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江湖没有传说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凤凰涅槃
    转眼过去了三天。

    魏尘与颠三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已经相处得非常融洽了。

    颠三喝酒时,魏尘总能从他手上抢下半坛。

    魏尘烤鱼时,他的鱼总是在即将熟透时被颠三夺取。

    这本不是融洽的事,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那是在融洽不过的事了。

    闲暇之时,魏尘总是想读读书,或是写写字。

    可颠三的茅屋里,除了锅碗瓢盆,便只剩下酒了。

    连张纸都难以寻到,更别说书或者笔砚了。

    无奈之下,魏尘只好跟着颠三一起钓鱼了。

    诚如颠三所言,钓鱼本就是一件休闲之事,当你不含丝毫目的与功利之心时,你才会体验到钓鱼的乐趣。

    太湖有三白,白鱼,银鱼,白虾,三味湖鲜名冠天下。

    魏尘也有幸将这三味湖鲜尝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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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之美丝毫不逊色于苏州,西湖之艳也是绝不弱于太湖。

    七星堡的总舵便是坐落在这美如天堂的杭州西湖之畔。

    七星堡的堡主杨林,至今才四十岁,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成为七星堡的堡主。

    他本就有统帅之威,弱冠之年便凭借着父亲留下的威信与心腹,将整个七星堡抓得牢牢实实。

    他更有着天纵之资,二十年的时间内勤学苦练,早已成为了七星堡的第一高手。

    因为他知道,在七星堡,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是一切权势的根本。

    江湖之中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更有甚者说,七星堡主林杨有个孪生弟弟,同样是天纵之资,因为不服杨林接管七星堡而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杨林对于江湖之中的传闻向来是充耳不闻,此时的他,穿着一袭干净的青袍,负手而立。

    在其身后,跪伏着一袭罗衫的郑天行。

    “郑天行,你当上这个堂主已经几年了?”杨林缓缓开口。

    “十年了。”郑天行道,他的手腕被竹竿牢牢固定着。

    “你可知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堂主的?”杨林的声音有些阴沉。

    “属下知道,是堡主提拔上来的。”郑天行垂着头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杨林陡然爆喝出声,转过身来。

    这个时候才能看清他的双眸,杨林的双眸无比深邃,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更像是黑夜的苍穹。

    此时他的这双眼眸似要将郑天行吞噬。

    郑天行身子一颤,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十年前我亲自暗杀了天权堂的堂主,侥幸未死,这才夺回了我父亲的职位。”

    杨林桀桀笑道:“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要提拔你?”

    “属下不知。”郑天行道。

    “因为你有野心,会隐忍,你这样的人,若是用得好,定会是一名优秀的下属。”杨林缓缓躬下身子,那深邃的眼眸缓缓靠近着郑天行,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属下多谢堡主栽培。”郑天行的头垂得更低了,他不敢抬头看杨林的双眸。

    杨林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他笑道:“可你郑天行野心太大了,大到已然不将我这堡主放在眼里了。”

    “属下不敢。”郑天行猛地抬起来头。

    “啪。”郑天行的脸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他的身形不稳,瘫软在地,而他那被竹竿固定着的手腕下意识地撑着地,一股透入心髓的感觉传入脑海,可他却一声不吭。

    “那魏风竹与你有着杀父之仇,你毒害了他,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敢背着我挑动七星堡与烟雨楼的纷争。”杨林揪住郑天行的头发,一字一顿道:“我七星堡何时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郑天行的面容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笑道:“我去给沈云楼贺寿,那老东西誓要杀我,我若不反抗,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哦?”杨林松开了郑天行的头发,缓缓起身,“这么说我错怪你了?”

    “不敢。”郑天行双手不便,艰难调整着姿势,再次跪倒。

    “啪。”又是一巴掌掴在郑天行的脸上,他的脸已然红肿,嘴角噙起一丝血迹,好在这次他没有倒地了。

    郑天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堡主不会杀他。

    若要杀他,堡主就不会跟他废话这么久了,而他也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果然,杨林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郑天行的笃定。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烟雨楼的怒火平息,即便是用你的生命,”杨林轻轻在郑天行的脸上拍着,“否则,你会明白,有时候死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是。”郑天行应道。

    杨林没有再难为他,郑天行缓缓地站起身,垂着双臂出去了。

    郑天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的脸颊已经肿的严重,可他没有丝毫的在乎。

    他的嘴角掀起一缕残酷的笑,奈何他的嘴角肿得厉害,肌肉拉扯不开,所以这抹笑容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滑稽。

    可又有谁在乎呢,至少此时的郑天行绝对不会在乎自己的笑是否好看。

    郑天行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担忧,因为他已不需要担忧,他知道只要自己撑过今日,他的计划就一定会成功。

    杨林将平息烟雨楼的重任交给了郑天行,那将会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

    两大顶尖势力间的裂隙既然已经产生,又何须费力去缝补呢?

    毁灭永远比重建更加直接粗暴。

    “启禀堂主,外面有人求见,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一名黑衫青年在屋外禀报,尽管他从未见过来人,更未听说堂主何时有着这样一个朋友,可他还是来禀报了。

    江湖之中很少有狗眼看人低的下属,因为偌大的江湖之中,奇人异士颇多,你永远也无法从一个人的外表看出他的深浅强弱。

    倘若一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平凡的强者,将会是一种很可怕的结局。

    郑天行的双目细眯,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让他进来。”

    “是。”黑衫中年躬身离去了。

    仅仅片刻,一道身影迈着浑噩的步伐走进了郑天行的屋内。

    郑天行看到来人,双目缓缓细眯。

    “郑兄,苏州一别,真是让我好找啊。”陈如君冷笑道。

    他依旧穿着赴宴时候的衣袍,不过那件崭新的衣服,此时已然变得破旧污秽。

    而他的那柄剑,早已没有了剑鞘,剑身锋芒毕露,剑尖瑟瑟发寒。

    郑天行自然清晰地看到了陈如君嘴角的那抹冷笑,他的眼眯地更细了。

    这样一个跳梁小丑,他就算不用双手,也能施放钢针将其毙命。

    可郑天行突然不想杀他了,因为他对陈如君产生了一丝兴趣。

    “在下走得匆忙,不及道别,还望陈兄莫怪。”郑天行依旧如同当初在烟雨楼的那番做派回道。

    “呵呵,托你洪福,我还能活着见到你。”陈如君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了,他仿佛丝毫不怕郑天行会杀了他。

    郑天行并不生气,他只是好奇,一个在意外表,重视名利,自卑又自尊的人,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样的解释只有两种,要么他是别人假扮的,要么就是他的内心经历过翻天覆地的剧变。

    第一种解释郑天行很快就排除了,因为普天之下能够在他面前易容得以假乱真之人,恐怕不足三人。

    那就只有第二种解释了,内心经历过剧变的人,他们的内心本是脆弱的,经受不住过重的打击。

    能够活着经历完这种打击的人,他们要么从此甘于堕落,要么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而这种变强的过程,又被称之为蜕变,宛如凤凰涅槃,亦或是破茧成蝶。

    郑天行望着陈如君的不堪形象,笑问道:“陈兄何故如此狼狈?”

    他当然是明知故问,因为他要弄明白,陈如君究竟是真的蜕变了,还是单纯的愚蠢。

    “你的模样不比我好到哪去吧?”陈如君伸手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拍了两下。

    郑天行的罗衫突然无风自动,一股摄人的杀气自他身体内奔涌而出。

    胆小之人若是感受到这股气势,定然早已吓得趴软在地。

    可陈如君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手持无鞘利刃,冷眼立于堂前。

    郑天行突然哈哈大笑:“我这伤势倒让陈兄见笑了,不知陈兄此番来我天权堂有何见教?”

    陈如君摊了摊手:“拜郑兄所赐,江湖之大,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当然要来找你了。”

    “如此甚好,还望陈兄留在天权堂,你我二人也好把酒言欢。”郑天行用他那折了的胳膊揽住陈如君的肩膀。

    “那样再好不过了。”陈如君终于也笑了。

    郑天行看中的自然不可能是陈如君的武艺,他看中的是陈如君那颗经历过一场蜕变的心。

    武艺可以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但是心性却很难变得强大。

    这样的人,若是稍加打磨,日后定然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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