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坐在问诊室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两人姗姗来迟。
她左右看看,再没别的人进来,于是奇怪地问道:“医生呢?”
裴天逸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啊。”
“你?”叶槿目瞪口呆,转头用眼神询问陆廷深。
陆廷深颔首。
好吧,算她倒霉。
叶槿没好气地伸出手臂,对裴天逸说:“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说实话,她对这个言行随性、像个花蝴蝶似的裴天逸,实在没有半点信任。
他是医生?草菅人命的那种庸医吧。
可是谁让陆大老板发话了呢,她作为称职的“陆夫人”,拿了他好处,当然要在人前给足他面子,别质疑比较好。
只是敷个药,总不至于治死吧?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裴天逸却变戏法似的,端出一杯橙色的水。
叶槿闻了闻,似乎有橙汁的味道。
“这药一会儿要揉开,会有点疼。来,喝了这杯甜水,就不怕疼啦。”
他用着哄小孩的语气,笑眯眯地说道。
叶槿望着那杯很可疑的不明液体,心里的不信任度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喂,你给你的病人都喝这个吗?里头不会放毒了吧。”
她说得毫不客气,裴天逸却不正经地回道:“怎么会呢,遇到年轻可爱的小姑娘,我顶多也就是放个迷/药而已。”
叶槿无语,他不要命了吧,在陆廷深面前调/戏自己?
虽然自己只是名义上的“陆夫人”,但是这种戴绿帽的既视感,陆廷深那个霸道的性格能忍?
没想到陆廷深居然一副不甚介意的模样,甚至对她颔首道:“喝吧。”
是有什么阴谋吗?
叶槿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无奈这两个人,一个是高深莫测从来看不出真正情绪,一个是笑眯眯逮谁都放电,她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
不过,他们都不是差钱的人,她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悄悄图谋的,总不至于把她迷晕割肾卖掉吧?
想通了这点,叶槿倒也不纠结了,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别说,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裴天逸拿起空杯子瞅了瞅,笑着瞅她:“好喝吧,再来一杯?”
叶槿扭过头去,不理他。
他又笑了起来,拿起方才手上拿着的药膏拧开。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清香,叶槿嗅了嗅,好奇地看向那手指粗细的一小管绿色药膏。
裴天逸见她好奇,颇为自豪地语气介绍:“来,给你见识一下,这可是世界顶级的好药,去腐生肌的效果一流,哪怕是重度烧伤,都能恢复如初。”
叶槿听他说得这么玄乎,疑惑道:“这么好的药,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裴天逸扑哧一声,笑道:“小姑娘,你知道这小小一管,要多少钱吗?一般人别说买下整支,就是用一次够他们倾家荡产了,所以这药根本不会在普通人的市面流通。”
他瞅了眼陆廷深,笑道:“重点是,这药的选材太过稀缺,每年出产量不超过十支,往往还在制作过程中,就被各国的顶尖势力早早瓜分了。我也就是跟着陆哥沾光,蹭到一支。”
他说完捂着胸口,心疼地说:“陆哥,为了你的小姑娘,我把这药都贡献出来,我可是攒了两年都舍不得开封呢。”
裴天逸一边说着,一边还擦了擦眼角,那双桃花眼似乎立刻能落下泪。
陆廷深似乎看惯了他这副模样,神色不动地说:“说吧,又想要什么药?”
对方的眼神倏地一亮,飞快地说:“一共十三种,我自己的渠道都试了,只弄到其中三种,你也知道我家老头,我做的事在他眼里都是胡闹,不然还能多弄两种。剩下的八种是我们裴家都没资格沾手的,只能仰仗陆哥您了。”
陆廷深轻“嗯”了一声:“名单发邮箱。”
裴天逸笑得桃花眼都眯起来了:“已经发过去啦。”
叶槿听完他们这番对话,连忙把他那管药推远了,唯恐避之不及:“我不用,你快收起来。只是手臂捏红了,又不是多严重的伤,不需要这么好的药,随便拿瓶XX白药喷一喷就行了。”
别逗了,那哪里是药啊,明明是数不清的人民币呀,他们不心疼,她心疼啊。
她不想用,陆廷深却并不赞同。他捏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把她的手臂放到桌上:“听话。”
裴天逸在一旁笑着应和道:“对呀,听陆哥的话,擦了药快点好起来,不然陆哥都没法碰你。”
他的话实在不正经,叶槿脸皮薄,没敢看一旁的陆廷深,脸上就红彤彤地烧起来。
“陆哥,你看这药是我来擦,还是?”裴天逸问道。
叶槿别着脸,没听见陆廷深的回应,就听到裴天逸笑着讨饶:“您来,当然是您来。我就是开个玩笑,您用那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晚上该睡不着了。”
他说着,转头对叶槿说道:“好了,这间屋子让给你们随便用,我出去逛逛。要不是今天被陆哥召唤来,还不知道这个医院有这么多可口的小护士。”
脚步声远离,叶槿感到有人在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一如往常熨烫,有暖玉般温润的质感,指尖却是微微的凉,带着青草的清新气息。
凉湿的药膏落在她的手臂上,伴随着指尖的揉动,叶槿感到那药的清凉也被揉进了肌肤间。
上药的过程并不疼,不知道是药性遮盖了疼痛,还是那人的手指太过温柔。
真奇怪,他明明总是挂着嘲弄的笑容,时刻准备着愚弄她的话;有时又浑身煞气,眼角眉梢都萦绕着生人勿进的冰冷;可是此刻,从他指尖传递而来的,分明是把人捧在手心般的柔软。
这到底是个怎样复杂的男人?
一如昨夜,他逗弄她、惹恼她,把她像追不到毛球的小猫般戏耍的团团转。
她气恼地想要离开,而他强硬地制住她的手脚,霸道地缠住她的唇舌,让她几近窒息。
可是,当那真正契合的一刻来临,害怕加上疼痛让她克制不住地颤/抖时,他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用他那灵活的手指点燃她身上一处处敏/感的地带,裹挟着她,将她一起卷入这场饕餮盛宴。
清凉的药膏在反复的按揉后,终于渐渐热起来,而一同热烫的,还有他的指尖。
那手指似乎是厌倦了这重复的动作,不再满足于那一小片肌肤,而是探索着落到其他地方。
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它蜻蜓点水般的降落,毫无章法可言,叶槿不由得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不由自主聚集在手臂上,抗拒又期待着它的到来。
这一处,那一处,它似乎来了兴致,带着青草味四处游弋,恨不得将她的全身浸染上这股清冽。
它的热情让她有些退缩,可是她刚刚萌生退意,它就按住她,紧随而来的是带着呼吸的潮湿,唇瓣落在了她的腕上。
舔舐、轻咬,似乎和昨夜的场景重合,却又不完全一致。
鼻端的青草香被突如其来的薄荷味掩盖,他乌木般的短发硬硬的,在她的耳边挨蹭,说不上是疼还是痒。
她想伸手去挠,却忘了她的手早已经不受她的支配,突然被他反折向身后,被迫承受他猛然激烈的吻。
椅背抵在墙上,而她被抵在椅背上,身前是骤雨狂风,她身不由己被卷入,面对这场不受她主宰的风暴。
今日的他与昨夜有些不同,似乎是面对已经熟悉了一次的身体,所有的行动都变得更娴熟,更迅猛,更有目的性。
只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又急又短,微微的缺氧感让她的大脑混沌不堪,她几乎想不起来反抗,就已经溃不成军。
她似乎听见了他低沉的笑声:“今天的小槿好敏感。”
她咬着唇,想反驳他荒谬的言论,可是张开嘴只能发出让人面红心跳的哼声。
怎么会这样?
她诧异于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听使唤,而他听见这诱人的哼声,深不见底的双眸转眼间暗潮汹涌。
他猛地欺身上前,似乎要继续昨晚的旖旎。
“不要。”
她摇着头,试图拒绝。
这可是医院啊,这间诊室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他怎么能……
叶槿心头升起的羞耻心终于盖过了那人施予她的诱/惑,她拼命地摇头,试图让他停下来。
他危险地眯起眼,薄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
她停了停,凝神分辨。
“小姑娘,你再不醒,我可要亲你啦。”
那声音并不是陆廷深的,倒像是那个花蝴蝶裴天逸的!
叶槿大惊,身体倏地向后弹去。
“砰。”
脑后传来一声闷响,她随即感受到阵阵钝痛。
这一下撞得着实不轻,叶槿双手捂住后脑勺,从剧烈的疼痛中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
眼前没有陆廷深,没有一室的旖旎,有的只是笑得满面桃花的裴天逸。
他见她迷茫的目光望过来,暧/昧地眨眨眼:“小姑娘,是昨晚太累了吗?居然睡着了。”
叶槿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一时竟点了点头。
她刚才难道是做梦?还是做了场春/梦?
想到刚才梦中的场景那般真实,她白净的面庞就止不住地烧起来,及至裴天逸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她才反应过来对方问了什么。
“没有没有,”她连忙摇头,“别乱说。”
裴天逸瞅着她,笑眯眯地顺着她说:“对,你没有累着,累的是陆哥。”
他想了想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对啊,陆哥体力那么好,一夜七次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你!”叶槿又羞又愤地瞪着他。
他的表情实在让人气得牙痒痒,即使她怒瞪着他,他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得像个会诱骗未成年少女的花花公子。
叶槿突然升起一丝疑惑,方才明明是陆廷深在帮她上药,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