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淘宝在手,天下我有 > 44.入V三合一
    就算是恢复到了往日的生活, 但和以前相比,却总还是有些许的不同的,就比如说, 虽然现在楚玥仍然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插手部落中大小事务的意向,但如今凡是部落中有什么决策,不说要事事过细的咨询楚玥的意见, 燧炎和向阳却也都会遣人来请示楚玥一声。

    再比如, 乌烨对她的态度

    其他人在面对楚玥时, 神情和语气都不禁愈发敬畏了些, 但这放在乌烨的身上就不单单是这么简单的了。

    就像是在楚玥处置了渠煋和林燿的第二日, 楚玥如以前一样轻轻的抚了抚乌烨的发顶时,乌烨却没有像往日一般亲昵的靠上来, 反而是忍不住僵了僵身子, 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固了起来。

    但楚玥看得出来, 乌烨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后退的步子,舒展着自己的眉目,虽然收效甚微,但乌烨还是努力扯了扯嘴角, 想要挤出一丝微笑来。

    楚玥看到乌烨这幅样子, 心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面上却丝毫不露, 就这样配合着乌烨将这件事这样敷衍了过去。

    楚玥当然知道乌烨为什么会这样, 当初在她救治卓烁的时候, 乌烨不就来过这么一遭嘛, 不过上次她是救人,而这次她是伤人罢了,要说上次乌烨不过是觉得楚玥有些陌生,那这次她就直接对着楚玥生出了惧怕之意。

    可能正是因为在往日,楚玥于乌烨比其他人亲近了数倍,因此,在经历过这件事后,乌烨所生出的惧意,也比其他人多出了数倍不止。

    要知道当初当乌烨知道是渠煋在背后想要谋害楚玥的时候,她可是直接就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了起来,觉得渠煋简直就是迷了心智,所以才会犯下此等大错。

    当时渠煋是不在场,要是渠煋在,那乌烨都恨不得上前去狠狠的射上两箭,好让他好好的尝一尝被箭矢射穿的味道,看他还敢不敢拿箭矢对着楚玥。

    但就算是渠煋不在跟前,乌烨也是拿站在一旁的枢煁当替身踢了两下,才稍稍出了出气的。枢煁站在一旁,别说躲了,他看着乌烨那生气的模样,连声都没敢出,生怕要是多一句话,那就不只是踢这两脚的事了。

    其实在日前楚玥吩咐枢煁让他将众人召集在祭台之时,乌烨并没有多想些什么,而且还一度生怕楚玥心软,她当时都想去劝一劝楚玥,这等事情可不能轻轻放过了。

    但就在楚玥轻描淡写的废了枢煁的双臂和林燿的嗓子之时,众人都只是惊叹于楚玥那神奇的手段,而乌烨却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之中:那真的是她的楚玥姐姐吗?是她那个平日里最善良温柔不过的姐姐吗?

    说句夸张的,乌烨以前是真的觉得楚玥是个连蚂蚁、蝴蝶都不舍得伤害的人,然而现在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楚玥在伤渠煋和林燿时,是如此的干净利落。

    乌烨并不是觉得楚玥下手重了,渠煋和林燿既然做出的此等行径,那么他们就应该承担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就算渠煋和林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又如何,所有人都是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的。

    所以虽然乌烨心中难免有些伤心,但她却也从来都没有起过为他们俩求情的心思。而且更不用说,渠煋出手伤人的理由是如此的可笑,手段是这般卑劣。

    乌烨她在心中感慨的是:楚玥在伤人的时候是这样的面无波澜、神情自若,仿佛渠煋和林燿在她眼中本就是两件微不足道的死物罢了。

    这个念头一起,乌烨就不禁觉得遍体生寒,心里发颤:难不成我平日里在姐姐眼中也是这样样子的不成?

    一想到这,乌烨那里还能在楚玥面前保持往日的模样啊?

    上次楚玥在察觉到乌烨情绪的异样后,就直接将事情摊开来说了个清楚,但这次,楚玥她却是连将这张窗户纸捅破的意愿都没有了,只是心中有些怅然的在心中反问道:‘也许,这样才是正确的走向?’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楚玥还是忍不住生出了重重的失落感,毕竟,在炎阳之中,乌烨对她来说,仍然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人。

    但即使楚玥并没有出口挑破这张窗户纸,可她却还是在心中暗暗期待着,期待着原先那个在她面前肆意笑闹的乌烨能够回来,可这次却也就只能等乌烨自己慢慢想通了,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这个忙,不然就算过了这一遭,那下一遭呢?下下遭呢?

    *

    自从在经历了渠煋和林燿的那件事之后,楚玥每日最喜欢的时光就是蒙学的时候了,因为在这个时候,楚玥面对着懵懂稚子那依赖亲近的眼神,她才觉得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不需故作高深,不用处处小心,她可以在紧绷的情绪中,稍稍的松上一口气。

    这日,楚玥一如既往的来到学堂授课,在下课之际,她被幼儿们缠着要她说个故事,楚玥禁不住痴缠,便随口说了个改编版的‘女娲造人’,将她上辈子那耳熟能详的故事,配合着这个世界的风俗改了改,讲给了这一群幼童们听。

    楚玥这故事刚一说完,幼童们便一个个睁着他们那发亮的眼睛,你一言、我一语的,迫不及待的朝楚玥发起问来。

    “大人,我们真的是用泥做的吗?”

    楚玥还没回话呢,就被一旁的另一个男孩给抢了先,“肯定是啊,你看我们洗完澡后,那水可不就跟泥巴水一样吗?浑浊浊的。”

    而就在那男孩得意的享受着一众孩童崇拜的眼神时,一个白嫩嫩的小女孩不干了,她嘟起嘴吧,有些气呼呼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们太脏了好不好,不是爬树,就是打滚的,我洗完澡的水才不浑呢,可清了。”

    那男孩也不甘示弱,连忙反驳道:“你没听大人说的吗,我们的祖先都是神明用泥捏出来,打滚怎么了,不都是泥嘛,说不定千万年前还是一块泥分出来的呢。”

    楚玥就这样在一旁笑着,这哪里还有她插嘴的余地啊,他们这一言一语的,自己倒是说得热闹。

    这屋子里说得热闹,这站在屋外的乌烨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惟熤,轻声问道:“惟熤哥,你说,难不成以前我们人还真的是用泥做的不成?我也没觉得我跟这泥人像啊。”

    惟熤听到乌烨的问话后,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了乌烨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意,“你听了这么久就只想到问这个问题?怪不得枢煁说哄你就跟哄宴烛样的,你和宴烛他们的想法很一致嘛,连问出的问题都一样。”

    惟熤的话音一落,乌烨就被气得嘴都鼓了起来,“什么叫哄我就跟哄宴烛样的啊?就枢煁那木头样,他什么时候哄过我啊,每次都是我让着他!”

    “难道我还应该想到些什么吗?”乌烨一意识到惟熤话中的深意后,连气都来不及生了,神情一变,连忙问出自己的疑惑。

    看着乌烨这懵懂的样子,惟熤本来倚在柱子上的身子不禁都直了两分,然后看似手重,但其实克制着力道,轻轻的戳了戳乌烨的脑袋,“平日说你笨吧,你还偏不信。”

    “惟熤哥!”这下乌烨都不是气鼓了嘴巴了,她都快要恼羞成怒了。

    惟熤看着这情形赶紧休了战,嘴里还一边哄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不笨,是我太聪明了。”

    几乎是瞬间,乌烨脸上的神情变得开朗了起来,“这还差不多嘛”

    但很快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诶,不对,哥,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啊”

    惟熤一看乌烨这又偏了题,赶紧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好了,好了,不闹了,你不是想知道,这个故事里到底还说了什么吗?”

    果然枢煁说得没错,乌烨她就是和宴烛一样好哄,看,惟熤这话一出,乌烨不就马上乖乖的安静下来了嘛,还眨巴着眼睛,一脸求知的看着惟熤。

    惟熤也没有多卖关子,赶紧进入了主题,“你可还记得,刚刚故事里大人说得为什么神明要造出人来吗?”

    “当然记得啦,不就是当初神明先造出了牛、羊、马等,然后觉得有些寂寞,所以仿造自己的模样造出了人吗?”乌烨自信的回答道。

    看乌烨那小模样,惟熤就知道她现在是自得的不得了,但惟熤现在却没了打趣的心思,他站直了身子,抬了抬头,视线透过房檐,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幽幽的喃喃了一句:“是啊,人是和牛、羊、马一同造出来的,哦,不对,人比牛、羊、马还要晚上一步,不过是神明寂寞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惟熤的声音本来就不大,越说声音还不禁越发的低了起来,但乌烨还是将惟熤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不禁是听见了,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乌烨的心间,压得她都快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但这伤感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过了一会儿,惟熤便将视线从天山挪开,转过身来,重新放到了乌烨的身上,那本来抿起的嘴角,此时也再一次挂起了笑容。

    惟熤看着乌烨那紧绷的表情,忍不住揉了揉乌烨的发顶,“好了,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一个小姑娘想这么多干嘛?”

    听了惟熤的这句话,乌烨好似真的被安抚道了一样,也随着惟熤勾了勾嘴角。但惟熤心里清楚,乌烨心里也清楚,这哪里只是‘随便说说’啊?

    只是乌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她长大了,她,也学会了什么叫做粉饰太平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直到这日,惟熤突然过来找楚玥说起那日他们在树林捡来的那人,楚玥才从她的记忆里把这号人物给扒拉出来,不然她就真的将他给抛之脑后了。

    按惟熤的说法,那人其实早就醒过来了,但这几日一直被关押在房中养伤,直到今日,那人的伤也快好了,性子估摸着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所以惟熤才来请示楚玥看她对此人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里说的磨性子还真的就是磨性子,在这几天的日子里,除了看押他的人每日给他送饭之外,就没人再跨进过关押那人的房间,但就算是送饭的人,也不曾和他搭过话,每每都是目不斜视的把饭放下后,便转身离开。

    楚玥这怎么听怎么都觉得熟悉,这可不就是她当初的刚刚穿越之时的待遇嘛。只是这人的处境和楚玥当初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

    楚玥当初好歹还披着一层神圣的光环呢,虽说炎阳起初对她也是有戒备之心,但也是恭敬有余的。

    而现在这人,一出现就是一身伤不说,而且好说不说,他还是趁部落边界的阵法有所损耗之时闯进了部落的,虽说后面已经查明了阵法是因为大雪而损坏的,但这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这人这一出现,就发生楚玥遇刺的事情,虽然这事后面查出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这人心一偏,就容易想歪,可不就觉得这人晦气嘛,一出现就没好事。

    而且说起来,要不是他的出现,哪里来得那些散落的箭矢,要是没有那些箭矢,说不准,渠煋也不会一时迷了心窍,所以整个部落上上下下还没有摸清这人的底细呢,就先一致对他没了好感。

    因此都不要说住的地方了,就连吃的也不知道比当初的楚玥差了多少,要不是看着他还带着一身伤,那是连饭都不想给他送了,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楚玥当初也经历过这一遭,她自然是知道此举是有试探观察之意的,当初她就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就算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都是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所以此时,楚玥也对那人的反应充满了好奇。

    而就在楚玥将她心中的疑问问出口的时候,她就看到惟熤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这下子,楚玥的好奇心就更重了,“那人怎么了?”

    惟熤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轻皱了皱眉头,然后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他实在是太聒噪了些!”惟熤脸上不自觉的就流露了几分嫌弃来。

    那人被关在房间里的确是见不到什么人,但那不是还有看押他的人嘛,一天到晚的守在门外,而且每日还进去送两顿饭呢。

    自从那人清醒过来之后,他伤都还没好呢,嘴就没停下来过,要说他是因为现下的情形所以暗自打探的话,那还说得通,但那人纯粹就是闲的,没话找话,人家不搭理他吧,他还硬凑上去,除了睡觉,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先不说别的,那看押他的人就先过来跟惟熤诉苦了,问能不能换几个人来做着件差事,因为他们真的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那人给掐死了。

    楚玥平日里看惯了惟熤从容自若的模样,那有见过他这般的头疼无奈,因此有些新奇的问道:“真有这么闹腾?”

    惟熤皱着眉无奈的点了点头,“何止是闹腾啊,我去看了一次,我站在门外也想掐死他算了,清净。”

    当初惟熤也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会去关押那人的地方去探个究竟,而他一靠近那房子,搜先看到的就是看守之人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当他们看到惟熤的那一刹那,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都在发亮。

    而惟熤也很快被屋内的动静给吸引去了注意力,惟熤就这样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人一句接一句,自顾自的说着话:“诶,门外的大哥们,你们多大了啊?娶妻了吗?孩子呢?生了吗?”

    然后连停顿都没有,又自己接着说道:“大哥们,我跟你们说啊,娶妻这种事啊,不着急,男人嘛,不立业如何成家,养妻子孩子也是要钱的啊,不然对妻子孩子也不负责不是?”

    “唉,也是现在我们的父母催得紧,你们说,他们这么年轻,要是着急的话,自己生一个出来玩不就好了吗?干嘛非得逼我们啊!”

    惟熤刚到呢,就听到了这么一大串话,而且连个空档都没寻着,听得他脑门直抽抽,也不知道他那有这么多力气,一个人都能说得那么起劲,现在惟熤总算知道为什么看押之人会跑来跟他诉苦了。

    惟熤看着站在门外看押的人,有些奇怪的问了句:“他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吗?”

    被问话的人,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努力扯出个牙疼的笑容,咬着牙回答道:“有啊。”

    但这还不等惟熤松口气呢,那人又在后面接了句:“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挺安静的,所以我们现在都在抢着晚间轮守。”

    这句话一出,就算是惟熤也一时间没了言语。但这走了一遭,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惟熤他又直接调了一队人来轮流看守,不然他还真怕这些人一个冲动把房间里面的人给毒哑了,那可不行,毕竟现在还没问话呢。

    楚玥越听,她就越对这人起了兴趣,她是真想看看,到底是那一株奇葩可以把惟熤逼到如此的地步。

    既然想去看,楚玥也没有什么顾虑点的,跟惟熤说了声,收拾了一番,就往关押那人的地方赶了过去。

    这一走,就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楚玥早已将炎阳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此时她站在这看押那人的不远处,不由的感慨到:这也太偏了吧。

    炎阳面积虽然大,但人们的居所还是比较聚集的,特别楚玥的居所又距离祭台不远,位于中心地带,所以楚玥平日里还真几乎没怎么来过这么偏远的地方。

    在这一路上,楚玥越走,经过的房屋就越少,而就在楚玥好一阵子都没有看到任何建筑后,她才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破败的小房子突兀的矗立在一片广阔的空地上。

    “这儿怎么这么偏啊?”楚玥一边走,一边有些好奇的歪过头去问惟熤。

    惟熤听到这话,倒是仍然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嘴里淡定的回答道:“哦,也没什么,这原来是部落杀猪、宰牛的地方,这不是杀伐血腥太重,所以就离祭台远些,免得沾染上了血腥之气。”

    楚玥当下就被惟熤的话弄得脑子有些发懵,‘杀猪、宰牛’?那现在把这人关押在这个地方是?

    楚玥此时不禁为当初自己是直接穿越到祭台之上而感到暗自庆幸,不然她是不是也会被丢到这个地方来啊?楚玥一边想一边忍不住为关押住的那人默哀1秒钟。

    楚玥一靠近门口,原本站在门口的看守之人,便神色肃然的直了直身子,恭敬对着楚玥行了一礼,“大人!”

    楚玥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而很快,楚玥就知道一开始看守之人的脸上为什么会是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了,因为,屋内那人真的是挺吵的。

    “诶,大哥们,你们知道吗?我三岁就能爬树,七岁就能上马,十岁打遍周边无敌手,不是我吹啊,教我功夫的师傅,都说我是天纵奇才、骨骼清奇、万里挑一、天赋异禀”

    楚玥听到这,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楚玥也没有在门口站太久,惟熤示意看守的人把门上的锁打开,便一把将门给推开了,护在楚玥的身旁就跨进了房门。

    楚玥和惟熤走进房门的时候,房内的那人正坐在桌子旁,一提着茶壶往杯子里给自己倒着水。

    而惟熤这推门的动作,的确是把他给惊了一跳,不仅手被吓得一抖,水都不禁从杯子里溢了出来,嘴里还不忘嚷嚷着:“今日开饭这么早的?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推门的动作就不能温柔些吗?我这伤刚好呢,可禁不住吓”

    那人说着说着,就渐渐没了声响,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发现,这次闯进房间里的明显不是前几日他已经熟悉的面孔,更不用说这推门的男子不仅手中没有饭盒,身侧还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可是在前几日里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啊。

    那就在那人因为楚玥和惟熤的到来而呆愣的时候,楚玥也在一边打量起了那人的模样,鼻梁高挺,唇色绯然,那圆圆的眼睛又为他添了几分不染世事的稚气,眉清目朗的竟和惟熤想比也不相上下。

    当初楚玥在树林见到此人的时候,他是一脸的血污,根本看不清眉目,所以楚玥也没想到,原来初见时那个一身狼狈的人,竟生得如此的俊秀。

    而且就算此时受困于人,但他的嘴角却还是挂着几缕笑意,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

    楚玥这边还在打量着呢,那边坐在凳子上的那人倒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敛起刚刚呆愣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壶,站起身来,勾起一抹调笑,冲着楚玥说道:“这位姑娘生得好生貌美啊,不知芳龄几许?可有许人?”

    边说还一边假模假式的整了整衣襟,正了正神色后说道:“姑娘你看在下怎么样?”

    几乎是那人刚冲着楚玥开口的时候,惟熤就身子往旁边一挪,扎扎实实的挡在了楚玥的身前,楚玥是一边笑,一边越过惟熤的肩膀看向那人,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又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今年贵庚?”

    那人见楚玥搭了他的话,他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要知道,这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人搭他的话啊,所以他回答得是又快又急:“在下北越元昔,刚满十七,尚未婚配!”特别是最后‘尚未婚配’这四个字还加重了些许语气。

    但在场的无论是楚玥还是惟熤,他们此刻都没有分出丝毫的注意力放在元昔的这点小心思上,因为他们全部的心神都被元昔话里的‘北越’二字给拉了过去。

    楚玥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乌烨在给她普及常识的时候,说得是:大陆三足鼎立,分别是位于西北的苍越;处在东边的淮宁;还有占据了南方的绥姚。而炎阳恰好处于三国相邻的一个‘三不管’的偏僻地带,藏于深山之中。

    那现在这‘北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玥一开始还怀疑自己记差了,但当她下意识的望向惟熤的时候,她同样在惟熤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困惑。

    楚玥和惟熤虽是满心不解,但除了他们在最初的那相视的一眼,他们很快就将心里的疑惑给遮掩的干干净净,面上不露半分的异样。

    先前楚玥还是越过惟熤的肩膀和元泽说话,此时她干脆上前了一步,跨到元昔的面前,眼含好奇的问道:“你是北越的人,那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楚玥问出这话当然是为了探探元昔的虚实,但楚玥什么都想到了,想到了元昔可能语焉不详,想到了他也许满口谎言,但楚玥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元昔他会这么配合啊!

    楚玥这才开了个头呢,那边元昔就将自己的来历、家室说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楚玥后面打断了他,她怀疑元昔说不准都要把他几岁尿床的事说出来了。楚玥在被元昔念得头疼的时候,不禁心里生出了个念头:这元昔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但怕不是个话痨吧?

    就这样,楚玥和惟熤再房里听元昔说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离开,而且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元昔还一边对他们挥了挥手,一边面露不舍的对他们说道:“诶,有空再来啊!”

    那语调,那神情,不知怎么的就让楚玥连想到了她原先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倚栏卖笑的青楼女子。

    楚玥一边在路上走着,就不禁在脑中脑补了一番,想象着那元昔靠在门边,手挥丝帕,涂脂抹粉,一边笑还一边嗲声嗲气的叫道:客官,再来啊

    楚玥当下就因为自己脑中所想象出来这画面而打了一个恶寒,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个画面给甩出了脑海。

    楚玥这动静不小,几乎是马上就把惟熤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楚玥看着惟熤担忧的神情连忙摇了摇头,回答道:“无事。”

    “对了,你觉得刚刚那元昔的话中有几分真?”既然这都已经从屋里出来,楚玥自然也就余地来问问惟熤的看法了。

    惟熤听了楚玥的问话,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才犹疑着说道:“我观那元昔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话里话外的也不见漏洞,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显怪异。”

    楚玥一边听着惟熤的话,一边跟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看他虽然没有妄言,但却也多有隐瞒,而且还有那‘北越’,我总觉得事情不似他表现的如此单纯,你先将此事去和向阳和燧炎说一声,总得让他们心里有数才行。”

    惟熤得了楚玥的话,就片刻也不耽搁往向阳和燧炎处赶了过去,而楚玥则一边在炎阳内漫步,一边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和元昔交谈时的情形。

    按照元昔的说法,他乃北越世族之后,出身鼎食之家,他是家中幼子,行五,上有嫡兄,对他爱护有加,此次,他之所以会重伤出现在树林之中,皆乃家中龌龊,庶兄为夺家产,对他兄弟二人赶尽杀绝,他此处侥幸逃过一劫,但就是不知道他那兄长现下是否平安。

    这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而且就连他神情中对兄长的担忧也无半分作伪,但楚玥就是觉得不对劲,先前就有说过,这炎阳藏于深山之中,实在是再偏远不过,不管这元昔到底是哪国的人,总不至于争个家产,还一定要把人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杀吧?

    而且,这元昔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太过轻松自在了吧,好像笃定他们不会伤害他似的,他到底是从哪来的自信?就算楚玥又淘淘这张底牌,当初她被困在房间的时候,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灼啊,而且元昔如今的待遇可比不上当初的楚玥。

    楚玥以己推人,对元昔如此镇定自若,她只想出了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拥有过大的底牌,因此让他有恃无恐;

    另一种则是,元昔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知道以炎阳的作风,若不是已经确定他对炎阳有害,那么他便没有危险。

    但无论是那一种可能,那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元昔绝对不单纯,他也绝不是偶然才出现在炎阳的。

    若真是生死之际落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还被看押了起来,他如何才能做到如此的从容,而且一次都没有试图过反抗,这本就不合常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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