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灯火通明,薛绾时不时探出个脑袋看看外面。
“花花,你看外面超多人看我们的,感觉自己超厉害。”薛绾兴奋地说道。
“他们只是看马车。”花奴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薛绾吃饱后精力旺盛,根本静不下来,“你就来看看嘛,说不定有好玩的事,这么热闹繁华的地方,肯定会发生些不得了的事情。”
“省省吧,就算发生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我只是想围观一下啊,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又不关我的事。”薛绾靠在窗上,半个身子到探在外面的。
花奴忍不住睁眼看了下薛绾,伸手拽住薛绾的裙摆,免得她掉到外面去,“你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世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街道,跟唐城一点也不一样,有好多稀奇的玩意。”
薛绾顺手摸着马车外壁上镶嵌着的宝石,想要再抠一块下来。
“该下车了。”柯齐尔睁开眼说道。
“我们今晚是住那吗?”薛绾没有缩回脑袋,前头有一家规模非常大的客栈。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柯齐尔架着杜兰特下了马车。
薛绾拉着花奴也下了车,看着偌大的客栈,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客栈的对面是一家酒楼,生意也是极好的。
“花花,你觉不觉得有人盯着我们?”薛绾四处张望着,却找不到视线来源。
“呵呵,坐着黄金打造的马车,别人想不看我们都不行。”花奴扯着嘴角。
他们一行人下车后,基本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不是,是一种很特别的眼神,不是羡慕嫉妒恨那种。”薛绾挠头,有些烦躁地找着。
“好了,别多想了,进客栈再说,有金阅商队的人在,也没人敢动我们。”花奴推着薛绾进客栈。
“嗯,好吧。”薛绾放弃寻找,但是仍不甘心地回头瞥了一眼,正好撞上对面酒楼三楼有个小公子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
“啊!花花!就是他,那个让我不自在的眼神。”薛绾赶紧叫住花奴,指给花奴看。
当花奴顺着薛绾指的方向看去,三楼的窗户已经被关上。
“真的有人在看我们?”
三楼窗户虽然关着,但是里面灯是亮着的,说明那里是有人的。
“你们磨蹭什么,快进来。”金麒回头见薛绾和花奴还在门口站着,直接过来拎人,一手一个。
“喔!好厉害!居然单手把我拎起来了!”薛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金麒的臂力吸引了。
“给她们单独一间房。”金麒放下两人,从手下那里拿过银狼,走去自己的房间。
“再来一次吧!再拎我一次!我想再感受一下被提起来的感觉!”薛绾抱住金麒的手臂。
金麒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是个女人是个女人,不能跟女人动气。
“来吧!我准备好了,来把我拎起来。”薛绾像摇着尾巴的小狗,要金麒陪她玩。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首领你不如就成全她一次。”齐一笑道。
“别跟着起哄。”金麒无奈地说道,他只要稍微用力就能甩开薛绾,但又怕弄伤薛绾。
“好好好,我不起哄,那她就交给你了。”齐一给薛绾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悄悄说道:“他其实嘴硬心软,多磨磨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薛绾感激地点点头,继续抱着金麒的胳膊,花奴一副我不认识她的表情,拿了钥匙就去房间了。
“花花~你不能离开我~”薛绾望着花奴上楼的背影,腾出一只手伸向花奴。
花奴身子一僵,默念我不认识她,硬着头皮走了。
“哇!心碎了!整个商队都知道花花抛弃我了,你快回来,我不要成为你抛弃的女人~”薛绾像足了弃妇,吵嚷着让所有人都听见。
“给老娘闭嘴!你要我还是要他给个话!老娘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花奴也是有暴脾气的,被薛绾激得形象都没了。
“啊?”薛绾放开了金麒,立正站好低着头,像做错事委屈的乖宝宝。
“”金麒和齐一抬头望向花奴。
花奴扶额,为什么她有种教育了女儿,还被人嫌弃对崽太凶的妈妈。
“行了,别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委屈地站着了,快上来。”花奴放柔了语气。
“可是我想”薛绾低头对着手指。
“以后有得是机会,先上来。”花奴耐心劝着。
“来啦来啦。”薛绾闻言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任谁看见心都会化了。
金麒和齐一一同向花奴投去欣慰的目光,花奴更觉得自己像薛绾的妈了。
薛绾冲上楼,给了花奴一个熊抱,“我们去房间吧。”
“脸都给你丢光了。”花奴恨铁不成钢地抱着薛绾进房间。
金麒看见关上的房门后,吩咐道:“派人去守着她们,敢跑就绑老实了。”
“是。”
“刘响给你提了什么酬劳?”齐一跟金麒并肩走去房间。
“哼,那个老头胃口很大,他知道我们一直在找金色座驾。”金麒不屑地说道,刘响的嘴脸实在让人作呕。
“哦?莫非他知道金色座驾的下落?”
“只会悬虚弄假,说些没用的废话。”
“所以生意没谈成咯。”齐一推开房门,放下自己的包袱。
按理说首领是可以一个人住一间的,但是齐一是他最重要的心腹,跟他住一起才能让他放心。
“不说他了,宣找到了吗?说不见就不见,鬼迷了心窍,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去?”金麒把银狼放在桌上,解开宽大的黑袍。
“没找着,我们中他的轻功最好,真要躲着我们,就算翻遍了两国也找不着。”齐一也解开黑袍,摘去脸上的面具。
“找不到也得找,他是我们交易的筹码,没了他,货都没处进。”
“那帮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宣就是单独和他们处过后才不对劲跑掉的。”
“我也知道,可宣当时自己坚持他可以,谁能想到会这样,反正人先找着,出了事,我就抄着银狼把他们老窝剿了。”
“知道了,我先去放水洗澡。”
薛绾随花奴乖乖进了房间后,立马变了脸,一副非常得意地样子。
花奴想撬开薛绾的脑袋好好看看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你就老实待在屋里,别想什么坏主意了。”
“花花,你揣着贵重物品难道不想早点逃之夭夭吗?”薛绾冲到窗前,开了窗四处望着。
窗外是片小林子,底下有许多灌木丛,还有一方水潭,水潭外就是热闹的街道,正值夜市,灯火通明。
“想,当然想,但是我们就算跑掉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花奴惆怅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跑暂时是跑不掉了,但是可以先把东西藏好了,再跟他们慢慢耗。”
薛绾蹿到花奴面前,将她手里的水夺过,一股脑全都往自己肚子里灌,然后拉着花奴到窗前。
“你看,这个高度你没问题的吧?你出去溜达一圈,然后回来。”薛绾指着下面看起来有些深的墨绿水潭,水潭上还有为数不多的嫩绿荷叶飘着。
“你今天就是在为难我花奴,得了吧,我看那个金麒不是简单的家伙,他一定派了人看着我们。”花奴掏出宝石丢给薛绾,“我要睡了,你要想搞就自己搞。”
“我要是能跳,早跳下去了”薛绾接过宝石,随手丢到不起眼的笔筒里。
“你听我说,我们先这样,再那样。”薛绾凑到花奴耳边,悄悄讲着。
“啧,你鬼主意还真多。”花奴听完薛绾的主意,止不住赞叹。
“嘿嘿,等我信号。”薛绾又把花奴手里的水喝了,走去门旁,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认外面还有人在走动,直接开门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柯齐尔正巧是在薛绾她们隔壁,安置好杜兰特后出来,便看见薛绾鬼鬼祟祟探出身子。
“咦,你住在隔壁啊!真是太巧了,老杜也在隔壁吗?我能看看老杜吗?”薛绾走了出来,关好房门。
花奴等房门一关,立马从窗户跃了出去,逃之夭夭。
花奴一路向西跑,竟然跑到了刘府大院。
苏莉安此时正面临生死大劫,看见天空上掠过的白色人影,还以为神仙下凡来救她。
然而花奴只是路过,并没有要下来救她,她会落下来的原因只是看见刘绘和至轩辕,太过吃惊,没控制好气息。
“呃我这就走。”花奴尴尬地想挠头。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盯着花奴。
“奴儿,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刘绘叫住花奴。
“呵呵,真是不巧。”花奴冷笑,“今日那一脚没把你废了真是可惜。”
“绾儿呢?”至轩辕见花奴就只身一人,不见薛绾,有些担忧。
“她好着呢。”花奴对至轩辕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叹了叹气,“我出事了她都不会出事。”
“辛苦你了。”至轩辕笑道。
苏莉安心里一凉,觉得要命绝于此,她命在旦夕,结果能救她的人聊起了天。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花奴想快些逃离这尴尬的地方。
“等下。”楚郇快速解决了不是对手的家伙们,来到花奴身后。
至轩辕也出手捻住刘绘的匕首,顺手一翻将刀刃撇开,拉着苏莉安到身后,电光火石间,形势大变,苏莉安发懵地躲在至轩辕身后。
“我们走。”至轩辕带着苏莉安,楚郇带着花奴飞身离去。
刘绘望着四个人的背影,不可置信,他的手下全部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他是唯一能站着的人。
至轩辕带着人回了酒楼,花奴看见对门的客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金阅商队就在对门,也太巧了吧。
“呃,如果你找薛绾,她就在对门。”花奴被楚郇抓着,指了指客栈。
至轩辕回头,看见客栈门口站着的黑袍人,不禁皱起眉来。
楚郇更是惊讶,“是他们!”
“什么?”至轩辕问道。
“悬崖,伤我。”楚郇十分确定地说道。
“先回房再说。”至轩辕扶着苏莉安进客栈。
苏莉安脖子上的伤看似严重,其实只是擦破了一些皮毛,并无大碍。
花奴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被薛绾抢了两次水,她还渴着呢。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至轩辕把伤药交给楚郇,让楚郇为苏莉安上药。
苏莉安摆手,表示可以自己动手,“那些黑袍人是金阅商队的,我认得。”
“你是谁?”花奴望着苏莉安,她方才都没怎么注意苏莉安,自动将她代入被刘绘迫害的女孩队列。
“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苏莉安,来自黄国牧沙城。”苏莉安礼貌地对花奴笑了笑。
“我叫花奴,从唐城来的。”花奴友好地说道,“绾绾带我去了程府,我们在程府遇上的金阅商队。”
“金阅商队向来是独行特立,除了商客是不会理会的,怎么会与官府有来往?”苏莉安疑惑道。
“苏姑娘很了解金阅商队?”至轩辕问道。
苏莉安点头,“我阿爹曾经与他们做过交易,他们除了首领,其他人都是穿着一身黑袍子戴着面具不露真容,也不与无干人员说话,甚至你主动去打招呼也不理会。”
“是吗”花奴觉得自己接触的一定是个假商队,除了外貌特征一样,其他都不同,薛绾和杜兰特聊得挺欢的,跟其他人也是难道薛绾有什么独特的交流方式?
“是的,我能以我阿爹的名义保证。”苏莉安坚毅地目光令花奴信服。
看来是薛绾有特殊的交流方式,花奴挑了下眉,看着至轩辕,“你要去把绾绾接过来吗?”
“只要她没危险,就暂时留在那边。”薛绾不在,他能更专心处理事务。
“嗯哼,那我先回去了,绾绾还等我呢。”花奴起身要走,楚郇却拦住了她。
“不急,来说说你背后的人。”至轩辕端着茶杯,轻轻吹去浮着的茶叶。
花奴定住身子,咬着下唇,神色复杂,她怎么就忘了身后坐着的家伙是一国之君,哪是她能随意糊弄过关的,完了,脑子空白,什么说词也想不出来。
花奴额上滴下冷汗,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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