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刺情 > 129 你想要什么
    我的指尖包裹在层层叠叠温热潮湿的掌纹里,祖宗的手无比滚烫厚实,可我觉得冷 , 止不住的阴冷。

    他要将我送给张世豪,这么久同床共枕的情意 , 敌不过一场权谋势力。

    虽然早有预料 , 真正发生时,依然有那么一丝半缕的落寞和绝望。

    我爱的男人 , 不是寻常百姓 , 所谓的身不由己 , 令我全部心血和挣扎付诸东流。

    张世豪面容不见半分被戏耍的恼怒,他满面春风 , 笑得轻描淡写,“沈检察长到底舍不得 , 还是和我一样备了后手。”

    “同张老板智斗 , 所有招数写在脸上,能有胜算吗?”

    他们两人对视几秒,放声大笑出来 , 阴森森的笑声充斥着死寂的船舱 , 听在耳朵里刺疼又凛冽。

    阿炳完全放弃劝诫,他立在一旁 , 眉目凶狠注视着我 , 倘若此时给他一柄刀 , 他毫不犹豫会手刃我。

    东北的黑老大 , 几十年风云变幻,红颜祸水一向是垮台的导火索,张世豪不爱美色,不动春心 , 是这些手下安心追随他的关键 , 他为女人动摇,在他这个位置根本是自寻死路,后果必定军心涣散。

    张世豪抬手示意他这方的马仔收枪 , 祖宗纹丝不动 , 直到那些黑漆漆的枪口全部消失在他视线里,二力忽然扣动扳机,指向脸色涨红的阿炳 , “怎么?张老板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了。州哥也不是吃素的,交易是您主动谈 , 面子栽这么大,州哥看不到诚意。”

    张世豪太阳穴的两缕青筋清晰凸起,他似是怒了,隐忍到了极致 , 低眸摩挲着扳指,脸上的阴郁之色愈积愈深,“收。”

    “豪哥,沈良州钻空子,他小人之为,我们客气什么?大不了船里鱼死网破,咱的人遍布东北,还怕搞不过一窝贪官吗!”

    张世豪眉目倏而一沉,沉得快而狠,不留余地 , 不容置喙,他犀利凶悍的目光扫向阿炳,满是警告 , 阿炳不敢和他僵持,愤愤不平把枪塞进裤带 , “豪哥 , 如果有一天您输了,一定是这个女人毁掉的 , 咱们赤胆忠心 , 架不住您往火坑里跳。”

    他撂下这一句 , 带着十几名哑口无言的保镖走出船舱,他们离去的背影仓促而暴怒 , 可谁也无法怎样,张世豪压着他们 , 他一句话 , 不能不听。

    我心里清楚,士兵生了不满与二心 , 将军的马在战场骑不稳 , 正如谣言四起,火烧一片 , 及时拯救也千疮百孔。祖宗这一步棋何止为了刺探复兴7号的情报 , 说白了 , 他心知肚明 , 这艘客轮不过掩护几个接头分子,小打小闹的消息,对整个大计作用不重,倒是离间计 , 玩得漂亮且不露声色 , 从内部击垮,摧塌,让张世豪无形之中失掉千军万马的拥护。

    仅仅一霎间的念头 , 我觉得祖宗是这世上最恐怖狡诈的男人。他不露相 , 却精明入骨,他的城府压根不是我玩得过,猜得透的。

    “沈检察长 , 过时不候的道理,你懂。”

    祖宗点头 , “三日,不急,张老板慢慢找筹码,你该清楚 , 我最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张世豪挑起一半唇角,邪气冷笑,他弯腰跨出船头,身姿潇洒利落,皮鞋踩在江山吞没的甲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一如我心口一下下刀割般的灼痛。

    他是雨,润物无声,何时驻扎我心底 , 侵占了我的风月,我无所察觉。

    他是浪,惊涛豪迈 , 卷起我的万丈红尘,世间悲欢 , 我知晓已晚 , 再难拔掉他亲手埋下的钉子。

    二力等船上只剩下我们这边人,他拉紧保险栓 , 问祖宗怎么办 , 还查吗。

    祖宗往三节舱内瞥了一眼 , 我刚刚放行的那伙人捧着啤酒谈笑风生,丝毫不关注一门之隔的二节如何危险重重 , 像无关此事,可表现得太从容洒脱 , 也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瞬间捏紧了拳 , 十指甲盖扎入娇嫩的皮肉,我感觉不到疼痛 , 事情逼到这地步 , 早已不是我畏惧后悔彷徨便能抹杀,回不去原点 , 我和祖宗都清楚 , 我们已经越走越远 , 在一个又一个阴谋意外和猜忌算计中彼此离散。

    祖宗竖起衣领 , 遮挡半副脸,闷声不语穿梭过堤坝,出了码头,他潇洒利落得很 , 也未给任何答复 , 二力拿不准他的意思,只好请示我,我干笑了两声 , 笑得多假 , 多鄙夷,他不傻,自然听得明白。

    “你不是很有主见吗,怎地不敢抓了?”

    二力说主子吩咐 , 手下办事,程小姐给个准信。

    袖口轻卷 , 露出白皙颤栗的右手,我二话不说,对准他脸颊招呼了下去,这一下 , 打得要多狠就多狠,我整条手臂几乎震麻,二力脑袋被打偏,他僵硬住,半晌回味不过来经历了什么。

    我睨着通红的手掌,腔调傲慢得很,“不查。良州想要结果,他会亲口命令,你不必多此一举 , 邀功吗?你需要功劳稳固什么吗,你已经是他座下大红人,哈尔滨官场谁不羡慕你呢?攀上了太子爷 , 还怕朝中不能平步青云吗。你往后少作决定,功高震主谁也救不了你。良州和我面前 , 莫忘自己身份。”

    二力低头不语 , 安静听我骂完,等我不说了 , 他才仰头扯出一丝略显狼狈和凉意的笑容 , “程小姐教训 , 我会记住。”

    我说很好,聪明人之间 , 一点就透。

    我和他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保持着和谐的前后距离 , 一步步朝停泊的路虎走去。

    八点钟的码头 , 青灰色苍穹了无生气,幽暗的半弦月若隐若现 , 漫无边际的海港大雾朦胧。

    临岸两趟路的灯火昏黄连绵 , 翻腾的江水吞没了堤坝桦树,车疾驰而过 , 遥远的夜色虚化 , 极其不真实。

    而我旁边的祖宗 , 比这个我无法全部得到的世界还让我觉得不真实。,

    我曾经说 , 他是怎样的人,大房和别的二奶都不及我了解,我讲这话时,带几分幼稚的负气 , 这一刻 , 我认了,自始至终我都没见过祖宗最纯粹不加掩饰的模样。

    他不肯给我看。

    我在他的岁月里,并无我想象那般重要 , 不可或缺。

    复兴7号登陆时间 , 因张世豪和祖宗谈崩交易条件而改变既定日期,月底并未如约出现在码头。

    大批堵截的马仔在哈尔滨港扑了空,二力联络了周边卡子口 , 得知复兴7号一月内会重新登陆,具体时辰隐瞒得非常缜密 , 探听不出。

    祖宗当晚发了火,一连几夜未归,司机说吉林的小胡子和一些头目在平山道的仓库和他汇合,商量对策务必一举拿下 , 触碰了复兴7号的张世豪,稍有不慎,他的脑袋就开瓢。

    【晚安,感情戏明天开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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