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很快来到了金宪东的东旦集团大厦。大厦里的工作人员没有不认识成飞的，成飞于是就在一连串的“成少好！”“成大少好”的问候中上了二十八层。
电梯平时不经停大厦二十八层，只有工作人员开锁或者拿金总给的金卡感应开锁才能上去。
上了二十八层，电梯门一开，就见一位精干，端庄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口迎接。中年女性微笑说道：“成少好！金总正在等你。请跟我来。”
“好，谢谢于助理！”成飞客气地回应。中年女性是金宪东的公关助理，金宪东的四大助理之一，主要负责集团的接待和对外联络协调等事宜。
金宪东的东旦集团里看不到浓妆艳抹的艳丽女子，更多的是如于助理这般精明强干的女性，不靠身材，容貌取胜，而是靠个人的能力生存。所以成飞到此地，对集团内的员工，也不敢有任何的轻忽之意。
成飞见于助理并没有往办公室走，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就想着金宪东可能在台球室。
二十八层靠西的十多间房，都是用来健身的房间和一些体育活动区域。金宪东果然在打台球，看见成飞来到，就顺手拿了根球杆扔给他，说道：“快点过来，我们先比一局。”
金宪东正在玩的是斯诺克（snooker)，一种英式台球。这种台球打法相对复杂，因为需要按顺序击球。击球时也需要很高的技巧，轻重，角度，方位等等都需要仔细计算，可说是脑力和技巧相结合的运动。
金宪东很喜欢这种需要精确算计的活动，但成飞就差远了。每次两人比赛，成飞是赌什么输什么，现在他是一见这台球就头疼。成飞接住金宪东扔过来的球杆，马上就苦了脸。
于助理整理好了茶水，便悄没声地离开了。
金宪东可不管成飞的想法，他兴致勃勃地开了球。成飞就只好打起精神应对。
“龙家母女都走了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说看，和龙珊有希望吗？”金宪东边瞄准着一个红球边随意地问。成副书记这一招很高明，就不知道成飞这小子能不能配合好。
“我已经告诉我家老头子了，我和龙珊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成飞无所谓地说。
金宪东笑了起来，他自然明白成飞的言下之意。于是马上转了话题，说道：“你还记得梁水的那位同乡吗？那个‘钱贩子’？”
成飞习惯了金宪东随时转移话题的说话方式，听金宪东问起，略想了想，就道：“上次会所的那个人吗？不是很清楚，怎么啦？”
“那人叫梁天亮，他有钱投在孙超名下的信托投资公司。本来也很经常，但我昨天不是见过梁水吗？据梁水说梁天亮拿不回投在孙超公司的四千万元钱。梁天亮堵门去拿钱，孙超还偷偷溜了。”金宪东停止击球，意味深长地看着成飞。
“嗯？------哦，难道说孙超现在连四千万元钱也拿不出了吗？这不可能啊。这小子前几次的投资搞得都很漂亮。”成飞奇怪地道。
“投资看起来漂亮，但都没收益啊。前些天我听到个内幕消息，说孙大少近期炒期货亏了五亿多元钱，期货公司正在逼债。本来我也没在意，现在看来是真的。”
“真的吗？五亿多？！这下够孙超这小子受了！值得浮一大白。”成飞高兴地说。他和孙超两人父亲的地位相当，两人的年龄又相近，一向是互不服气。小至容貌穿着，大至财富实业，两人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无时无刻不在竞争。孙超倒霉，最高兴的就是成飞了。
金宪东知道成飞的心思，但他今天把成飞叫来，可不仅仅是让他高兴，让他听听孙超的落魄事。而是为了设法助成副书记一臂之力，因为金宪东看到了孙超的巨大漏洞，而孙超的麻烦就是孙高官的麻烦。所以看到成飞的高兴劲儿，只摇头苦笑了笑。
“孙大少亏钱的事，我没心思去关注。我关注的是他借钱的事，他的信托投资公司表面上看吸收的钱是没问题的，但投钱的人他们钱的来路就有问题了。就比如那个梁天亮，他的钱是怎么来的？都是高息揽进来的！孙超收的是高利贷的钱！”金宪东知道成飞难以明白其中的关键，只能把话说清楚。
“哦，对啊。你说孙超这种是不是非法集资？”成飞总算听进去了，不过还是有点糊涂。
“孙超不是，他的信托公司是经过审批，正规成立的。但那个梁天亮已经犯了刑法上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因为梁天亮现在还不出钱。实际上单从数量上界定的话，法律规定个人吸收的数额只要超过二十万元，或者吸收存款的对象超过三十人，就可以定性为非法集资了。当然只要你把钱还掉了，就不存在所谓的非法集资了。”金宪东经商数十年，这方面的知识研究过多次了。
成飞思索着。到了他们这一层次，有许多话是不需要说得太清楚的，点到即可。所以在不明白的旁人听来，往往是云遮雾罩的。现在成飞就明白金宪东的意思，这是想通过梁天亮打击孙超！
梁天亮高息揽钱，一旦有人逼债又还不出钱，就符合了“非法占有为目的”的非法集资的前提，变成了犯罪行为。但梁天亮集资来的钱又投给了孙超，特别若是梁天亮一口咬定是孙超让他去集资的——即便梁天亮不这样说，但旁人自然会如此联想。这样一来孙超就别想撇清关系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然，孙超可以设法还掉梁天亮的钱，四千万元只是小数目。但孙超整个吸收融资来的钱可是个天文数字，保不齐还有别的高利贷的钱。他现在的窟隆太大，一旦消息泄露，来逼债的人会很多，就变成个大事情了。
况且目前国家正在大力打击经济犯罪，特别是上半年刚出过几件非法集资，非法诈骗的大案件，各方对此类事情都非常警惕。这是不能碰的底线，谁沾上谁倒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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