外。

    至于其他人,贾宝玉向来是个没规矩的,贾母虽然疼他,却也怕他坏事,于是就没叫他来。林黛玉的身体太弱,不方便来。

    李纨是个寡妇,贾母没想起还有个贾兰。至于赵姨娘、探春和贾环,就更没有人去想他们了。王夫人也不会给他们露脸的机会。

    惜春本质上来说,是属于宁国府的。薛姨妈、薛宝钗和薛蟠也都不是贾家人。接旨,自然是没有他们的份儿的。

    这是王夫人尖利的叫道:“不行!我不信!爵位呢?爵位哪里去了?”

    贾赦回过头去看,发现贾政也同样用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

    王夫人尖利的声音还在持续,不过这次她把头对向了贾母,“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没有说爵位由我家老爷继承?”

    贾母沉默着,自从接旨之后,她就一直沉默着。

    贾政同样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贾母。他坚定的认为这一切是贾赦从中作梗!看贾母不说话,贾政不得不开口,“大哥,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这时,贾母也微微瞥了贾赦一眼,虽然她很快就又把目光转了回去,但显然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贾赦示意陈迅先坐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按照你们的要求说的呀至于皇上的决策,那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王夫人显然不能够接受这个答案,她如今的面色已经黑得能够滴水了!“大伯!你敢说自己没有在奏折里添油加醋吗?”

    “哦?你觉得我添了什么油?加了什么醋?”贾赦反问。

    “你!”王夫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她想要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贾赦,却突然间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然后,她的身体猛的摇摆了两下,就咚的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实在是气到了极点,以至于还没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就晕了过去。当时她只感到头脑中一片混乱,闹哄哄的,全部都是咒骂贾赦的话,这也是王夫人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贾政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有人去接她。

    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想要去管王夫人,就任由她一个人躺在地上。

    陈迅像是不忍看似的撇过了头,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贾政盯着贾母,眼中是裸的焦急与功利。

    这回,贾赦也转头仔细地看了看贾母的脸色。发现她面无表情,生气是肯定的,却像是在想着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发作?贾赦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看来,老妖精的段数又高了一点!

    贾母也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现在心中的恐惧比任何人都多,皇家啊,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应该是很讨厌老大吗?

    她现在很想要去敲登闻鼓,告这个逆子的不孝!

    她也想要大声的咒骂!

    她心中的恶毒语言就快要喷涌而出!可她却不得不又憋了回去。

    现在,不是动贾赦的时候。她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于是,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

    眼看着在场的人就要玩一二三木头人下去了,陈迅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贾大爷、老夫人,本官乃户部尚书陈迅,受皇上口谕,特来收归贵府所欠的一百八十万两欠银,方才在皇上的圣旨中也有提到。不知本官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了?”

    再次听到一百八十万这个天文数字,贾母依旧感到心惊肉跳,贾政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只有贾赦一个人显得特别的无动于衷。

    这种事情,贾母也不得不开口,她看了眼贾赦,有气无力地说到:“那就由老身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一起带大人去取吧!政儿,你可去鸳鸯那里拿一下钥匙。”

    陈迅笑道:“多谢老夫人!”

    贾政听了贾母的话后,却是在原地犹豫了半会儿,之后在贾赦眼神的催促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贾母连忙圆场道:“想必是从没经手过如此巨款,政儿有些胆怯了。”

    陈迅就笑笑不说话。

    之后的清点过程,除了王夫人中途醒了一趟,闹了一场之外,很顺利,就没有别的波折了。

    清点的过程实在是太过无聊,贾赦已经睡着了,好在,陈迅走之前特意来叫醒了他,否则,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睡到哪里去呢?

    对这,贾赦对陈迅报以了十万分的感激,他心里其实也感到很奇怪,贾母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跳起来,这让他不得不高看一眼啊,同时这也意味着以后会更加麻烦,毕竟忍字头上一把刀,能忍,就必定代表着有更大的阴谋啊!

    就不知道他们现在在谋算什么了。贾赦一边想,一边告别陈迅,回了家。

    有的人一辈子活着,他一辈子都不需要跟别人打交道。只要有一壶好酒,一碟花生米儿,再加上两个冷馒头,他就可以走过大半个天下。

    这种人活着,他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他只需要担心自己。只要自己心里还过得去,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有的人,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缺少别人的参与,他永远都不会自己一个人呆着,因为那样会让他感到难受,会让他寂寞的想要发疯!

    他压根儿就不会看冷馒头一眼,他认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谁会去吃那种东西?既没滋又没味的。

    他的味觉被他调养的非常的好,普通的大鱼大肉已经满足不了他。不贵的不要,不稀有的也不要。只有既贵又稀有,还要加上有名的厨子那用尽了的心思,他才有兴趣大发施舍般的尝两口。

    这种人活着,他什么都要,既要自己也要别人。他半点儿都看不得被人反对他,一旦有这种人出现,他就要拼命打压下去!

    而这两种人,在朝堂上都有。

    “皇上,臣有本奏!”

    看到出列的是向来以脾气又臭又硬闻名的孙御史,刘禛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说到:“孙御史有什么事就说吧!”

    “昔年,荣国公随先帝征战四方、不辞辛劳,立下汗马功劳!荣国公忠心可鉴!先帝也因此赐下荣国公的名号,并敕造府邸一座,如今传承不过二代,可昔日的荣国公之荣,却已经到了快要消亡的时候了。这固有子孙不孝的原因,但祖宗功绩就此断绝,也未免太过了点!皇上,臣认为不可!前,一等将军贾赦,不孝不悌,整日荒淫无度,以至祖宗功绩有毁灭之忧,实乃罪人也!臣以为,此人该当流放三千里!而荣国府之爵位,不应就此剥去,应由其弟贾政继承。贾政其人,虽端方有余,但机变不足。不过好在其对母至孝,所谓瑕不掩瑜是也。以此,方慰荣国公在天之灵!”

    刚说完,众臣子就已经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之后,就又安静了下来。

    直亲王刘禔出列道:“皇上,微臣认为孙大人所言极是!所谓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荣国府虽有过,但却只集中在贾赦一人身上,因他一人而剥夺整府的爵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微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刘禔的话一说完,属于直亲王一派的人立马全部齐刷刷跪了下来,并高声喊到:“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个时候,刘祉、刘褀和刘祚一派的人虽然暂时跟直亲王的人统一意见,但他们暂时没有跪,而是依然站着,只看这次皇上会是如何反应。

    刘禛脸色沉沉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大帮人。

    这个时候,户部尚书陈迅出列开口了,“皇上,微臣认为,方才孙大人所言,里面有很多不实的地方。贾赦乃荣国公之嫡长子,虽然他以前有很多好逸恶劳的地方,但他如今已经迷途知返,不愿再依靠祖宗的余荫而混日子,想要破釜沉舟,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事业来!贾赦乃自请剥爵,何来皇上剥夺一说?”

    然后,陈迅直接怼道:“孙大人、直亲王,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不明事理,可千万不要随意陷皇上于不义呀!”

    “你!”直亲王怒瞪陈迅,陈迅不为所动,反而赶紧飞快的接着说道:“况且,贾政此人,微臣也见过,说他机变不足倒是真的,至于正直,微臣确实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正直的人,会霸占着兄长的正房,一住就长达十多年的吗?正直的人,会把兄长逼得不得不离家出走吗?他若真是一个可造之才,又怎会在一个小小的、五品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期间一点儿都没有挪动过地方?荣国府若由此人继承,岂不是要把荣国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难怪荣国公当年要特意为自己的小儿子要一个官位了!”

    陈迅这番话,不可谓不犀利了!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却是第一次有人把它拿到朝堂上来说。

    直亲王辩驳道:“据本王所知,这贾政之所以会住在正房,是荣国府老太太特意要求的,为的就是方便尽孝,他不过是顺应了一个母亲的要求,这又有何不可?陈大人怕不是看不得别人好吧?”

    陈迅道:“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明知有嫌疑,那贾政这还是如此做了,若一个人真心想要尽孝,难道非要霸占兄长的正房不可吗?可见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

    “吹毛求疵!”刘禔怒道。

    “我们大汉乃是礼仪之邦,礼不可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直亲王认为以下犯上的行为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吗?如此,就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居心了!”

    “你,你不要借题发挥!本王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刘禔气急了。

    “在皇上面前,你居然还自称本王?还敢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听了这句,刘禔立马转过身来朝刘禛道:“皇上,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刘禛淡淡道:“朕自然是相信直亲王没有这个意思的。然而,礼不可废,陈爱卿的话也没有说错,那贾政实乃朽木,远非可造之材!”

    看到刘禔已经败下阵来,诚亲王刘祉立马接了上去,“皇上,若是非要让人家断爵,恐怕会寒了众多老臣们的心呀!而且,国公夫人年事已高,恐经不起这样折腾了。皇上又何不成人之美呢?”

    这回,是吏部尚书李东出列反驳,“诚亲王此言差矣!国有国法,爵位乃朝廷重器,岂能儿戏?微臣听说,国公夫人的身体十分健康,绝不会像王爷说的那样弱不禁风的!”

    “哦?李大人,所以你是认为,荣国公的儿子没有资格继承爵位了是吗?”

    “一切皆有法度,还有,请王爷不要歪曲臣的意思。”

    “皇上,如果这样,老臣们该多么寒心啊!”

    刘禛淡淡道:“朕意已定,众位爱卿就不必多说了!如果剥去一个区区爵位,就能激励子孙发奋成器的话,想必荣国公在世也是十分认同的。”

    见事无转机,刘禔和刘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皇上圣明!”

    当一个人自己开始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那么他有很大的概率很快就会倒霉!

    贾琏着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苹果核给砸中了。

    刚刚好砸在脑门上。

    发出“啪!”的一声响,果核上剩余的汁水四溅,贾琏一下子好不狼狈。

    他急匆匆的用衣袖去擦干自己的脑门,然后才抬头往上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砸的他。

    他一抬头就刚好看到,王仁那光明正大的伸出窗口的一颗笑得贱兮兮的脑袋。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王仁,你给我下来!”贾琏生气的说。

    王仁却笑眯眯地道:“你上来找我!”

    贾琏看了看他那气人的笑脸,见他不肯下来,只得自己气呼呼的上去找他。

    如果他能够早知晓自己一上去就会遇到什么事的话,那么他一定宁可自己先忍下这口气。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哎哟!”

    贾琏刚一进门,还没看出屋内的情况,就被人反手扭住了双手,还有人趁机用力踢了他的屁股一下,贾琏一下子踉跄着摔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就刚好又看见王仁那张讨厌的笑脸,“你想干什么?”贾琏厉声问到。

    “我想干什么,前妹婿,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王仁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

    一听到前妹婿这三个字,贾琏就知道王仁玩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了。然而,他却不愿意低头,他觉得自己本也没有错。于是,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力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摆脱桎梏。

    然而,他这副弱鸡仔儿似的身体,又哪里抵得过三个壮汉的力气呢?

    王仁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王仁想,虽然我是一个纨绔,虽然王熙凤在家时跟他的关系并不好,虽然他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个妹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的妹妹出一口气。

    好歹,他们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贾琏欺负他妹妹,跟落他的面子又有什么两样?所以,这口气不能不出!

    虽然,他平时也常跟这个妹婿混在一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打过这一顿之后,他们难道就不可以继续在一起喝酒吃肉了吗?

    “贾琏,这事你也不要怪我,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些!你不可能不知道,被休回来的女子,是很难嫁得出去了,你这样是毁了我的妹妹一生啊!”王仁唏嘘着说到。

    贾琏正要开口,王仁却突然间大喊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打啊!”

    然后,贾琏就被人用棉被裹住了头,拳打脚踢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身体到底是哪块地方在痛了。

    等他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已经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去嘶吼叫骂,到最后,他已经除了出气和吸气,什么话也说不出,连喊疼都不能了。

    他头一次知道一个男人如果没力气的苦恼。

    如果他有力气,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挨打了。

    如果他平时不跟错误的人混在一起,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威严,别人也不敢这样对他。

    王仁就是认定了他不敢计较,才敢真的这样下手的。

    他现在确实也没底子去计较。

    回家告状?他是没脸去做这种事的,所谓面子,只有自己找回来的才是面子。

    想到张府,贾琏一下子觉得心中充满了激情,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对他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变好呢?

    下次,绝对不会了!贾琏在心里暗暗发誓。

    王熙凤知道贾琏被王仁打了一顿之后,很是高兴,她对平儿说:“男人们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女人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他贾琏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东西?还敢来休我?我总要越活越精彩,让他后悔去!”

    回过头来,她却是偷偷落了泪,平儿看着也心疼。

    女人二嫁,有多艰难不说。就算还能笼住夫君的心,在人前也总是要低头的。她再想像从前那样泼辣,过说一不二的日子,却是不能了。

    说不定,她以后真的要学着装贤惠些?

    灯光下,王熙凤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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