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种植成功,那她就能赚一份巧钱,不光能卖,还能供应自己家的酒楼,这个想法一出,罂粟立即就心动起来,顺便也行动了。

    跟卖菜籽的菜贩仔细询问了那些种子都是哪些蔬菜,罂粟全都用心记下,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种植成功,可能需要实验个好几回,她每一样都买了很多。

    买了菜籽后,罂粟又去了布行,西北那边冬日凛冽,她想在大哥回西北之前,给他赶制出几身御寒的衣服,顺便再用皮子给他做几双结实的军靴来。

    因为昨个大哥在洗脚的时候,被爹娘看见,可给心疼坏了,那一双脚上全都是红黑的伤疤和裂口,他说是在西北冬天脚上起冻疮落下的疤。

    当兵的如果没有一双好靴子,脚走路的时候都不舒服,那打仗的时候,肯定落下风。

    大哥在跟小弟讲西北好玩的事情时,罂粟还听见他开玩笑说西北到了寒冬的时候,男人们站着撒尿,那尿直接都能冻成冰棍,虽然言语有些夸张,但可见西北邺城那边是有多冷。

    不光是要保暖,罂粟还想去山上找找药材混合猪油做出能治疗冻疮的冻疮膏来,因为过了八月十五,沈长葛就要回西北,时间其实还挺紧的。

    因为已经与长云说好,他找好酒楼的短工后,自己回家,罂粟就带着采买的东西独自回家了,还没到村头,她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群人站在村头的老槐树下。

    等到她刚一走近,就有人喊道:“沈翠花回来了,看她怎么说!”村民们全都朝她看了过来。

    罂粟挑了挑眉,见老爹还有大哥以及沈家老宅的人都在,从牛车了跳了下来。

    “翠花,你回来的正好,跟咱们村的乡亲们都说说,你当年是怎么被刘安那个畜生给拐卖的!”还没走近,三婶王春兰就用大嗓门喊道。

    毕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沈父黝黑的脸上多了一丝难堪。

    “王春兰你骂谁是畜生呢?我们安子堂堂京官一个,能做出这种事来?他一个读书人,人品那是没的说,倒是你们沈家教出的什么姑娘?勾引我们安子不说,还倒打一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嗓门比王春兰还要大,在那指桑骂槐的道。

    沈长葛挑了挑眉,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丝冷峻,他走到罂粟跟前,接过牛车,低声道:“爷他跟村子里说了你当年的事,刘家人死咬着是你跟刘安私奔的,差点吵起来。”

    “勾引?”罂粟冷笑一声,走到人群中间,瞥了大嗓门的刘氏一眼,看向村子里的人道:“各位乡亲,五年前,我沈家什么样?刘安家什么样?不用我说大家都清楚的很,他家里一穷二白,老母病重,连赶考的银子都没有,我沈家翠花用得着勾引他?”

    这话倒是引起了不少村民的回忆,五年前谁也不看好刘安,家里那叫一个穷,他爹去世的早,老娘身子又不好,刘家人薄凉,他大伯刘老大一家心硬的很,也没帮扶过,连考秀才的钱都是村里人给凑的,后来他娘病重,连吃药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去上京科考了,村里人也没想着他还能中第。

    沈家因为有沈老爷子做里正,沈老二那时候还没跟老宅分家,家里条件在村子里数一数二,沈翠花当年更是出落的十分水灵,一个村的姑娘都没她长得好看,人人都道她这张脸生来就是嫁到镇上大户人家做太太的,可哪里想到后来会出了那样的事情。

    这样一想,沈翠花当年倒还真不至于勾引刘安,说难听点,一个穷酸书生,勾引他还得倒贴呢!

    “再者,若真是我勾引了刘安我们两人私奔,那何至于我大哥小弟去上京找我,被刘安打断脚?”罂粟淡淡出声道,却不断引领着村民们的思路。

    “你瞎胡说”刘氏有些底气不足的道,“那都是误会,你半道上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兄弟跑到上京找安子要人,他上哪弄去?”

    罂粟嘴角露出一丝冷嘲,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和刘安私奔,那我为何没跟他去上京?”

    “那是你生性淫荡,半路上吃不得苦,丢下我侄儿跟人跑了呗!”刘氏是刘安的大伯娘,嗓门一向大的很,以前对刘安也不好,可自从刘安在上京做了官之后,整日里把刘安给挂在嘴上,不知道还以为那是她儿子呢!

    仗着刘安的势,在村里就没有她不敢说不敢讲的,什么难听话都敢怼,半个村的人都快被她那张嘴巴给得罪了,但因为刘安的关系,都只得让着她。

    “你嘴巴吃屎了?好臭!”罂粟作势在鼻子前挥了挥手。

    刘氏被气的脸色涨红,正要破口大骂,罂粟却抢先说道:“既然我吃不得苦,那我又为何跟刘安这个穷酸书生私奔?再者,若是我半路吃不得苦,那我为何不回村?别说是因为我做下了这种事情,回村没脸见人!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说被拐卖,就有证据。”

    说到有证据,刘氏的面上流露出一丝迟疑,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他们也没敢问过刘安,不过刘安回来接老母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说过,一定要在村子里说沈翠花那个女人在半路上耐不寂寞跟人跑了。

    “你这恶女人!见我们安子在京城做官了,你就这么毁他的名誉,真是用心险恶!”刘家老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恨恨的说道,那脸上的狠意让人心惊。

    罂粟冷冷一笑,眼尾轻挑,道:“刘安当年穷的一文钱都没有,你当他怎么有钱去上京赶考的?我既然敢说,就不怕刘安回来跟我当面对质,您老人家别说的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把我逼急了,您孙子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全都给抖出来!”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发誓会帮原身报仇,所以罂粟巴不得刘安能回来,帮原身把仇怨给了结了。

    如果他不回来,那也没关系,罂粟眯了眯凤眸,总有一天,她会去上京的。

    刘老头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忌惮,但是面上却分毫不乱,还假装很硬气的道:“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刘老大夫妇相视一眼,怕说多错多,也就没有再出声争辩。

    村民们本就是看个热闹,有人觉得是沈翠花被拐卖了,有人觉得是沈翠花跟刘安私奔了。

    跟人私奔到底与通奸偷人不一样,再说那是里正家里的事,傻子才会跟里正做对,除非是来年粮税想多交了。

    沈老爷子见刘家人被镇住,浑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快意,清了清嗓子道:“要是我沈家人做了错事,我绝对不会护着她!要是沈家人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沾到我沈家!今个叫大家来,就是说说翠花的事儿,大伙要是没事,就可以散了。”

    刘家人都没什么意见,其他村民们更不会站出来说什么了,这年头自己家的心还都操不完呢,谁愿意掺和别家的事啊?很快人群渐渐都散了。

    人群中穿着满是补丁旧衣裳的张春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扭过头朝还站在槐树下的罂粟看了过去,一脸的疑惑,她怎么瞧着沈翠花那么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罂粟刚好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

    张春枣赶紧扭过头,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张脸,瞳孔睁大,原来是他?带着激动的心情,张春枣朝家里去了。

    刘老头臭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让刘老大夫妇扶着走了,走远一些,刘老大就低声道:“爹,这可咋弄?”

    刘老头哼了一声,骂道:“沈家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一向重规矩?怎就没把沈翠花给沉塘!”他瞪了刘老大的媳妇刘氏一眼,凶道:“不是叫你跟那个赵氏通气吗?沉塘不行就把她给我送云雾山的庵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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