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费尽心思给你准备的大礼啊。
别担心,后事我都帮你准备妥当了,你就安心去吧。
白老夫人正念着佛经呢,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声喊叫的,被这么一吵,就没了念佛的心思。
“鹦哥。”
白老夫人叫了一声,见没人理她,转而叫了周妈妈。
“周妈妈?人呢也不在?奇怪,这好端端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鹦哥--鹦哥--”白夫人又提高了声音。
“老夫人,奴婢这就来。”
白老夫人正打算发脾气,就看见鹦哥打了帘子从外面进来。
“碧波院的张妈妈来了,说是要见您,奴婢跟她说您在佛堂呢,让她等下午再来,她在外面大吵大闹的说什么也不走。”
白老夫人不耐烦道:“哪里就给了她脸了让她敢在寿安院吵吵闹闹的?还不快撵出去!”
鹦哥拨弄了几下炉火,然后回话说:“张妈妈一直说着孟姨娘受了夫人欺负,让老夫人您给做主,奴婢没主意,只好先把她安抚下来,等禀了您知道才好做打算。”
白老夫人的眼睛直直的瞪过来:“那张妈妈当真这么说?”
“可不是嘛,还说小姐动手打了孟姨娘好大一个耳光,孟姨娘正寻死觅活的要上吊呢。”
白老夫人顿时就不淡定了。
“好个挑唆主子谋求私利的婆子,如今到还学会胡乱攀咬了。我真真是瞎了眼才给青萍挑了这么个人。”
鹦哥连忙抚着白老夫人的前胸给她顺气儿。
“气大伤身,老祖宗您快消消气吧,不过一个下人而已,那里就值当您气成这样。”
白老夫人怒到了极点:“若不是青萍前几日来了一趟,将这刁奴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我,恐怕今日我还就真的要被蒙在鼓里了。”
自从白明心回来后,老夫人收到的的消息一直就是孟姨娘不安分,闲的没事就去清涟院找茬。听到这些消息的白老夫人对孟姨娘越来越不满,这孟姨娘如此做法,分明是已经不满足于做个姨娘了。
老夫人虽然不太喜欢二儿子的正室夫人,可她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不怎么安分的姨娘,打着她的名头去排挤正室。
直到前几天孟姨娘亲自来了寿安院请罪,老夫人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孟姨娘受了张妈妈这老婆子的挑唆。
“正愁治不了院里的下人,她就赶着来当那只鸡了。既然如此,那就打断这刁奴的一条腿,再撵出白府去!”
白老夫人已经顾不得见不见血吉不吉利的,她一想到这婆子的所作所为就气的抓肝挠肺的。
鹦哥连忙劝老夫人消气:“老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好好的将张妈妈安排了。”
两日后的琉璃院里,白明心正在忙着剥核桃吃,就听到了一个让她大感意外的事情。
“什么?你说张妈妈死了?老太太不是只让打断她一条腿撵出去吗,怎么就给死了?”
张妈妈受处罚这件事基本上所有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不少去了寿安院观刑的,虽说断了条腿,可受完刑之后人还是活着的啊。
听琴顺了顺喘不匀的气儿和吓得快蹦跶不过来的心脏,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看都不看就灌了一大杯。
“慢点喝慢点喝,你别给呛着了——”
然后白明心叹了口气,这人是没呛着,就是可惜了自己这杯好茶了,咕咚咕咚两下就给喝光了。
“小姐您让奴婢盯着碧波院的动静,奴婢想着这张妈妈也是碧波院的人,今日早上碰巧看见几个人抬着张妈妈往府外去,奴婢就偷偷跟在了后面,小姐您猜奴婢看到什么了?”
白明心顺着听琴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嘣,没好气儿道:“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什么了,还不快往下说。”
“哎呦~小姐您可轻点弹啊。”
听琴捂着额头直呼痛。
“已经够轻的了,还不说,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下?”
白明心作势就要抬手。
听琴马上就怂了:“别别别,小姐您让我喘口气,我这就接着往下说。”
“事情是这样的,孟姨娘留张妈妈在府里养了两天伤,才将她送出了门,可奴婢却看到,孟姨娘派的那几个人根本没把张妈妈抬到她家去,他们出了花房西南角那个小门,直走过门外的那道窄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张妈妈扔下了,然后”
“然后什么?”
正听到重要处,没想到听琴又停了下来,白明心连连催促。
听琴一脸惊骇之色的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奴婢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勒住张妈妈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后来等他们走了,奴婢悄悄凑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张妈妈双眼翻白,已经没了气了。”
“小姐,可吓死奴婢了”
听到听琴说害怕,白明心忙上去哄她。
“不怕不怕,你已经回来了,不怕”
但却没想到越哄听琴越来劲,最后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白明心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呜—呜—呜——我我我害怕,我今天晚上要跟你一块睡。”
说罢,她就抱着刚进来的侍书的大腿就是不撒手。
侍书一头雾水,这怎么了这是?说个话咋还哭成这个样子了?
白明心顿时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毕竟听琴是为了自己才,会看到张妈妈死亡的过程的。
“要不,听琴你今晚上跟我一起睡吧,反正我床也大,你还能睡得舒服一点。”
白明心十分善解人意的建议。
听琴将侍书的大腿抱的越发紧了。
“我才不要!”
“为什么?”
白明心很是不能理解听琴的这一做法,为什么放着自己柔软的大床不睡,偏要去和侍书挤呢?难道那样更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白明心目光万分真挚的看着听琴:“你要是真的这么害怕的话,小姐我可以抱着你睡的,你放心,我的怀抱绝对温暖。”
“我才不要跟小姐您睡,小姐您晚上踢被子。”
“哇~”听琴哭的更大声了。
“踢被子?侍书,我真的踢被子?”
白明心难以置信的抬头问还弄不清楚情况的侍书。
对于白明心的难以置信,侍书果断的残忍点头,打破了白明心对她睡姿不好这件事一无所知,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睡觉特老实的这一虚假认知。
说起这个,就又牵扯上了去南安这件事儿。
听琴是白明心在去南安路上救的一个小乞儿,后来给她改了名字当了自己的大丫鬟,几个人年龄相近,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
一行人到了南安后,白明心也是不敢一个人睡觉,就让听琴和侍书轮流陪着她一起睡。
刚开始侍书和听琴还觉得万分荣幸,觉得这是小姐信任她们才会让她们陪着一块睡,可在两晚上过后,两个人已经欲哭无泪了。
别人睡姿不好只是多换几个动作,白明心简直是拿床当了自己的一片天下啊。
一晚上能躺着转好几圈不说,甭管是别人的被子还是她自己的被子,她总能想尽各种办法将它们踢到地上去。
侍书和听琴别说睡觉了,就是光捡被子替白明心压被角,就能忙活整整一晚上,更别提第二天一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们去处理。
那几日的侍书和听琴,简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敢陪着白明心一块睡的。
她们进白明心的卧房,都是先把脑子都放空了才敢进去,否则都怕自己一进去就落荒而逃了。
白明心还是很难接受她们说的:“真有这么恐怖?”
“嗯!”
侍书和听琴毫不犹豫的坚定点头,对于这件事,她们真的太有发言权了,因为这可都是她们的血泪史啊。
“可是,为什么听琴会吓成这样啊?”
侍书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白明心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张妈妈被灭了口,被跟过去的听琴看见了。”
“怎么会这样?张妈妈不是孟姨娘的心腹吗?”
侍书露出了和白明心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模一样的惊诧表情。
“谁杀的她?”
是啊,谁杀的张妈妈呢?那两个壮汉又是谁派去的?
白明心在心底暗暗问自己,孟姨娘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张妈妈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诺大的宛如一潭死水的尚书府里,她的死连一点点浪花都没有激起来。
甚至除了白明心主仆三人和那些要杀她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犯了错被赶出去的张妈妈已经死了。
至于她是为什么死的,没有一个人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
而在腊月二十这天,白明心终于收到了余知微让人传的信。
在告知了白夫人知道后,白明心就带着侍书和听琴乘着马车,直奔去了约定好的悦来客栈门口。
“明心——明心——我在这里。”
马车还没停稳,白明心就听见余知微大喊大叫的声音,白明心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少路人甲乙丙丁目光直直朝着自己看过来。
白明心一边认命的弯腰出了马车,一边暗暗的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答应要来得,这是自己答应要
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白小姐在心里暗搓搓的扎起了余知微的小人儿。
余知微还在恍然不觉的继续喊:“明心你快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还有宋记的玫瑰酥,你肯定喜欢。”
白明心已经不止想扎小人儿了,看着那笑的满脸灿烂,毫无芥蒂的脸,白明心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令自己抱憾终生的事来,连忙上去将余知微拉着一起进了客栈里面。
“那谁啊?”
人群里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公子戳了戳旁边人的胳膊,指着正往客栈里进的白明心问。
“这你都不知道?”
被戳了胳膊的大叔一脸鄙视:“白尚书家的小姐,就喝醉了敢睡在大街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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