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另一座天宫 > 正文 第十二章 原来我是个已死之人
    横肉大汉无情握着大刀无情的挥下,原本寂静无声的邙山里,惊起一群乌鸦,哀鸣飞去,哀鸣之声响彻山谷,惊动了原本安静的躲在山谷里觅食的走兽,一时间,邙山深处,飞鸟震翅,走兽踏雪碎叶之音不觉,仿佛是在为即将成为刀下之魂的苗存良送行。

    苗存良闭上了眼睛,马上就要死了,他多想再看几眼这个世界,雪是那么的洁白干净,枯树是那么坚定不移矗立在那里等待着春回大地,山峰是那么高傲挺拔不屈。

    可是他终究还是选择闭上双眼,他不想再看见眼前的污垢与肮脏,例如两个大汉,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污垢,他们的心就是最肮脏之物。

    他不想再看见,所以他才闭上眼睛,心中的悔与悲愤都升腾到了极至,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粗重,这让他胸口的伤势瞬间扩大数十倍。

    胸口已经痛到连冰冷带来的麻木都感觉不到,然后他昏了过去,从清醒到昏迷,也仅仅是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

    王宫位于地里位置偏南的洛阳,虽然已经时值深秋,但并不是特别寒冷,就连昨夜北方的纷雪都不曾侵入。

    王宫里种植着许多梧桐树,树叶已经枯黄,站在楼阁上望去一片金黄。

    英华殿院里的那株最高也最挺拔,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整个王宫里数这棵树最先飘落,也最为壮观,如画如卷,带着一股我不喧秋,谁敢先喧的霸气。

    数百片,千片的落叶从高空落下,几片偶尔落在英华殿里。

    英华店里有两个人在谈话,一个是中年男子,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者,老者极为恭谨。

    中年男子身着殷红色大袍,上面绣着一条腾云的巨龙。他在殿上坐着,居高临下,不怒自威,俯视着一个满头虚白的老者,老者是蔡东城。

    东城书院的蔡东城,他不是已经辞官,远离仕途,做一个教书先生吗,在英华殿讲话的怎么可能是他?

    是的,就是蔡东城,二十年前奉王上密旨,寻找大婚之日失踪的王后。

    蔡东城躬着老迈的身躯,不敢有丝毫的不恭,谨慎的说道:“老臣确定,那就是王后的发钗,那个发钗是宁将军为她过十八岁生辰之时老臣所赠,钗身是紫金钗身,上面镶嵌着雕琢着图案的小玉珠,玉珠是老臣托宫里的鲁师傅雕琢的,这种雕工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金钗迈着规矩的步子,递到王上手中,然后又退回到原处躬身而立。

    按理说一个三朝老臣,决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再如何政绩无为,也该有个座位,可是他没有,也不敢有,因为王后的失踪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那次从将军府到王宫的婚轿就是由他负责。

    “不愧是本王的老师,王后还没有嫁入宫中,你就开始巴结上了。”王上温情的说着,似乎想起了许多年轻时候的往事。

    然而只是一息的时间,王上脸色骤然大变,变得狰狞,语气愤怒的说道:“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难道你还想在将死之年,坐一坐本王的龙椅吗?”

    蔡东城听了,两腿瞬间发软,一个扑通跪在地上,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的年过七旬的老人,筋骨怎么受得了这种折腾,可他就这样硬生生直接跪了下去,连一点异样都不敢表现在脸上。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口中连连求着皇上恕罪,冤枉之言。

    或许皇上是真的很看重这个王后,或许是他在借着这个引子在打压这位三朝老臣,自古鸟尽弓藏之事就数不胜数,可谁知道大王在想什么呢?谁又敢胡乱猜测呢?

    这本就是个忌讳。

    苗存良隐约听见清脆的响声之后就昏过去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一个软软绵绵的床上,被子像是女儿家盖的,上面还隐隐的残留着清香。

    他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活动了一下关节坐起来,感觉脖子很不自在,摸了摸才发现有点疼,然后摸了摸胸前,发现黑玉已经不在,从家里带出来的金玉之器也不在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扶着床阑起身下地,整个房间映入眼帘。

    房子是用木头简易搭建的,外面好像用些枯草塞住了缝隙,从里面可以看见有些地方凸出来的草枝,房间里布置得非常简单,没有什么装饰,只是墙壁上挂着一面铜镜,距离床三步距离,摆着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上放着一个茶壶,一个杯子,还有一把剑,这把剑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正在他入神想着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穿着简单干净的青色道衫,这个人苗存良认识,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你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我帮你简单包扎了一下,会不会觉得太紧?你怎么会来邙山,嗯,还有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杀你?”青衫女子进来就张大水汪汪的眼睛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苗存良有些呆住了,不是被问呆了,而是被眼前出现这个人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救他的是她。

    苗存良没有回答女子,而是反问道:“在昆仑山学艺,需要住这么远吗。”

    这名女子正是,他去昆仑山拜师时在山门外遇见的女子。

    女子听了噗嗤笑了出来,望向着傻傻看着自己的苗存良说道:“师父说我在升仙之前会在凡间有段姻缘,然后我就下山修行喽!”

    苗存良脖子被敷着好像不太舒服,晃了晃脑袋简单的回了一个“哦”

    他在山里呆久了,本来就不擅长聊天,尤其是面对一个女子,显得更加忸捏木讷。

    就是现在这样忸捏木讷的苗存良,在以后的数载岁月里还会遇见很多女人,而且都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如果世间有先知,告诉他你很有桃花运,恐怕自己都不会相信。

    女子一直盯着他,心想在昆仑山初见时也不见他这么呆傻,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她想起前几日不小心给自己弄成花脸的模样。

    然后捂着小脸匆忙去铜镜之前照了照,看没有什么,尴尬之下,脸上瞬间布满羞红,非常清纯美丽,楚楚动人。

    苗存良终于笑了,眉清目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次憨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她刚才问的一连串问题。

    “感觉好多了,胸口好像也不疼了,至于那两个人,是看上我身上带的钱财,起了歹心,幸亏被姑娘你救了。”苗存良也没有特意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总感觉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显得太过庸俗。

    提到钱财,他突然想起想起黑衣姑娘送给自己的黑玉开口问道:“姑娘,有没有看见我的黑玉胸坠?”

    青衫女子一头雾水,什么黑玉,什么胸坠,完全不知道苗存良在说什么,想起先前他提及两个大汉是见财起意,莫非是个很值钱的挂饰被他们拿走了?

    “也许是被他们拿走了吧,他们应该走不远,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青衫女子说着就准备出门。

    苗存良上前一把拉住她,准备阻止,没成想对方的手又纤细,又柔软,光滑而细腻,还富有弹性,这让他好不尴尬,一时间不知所措。

    青衫女子被这一抓,身体都随着颤了一下,心里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羞,清纯的脸上瞬间浮起两朵彤云,身体往回缩了缩,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

    苗存良尴尬的松开手,说不出的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姑娘长姑娘短的不停的道歉。

    “我叫潇潇。”青衫女子抽回手放在身后,洋装平静的自报了姓名,意思很明确,就是叫他不要再姑娘姑娘的称呼。

    “潇潇,黑玉就不麻烦姑娘了,反正也已经没用了。”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她的名字很顺口,他说的却很不顺。

    苗存良心想自己遇到危险,黑衣姑娘也没有出来,八成是人家早已经把他忘了,黑玉留着和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两人沉默许久,潇潇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渐暗,好像有什么心事,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说了。

    “你要去哪里?”

    她这个问题问的太过突兀,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折。苗存良听了也是愣了半晌。

    这个问题不是不好回答,是真的太突兀了,总感觉怪怪的。

    潇潇看他发愣,干脆直接了当的说道:“你看这房间也不大,你一个男人在这里也不大方便。”

    她说道最后五个字时,声音轻了很多,既像是害羞,也像是因为赶他离开而觉得内疚。

    苗存良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这确实是个问题,虽说自己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情,但如果两人在一起过夜,确实不太妥当。

    “没关系,反正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这就走。”苗存良没有一点不愉快,他觉得理应如此。

    “你去哪里?我可以御剑送你。”

    “藏宝镇。”苗存良没有拒绝。

    一把剑载着两个人,穿行在夜空里,就犹如一道流行,只是暗淡无光,苗存良是你一次御剑飞行,确切的是坐剑飞行,他坐在剑柄之处,可以说已经吓了得腿脚发软。

    潇潇站在剑上,就如他的名字,道衫飞舞,潇洒之极。

    苗存良坐在她身后,和她形成了鲜明对比,看起来特别滑稽。

    邙山和藏宝镇,一个在北方,一个在江南,即使是御剑,最少也要半日。

    他们已经飞行了数个时辰,东方微白,密密麻麻的星辰开始渐渐暗淡,然后越来越稀,随着星光暗淡,地面开始清晰,他看见了平地而起的连绵山川,那就是鬼蜮山。

    他第一次俯瞰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家,竟然是这样的,就像是一个被炸开的深坑,坑中的碎石蹦飞而落连成的数十里山川。

    到了古木村上空停下,回到地面。

    苗存良虽然很感激,也很信任潇潇,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住在山里,至少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那些停在心中的疑问之前,他还不想讲给别人听。

    聊了一路,回到地面也就没有必要说一些客套的话,两人就此分别。

    潇潇御剑而回,苗存良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斑点,然后消失,才向深山走去。

    然而走进深山,他蒙了,他彻底的蒙了,这时他才开始理解那些传说,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山依然在,只是样貌大变,就连在这山中生活了十六年呢他,也已经识不得回家的路,仿佛自己进错了山,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可能,现在在苗存良眼前的是一道仙障,只是他肉眼凡胎识不破罢了,之前十六年,他一直在仙障之内,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尝试了无数次,可依然无法走进大山深处,可怕的是竟然也无法走出山外。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的呼喊着母亲,他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

    这时他感觉面前有一阵清风吹过,但是他没有听见树叶婆娑,这阵风有些怪异。

    他开始四处张望,终于在他右侧一块突出地表的巨石上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

    “苗存良,你这时难道不应该是在昆仑修行,回来做什么?”他母亲非常不悦的质问道。

    他的母亲叫的是他的名字,从他记事开始她就一直这么叫他,从来没有叫过一次儿子。

    “娘,孩儿无用,孩儿走遍了大陆所有修道之所,也去过海外仙岛,可是没有一家肯留孩儿。”苗存良心里很委屈的回答。

    他是多么希望在自己疲累的时候得到母亲的关怀。可惜没有,不仅没有得到关怀,反而失去了更多,连得到关怀的希望也都彻底的粉碎了。

    从今天起他将与鬼蜮山不再有任何联系,这一切都源于他的身世,他是个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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