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质子本红妆 > 正文 Chapter5 夜来会见
    chapter5 夜来会见

    地上之人见帝径函不是吓唬她,而是煞有其事的真真打算将她遣回,想起原主子那暗地里鲜为人知的冷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办事不成,反而暴露,那后果

    夏荷撑不住,终于完全崩溃:“公子饶命啊!公子性情温和,礼待下人。自奴婢来到无妨苑以来,您更是一直善待与我,奴婢自知有愧于公子厚爱,可是,奴婢也是没有法子啊,奴婢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死的很惨啊,公子初来乍到,还不知那人对待下人的手段,若是您知道了,奴婢不求公子宽宥,只求公子不要赶我走,哪怕不让我在跟前侍候,赏我个洗衣烧饭的粗活干也好呐,求公子开恩呐!不要赶走奴婢!”说罢,又是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磕个不停。

    帝径函看这丫头也不是个坏心眼的,只是被恐吓唆使身不由己,便也没打算拿她如何,如今她如实招来,便更不会开罪于她了,毕竟,她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

    “好啦好啦,起来吧。”

    夏荷起身后瑟瑟的站在一边,身子一抽一抽的哽咽个不停。帝径函好不容易睡了一夜的好心情,瞬间又被烦躁的情绪驱赶到九霄云外。

    “你过来!”

    在夏荷耳边低语一番后,看着夏荷脸上的表情由惊恐转为纠结,最后又化作视死如归,帝径函着实觉着有趣的紧。

    看到夏荷还在咬唇挤眉纠结不已,帝径函在榻上翻了个身懒懒的说道:“我困了,夏荷,你下去吧,我交代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便闭起眼睛假寐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渐远,床榻上的人儿才徐徐张开双眸。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夏荷烟花样儿五颜六色的脸,心里嘀咕:我不就是叫她给她的主子捎个信儿,她至于么?搞得好像我要逼良为娼似的。竖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啊

    早在傍晚时分,帝径函便借故身体不适,要早些歇息,遣退了所有的值夜侍卫和宫女,一个人坐在窗边等天黑,于他,似乎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度日如年,双肩和腰盘因为长久的坐立又麻又酸,上下眼皮不受控制地直往一处粘合,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自己的下巴磕在硬邦邦的桌面上。揉了揉快要僵掉的脖颈,踱步至门外张望,终是没有看见任何响动,回到桌边继续苦等。说实话,她还真没有把握凌王会不会来

    夜过三更半,月在枝头泛。

    室内,案桌上的红烛终是经不住火芯激情的跳跃,慢慢融化成一摊蜡水,烧至根部的蜡线飞舞摇曳着燃烧,恣意地挥霍它最后的生命,而伏在案桌上的单薄身躯却静静的起伏着,似乎是被近日的琐事累坏了。

    一阵微不可感的凉风袭来,终结了这蜡线最后的生命。皎洁的月光从半敞开着的窗口挥洒进来,刹那间用它温润的柔光包裹了伏案之人那露出的一小截白皙透亮的后颈和姣好俊俏的侧颜。

    帝径函是被脸上的异样惊醒的,正睡得香甜,陡然间觉得脸上似乎是有东西在爬动。他不耐烦的打掉,不一会有又上来,凉丝丝的,来回滑动。该不会是什么小动物吧帝径函感觉自己又惊又怕,他甚至听见了自己的根根汗毛唰唰唰竖立起来的声音。扯着眼皮张开微不可见的一条缝,陡然看到一张放大的人脸,帝径函像被针尖扎了屁股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嗯手感不错,南宫夫玄心里暗自嘀咕。

    “喂!你这个人呼吸都没有声音的,你是鬼么,以吓人为乐!”愤怒的声音里夹杂着惊恐的颤音。

    “是你自己蠢笨c听觉不灵,再者吓你不能使本王有任何乐趣”来人声音波澜不惊,暖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没能带走那满载的凉薄之感,两片薄唇开开合合间,苍白之色退减,露出淡淡的薄粉色。

    帝径函怒不可遏,却又一时半会间想不出反驳他的话语,憋得小脸一会红,一会白,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还没送到嘴边,又重重的放下。

    “你深夜差本王来,就是来看你耍猴戏的?”南宫夫玄声音里暗夹嘲讽,不无轻蔑。

    帝径函也懒得和他磨叽:“非也非也,人人说,凌王也,智者。莫非当真不知本王深夜邀请,所为何事?”

    “偶?”削薄的唇线再次向上提起戏谑的弧度:“一个质子也在本王面前托大称呼本王?当今这世道竟是这般不分尊卑了?有趣!有趣!”

    “呵!凌王想听一件更有趣的事情么?”帝径函就话接话。

    “是么?本王甚是喜欢有趣之人,有趣之事,你不妨说来听听?”南宫夫玄似乎很期待帝径函嘴里所谓的‘有趣之事’。

    帝径函没有出声,压下湍急的心绪,循着月光缓缓走到门边,打开虚掩着的门框。

    已是九月的凉秋,门前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槐树经受不住秋风的吹打,呼啦啦散落一地的黄叶,有几片被带至室内,落在脚边。

    帝径函的目光在脚尖停留片刻后,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粗粝的树身,西风咧咧,吹动着他宽大的锦白袖袍。

    她此刻的举动与刚才的反应判若两人。转变来的太快,让南宫夫玄有些困惑不解。夏荷是他的人,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知晓了被遣来的径国五皇子并非五皇子,而是五公主。

    南宫夫玄只觉得当日在朝堂上那一眼勾起了他无尽的好奇,昨日里又得知她竟是一介弱小女子。在猎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无论如何今日必须要来会会这个有趣的质子,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但是此刻,南宫夫玄却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吸附在这个年仅十三的敌国公主身上,久久无法移开。他感觉她像是一只寒秋中即将羽化的蝴蝶,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中,在这瑟瑟的西风中,在他目不转睛的眼波里,翩跹的绽放出自己绝美悲戚的姿态,庭里的菊花,就是她温柔而高傲的居所。即使百花终要凋零,蝴蝶终要归于尘土,于这一刻,她却像极了王者,不可方物。

    “门前有槐,百鬼夜行,不知凌王可否听过这样一句民间俗语?”似乎是不再刻意压着音调学男子气息的缘故,此刻,她的声音空灵而婉转,回荡在这敞开的一方天地中的,分明就是女子的音色。

    她如此坦白的姿态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白让夫玄有片刻的不知所以。收回方才无故的遐想,他觉得他竟有些看不透她。“怎么?不装神弄鬼了?为何不继续伪装,继续做你的五皇子?”

    她回头,乌黑浓密的发髻处粘了片黄绿色的落叶,眼睛明亮而水润,眼波流转间嘴角却扯出了苦笑的弧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笑是苦笑,反正他就是这样认定了她必然是苦笑。不答反问:“凌王还会允许我继续做五皇子么?”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女人!”夫玄终于又在自己的声音里找到了习以为常的盛气凌人。

    “难道,果如外人所传,在凌王的眼里除了女人就只剩女人了么?”不知怎的,他感觉帝径函的语气里竟有些鄙夷,是的,就是鄙夷!

    他竟万分受不了帝径函对他如此的看法,向来在人前不漏丝毫情绪的他,此刻竟有些薄怒。:“外人如何评价本王还用不着你来关心,你应该关心的是,过了今晚,径国会不会有亡国之险!”

    她缥缈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是么?呵!径国亡与不亡究竟与我一个小小女子何干?怎么人人都喜欢拿我不在乎的东西来威吓我?”她如此风轻云淡的态度,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夫玄感觉像是重重的一拳击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之上,失去了再次张口的动力。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在这空旷的夜里,在两人对话之外猝不及防的响起,二人皆是一怔。

    不远处的墙围之上,一个单腿微屈,半斜半坐的人影,正在整理因击掌而带起的衣袖,毋庸置疑,刚刚声响的始作俑者正是此人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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