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绝色娇宠 > 《绝色娇宠》正文 82.第 82 章
    顾初宁和陆远  这林子里头树木繁茂, 来路都瞧的不甚清楚,难不成后头是野兽, 顾初宁想到这里脸就白了,就她现在这个身子,跑都跑不了多快,还是快些走为好。

    顾初宁又提起裙子往前走, 正在此时, 那动静越发的大, 其中夹杂着地上树叶的簌簌声,还有些人的喘息声。

    顾初宁听到后心又紧了几分,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她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心下还在暗暗疑惑,宋芷她们不是说这地界最是安全,怎的会遇上这种事。

    可是她跑的还是太慢,那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如在耳边,顾初宁的心跳的极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恶作剧还是如何?

    顾初宁没忍住,她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破旧布衣的盛年男子, 看样子约莫有三十余岁左右, 面色冷厉, 最可怖的是衣襟上还沾着些血迹, 看着凶神恶煞,而那人离她不过五步之远。

    顾初宁浑身都软了,这人看着便是穷凶极恶之徒,离她又如此之近,难道她要丧命于此,不会的,这人看着是动过手的,总不能见人就杀吧,也不对,若是这人想灭口又要如何,这短短一瞬间顾初宁想了好多。

    严安自然一早就看见顾初宁了,他一路跑来,体力已然耗费许多,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的右手捂住腹部,指缝间有温热的鲜血流出,眼下他是跑不了多远了,只能另想法子。

    严安的脸色越发苍白,渗出不正常的红晕,他耳力极好,早已经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顾初宁身上。

    顾初宁被他这么一看脊背几乎都僵直了起来,她一瞬间什么都想不到了,本能的往回跑,不要命一般用尽了力气。

    可惜她到底身子太弱,没跑几步就觉得犹如烙铁一般的胳膊箍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口就被捂住了,她整个人被这人捉住了。

    男女的气力差距太大,就算这人身上负了伤依旧不可比拟,顾初宁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只能徒劳的挣脱几下,可却纹丝不动,反倒把发髻上的簪子给碰掉了,一头发丝落下,她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剧烈的喘息就在耳边。

    严安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用劲儿死死地捂住顾初宁的嘴:“别说话,若不然我就杀了你,”语气森森。

    顾初宁的呜咽声就止住了,此时她也听见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看样子是这男子跑了出来,后面骑马的应当是他的对家,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严安扯着顾初宁往后退,方才打斗时这伤还不觉如何,可如今时间久了,血液流失,气力也渐失,他无力再跑了,他的眼睛盯向顾初宁,此时他是在她身后箍着她,一眼望过去就看见她的半侧脸,肤白如玉,眼尾微挑,莹白的耳垂上玉坠子微微晃动,难掩的绝色,他居然恍惚了一瞬。

    严安下一刻就清醒了,他贴在顾初宁耳边道:“你若是听话,事成后我还能留你一命。”

    顾初宁口鼻中全是令人闻之作呕的血腥味,她的胃中翻荡了好几番,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事成留她一命,若是不成岂不是此命休矣。

    与此同时,林中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了,转瞬间一行人就踏马而来。

    那些人穿着藏蓝色的袍子,像是统一的形制,纪律森严,腰间都挎着一把刀,见到严安以后立刻就下了马,然后持刀逐渐逼近严安,刀光湛然,顾初宁下意识就眯起了眼睛。

    其中看着像是首领之人也下马走来,他一步步走近:“严安,眼下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若是你归顺于我们,说不得还能留你一命。”

    严安“哈哈”笑了两声:“就算能活下来,还不是要受尽折磨,还不如殊死一搏。”

    顾初宁的耳边满是严安震耳欲聋的笑声,她心下慌乱的很,这严安乃是亡命之徒,可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一回,还有顾瑾要养大呢,她不想死,不过那首领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严安,好话你不听,那就休怪我动粗了,”他接着一摆手势,那些侍卫握紧了刀柄,准备战斗。

    严安却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他把顾初宁扯到前面:“程大人,你若是敢动手,这姑娘也活不了了。”

    顾初宁睁开眼睛,就看见前面立着一个俊俏的男子,眉眼却颇为熟悉,她仔细想了一想,竟是那日在江上救万嬷嬷时遇到的人,她眼睛一亮,这人很是良善,这是不是说明她有救了。

    满肩青丝散开,顾初宁的脸露出了大半,程临一眼就认出了顾初宁,他张口讷讷,半晌没有说出话来,那日江上相遇,没想到如今竟是此种情况再见。

    顾初宁很想说话,可严安的手力气太大,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程临大惊:“严安,你放了这位姑娘,”他喊道。

    严安又扯着顾初宁往后退了几步:“若是想我放了她,也好,只要备好马匹银两与我,待我走远安全了以后,自会放了她,”他在方才跑不动时就想出了这主意,这些大人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怎会见死不救。

    程临本就心善,更兼着这姑娘是顾初宁,他自然不能看着顾初宁送死。

    程临转眼又一想,这严安乃是先前陆远亲自去江南捉拿的贼子,日常才押解进京来拷问,还没来得及拷问,在押进牢狱的半途竟叫他跑了,好不容易才捉回来,难不成就这样放了他,那陆大人先前所做不全都白费了,那些机密消息更是一点都没得到,这份罪责他担不起。

    程临两难的样子让顾初宁越看越心惊,她也不蠢,自然能看出来这严安乃是重犯,轻易放不得,她难道真的要活不成了。

    严安见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然后放在了顾初宁脖子前,这匕首锋利至极,见血封喉:“程大人,我可等不及了,若是你还是没有答案,这般绝色的姑娘可就要”

    这匕首离顾初宁的脖颈极近,顾初宁冷汗连连,她要镇定下来,左右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能这般没出息。

    削铁如泥的匕首放在如羊脂玉一般的脖颈上,这般情景看着竟颇有些赏心悦目,程临想起了那日执着竹伞的顾初宁,面露不忍,手向半空中抬起,像是要做什么手势的样子。

    柳暗花明又一村,顾初宁小心翼翼地离刀刃儿远些,这程大人该是要救她吧。

    程临到底不忍,他道:“来人,把马匹给他”

    顾初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逐渐逼近的马蹄声:“且慢。”

    马儿嘶鸣了一声,然后原地打了个响鼻,马上的人端坐着,他沉声说:“严安,我倒是看轻了你,”竟然能在这般多的人手中突围。

    程临冷汗都冒了下来,他拱手道:“大人,”这差事他办的极是不力,简直无脸见他。

    陆远没有说话,他垂首摩挲着手中的缰绳。

    严安一看见陆远就更加谨慎了,他箍着顾初宁的力气越发的大,匕首也贴近了她的脖颈:“陆大人,您说笑了,还望您给我一匹马,若不然这姑娘可就真要没命了,”他这话也不是作假,他手中犯下了不少人命,也不差这一个,左不过生的貌美些罢了,只不过这般美色也着实可惜了。

    顾初宁自然也听出了严安心中所想,他这话是来真的,她的生死现下就掌握在陆远手中了。

    顾初宁抬眼看向陆远,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腰间坠着一块玉,眉目依旧那般俊秀好看,可眉眼间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意。

    陆远的脸上却绽开了一抹笑意:“严安,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你觉得,我会为了她放了你。”

    眉眼俊秀如山间江月,可口中之话却冷彻无比,令人肌骨生寒。

    严安果然没有想到陆远能说出这番话,陆远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他没想到陆远竟能见死不救,一时间也慌了神,手中的匕首已经碰到了顾初宁的脖颈。

    顾初宁此刻几乎忘了她正被挟持着,也忘了脖颈处的刺痛,她只是有些看不清那个马上的男子,他从半大孩子长成如今少年,心性自然会变,可她没想到他竟如此冷漠。

    顾初宁明白,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心狠,眼下来说自然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更重要,似她这般无用之人合该是舍弃的,可是她就是有些茫然。

    场间静了几瞬,严安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小腹间的刺痛越发明显,他几乎要坚持不住了,喘息声也逐渐明显起来。

    顾初宁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要想活下去,只能靠她自己了。

    严安箍着她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从最开始的一点都挣脱不得到现如今软了许多气力,她想起最开始看见的严安衣襟上的血迹,想来那里的伤越发严重了。

    陆远看着顾初宁,她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丝绦,半垂在地上,绣着暗纹的裙裾如同莲花般盛开,青丝如瀑,掩着她半张脸,乌发红唇,极美,可她面上的神情却镇定的很,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人,就这一瞬间的恍惚,陆远忘了将袖中暗藏的匕首掷向严安。

    而场中变故也就此发生,顾初宁的手中紧攥着先前掉落下来的簪子,照着记忆中的位置反手狠狠刺了下去。

    严安小腹处受伤很重,猛然间又遭此重创,血流的更加凶猛,他闷哼一声就要捂住小腹,匆忙间不忘将匕首划向顾初宁。

    顾初宁躲避不及,就觉得脖颈上一凉,紧接着便是刺痛,她后退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脖颈,可指缝间还是渗出鲜血。

    程临和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立时就将严安围了起来。

    陆远就看见顾初宁细白的指间渗出丝丝缕缕的红色,沾在她细腻白皙的颈上,竟生生显出了几分妖异,他把匕首放好,然后下马将她抱进怀里,用手捂住了她的伤口。

    顾初宁却一把推了陆远,她看着陆远:“你离我远些,”她自然没看见陆远袖中藏着的匕首,也不知道陆远是想要救她的。

    指缝间的血落在玉色的裙裾上,顾初宁想,是她错了,她想错了。

    他已经不是阿远了,他现在是陆远。

    再加上陆远骑着马,自然更快,他策马一路到了城中胡同的一户人家,带起尘雾滚滚。

    朱红色大门矗立,上书“蒋府”二字,上面的铜环被那侍卫敲了又敲,发出沉闷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童出来开门,他年岁不大,因而问道:“这位公子,寻我家老爷有何事?”

    陆远翻身下马,他拽着缰绳:“告知蒋大人我姓陆便可,”他抬眼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这蒋大人乃是宫里的太医,医术极好,正好今日休沐。

    过得一会儿就瞧见一个背着医箱的老大人,头发都已经斑白了,但精神看着还很矍铄,他一出来就面带急色:“陆大人,可是你受伤了,快让老朽瞧瞧,”他乃受命于当今皇帝,而陆远又甚得皇上的看重,他自然是要小心伺候的。

    陆远摇了摇头,沉声道:“劳蒋大夫挂心了,只不过这次另有其人。”

    蒋大夫的心就落下了,既然这位大人无事就好:“不知陆大人指的是”他已经在暗暗思虑是什么大人物了。

    陆远沉吟了片刻:“是济宁侯府的表姑娘,她方才脖颈上挨了一刀,虽无生命之碍,但伤口颇深,劳烦大人尽心医治。”

    蒋大夫的脸皱成了一团,他倒是知道济宁侯府,也知晓陆远与济宁侯府一向交好,但这表姑娘又是哪里来的,陆远何时有这等闲工夫去关心一个小小的表姑娘。

    不管他如何想,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幅沉重的样子:“陆大人放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蒋大夫说完就要乘了马车过去,刚刚转身就被陆远给叫住了,陆远想了想又道:“一向听闻蒋大人乃杏林高手,犹善医治伤疤,切莫叫那姑娘留下伤痕。”

    蒋大夫原本正在捋胡子,现下胡子都被他扯下去了几根,陆远何时这般关心旁人了,有猫腻啊,他心下暗暗激动,面上还是那般沉稳的样子:“陆大人放心,下官这就过去了。”

    陆远看着蒋大夫的马车渐渐走远,他捏着手里缰绳没有说话,无论如何,这次的事终究是她无辜受累,毕竟是年轻的小娘子,若是身上留了疤就不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应该负责的。

    济宁侯府。

    小院儿里,暮色四合时分,暮光从里间的门帘子里透进来,投下了长长的一道阴影,映在地板上有一种极度的安静。

    珊瑚就立在门帘子旁边,她已经守了两天都没有合眼,早就困极了,因此边站着边打盹,头一沉一沉的。

    而顾初宁的梦里依旧是那般蔓蔓藤叶,蝴蝶盘旋着飞舞,细碎的阳光撒了满地,岁月静好。

    忽然一片寂静,如同撒了满地的白茫茫大雪,冻得她肌骨生冷,顾初宁只觉得浑身酸涩难当,她慢慢地醒转了过来。

    顾初宁睁开眼睛,许是下午时分的样子,暗沉柔和的阳光撒了一室,她眨了下眼睛,看到了架子床上的承尘,上面还挂着几个如意纹的香囊,外边是月白色的细纱帐幔,这里是济宁侯府。

    顾初宁的心安定了下来,方才那场梦太长太久,竟叫她不知身在何方,她叹了口气。

    她刚要起身,就发现床榻便伏着一个梳着小髻的男童,他正挨着湖蓝色滑丝薄被睡着,小脸红扑扑的,偏眉头紧锁,像个小老头一样,睡得很不安生,不是顾瑾是谁。

    顾初宁用手摸了摸顾瑾的小脸,这孩子怎的不去卧房里休息,没成想这手刚落到顾瑾脸上他便醒了,顾瑾醒的极快,几乎是瞬间便从茫然变的清醒,他瘪了瘪嘴就哭了出来:“阿姐,你终于醒了,瑾哥儿好担心你。”

    顾瑾哭个没完没了,小脸越发红了,好不可怜。

    顾初宁失笑,这段时日以来她还以为顾瑾长大了许多,不怎么哭了,没成想他竟一点没变,还是这般爱哭,她摸了摸顾瑾的脸:“别哭了,阿姐不是醒来了吗。”

    那边珊瑚一听到动静,浑身的瞌睡便全都不见了,她立时就跑了过去:“姑娘,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奴婢和少爷了,”她想起顾初宁刚被送回来时满身的血,还有脖颈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然后便哭了起来。

    这回俩人一起哭了起来,抽噎声此起彼伏,顾初宁无奈的说:“快别哭了,珊瑚,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倒水。”

    珊瑚一颗心都装着顾初宁,此时一听顾初宁的话便暗暗后悔了起来,自己真不懂事,她马上去倒了一碗水过来。

    顾初宁就着珊瑚的手喝了足足一杯的水才解过乏来。

    这会儿顾瑾也不哭了,一双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顾初宁,阿姐若是出事了,他也活不下去了,他不能再哭了,他要早些长大保护阿姐。

    顾初宁缓过神来:“是什么时辰了,我总觉得睡了许久,”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脖颈上的痛意还很清晰。

    珊瑚接过茶碗:“姑娘,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凑上前把顾初宁扶到身后的杏子红绣折枝花的大迎枕上,继续道:“万嬷嬷去偏房熬药了,姨娘昨天守了姑娘一晚,今儿熬不住了才回去,二姑娘也在这儿瞧了您好久,您如今好好的可真是万幸。”

    顾初宁点了点头,没成想现下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依稀记得梦里的哭声,想来应是纪氏和宋芷。

    顾瑾握着顾初宁的手,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道:“阿姐,不只姨母和二姐姐,府里的人都遣了人来看过你了,就是老夫人都遣了她身边的丫鬟过来瞧您了。”

    顾初宁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是寄居在济宁侯府,如今又这样兴师动众

    珊瑚把茶碗放回案几上:“姑娘,那奴婢先去叫大夫过来,先前您睡着,大夫也不好诊治。”

    顾初宁点了点头,这伤口毕竟在脖颈上,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

    过得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穿着袍子的老大夫进来,他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看着就给人一种很牢靠的感觉,此人正是蒋大人无疑,他走到床榻前:“姑娘,正好您醒了,好叫老朽仔细瞧瞧。”

    顾初宁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大夫了,”她伸出手腕。

    蒋大夫早就是花甲之年,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因此细细地给顾初宁诊了脉,闭了好久的眼睛才睁开:“服了药以后果然好多了,脉象也有力多了,已无什么大碍,只不过还需要好好将养,”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只不过姑娘的身体底子有些太差了,这才是最紧要的,若是旁人受了伤也不如姑娘这般严重。”

    蒋大夫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个苦命的,这身子真是虚弱的很。

    顾初宁笑了下:“多谢大夫,我会好好养身子的,”她停了半晌又道:“只不过,我这脖颈上的伤口”

    蒋大夫又捋了捋胡须:“这一点姑娘且放心吧,老朽最擅医治伤口,定叫一点伤疤都不留下。”

    这下顾初宁的心是彻底放下了:“那就好,真是劳烦您了,”她毕竟是女孩子,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蒋大夫又给开了新的药方,然后才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