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於陵踏歌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白虎接着那小小的泥猫,顿时眉开眼笑,忽视了於陵翛充满怨气的眼神。

    “先捏一个熊,棕毛的,要比那只猫儿大!”十指翻飞,不过片刻於陵翛手上就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棕熊。

    “真好看,快快,再捏一个猴子,羊”於陵翛觉得自己快瞎了眼,古泠越还是乐此不疲,甚至拿着一群动物开始和白虎玩了起来,到底孩子心性,西泽王将她养的这样天真无邪不知道在这乱世里,是好事还是坏事。

    “於陵祁霄,你会捏人吗,捏一个我罢!”古泠越自来熟的样子让她有些受不了,看着那双清澈的鹿眼,她实在不忍拒绝。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复刻版的古泠越站到了她眼前,红裙恣意,眉眼弯弯,与真人几乎一般无二。

    古泠越看愣了神,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视若珍宝。“霄哥哥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学会的?”於陵翛确实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人偶竟然就让最难捉摸的西泽公主对他满眼崇拜。

    “我自小在宫外长大,有一门手艺也好讨生活。”於陵翛张口就来。

    白虎看着古泠越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嬴问离”,然后露出一脸坏笑。

    到第二日朝见时,古泠越紧紧粘在漠北的使团里,巫族二长老急得吹胡子瞪眼才把顽劣的公主拽了回来。祁焱也打趣她:“这小魔头怎么忽然和你走这么近了?”

    於陵翛向他伸出两只已经无力抬起的手,露出了一个“不要再提”的表情。

    圣都皇宫的恢弘气势的确不同凡响,楼宇层叠,勾心斗角,步履神色无一丝差错的宫娥还有精准排列的杯盏碗碟,无声无息地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不知为何,这周身一切竟让於陵翛觉得熟悉莫名,似乎闭着眼她也能在这重重宫殿里行走。

    “陛下到!皇后娘娘到!”太监尖细的嗓音打乱了她的思绪,随众人山呼万岁,一个释放着阵阵威压的挺拔身影从正门而入。

    姬凌风果然修为不低,於陵翛暗暗思忖,一抬眼,就迎上了那双桃花眼。

    惊讶,狂喜,热烈於陵翛察觉到他的变化,心生疑窦,却始终骄而不矜,眸光似水,似心无万物,目空神佛。

    “翛儿”姬凌风薄唇微动,那两个字最终没有脱口而出,站在他身后的林皇后面色一沉,纤柔的手指紧握成,她怎么会不知,姬凌风只有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热切的眼神,可是,她不是死了吗,一个死了六年的人又怎么会是眼前这少年。

    众人的视线已然集结在於陵翛身上,暗忖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让姬凌风如此重视。

    “这漠北九王子的气度,倒与皇后十分相似”可这从容得体,怎么看也是九王子更胜一筹。不知道是谁的一声轻语,却落在了好些人耳中。林皇后微微颤抖,她怎么会不懂,这六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模仿这一个人,终究还是,东施效颦么?

    姬凌风唇角微勾,周宁骁却向那声源处狠狠一瞪,在微生愠耳中,这番话也是过了千回百折。於陵翛更是诧异,果然,周宁骁那位故人就是林皇后,不,是从前的林皇后,而她与从前的林皇后之间又有着什么联系她隐隐觉得识海中有些呼之欲出的画面,越想看清,越是不真切。

    有了这个插曲,堂上气氛愈加压抑。直到各国进献时,众人的注意才被转移。

    东辰送来的是沧浪海里数十年才捕齐的一百零八颗墨色珍珠,颗颗大小毫无偏差;南齐的礼物是一座内通九曲的石雕,若有风过,经过孔窍便会生出乐曲来,西泽是一颗浑圆的碧色丹药,巫族圣药据说可活死人肉白骨,漠北是一方寒冰玉鉴,从麒麟图样到底座,纯净通透毫无瑕疵,据说光是剖出这寒冰玉就费了上百匠人近三年。

    这一顿也算是宾主尽欢,可次日约定的围猎,就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局势变得愈发迷离。围猎一事,各位王子公主都可以参加,还有圣都十余王族、贵族子弟陪猎,除了素来称病的始安王姜离渊其余人等均在名单上。

    散了席,一众人等各怀鬼胎地离开。

    “九王子稍等,陛下有请。”一个小太监快步追上,于於陵翛耳边低语,这是站在姬凌风身边的人,於陵翛未觉诧异,捏紧离魂,示意祁焱不用紧张便随那小太监而去。

    “殿下仔细些,此处有块”於陵翛仿佛早就知道般,如同条件反射地避开了那不起眼的石棱。小太监也觉得诧异,“殿下倒是好眼力,这尖石是当年皇后娘娘立了旨不能去的,奴才们常常打这里过也常被绊住呢。”

    於陵翛只觉得似乎有人在紧盯着自己,匿于暗处的姬凌风神色变得更加热切,无论是什么原由,眼前这人果然就是他的翛儿。男子又如何,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霓裳阁。”於陵翛乍见这几个字,只觉得心中憋闷,只觉得对这里有种天生的抗拒。

    对着高阶上静立的男人,於陵翛拱手而拜:“陛下,祁霄不知陛下急召为何。”清冽的声音如清泉淙淙,丝毫不见紧张。

    “翛儿竟与孤这么生分了么,还是从前种种都不记得了?”於陵翛只觉得姬凌风的声音低沉而靡丽,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心志不坚者极容易被控制意识。

    “陛下说笑了,祁霄生于漠北,长于漠北,此番是第一次进这圣都皇城,况且祁霄年幼,怎会与陛下有故交。”

    “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只要我能找到你,就是抛去这江山不顾,我也在所不惜”姬凌风长袖微动,便已到於陵翛面前,他冰冷的手指触上她细腻的脸,忽然有一种痛苦渐渐浮现,他已经哽咽,“翛儿,你知不知道等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沙哑的声音像触碰到了於陵翛识海里一根弦,愤怒,於陵翛感受到,她对姬凌风的意识里只有愤怒。

    “陛下莫不是也觉得我像一位故人?让我猜猜,皇后娘娘?中胥人难道都爱乱认人?皇后娘娘天凤之体,祁霄不过边陲小国一个无权无实的九王子,怎么敢冒犯天颜呢。”一丝轻笑挂上唇畔,那风云不惊的样子在姬凌风的记忆里与林初霓再次重叠。

    “翛儿,你说过,要陪我一世的。”那双桃花眼里的疯狂让人不敢忽略。

    “陛下,无论前尘往事如何,林皇后已经死过一次了,一世之约她也算没有欺你。陛下,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皇后娘娘对您的心,谁都能看出罢。”

    姬凌风死咬着牙,眼里掉下泪来:“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我的眼前人和心上人都只有一个!”这是於陵翛第二次看见男人在她面前流泪了,可巧,为的是同一个原因,不过这一次,姬凌风却叫她觉得危险,那神情中的占有欲已然十分明显,於陵翛真真不解,从前的林皇后到底与她什么渊源,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揪住不放呢。

    “罢了,你先回去吧,没有孤的旨意不准离开圣都!”不知为何姬凌风居然肯放她一马,“微臣明白。”看着她不急不徐恍若超然的背影,姬凌风觉得心里愈发疼痛,她当真走的毫无留恋可他毕生从未学过什么叫放手。

    於陵翛走至宫门外才放下一颗心来,背上竟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姬凌风这个无比危险的人,她直觉以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抗衡,要是嬴问离在多好。於陵翛越发鄙视自己了,遇到事情就开始想着嬴问离,也不知他回程没有,妫二他们口风又尽得很,快大半年竟无一丝消息。

    祁焱和阿奴已然等在宫门外,见她安然无恙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翛儿,姬凌风可有为难你?”

    “不曾,四哥放心。”见於陵翛不愿开口,祁焱没有再问,一路无言,直至府邸。

    “霄哥哥!那皇帝陛下有没有欺负你?我看他方才在殿上的眼神,真像要吃了你。”一团火红奔跑着扑向她,於陵翛哭笑不得。

    “无事无事,殿上也没碰什么饮食,我倒是饿了,吃饭去吧。”听到吃饭古泠越眼前一亮,招呼着白虎就要去朝凤居。

    “我听说这朝凤居的菜色可是天下一绝!”古泠越跟在於陵翛身后滔滔不绝,而於陵翛正思索着如何应付姬凌风,在这朝凤居里,她们竟又遇到了熟人——卸了甲胄换上灰鼠色骑装的周宁骁正虚位以待。

    於陵翛正想避开,周宁骁已经开口:“两位殿下请留步!”

    四人同坐无言,叽叽喳喳的古泠越都察觉气氛不妙不敢开口,还是周宁骁打破了沉默,他看向愁地不停在座位上扭动的白虎,笑吟吟道:“还是每样一份?”

    “好啊好啊”於陵翛狠狠瞪了他一眼,顿时没了声响。

    “九殿下,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不必再提,姬凌风是随心所欲惯了,以为天下人都要受他操控吗?”於陵翛面色十分不善,古泠越向来觉得霄哥哥脾气再好不过了,对她都不曾发过火,这中胥皇帝定是欺人太甚。

    周宁骁苦笑,他也能猜到今日姬凌风都说了什么,“殿下放心,宁骁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殿下无虞的”

    “周将军,于我而言,你与那位皇上并无分别。”所谓无功不受禄,周宁骁这番话若是没有什么别有用心,她是不信的,连带着古泠越也有些诧异,“你们中胥人好生奇怪,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白虎闻言,好不容易夹住的狮子头啪的一下,滚到了地上。这情景该怎么和那只臭猫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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