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於陵踏歌 > 正文 第六章 归程
    新年的第一天於陵翛是被软软的小爪子挠醒的。“新年好呀,软软,我们要回家了。”听到“回家”这个字眼,风惊海眼里一黯,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们原本的家在何处呢。

    今日必须回长宁城,於陵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把圣殿的事情告诉父王,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不日后父王前去中胥,被中胥乃至任何一国知道漠北已经得到圣殿所在,即使如她对圣殿的了解不过九牛一毛,也绝对会被当成众矢之的,那是漠北就是四国眼中的肥肉,更何况未必其余四国就对圣殿一无所知。

    再者说,漠北虽然兵马强壮但是物资的匮乏注定打不了持久战,年节下又雨雪频繁,前几日月城的雪患稍有缓解这当口上要是出什么事情,必然后患无穷。

    为了节省时间,於陵翛决定骑马回程,软软窝在厚实的雪狐披风下,舒服的打起了瞌睡。马蹄声急,溅起一粒粒积雪,细细簌簌的摩擦声与呼呼风声交缠,又在这四下茫茫的环境里,颇有些苍凉的意味。於陵翛在马上默念着御灵诀,只觉得灵台清明五感敏锐,连前方雪压松枝又被弹起摔落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依稀几声鸟鸣更是如贴耳细语。这样的状态下於陵翛只觉得周身轻快,毫无倦意,不消大半日一行人就到了长宁城下。

    “殿下,前方就是城镇市集了,往后约莫一个时辰就能到王宫,只是这段路只能引马徐行,卑职以为先在此处稍作休整。”副将金聪样子有些疲累,於陵翛应允,下令两刻后出发。

    市集上的积雪早被清理干净,却还留着点点红色的炮仗壳子,很有红红火火的意思。虽然正月未见多少商铺开门营业,街市上仍旧人头攒动。舞龙舞狮,高跷杂技,小孩子蹦跳嬉闹,嚼着干果抢着糖葫芦,笑语欢声不绝于耳,这安宁祥和的样子多好,可惜天色依旧昏暗,乌云正铺天盖地而来。百姓只求一个饱食安居,这样的危机又怎么能面对呢。

    於陵翛有些神色恹恹,坐在马上轻轻捋着软软的毛,似无意地,软软冲着东南方向“喵”了一声,於陵翛下意识抬眼看去,之见一个弯腰弓背的人紧攥着包袱疾行在长檐之下,埋着脸看不清楚面孔。那身形让於陵翛觉得分外熟悉,“金聪,荀也你二人将他提来。”

    “是。”不想那人竟也是练家子,二人未开口闻讯就动起手来。好一番缠斗二人才堪堪将他困住,於陵翛又遣了几人去将他擒来。

    “殿下,这人警敏异常又独行于人迹稀少之处,实在是有问题。”金聪面色有些不善,堂堂禁军副将打不过一个贼子,还要不要脸了。

    “抬起头来。”金聪生生把他的头掰正。

    於陵翛看见了那人的脸,心里有了分寸。

    “何方人氏?”

    “小的,漠河人士来来探亲”那人压着嗓子,声音有些刺耳。

    “撒谎?”於陵翛斜睨了他一眼,离魂鞭已经缠在了他的脖颈,“真当我好糊弄吗?”

    “小的不敢,不敢。”那人心中也是一颤,这可不像是双孩子的眼睛。“啊!”那人的声音尖得刺耳,离魂已经抽在了他脸上,一道血淋淋的豁口让久经沙场的金聪c荀也脸色也微微一变。

    “玉宸宫的守卫太监什么时候能正月初一出宫探亲了?”

    金聪荀也神色一凛,玉宸宫的太监此时出现,事情就不是他该听的了。

    “说吧,出来干什么的?”离魂一抖,於陵翛将包袱夺来。

    “奴才,奴才偷了玉宸宫里的几块墨,想出来买点银钱,奴才奴才贼胆包天,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於陵翛打开包袱,里面确实是三块松烟墨,“你倒是奇怪,不偷金银偏偷这根本没多少人知道的松烟墨。”

    那太监垂着头支支吾吾。於陵翛向后望去,这条街上卖文房四宝的店只有一家“翰墨轩”是个常驻漠北的中胥人开的铺子,好巧不巧他要去那里偷卖?离皇宫近的地方不是没有,更何况是这个时间。

    “押上他,先回宫,赶巧我正缺文房四宝,这几块墨我就先留着了。”於陵翛瞥见那小太监脸色一白,果然有问题。

    再出发不过片刻,就见远远一人跃马飞驰而来,掠起满地积雪,颇有些烟笼雾罩,遗世独立的意味。

    “翛儿你可是回来了,没事吧?”於陵祁焱翻身下马,这样冷的天气穿着薄鼠色银丝单袄还是跑出了满头的汗。

    “四哥哥怎么来了,昨就已经传信回去,苦头是吃了一点,幸好无事。”於陵翛灵巧地下马,笑嘻嘻地想给祁焱擦汗可发现,祁焱十五岁就已经让她踮着脚也够不着了。

    “瞧瞧,长了一岁个子不见长倒还瘦了。”祁焱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有些不忍。

    软软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了脑袋,冲着於陵翛的胳膊就是一口,於陵翛下意识缩回了那只祁焱捏住的手。

    “软软你又调皮了。”於陵翛轻轻揉了揉它的头,却被嫌弃地躲开。

    祁焱看见她怀里小小的猫儿,“这只猫倒是特别。”尤其那双眼睛,好看是好看,却总叫人瘆得慌。

    “对了,大哥今日也想来,可昨夜边陲商池城传过消息来说出了些波折,到现在大哥与二哥三哥还在勤政殿被父王拉住议事呢。”

    商池,於陵翛眉头一紧,商池距离中胥边境东辰边境都不远,果然如妫一所言,将有祸事找来,王子满十六才可以参与政事,可是大哥那鲁莽率直的样子,在父王面前说得出什么道理来。

    於陵翛一路思索,不经意就到了宫门下,祁焱还得去几个王叔门下拜谒,又匆匆离开。於陵翛走进门去,却发现阿奴正在门下翘首以盼,小脸冻得通红,两只大眼睛噙着一泡泪,极委屈的样子盯着她。“哎呀,我阿奴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公主带你去找场子去!”

    “殿下莫开玩笑,殿下平安回来,阿奴高兴!”

    “好了好了,不要哭,帮我把软软抱回宫去,我去向父王请罪去。”软软正张着幽深的瞳瞪着阿奴,阿奴战战兢兢伸出手想要接住它,软软视若无睹,纵身下地优雅地向着流景宫走去,阿奴楞是被吓得憋回了眼泪。

    於陵翛没在意软软和阿奴的互动,只是思索着该如何向父王解释。

    “陛下,踏歌公主回来请罪了。”卓安打破了勤政殿里压抑的气氛,处在发火边缘的於陵巍神色微微放松,见於陵翛进来,阶下跪着的於陵祁垣眼睛一亮,长吁一口气,於陵祁悦c於陵祁晨也默默放松了绷着的背。

    “父王。”於陵翛看着几天未见却像老了几岁的於陵巍,顿时红了眼眶。“翛儿知错了。”垂头丧气又瘦弱可怜的样子确实叫人怜惜。

    “好了好了,平安无事就好。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刺穹山是你能自己去的地方吗?算了,你们三个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考教你们。”三人如释重负,气也不敢喘地走出正门。

    “现在好好跟父王讲讲你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就是寻不见人。”

    “我本想去刺穹山里找找圣殿究竟是不是真的,可谁知刚进山去就遇到了瘴林,四处都是血红的雾气,还有白森森的兽骨,我察觉不对劲,就吃了几颗解毒丸,谁知道真的起作用了,我就想快些离开那地方可是就算我顺着一个方向走还是迷了路。大约过了两日,林间起来一场大风,把那瘴气吹得七七八八,我躲在一个树洞里才勉强避过。风小些时我决定快些找回去的路,可谁知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悬崖,天又快黑了,我就钻进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里有好些奇怪的符文还有壁画,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奇怪的图腾。”

    “你把那图腾画出来。”於陵翛走上前去画出了那线绕兽头的图样。於陵巍脸色渐渐凝重却不曾多言,只是说:“你也累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看看你这个泥猴的样。”於陵翛不再多言,随着厄盾出去。

    “卓安,你怎么看。”

    “回陛下,踏歌公主不过孩子心性好奇罢了,这圣殿的事得看老天爷的心思。秘密不会永远都是秘密。”

    “这图腾关系於陵家百年基业,孤还是不放心翛儿心地纯善,当年了知的批语又不是密谈,孤最怕这孩子将来被人利用”

    回宫的路上,厄盾把商池的事情向於陵翛讲了个七七八八,说是前两日有小股流寇从城防两边不停偷袭,到了前夜,千防万防还是让几个流寇混进了城去,倒是没出什么大事,说不定几日后也就消停了。

    於陵翛不这么想,当日妫一已经提醒过她,祸从东辰中胥起,这流寇若是能用上声东击西之计

    保不准就是那两国的士兵伪装。他们混进城去的目的是什么呢?商池是漠北边防重镇,虽是易守难攻,但是若从内部开始瓦解,可就大事不好了。这年节之下,百姓警戒性本就不强,这时候别有居心之人想要下手,可是有机可乘。

    回到流景宫时阿奴已经备好了热水,沐浴之后於陵翛才真正放松下来。商池的事不是一时能解决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自己的力量尽快成长起来。

    “殿下,今日起您就要开始训练了。”穿着黑金甲的俊美男子又一声不吭地飘出来。

    “好。”“殿下,妫一将去为六部扩充人口做准备,这几日由妫五来看着您训练。”

    “殿下!”一个一场高大的男人站在殿外,和妫一穿着同样的衣服,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这是磐砂,从今日起,您每走一步都要绑上这沙袋。什么时候能做到身轻如燕我们就开始下一步。”

    於陵翛带上那沙袋,只觉得抬不起脚,再看妫五把沙袋当色子抛着玩的样子,实在脸红。

    “殿下不必着急,第一天训练不必太紧张,就跑两个时辰吧。”

    於陵翛眼角抽搐,看着面无表情的妫五在桌前坐下,托起一块芙蓉糕似乎正仔细研究。八尺大汉捧着一块糕点的样子,实在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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