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刺情 > 071 我一定要她【二更】
    沈国安的小二是个狠角色,怀上小祖宗之后,就把风声透露给歌舞团的领导 , 那些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以为是拍马屁的好时机 , 拎着大包小包登门沈国安家拜访。

    这可热闹了 , 孩子一时半会堕不了,小二既然敢豁腾 , 肯定是料准沈国安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 她想当正宫娘娘的狼子野心 , 算是正大光明暴露了。

    祖宗管没管我不清楚,那几天特别忙 , 他凌晨才回来,天不亮就走 , 我和他都没机会说几句话 , 何况扫听这些内幕。

    我在房间无聊翻杂志,保姆上楼送牛奶 , 她放在床头对我说 , “程小姐,丽海的马仔打电话 , 请您过去一趟。郑小姐吊着半口气死不瞑目 , 要见您一面。”

    这可稀奇了 , 郑郑舌头割掉 , 她见我又不能说话,我疑惑抬头,“对方报姓名了吗。”

    保姆说不了解规矩,不敢多问。

    郑郑是我力克文娴的筹谋中最至关重要一步 , 我对不住她 , 不提祖宗,单说我们,昔年同圈的姐妹儿 , 这一面无论如何也该满足 , 让她了无遗憾走。

    我合上书页,往床上一丢,“我知道了 , 这事不必告诉沈检察长。”

    按理讲,我和郑郑绝不能再接触 , 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疑点,祖宗肯定生气,可不去良心难安,郑郑不是我的情敌 , 她是牺牲品,是可怜人。

    我黄昏时分匆匆忙忙抵达丽海,门口迎接的是个眼生的男人,倒是马仔的打扮,他压低声音让我跟他走,郑小姐转移到别处了。

    我警惕打量他,他也不避讳,坦坦荡荡任由我,我问谁转移的。

    “力哥。他说场子不见血 , 死也死外头,省得嘴碎传出去,给场子招灾。您也清楚 , 丽海不太平,黑道的眼馋 , 白道的不容 , 幕后老板不能见光。”

    这番话完全磨灭了我的疑窦,知道得挺多 , 应该是自己人 , 我跟随他去停车场 , 问他远吗。

    他说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一踩油门 , 您眨巴下眼就到了。

    我把包放在后座,“你还挺幽默。”

    “力哥严肃 , 我们都怵他 , 他在场我不敢,他不在 , 我嘴皮子爱犯贫。”

    车飞快向东疾驰 , 避开了两个红绿灯,这个举动令我疑云乍起 , 很快停在一栋酒楼门口 , 来来往往的男女许多 , 不是荒无人烟的野地 , 我稍稍松口气,马仔带我抵达一扇虚掩的门前,便停下了,他笑眯眯弯腰 , “程小姐 , 里头等您呢。”

    我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支开木门边缘,敞开的缝隙越来越大 , 隐隐散出安神的檀香味 , 白色山水屏风竖在当中,隔开了里外,影影绰绰的一堵轮廓 , 端坐不动。

    我凝眸细瞧,并非女人 , 是个高大的男子。

    我清了清嗓子,“郑郑在吗。”

    他未回答,反而慢悠悠的,举起杯子小酌。

    当我走近 , 看清那扇屏风藏匿的男子大致样貌,脸色突变,我惊慌失措转身便走,来时还空旷的走廊,无声无息的出现几名警卫员,他们阻拦了我的去路,包围式的人墙,令我插翅难逃。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这是一计。

    假冒的马仔借着郑郑和丽海的幌子 , 打消我怀疑,诱我入圈套。

    我闭眼深呼吸,镇定了情绪 , 背对雅间冷冷质问,“文团长骗我过来 , 沈检察长知道吗。”

    鸦雀无声的屏风后 , 忽然传出一阵大笑声,森冷可怖 , 震得头皮发麻 , “你以为市检察院能干预我的决定吗?他知道如何 , 不知又如何,我要教训的人 , 谁也保不了。”

    沈国安指望文晟趟路,祖宗保了我一次 , 卷土重来确实再不好保了 , 况且祖宗不在,我死在这儿 , 文晟不承认 , 谁也无法扣在他头上。

    我放弃反抗,平静走回去 , 还没站稳 , 屏风上方抛出一只木盒 , 嗖地一声砸落我跟前 , 弹撞开了盒盖,滚出一团烂糊糊的血肉,我认清是什么,顿时不寒而栗。

    郑郑的食指和中指。

    我之所以确定 , 她是圈子里公认的癖好古怪:不戴戒指。

    她讨厌手指被束缚 , 卡得难受,又不得不保持美感,就纹刻了一朵黑牡丹 , 金色的花蕊 , 独一无二,非她莫属。

    我整个人不由吓到,这副惨状 , 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肝颤。

    文晟止住狂笑,推开椅子走出屏风 , 他身体彻底展露我视线中,“认识吗。”

    我和他四目相视,我迅速收敛了惊惶与畏惧,“文团长什么意思。”

    他冷笑 , 他眉间的正气浅薄,军官的气度不多,倒像个不折不扣的军痞,“她的下场,你不感兴趣吗。”

    我不着痕迹握拳,“文团长,我知道您痛恨我,厌恶我,对沈书记的处理不满 , 可我也要提醒您,沈太太这一胎,已经流掉了 , 何必紧抓不放,让刚缓和的僵局二度陷入恶性循环呢。它背后隐藏的 , 是不可揭开的东西 , 动手的更不是我。”

    文晟是练家子,他听不懂我的深意 , 他认准我就是凶手 , 他抬脚踢向我腿 , 我敏捷反应,击打的瞬间避开 , 承受住一半的劲道,钻入五脏六腑的疼 , 可见他动真格的了。

    我拼尽全力才没倒下 , 咬牙缓了好久,强忍膝盖的钝痛 , “文团长 , 打狗看主子,良州的态度你知道 , 你不言不语动他的人 , 恐怕要坐下仇的。”

    文晟对我的杀意丝毫不遮掩 , “不知廉耻出卖色相的女人 , 多得是。我就算动了,沈良州不傻,他只当丢了条狗。”

    他伸手扯住我头发,将我拖到他面前 , 他力气极大 , 动作也粗鲁,我险些跪下,我死挺着不倒 , 他笑了 , “有气节,很倔啊。”

    他手腕更使劲,逼迫我沉向他脚底 , 正在我几乎放弃,跪在他腿间时 , 门外其中一名警卫员推开门小跑进来,“文团长,关首长来了。”

    我僵硬紧绷的身体倏而瘫软,如同浮上岸 , 我从未如此感激渴望过,这个几面之缘的男人,他来了,意味着我不必受辱,这条命,最起码还丢不了。

    快把头皮揪掉的那只手随即松了力道,文晟眉头紧皱,“他不是去岭北视察吗?”

    “不清楚。我没看错,出电梯了。还穿着衣服,是不是刚回来?”

    文晟问是找我吗?

    他话音未落,哒哒的声响 , 迅速靠近,即使不是奔这间,也路过这间 , 文晟命令关门,打发他走。

    警卫员答应了声 , 风风火火往外跑 , 可惜还没跨出去,便被外面进入的人撞跑偏了 , 那人是铁打的 , 撞得人捂着额头闷哼。

    余下的警卫立正敬礼。

    关彦庭立在灯影下 , 姿容隽秀,凤骨气度刚烈得很 , 眉目却云淡风轻,像极了月 , 像极了星 , 像极了汪洋湖泊。

    他目光在我身上定格数秒,辨不明喜怒 , 从容斯文脱掉了大衣 , 露出里面的青蓝色衬衫,随手交给他的下手 , 吩咐出去。

    门缓缓合上 , 他对这幅不和谐、不该存在的场面视若无睹 , 笑着注视文晟 , “冒昧打扰,我找你谈点正经事。”

    文晟呵笑,“关大人耳聪目明。”他酝酿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想知道我在哪里 , 多得是下属为你透风 , 对吗。”

    “文团说笑了,你是不常来吗。我碰碰运气,见到你的警卫员在 , 我就知碰对了。”

    屎盆子不能乱扣 , 文晟适可而止,沉着脸压下这股子邪火,两人落座 , 侍者又呈上一壶热酒,他们不咸不淡的聊着。

    “有吗?”

    文晟反问怎么没有 , 记得你二十五那年升任,大家等你一个,可你呢?举着扫帚来了,说你的值日。非但没受处分 , 领导器重你正直,从此你是平步青云。

    他们一同发笑,文晟边笑边指着他,“心机。你平民出身,爬到今天,单凭刚正不阿绝对混不下去,仕途最残酷狡诈的圈子。”他握拳捶打关彦庭的腹部,“你这里没点花花肠子,他们信。”

    文晟点了点自己鼻子 , “我不信。”

    关彦庭淡笑不语,他趁着文晟说到兴头上,手背敲了敲桌角 , “张猛。”

    门随即推开,关彦庭漫不经心瞥了我一眼 , “送程小姐回去 , 机密事,外人不便在场。”

    文晟刚斟满两杯酒 , 闻言厉喝 , “慢着。”

    他的人齐刷刷堵塞住门口 , 张猛一下子驻足。

    关彦庭执杯的手稍顿,锋芒的精光凛冽一闪 , 很快敛去。

    文晟一副识破诡计的胸有成竹,“谈什么 , 不妨直言 , 我不留你,我和她稍后有账算。”

    关彦庭侧目睨他 , “哦?和女人算账吗。”

    文晟晃动着半杯不满的白酒 , “女人分很多种,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 我不会计较 , 倘若披着女人的皮囊 , 长了蛇蝎的心肠 , 残害舍妹,我当然要算。”

    “巧了。”关彦庭慢条斯理卷绕起几折袖绾,裸露一截精壮的小臂,“这位程小姐 , 是个惹祸精 , 有人早几个月托付过我,外面遇见她,一定将她捉住。文团和她算账 , 我不干预 , 但别人的嘱托,我不能食言。”

    文晟的神色和腔调皆意味深长,“你最近 , 很喜欢管闲事。”

    “偶尔管一管,陶冶情操。”

    关彦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 噎得文晟皱眉,掐不得,吵不得,不硬不软的搪塞回 , 一点辙没有。

    “文团长,有些事,归根究底,你我都是局外人,何必起争执,你清楚我性子,我轻易不开口。”

    他语气云淡风轻,听不出威胁,可落在了耳朵里 , 逼慑又烦躁,说不出的森冷,文晟眯眼沉默的空当 , 关彦庭再次挥手,“带她走。”

    斩钉截铁 , 干脆果断 , 仿佛大练兵的战场上,君临天下气势恢宏的指挥 , 张猛立正说是。

    文晟这一次没有阻拦。

    我跟着张猛 , 穿梭过四名眼巴巴张望的下手 , 一路疾步离开了酒楼。

    不得不说,我今天是走运了 , 否则落在文晟手里,我得脱层皮。

    当然 , 走运也是巧合 , 关彦庭和文晟明显对彼此的行踪了如执掌,而关彦庭更胜一筹。文晟前脚有所动作 , 他后脚就跟来了。

    我坐进防弹吉普 , 张猛回头对我说,“程小姐 , 我开车 , 不便送您 , 您联络司机 , 尽快到这边接您。”

    我理解他言下之意,载着我招摇过市确实惹风言风语,我笑说我明白。

    我给司机打了电话,告诉他地址 , 张猛很为难解释 , “主人在内里风评非常好,最近遭小人讹传,称他与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 这样的谣言会毁掉他苦心孤诣积攒的声誉 , 我不得不谨慎。”

    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话分明指着我,别说关彦庭不搞风月那套,就是搞了 , 东三省有几个人能掀起这么大波澜,自然是响当当的头牌泼脏的效果最佳。

    我隐约明白 , 祖宗老子保我性命,不惜亲自出马驳回文晟的索要,是为了什么。

    我起先以为他贪婪好色,想要尝个鲜儿 , 东三省的三大头牌之一到底什么滋味儿,如今看来,留着我有更大用处。

    我视线扫过俱乐部三楼的某扇窗,沈国安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整垮关彦庭,而文晟不过脚踏板,替他冲锋陷阵,他却浑然无觉,妄想借着沈国安的势力和姻亲关系,铲除同僚异己。

    他们掐得天昏地暗 , 祖宗是受益方,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关彦庭不赖 , 可他的死活,我没那份心思管。

    毗邻松花江 , 夜晚的风很冲 , 我盯着江畔倒映的盏盏灯火失神,右侧车门一声闷响 , 灌入一股萧瑟的凉风 , 关彦庭弯腰坐进来 , 衬衫扣子系得规整,他有些燥热拆解着 , 一颗颗崩开,他常年累月流汗训练 , 肤色更深 , 胸肌线条更凹凸,估摸他是那种 , 穿衣文质彬彬 , 脱衣兽性十足的极端男人。

    张猛递给他一只军用水壶,他摇头 , 疲惫揉着鼻梁 , “怎么没送她离开。”

    “内里流言…”

    他欲言又止 , 关彦庭抬眸 , 呵斥了句多话。

    他出面救下我,势必得罪文晟,那是小人,且是位高权重的小人 , 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我想到这儿 , 愧疚油然而生,柔声问他头疼吗。

    他没回答,揉捏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想了想 , 我按摩技术凑合 , 祖宗那么牛逼的公子哥都很满意,应该上得了台面,我试探说我帮你揉揉?

    他指尖一停,“你会吗。”

    我脱口而出不舒服不要钱。

    我说完就后悔了 , 这话歧义太大,关彦庭抿唇 , 低低笑了声,“舒服也没有钱。”

    【明晚8点更新,一长更。。关和水妹,豪哥和水妹,还有个祖宗豪哥的剧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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