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沧月明溪 > 正文 37.学艺
    这些天长渊私底下可有些不平静,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消息,之前一原所说的事情,长渊下山修行的弟子遭遇妖魔的袭击,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弟子间传的挺广。而且山下陆陆续续也回来了几个小队的弟子,他们同样也是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只不过那些妖人魔众的修为不高,倒让他们平安的脱了身,直到今天回来了。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下更是印证了之前所流的传言了。

    为避免众多弟子人心彷徨,所以三脉十八居的长老们严厉下令,诸多地方不可再提,更是不可将其事外传,以免外面闲言风语c妖人魔众有机可乘。

    如此下来,弟子间谈话的人也少了起来,而且由于妖人魔众此番作为,长渊上下,诸长老修行悟性,众弟子勤勉修炼,等有朝一日,自当匡扶天下大义,斩妖除魔!

    长云峰。

    天机阁外,空地之上。

    经过一些时日的熟悉,又有玉渡传授驾驭法宝的心诀,明溪如今算是能够使用她自己的法宝了。不过说来神奇,明溪在驭用彼岸花时,明显能感受到彼岸花的回应,这难道就是心灵相通么?

    玉渡在一旁看着她施法,苍老慈祥的脸上浅浅的笑着,突然走上前去,明溪停下手中的印法,恭声道:“师尊。”

    “这御剑之法,无关法宝异样,其实都大同小异,只需心中念诀,成功便可了。”玉渡忽然一笑,淡淡的说着,“等一下,我便开始教你御剑之法。”

    明溪身子忽然一震,水灵的眼眸顿时一凝,然后正色应声一道。

    凉风轻起,长云峰外云雾飘飘,天机阁前仙气盈盈,玉渡单手负立,另一手双指并起,口中念诀:“以我之气,用我之灵,以心驭之,剑随意生。”

    最后一字铿锵而落,玉渡脚下忽然凝生云气,周围风大了起来,明溪定眼一看,玉渡脚下已经生成了一把凝实的云剑,这正是她在长渊看见众多长老弟子会的御剑之术。

    “起。”

    云剑一动,缓缓飘起,在半空中停住,玉渡迎风而立,白发飘扬,面色从容。之后他又缓落回原地,调好气息,对着明溪说道:“看明白没有?”

    明溪点了点头,走到空地中央,也学着玉渡之前的模样,双指并立,口中念诀,周身有淡淡的紫气散发出来,那是她的灵气本源,随后玉渡在一旁静静看着,须臾片刻,明溪脚下慢慢有云气聚拢,最后竟也化作一柄有模有样的云剑,浮在脚下。

    “踏。”

    一步踏上,明溪的小脚登时穿了过去,云剑已散,还好玉渡在一旁护住,不然差一点就摔了个正着了。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明溪疑惑不解,立即问道。

    玉渡淡笑摇头,说道:“你只是运气不连贯,多练几次,熟悉了便可了。”

    “哦。”明溪应了一声,也不灰心,又作刚才模样,不多时,又是一柄云剑在脚下生成,明溪仔细瞧了瞧这种虚浮之物,随后淡定一番过后,轻轻地踏了上去。

    没有散。

    明溪一高兴,小脚用力了些,随后整个身子都跟了上去,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那云剑又是恍如虚渺散了。

    第二次失败了。

    “别着急,慢慢来。”玉渡在一旁注视着明溪,忽然走到天机阁前的门庭坐下,像极了一个世外淡泊的老人,他看着明溪运气施法,似有不妥,出声提醒,“放平呼吸,调好内息。”

    来来回回试了十几次,终于在第二十次时,明溪才算成功凝出了她的御剑,这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心里想着师姐师兄肯定比她聪明得多,哪里会失败这么多次。

    脚下缥缈的云剑缓缓移动,明溪在其上运气施法,一点一点的动着,慢慢的,她离地面竟有屋子一般高了。明溪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这御剑之术虽说简单,也不可马虎,毕竟初学之时,各方面尚且不熟,还是需要多多注意。

    玉渡在下面淡淡的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就在他看着明溪学习御剑之时,手中忽然现出八卦掌盘,清辉闪烁,玉渡当即闭目沉吟,神识入定。

    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开眼睛,整个身子僵硬了一下,才缓缓收起法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浑浊,忽然从门庭之前站起来,竟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只是远处茫茫云海,他又在看些什么呢?

    有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

    有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正不停的痛苦着?

    是否,听有低低的叹息?

    是否,泛起深深的忧伤?

    长云峰上,一个女孩在学着御剑,一个老人在望着远方,风声突兀,又有谁去注意着呢

    冬去春来,又是来年春天。

    两月时间眨眼而过,时光匆匆,如流水无痕,化烟逝去,从明溪上得山来,到现在,细细一算,也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若是有人细细看明溪,会发现当初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慢慢出落的愈发清灵脱俗了,谁有会还记得当时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样子呢?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可是能否淡去心中的记忆呢?

    平日里明溪虽没有刻意去表现出来,可每每独自一人,再加上如今长云峰师姐师兄都下山历练了,而玉渡自那日教完她御剑之法后,有一月竟一直呆在他的阁室之内,没有出来,实在异常。

    这峰上,便好似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孤月悬天,稀星散落,她独自仰望夜空,心中的各种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是什么,在侵占着她的心房呢?

    有对小月儿深深的思念c有对师姐师兄隐隐的担忧c还有

    只是这种念头终究不是虚度光阴的借口,因为她还有想要做的事,于是每天清晨朝雾未散,明溪便是早早开始修炼,驱用法宝c御剑修行c峰上日常打理,便是她自己一人完成的了。

    茫茫云海里,明溪正御剑疾飞,云剑飞舞,剑啸声不断,撕破长空驰骋而往,大风呜呜,清秀的身子随着风云飘扬,飞于青天白云间,沐于春日阳光里。

    这两月以来,她的御剑之术,不经意间,已经比得上寻常弟子了。

    天机阁前,许久未现身的玉渡终于出现在了门庭之前,一身玄衣醒目,白发束起,苍容尽显,只见他深眼远望,等到他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情景时,饶是他如此心境,也不免吃了一惊,哎,心底深深一叹,自己这个师尊真的是不称职啊。

    他缓缓走出天机阁,行至空地前,对着遥遥云海传音道:“明溪。”

    片刻之后,茫茫云气里忽然疾飞出一道身影,云剑散去,明溪轻巧落在玉渡身前,俏笑道:“师尊好。”

    “嗯,不错不错。”玉渡露出笑容,赞叹道,“既然如此,便随我来吧。”

    “是。”明溪应声,紧跟而上。

    外头春日微映,春风轻起,阁外竹子翠绿新容,沙沙作响,明溪跟着玉渡走向后阁,眨眼间便来到了玉渡的阁室,这算是明溪第二次来到玉渡的阁室了。

    此时只见玉渡走进了他后室之中,明溪则在前室等候着,须臾,玉渡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筒书篆,看年代已经很久了。玉渡将它交给明溪,说道:“这是刻阵施法的要领,玄门奇阵无外乎如此,你通习了《玄术论》,如今是时候进入正轨了。”

    明溪一顿,有些疑惑忽生,似乎今天的师尊有些奇怪,与往日里有些不同了。不过她此刻面对着眼前的书篆,她终于是有些高兴了,随后她接过书篆,回道:“是。”

    “你先融会贯通,过几日我便真正教于你。”玉渡对着明溪说道,明溪恭声一应,不过即刻,便独自离开了玉渡阁室。

    这天过得很快,也很平常,虽然刚到春天,可夜里还是不免有些凉,所以此刻明溪也待在房里没有出来了。

    明灯点亮整个房内,床边窗户大开,外面竹影婆娑,摇曳作响,明溪正半坐在床边,小脚垂着,清灵的丽脸露着一点无聊,正闲着晃着小脚。

    明溪眼睛打量着熟悉的房间,忽然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筒书篆,心里升起好奇,又趁现在有些无聊,手中指间忽然泛起白光,那是彼岸花的光芒,眨眼间,桌上的书篆便如同受到指引一样,浮空而起,缓缓向明溪飘来,轻轻落在了明溪的手中。

    这“驱物”的仙术,算是基础简单的仙家法术,平日里明溪闲的时候,便会跑到藏经楼里鼓捣着一些仙术,算是颇有成果了。

    手中的书篆被一捆细线绑着,明溪一瞧,停了一会儿之后果断拆了,翻开书篆便是看了起来,所讲的内容多与《玄术论》差不多,不过这里却是更加精简。

    所谓布阵施法,皆在构筑阵法本身,这一种修炼之法,不同于修剑练气一脉,其处奇异,依天地万灵气,一心凝神无念,将自身融于自然,最后依据阵图施阵。

    明溪一边看着,一边心里默默记下,但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着师尊c师姐师兄他们平日里修炼施阵的要诀,细细琢磨。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书篆文字,心领神会,悟到关键的地方,如行云流水的感觉油然心生,心中慢慢念叨,气息调起,不知不觉中,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体内形成,游走在奇经八脉里,有一瞬间,明溪觉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轻如鸿毛,自行漂浮起来,然后又坐回床边。

    忽然灵光一现,明溪凝眸沉思,心中不由自主的念起法诀,记忆里慢慢浮现出《玄术论》里一个很普通的阵法,然后双指并立,空中虚点比划,真气灌入,随后在这样深深的黑夜里,长云峰一处房室之内,竟然亮起一阵耀眼光华。

    清辉浮空,仙气弥漫,明溪此时正震惊的看着自己身前的一个阵法,虽然很简单的一个阵法,可自己初次构筑,竟没想到一次便成功了。

    竟然与之前的御剑修行天差地别!

    心中讶然万分,那阵法持续了片刻便散去了,可自己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只是那说不清楚的心境,此时只有寥寥几字可言。

    好奇怪的感觉!

    想不通,想不透。

    只是觉着自己心中再没想其他东西,十分空灵,像是什么都忘了,又像是什么都提不起劲去想了。

    明溪放下手中书篆,仔细回忆着施法的时候,自己仿佛一种身临其境的奇异感觉,如此越想越深,那感觉便是更加真切。

    明溪走下床来,来回走个不停,只觉得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的,她的手又似乎有了意识一样,随后一手比划,屋中再现一阵光芒,又一个阵法凌空浮现,不一会儿,又散于空气里。

    灵力消耗的有些大,明溪一顿坐在床边,微微喘着粗气,明眸深深,却看向窗外,迷茫,一种迷茫的情绪缓缓爬上心头,虽然她常听别人说自己伶俐聪慧,可像今夜如此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如今自己闷想着,年纪还小,又无见识决断,徒劳半夜,仍想不通透,最后只低叹一声,做声不得。

    夜里,明溪安静的睡着了。

    灯火慢慢灭去,房里一片漆黑,屋外竹声沙沙,偶一瞬间,屋里亮起一抹微光,很短暂,很微弱。

    这世上,有没有人知道,有一种东西与生俱来,它叫做天赋呢?这世上,又有没有人知道,天赋也是需要开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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