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不能专心的听我说话？看你们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赶奔没有在听我说好吗？”
白明心委屈，听琴一个这样也就算了，本来她也没指望着听琴给自己提一些建设性的建议，怎么沉稳如自己的侍书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难不成被听琴传染了？
是的，白小姐说自己沉稳已经说习惯了，而且说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侍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姐对不起，实在是消息太劲爆，奴婢控制不去自己不去想。现在不会了，您继续说吧，奴婢们都听着呢。”
听琴也直点头：“是啊是啊——”
白明心傲娇的哼了一声，在两人面前摆足了架势，这才继续道：“我们现在可以双管齐下，一是仍旧在孟姨娘身上下功夫，看她还能露出什么破绽来，另外就是那个张允文张小侯爷，他跟孟姨娘的关系也得查清楚了。”
“这样，要费的心思可就多了。小姐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侍书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
“打算吗？”白明心爽朗一笑：“你们且附耳过来。”
看着神秘兮兮的白明心，侍书和听琴一齐将头凑了过去。
“我们就这般如此”
慢慢的，尚书府各个院子的烛火都灭了，只剩下了琉璃院白明心的房间还依旧灯火通明，主仆三人窃窃私语的影子还映在窗户上。
直到夜极深，不知道是谁吹灭了烛光，琉璃院也陷进了这寂静无边的黑夜中。
白明心计划的挺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来得及动手，第二天一早上，她就被老夫人叫去了寿安院。
白明心将那一圈坐在椅子上的人仔仔细细的认了个全，老夫人，孟姨娘，还有个不认识的老妈妈，连白明萤也赫然在列，令白明心吃惊的是，那老妈妈居然和白老夫人平起平坐。
见白明心看过来，白明萤还站起身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明心来了，快来和姐姐坐一块儿。”
本来就睡眠不足的白明心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她，先是打了好大一个哈欠，接着翻着白眼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哼”来。
这下子不光是老夫人，连那个衣着华贵的老妈妈脸都黑了。
白明萤心中暗嗤，这白明心到底还是没长记性，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草包蠢货，稍微激一激，便不看场合的发脾气。
见此情景，白明萤诚心要让白明心多出丑一点，好报自己在二伯父书房受辱的仇。
她做出被白明心伤了心的模样，假惺惺的说：“姐姐以前是做了些错事，可姐姐已经改了啊，明心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明心的神色有些恍惚起来，白明萤和以前一样，脸上满是虚假的笑容和委屈，眼睛里也是满满的恶毒跟记恨，这么明显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呢？
白老夫人见白明萤已经如此低三下四的跟白明心道歉了，白明心居然还是这副似笑非笑的摸样，更是觉得白明心在外人面前都这般，果真真是她那母亲教出来的女儿，一样的心肠小肚鸡肠！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只是宋嬷嬷就坐在旁边，自己总不好动口骂上白明心几句，为了不在宋嬷嬷面前更加失了面子，只得阻止了白明萤还要继续说话的想法。
但她还要端着自己尚书府老夫人的架子，将所有话都说圆了：“明心来了？快坐下，这位可是伺候过宫里娘娘的嬷嬷，你唤一声宋嬷嬷便是，宋嬷嬷，这就是我的孙女，白明心。明萤你也是，不过姐妹之间拌了几句嘴，就值当你拿到宋嬷嬷面前来说，快别给我们老人家添笑料了。”
拜宋嬷嬷所赐，白明心第一次被老夫人以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内里恶心的不行不行的，但还是乖巧的给老夫人和她口中的宋嬷嬷行了个礼。
“老太太安好，宋嬷嬷安好。若是能让老祖宗跟宋嬷嬷笑上几声，别说是我和姐姐的这点小摩擦，就是小时候那些唯恐被人知道的窘迫事儿，您二位若是愿意听我讲，就这么着说出来又有何妨？”
宋嬷嬷初见白明心，还以为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被家里人惯坏的娇小姐，后来又见她如此乖巧的给白老太太和自己问安。
不仅礼仪以态上挑不出半分错来，还如此孝顺白家老太太，又自己举得如此之高，可见，这凭第一眼给她定下的评价是不符的，再一想想老夫人曾跟自己说的对这个孙女的评价，宋嬷嬷摇摇头。
不管宋嬷嬷是何看法，白老夫人在一旁陪着笑，也为白明心的识趣感到满意。
白明萤见白明心除了刚进门那声哼，便再无别的不妥表现，老太太一心粉饰太平，连宋嬷嬷都对她另眼相看，心里一急，又要出阴招数。
她将白明心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遍，总算聚焦到白明心的装扮上，见她一身素色，头发挽成了两个小包固定在两边，明明上面只点缀了些嫩青色的穗子，却越发显得一张小脸娇嫩无比。
白明萤连声骂白明心狐媚。
白明萤脑袋转的快，见一招不行没引的白明心发作，就打算另起一招，好让宋嬷嬷恶了白明心这个人，不愿意好好的教导白明心。
宋嬷嬷是老夫人几天前就请来的，至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可是要比白明心清楚的多。
毕竟老太太虽然碍着宋嬷嬷不能将事情告诉自己这个小辈，但若是孟姨娘问起来，老太太还是愿意多说几句的。
“明心妹妹，今日是初见宋嬷嬷，你怎么没有好好打扮一下再过来呢？你这样，不是不给祖母面子，对宋嬷嬷不尊重吗？”
白明心但笑不开口，老夫人和宋嬷嬷的目光却被她吸引过来了。
老夫人一早上光顾着和宋嬷嬷说话，注意她对尚书府的看法了，这时才来的及将白明萤看个仔细。
白明萤忍受着老太太如她刚刚打量白明心的目光将她看了个遍，见她转而看向白明心后，果然皱紧了眉头，连宋嬷嬷都对她移不开眼睛，却看不到孟姨娘看着她像看见个傻子的眼神。
受到众人目光注视，白明萤还向白明心挑衅一笑。
看吧，大家都在看着我，白明心你就只配给我当个陪衬。
白明心笑嘻嘻的指指白明萤面前的茶：“姐姐，你茶凉了，要不要喝点水？”却在白明萤看向她时，露出紧张害怕的神色。
白明萤心里有些小得意，白明心居然这么轻的就被自己抓住了错处。
“明心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虽说你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宋嬷嬷是贵客，你这样是不对的，你”
白明萤适时的止了声，做出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给在座的人看。
宋嬷嬷瞧着这出戏倒觉得有意思，对白老夫人道：“原来贵府教育未出阁的姑娘，是都像明萤姑娘这般的穿着吗？”
白明萤今日为了给宋嬷嬷留个好印象，那可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不仅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淡紫色窄腰留仙裙，还将往日最喜欢的那些个钗环首饰往身上戴了个够，虽不及白明心见张妈妈时那样的满头金银，但同样是极为不妥帖的。
白明萤虽是已经到了快及笄的年纪，但到底是还没有满十五。
这个年纪的姑娘也知道爱美，有时也会插上一两个简单的发簪作为装饰，却没有见过如白明萤这般，都快赶上那些出了嫁的小娘子了。
白明萤这才觉出了不对味来，一抬头果然看到了白老夫人铁青铁青的脸，再猛地一转头，白明心脸上的笑容单纯又无害。
“你设计陷害我！”
白明萤指着白明心大叫起来。
白明心无辜极了，露出和白明萤刚刚一样的神色。
“姐姐怎么能这样说话？老太太和宋嬷嬷都看着呢，都是您一直再说说说的，明心提醒过你了，可是你都不理我，再说老太太一直教导我们要衣着得，姐姐今日是怎么了，这样穿着就来了？”
小样儿，都没打算收拾你，你就自己撞上来了，送上门的好机会，不抓住我是傻子吗？
白明心这一番话将老太太摘的干干净净，老太太就是再不喜欢她再讨厌她，总不会上赶着去跟宋嬷嬷说自己从未管过两个孙女，连孙女最基本的仪态出了错都不知道提醒。
白明萤当然不知道该怎么穿，白夫人是白明心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生怕女儿那里受了委屈，就算白明心满头金银的站在她面前，她也只会说一句好看，然后将那些首饰偷偷锁起来。
更别说始终跟自己隔了一层的白明萤了，虽说是吃穿不缺的养着，也不叫外人欺负她，但到底不是亲生的，有些话只能点到，再加上知道白明萤自尊心重，说重了都怕白明萤觉得这里不是自己家，这家人欺负自己的想法。
白明萤的母亲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女儿留个心腹就那么撒手去了，身边两个半大的小丫鬟只知道勤勤恳恳的服侍主子，那里想得到还要提点这些，她回了家见到的也都是些没有丝毫礼义廉耻，穿着暴露妖妖娆娆围着她父亲打转的女子。
这样长大的白明萤，除了上书房是多看了几本圣贤书，哪里知道穿衣上还有要注意的？
白明萤这才明白自己的衣着打扮出了错，也意识到白明心刚才是故意露怯，引自己接着说下去。
白明萤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却触及到看着老夫人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知道老夫人这人最重体面和礼仪，也最是记仇小心眼。
白明萤顿时觉得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而且若是的不到一个好的处理，恐怕自己就会失了老夫人的支持。
难得脑子灵光一回，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白明萤连忙向孟姨娘投去求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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