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你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慕容绫弯下了嘴角, 明澈的眼眸变得锐利:“小哥,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这荷包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你胡说什么呢?!”男子有些气极败坏。
见对方意识到自己漏了馅,慕容绫转手将荷包放到了面馆老板眼前:“老板, 您看看这荷包上面绣的是什么?”
老板揉了下眼睛, 在荷包上左看右看, 最后搔了下头:“唉这荷包上怎么什么都没绣?!”
慕容绫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 偷偷朝寸芯摆了下手, 说道:“是啊我更好奇, 小哥怎么会弄错自己贴身携带的荷包呢?”
经慕容绫这么一提醒, 面馆老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个贼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什么时候偷了那老头的钱了?”
话音刚落, 慕容绫笑得更加灿烂了,这时寸芯已经搀扶着那个卖菜老头走了过来。
“我的荷包!”老头一见老板手里的东西,满面愁容的他立马变得亢奋起来。
经此一役,面馆老板也变得谨慎起来,在和老头核对了荷包里的东西后, 这才放心将荷包交给了卖菜老头。
贼人见大势已去,想趁机开溜, 却被后头围上的百姓给逮了个正着, 几个年轻小伙当即将男子五花大绑送进了官府。
“小姑娘,你帮了老汉这么大的忙, 老汉也不知如何报答你。”说着, 卖菜的老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到了慕容绫的手里, “这是老汉我刚刚培育的花藤,一年四季都能开出不同的花朵,没有重样的!”
“谢谢老伯,只是我对栽种不是很懂。”
“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将种子种到一个能让花藤攀附的土里,偶尔浇下水就行了。”
“好。”慕容绫愣愣地点了下头,低眸看着手中的白瓶。
老头捋了下花白的胡子,转身扛起了竹担继续在繁华的大街开始叫卖。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经过寸芯的提醒,慕容绫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府整理行囊,便将瓶子放进了衣袖,转身走上了马车。
这是慕容绫对老人所有的记忆。只是她不知道,当马车渐渐远离喧哗的街道,原本在老伯身边询问菜价的妇人们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瞬间给定住了。
卖菜老伯捋了下胡子,摇身变成了一位身着金丝仙袍,泛着仙气的俊朗青年。
“离若,我们后会有期。”玹亦轻轻一笑,化作了一道白烟从繁华的街道消失了。
随着玹亦的离去,定身咒也及时解除。那些人又像往常一般活动,只是这里的凡人已被抽离片刻记忆,正望着一个空荡荡的白菜篓子发呆。
随后疑惑地搔了搔脑袋,说了句:“这是谁家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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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路上估摸走了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许久不见的云华城。
云华城位于周朝的南面,四季如春。云华城是座千年古城,很久以前是南梁国都城。因此,无论是面积和规格,云华与大周的临安不相上下。
当马车进入城中时,天上的太阳已然升至正中央,和慕容绫懒洋洋的打着招呼,远处潺潺的流水声也隐隐约约传入了慕容绫的耳畔。
这条河水名唤仙子河,它缓缓地流经了千年的古城,成为了城中百姓的母亲河。
传说千年以前,天上的一位仙女来到此地,见刚刚城中水源枯竭,便用法术在不远的山上开出了一条河水。云华城的百姓为了感谢仙女的恩惠,便以她为名,才有了现在的仙子河。
河水自南向北流动,将城分为了河东与河西,靠近河水的西面,有一座名唤柳园的宅院正是慕容夫人出嫁前所居的府邸。
四人在酒肆内用完午膳后,便驾着马车,顺着河水一路向北,来到了河西的宅院。
“小姐,我们到了。”二人刚从车上下来,就见柳园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咦?他们是在做什么?”寸芯一脸疑惑。
“阿远,你去看看。”慕容绫先是让车夫去把马车安置好,又吩咐随行的阿远前去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那个叫阿远的小厮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小姐”
“怎么样了?”
寸芯见阿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给他递了个水壶。阿允饮完之后,才将自己打探到的惊闻告知了慕容绫:“小姐,柳园好像要被人卖了。”
慕容绫一听并未露出任何惊色,可一旁的寸芯是气得炸毛了:“什么?!被人卖,究竟是谁给的胆子!”
阿远一个劲儿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小姐,你还尽快进去吧,不然去晚了,这房契就要给别人了。”
“我知道了。”慕容绫点头,又吩咐阿远去马车上拿行李后,便带着寸芯快步走了进去。
可人还没进大门,就被守在外头的小厮给哄了出去:“去去去!这是我们家少爷的宅子,未经准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家少爷的宅子?!明明是”
“寸芯!”慕容绫摇摇头,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这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来城里不久什么都不懂,想来是走错了路。”慕容绫与他道了个歉后,又不经意看了看周边,便默默拉着寸芯离开了大门。
“小姐,方才你为何要拦住我?”寸芯愤愤不平,“夫人走了,她把宅子也交给了你,明明你才是柳园的主人”
“说了又如何?”慕容绫抬手又扳着手测算起来,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这城主公子早有防范,要是我们提早暴露身份,他就会让那些小厮把我们抓起来,等交接之后,我们是想拿也拿不回来了。”
“啊?!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这么一直干等下去?!”寸芯满脸焦急。
“等?怎么可能!”慕容绫勾起唇角,转了转眼眸,心生一计,“寸芯,你随我来。”
二人谨慎地绕开眼线,从侧面来到了柳园后门,谁料那很少人进的后门也有个陌生的小厮守着。
两人躲在暗处,那走来走去的人影,寸芯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是要从后门进去?”
慕容绫摇摇头,将目光移到离后门不远处的地方:“看这情况,后门是走不了。”
“不过,倒还有一条通道可以一试。”
寸芯听此,顺着慕容绫的目光望去,发觉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穴,很是诧异:“不会是那狗狗洞吧?!”
慕容绫温文尔雅,端庄秀丽,寸芯怎么想都想不到面前的人要去钻那狗洞。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无数英雄好汉哪个不是在成名前受过非人的待遇?若是能保下外祖父的宅院,我爬个狗洞算什么?”
慕容绫这话很是在理,那城主公子怎么也想不到,这园子的主人竟然会去爬狗洞。
“走!”见那小厮往狗洞相反的方向走去,慕容绫立马招呼着寸芯,猫着腰悄咪咪地顺着墙壁走到了狗洞跟前。
“小姐,要不然我声东击西,这样你就可以从后门走了。”
“声东击西虽好,可万一失败了,不就打草惊蛇了?”
被慕容绫这么一说,寸芯当即语塞。
狗洞不大,可两人身板也小,过狗洞也不是什么问题。
“进去吧。”慕容绫弯下身子,一个翻滚就从狗洞溜到了草丛中。
后来的寸芯也跟着慕容绫的脚步,放低脚步声,在花园中穿梭起来。
虽然种植在此处的花草颜色偏淡,点缀在众多绿叶之中,衬得整个园子简洁却不失高雅。而设计花园之人正是慕容绫的外祖父,他独具匠心,将这些各个季节的花草种植在不同的位置,每到一个季节,那从中的当季花儿便会在周边开放,犹如夜幕中星子一般耀眼。
这园中的花草布满了整个后院,将后院的屋舍房子皆掩盖其中。花草中有不少隐匿其中的小径,若不是熟悉此地之人,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
正因如此,两人利用小径和花草成功避开了眼线,在七拐八绕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议事厅。
就听到厅里正在谈论交接之事:
“既然慕容小姐给了你房契,对方管家是委以重任,我们这些老人自然是没有意见。”
慕容绫虽只是幼时跟随慕容夫人来过几回柳园,但靠着耳熟的声音,她也能猜到说话之人正是驻守在柳园,她外祖父的拜把兄弟,已经有些老眼昏花的徐飞。
“如此甚好,就算柳园易主,我和父亲也会善待你们的。”城主公子易微山道,随即冲下人摆了摆手。
小厮会意,立马拿出一沓白花花的银票:“这是五百两。”
那位所谓的方管家一看到银票,不由两眼放光,可顾及着徐飞在场,便掩下了心底的狂喜,装作一副正经模样地接过了银票。
当他拍着手,从侍女手里拿起盛放盖着慕容绫外祖父印鉴的房契事,慕容绫看准时机,立马走了出来。
“慢着!”
二人一顿,就将一位样貌清丽的女子从侧门走了进来。
“这不是绫儿吗?”徐飞听出了慕容绫的声音,又使劲擦了擦眼,走近一看见果真是慕容绫,立马咧着嘴道,“绫儿啊,你怎么过来了?”
方管家面色一白,愣愣道:“慕容小姐,你什么时候来云华了?”
见对方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慕容绫冷笑一阵,翘起唇角:“我若不来,这园子不就被你给卖了吗?”
“绫儿,这不是你拜托方管家卖的吗?”
“徐爷爷,这是外祖父留下的唯一宅院了,就算绫儿遭逢变故,也断然不会去变卖柳园的。”
徐飞闻言,满脸的褶子又加了几层:“可是方管家明明拿着你给的房契啊?”
房契一般都是由房屋的主人保管,可若是出现在他人手里,要不就是主人交予,要不就是被人偷盗
照慕容绫的说法,方管家手中的房契莫不是偷偷拿出来的?
于此同时,方管家见被人拆穿,一不做二不休,立马夺过房契,转身走到了易微山身边:“那又如何,现在房契在我手里,我便是这园子的主人。”
“再者,我已经和易公子交接地差不多了。他是下一任柳园的主人,难道你想公然跟城主对着干?
面对方管家趾高气扬的模样,慕容绫不用算便知这方管家定是与那易微山串通一气。
“园子的主人?”慕容绫挑眉,不由噗嗤一笑,“方管家,你好歹也在柳园做了十年。怎么手一沾上赌博,就把脑子给赌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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