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现在的主心骨就是罂粟,听了她的话,沈父沈母顿时安心了不少,顺着罂粟的力道站起了身。

    “我跟你爹一听说你俩出事了,都快急死了,没顾上那么多,出了这么大的事,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长云呢?”沈母一脸担忧的道,一双手紧紧抓着罂粟,好似生怕她出个什么事。

    罂粟掏出手帕,帮她娘擦了擦眼泪,宽慰道,“没啥大事,不值得跟你们说,长云过两日就能出来了,县太爷找他问问话,你们快别多想了。”

    说完这话,罂粟看向一旁站着的周捕头,牵起一丝笑意,道,“跟你添麻烦了,今天的事情谢了。”

    对上那双沁亮的凤眸,周捕头脸顿时一热,好在他皮肤黑,倒是不大能看的出来,他摇头摆了摆手,“没啥,没啥。”

    眼看罂粟要走,他又出声唤住了罂粟,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这回的事不大简单,我哥县太爷他不让我掺和,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恐怕这事还是会扯到你弟身上,不然他这个不沾边的,早就问了话给放了。”

    周捕头到底是跟着办案不少年,这回的事情,表哥滴水不露,好像有事情瞒着他,他心里总觉得这事还不算完。

    罂粟点头,对周捕头道了一声谢,带着沈父和沈母离开了衙门。

    “爹娘,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罂粟赶着牛车,朝身后问道。

    “是一个酒楼伙计打扮的男人,他说是酒楼的伙计,特地过来报信的,说咱家酒楼害死了人,你和长云都被衙门给抓走了。”沈父觉察出女儿话里有话,把报信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人呢?”罂粟挑眉,店里的伙计当初都是王霸给找的人手,酒楼出了事,他们全都在王霸手底下呆着,酒楼出事王霸吩咐了要瞒着罂粟家里,断不可能是第一楼的伙计去家里报的信。

    “那倒没注意,我跟你爹一听你跟长云出事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赶了牛车就来衙门了。”沈母跟沈父皆是一脸不知道的表情。

    罂粟凤眸中闪过锋芒,原本她只当做酒楼的事情是针对李大奎一家,现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她嘴角勾起冷谲的弧度,她不怕暗处之人做什么动作,就怕他们没有动作!动作越多相对破绽也越多,她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娘,你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罂粟收回心思,有些担心的问道。

    沈母忙笑着道,“没啥,没啥,我现在身子骨好的很,只要你跟长云没啥事我就好的很。”

    罂粟听了这话,心中一暖,怕沈母吹了风,便扯了扯辔绳,牛车速度渐缓,十分稳当,半个多时辰,终于回到了西岭村。

    村头坐着说闲话的妇人,远远的就听见刘氏的大嗓门。

    “你们是没瞧见沈老二夫妻俩那急赤白脸的样子,一听说闺女儿子杀了人被抓进大牢里,着急得是不行了,别看那沈宋氏整日病怏怏的,走起路来跟一阵风似得!”

    紧接着就有想要讨好刘氏的妇人接过话茬,一脸讨好的道,“要我说,沈家那个小寡妇就是个祸害精,这才几日,就又犯了杀人的大罪!幸好当年刘安没跟那个祸害精搅和在一起,不然现在这京官也不晓得能不能做的了。”

    刘氏听了前几句话正笑着,一听到刘安京官指不定能做成的话,顿时呸呸的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冲那妇人道,“咋说话呢?安子京官做的好着呢!”

    “刘嫂子消消气,张氏她嘴笨不会说话!刘嫂子前几日不是说安子现在已经成了四品大官了?这日子长着呢,安子前途好着呢!”另一个机灵的妇人,赶紧插嘴卖好。

    刘氏被捧得心里一阵舒坦,笑骂道,“沈老二一家就是作的,那样一个祸害精还非得迎回家,能不出事吗?要是当初听我们刘家的,缴了辫子送到云雾山上做姑子,哪里还能出这些祸害事?要我说,以后能离他们一家多远就多远,省的沾一身晦气!”

    牛车到村口的时候,正巧听见刘氏的这段话,沈母顿时气得浑身发颤。

    坐在牛车上,就朝刘氏破口大骂开,“你个长舌头的妇人!背地里说人长短,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我家好好的姑娘凭什么就要缴了辫子做姑子?你个嘴碎的贼婆娘,编排人是非,合该剜口割舌,满嘴倒粪!”

    罂粟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颇有几分回不过神来,今日她才晓得,她娘原来这般凶悍!

    刘氏哪想到背后嚼舌,被人听个正着,被沈宋氏这么一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为了找回面子,拉开架势回骂,“我哪儿说差了?人家来送信的人可说的明明白白,你们沈老二家闺女毒死了人!就兴你们做,咋还不让人说了?你闺女害死了人都不怕遭天谴,我说两句还怕下拔舌地狱?”

    沈母气的浑身发颤,弯了腰就要跳下牛车,罂粟赶忙去拦,扶着她从牛车上下来,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娘,你别生气,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她喷的什么粪,又沾不到咱们身上。”

    刘氏原本还掐着腰,一见沈父跟着沈母从车子上跳下来,怒瞪着她,吓了一跳,,想着要真打起来,沈老二一家三口人,她现在就自个一人,指定得吃亏,顿时退后了几步。

    罂粟抬起眸子从刘氏身上扫过,刘家的人还真是不安分呢!那么她不介意先替沈翠花收一点利息。

    瞥见地上新鲜出炉的牛粪,罂粟凤眸闪了闪,嘴角划过一丝诡谲的弧度。

    “跟人私奔了的是你沈老二家闺女,可不是我们老刘家的!领个野种回来也是你们老沈家的闺女,闹笑话的是你们家,还不兴人看了?”刘氏嘴里利索的说着,脚下却不停的往一旁挪着,脸上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继续叫嚣道,“我要摊上这么一个闺女,我一准把她给沉塘淹死,省的丢我们老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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