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侯终和王琴还在睡,只有孙忠呆坐在铺头,耷拉着脑袋,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这么早就起来了?”

    孙忠抬起头看看我,他那透射着幽深的寒光的眼睛让我心中猛地一揪,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原本不是这样,孙忠一向活跃爱闹,而今天他却沉默寡言,一脸的冷酷,突然的变化让我吃惊和怀疑。

    侯终和王琴也醒了,看到我和孙忠怪异地对望着,心中不免泛着狐疑。

    王琴:“怎么了?你们两个怪怪的,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呀?”

    “你问他了,现在感觉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王琴和侯终伸长了脑袋凑到孙忠面前,“是不是昨晚林焦龙把你打坏了?”侯终用手轻按了一下昨晚我给孙忠留下的额头上的伤痕。

    也许是我昨晚出手太重,使他恼恨在心了。

    孙忠好像只在侯终的面前,脸上才显出几分轻松的表情。“我没事!”

    有了昨晚惊险的经历,我想我们肯定有退回去的想法,可我们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回去。那些神秘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时时刻刻吸引着我们,使我们不得不一步步地逼近它;又或者是我们中了它的魔咒,在沿着它需要的方向向它进发。

    “我们要不要回去?”

    侯终和王琴你看看我看看你,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孙忠冷冷地说:“我们继续追踪下去,一定要找到戴事薄!他拿走的那几张图很可能就是这几处山梁的地形图,那个宫殿就在山里面。”

    经孙忠这么一提起,我们才想到戴事薄,经历过昨晚我们已经将戴事薄忘掉了。那几张图纸被戴事薄研究了一路,他一定是发觉到了里面的秘密。

    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继续前行,但是又没有确切的方向。我自知后山就鬼阴殿,但是具体的有多远,详细地在什么位置,我一无所知。

    孙忠的怪异让我很担心,他没有了一贯的喋喋不休,像一个被强奸的少女,突然间变得静默和面无表情。侯终跟在他身旁,对他照顾细微,可能这是对他为自己冒险的一种补偿或者说是报答。

    “我以前听说过,后山有个山坳,山坳里就应该是图上所画的王墓。”然而,抬头望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尖,以及那些斜刺而上的郁郁葱葱的林木,心中又不免胆怯。从上侯村到这里翻越的只是一些矮小的上岗就让我们筋疲力尽,要翻越这么高的山头,那简直就是在登天。我相信对一个不爱登山的旅游者来说,攀登珠穆朗玛峰就有同样的感觉。

    王琴指着前面的山峰质疑地问:“你说要翻越这座山?哦,乖乖,这比登天还难。”

    孙忠木然地转过头对我们说:“走地下通道。”

    我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自责:“我怎么这么笨呢,有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后山呀!”

    “你不是说里面很恐怖吗?如果再遇到昨晚的状况怎么办?”王琴追在我的屁股后面问。可我只顾掀开一块石板,没有功夫搭理他。

    孙忠倒冷冷地对他说:“要不你就自个翻越那座山峰咯!”

    “哎,你说的是人话吗?早知道你这样,昨晚我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你,让你变成活死人算了”

    孙忠愣住了,眼睛里透露着异样的光,王琴顿时也不敢言语,刚要出口的话也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看一眼侯终,她显然也对孙忠突然间的表情感到惊诧。但是,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指着打开的洞口说:“谁先进去?”

    这句话等于白问,肯定是我先进去,因为我以前就来过,里面什么状况我自然比他们清楚。

    可大出意外的是,孙忠竟然第一个跳进了洞口,眼前的身影一下子掉入洞口,让人产生一种可怕的错觉。

    我随即将身子探入洞口,王琴拍着我的肩膀低声说:“焦龙,我感觉孙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呀!”

    侯终鄙夷地看说:“你不会连你的兄弟也怀疑吧?”

    王琴像吞了一只苍蝇,尴尬地砸吧着嘴巴。

    手电筒在地下通道里非常好用,把整个地道照的通亮,可是我们越往里面,潮气越重,在加上手电筒电力不支,里面逐渐压抑般的黑暗。

    地下通道和我那一次来的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到处布满了蜘蛛网,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孙忠走在最前面,行动迅速,仿佛这条道他已经非常熟悉。

    走到通道深处,我们发现了两旁凌乱的白骨,侯终和王琴不由得惊恐地尖叫起来。我突然想到了洞壁两旁的神秘图画,就叮嘱他们千万不要看两旁的壁图。

    我们几个逶迤前行,突然间背后传来嗷嗷的惊叫声,我回头一看,少了一个人,王琴不知了去向。

    “王琴呢?”我问后面的侯终。

    侯终诧异地回答:“不知道呀!刚才还跟在后面,现在”

    我赶紧后头寻找,在一面墙壁前,发现了掉在地上还在亮着的手电筒,王琴坐在地上,两眼还直愣愣地盯着墙壁。他一定是陷入了图片里的玄幻,我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拉到一旁。

    过来很久他才恢复神智。

    王琴气喘吁吁地说:“这图画太恐怖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再这样会死在这里!你看看旁边的白骨,那都是被这图画吓死的人!”

    王琴畏惧地从地上弹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那那咱们赶快离开吧。”

    赶上前面的侯终,可孙忠又不见了踪影。

    “孙忠呢?”

    侯终环顾身子四周,“刚才还在这里呀?”

    此时,我不知道是恼火还是恐惧,“赶快向前追!”

    黑暗的幽深出穿出了孙忠的声音,声音阴冷诡异,听了让人毛骨悚然,“我在这里。”

    “你你怎么不开手电筒呀?”我问。

    孙忠啪地一声将手电筒打开照着自己的脸,他的脸在亮光的照射下扭曲变形,异常恐怖。侯终双手捂着嘴巴没有惊叫出来,王琴啷啷锵锵地退了好几步,而我也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六神无主。

    “我有那么可怕吗?手电筒都快没电了,每次亮一个,兴许我们还能走出这条通道。”孙忠冷冷地说。

    而我不得不对孙忠有了防备。此刻我对他有三种判断:一是,他受了惊吓,神智有点不清晰,所以行动出现了异常;二是,孙忠被我那狠心的一击,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心里重创,他在怀疑我们之间的友谊,从心里怀恨着我,所以故意用这种怪异的方式来报复我;三是,孙忠已经中了鬼气,虽然还拥有以前的意志,而实是引领我们走向死亡的鬼奴。

    孙忠不顾我们,转身朝前走去。我们三个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前行。

    我们听从了孙忠的意见,尽量只亮一只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作为很好的兄弟和朋友,我和王琴怀疑着他,而又在行动上信任着他,真不知是我们中了邪,还是他遇到了鬼。

    一只手电筒让通道里暗了很多,前面只能看到水雾缭绕的孙忠和他那拉长的背影,更显几分诡异。嚓嚓的脚步声在地洞里回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粗狂,时而尖锐,仿佛这条通道就是处理声音的处理器,可以随意变换脚步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孙忠突然停下,让我们不由得心里发懵。他凝神看着一条斜刺里窜出来的通道,好似在等待我们一起观看。那条通道略显狭窄,看洞壁上的痕迹它存在的时间并不很久远。

    曾记得胡美对我说过,蔡小草和那个男人不可能从牛头村的通道运走石棺,那么这条通道应该就是他们运走石棺的必经通道。但是为什么,上次我和胡美从这里通过的时候没有见到过呢?

    我狐疑,而又恐惧。

    地上摔碎的泥块提醒了我,原来此处以前是被土门封起来的,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可现在为什么会打开了呢?是有人来过,还是它自然倒塌?

    土块虽然比不上石块,但是也有一尺来后,摸上去土质也挺坚硬,自然倒塌的可能性被排除。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有人来过。

    这条通道到底通向哪里?这个好奇心驱使着我斜入那条通道。我相信王琴和侯终也一样和我好奇,他们也随着我进来,只留得孙忠愣愣地站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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