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高考日子近了。
老师安排了同学们各自的考场,及注意事项等,就期待着第二日的考试开始。
午饭后,父亲准备了水果,看着罗米一点一点吃完。
罗米洗完手,擦了擦嘴。“我吃完了,现在走。”
“好,最后一科了,好好答。”
“知道了。”罗米心里也没多大把握,尽力而为。
出了家门,往考场走去,考场不远就在自己以前的中学。
拿了证件,在门卫处核对检查过后就进去了。
答题,考场时间过了一半,自己题也答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看前面的题,确认不会的还是不会了,能答的题也尽力了。
心想,剩下的题,那就乱猜吧,赌一把自己的幸运,希望老天保佑,多蒙对几道题。看着abcd,眼光随意掠过几道字母,就组合成一个答案,罗米认真的涂在答题卡上,接着下一个如此这般也就答完了题。
剩下的时间还有一会,高考在罗米这已成定局,看看周围的同学,都是其他学校的,在认真的答题中,罗米在想谭诚,他也在答题吧,在一笔一笔写着自己的未来,未来,可能就此,他们将永远天涯,是分数的距离,是学校的距离,也可能是几个城市的距离,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交集。
但是,“高考后见”,是自己写给谭诚的?也是写给自己的?是自己对父亲的承诺,高中不谈恋爱?是,都是都不是。
眼下高考已经结束,同学们都陆续从教室出来,罗米第一个交卷,走出教室门,本想看到的应该是一群迫切的家长,站在校门口,但首先看到的是谭诚,他一脸微笑的盯着罗米。
“等你好一会了”谭诚走到罗米跟前,高大的身影挡住罗米面前的炎阳,罗米纤瘦的身躯投在谭诚的身影里。
“你提前交卷的吗?”这么长时间以来,罗米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谭诚,没有之前的匆匆一瞥,没有之前目光里的躲躲闪闪。
现在的谭诚背对着阳光,背后一片阳光灿烂。
“对呀,人太多,怕一会找不见你,就提前出来等你。”
“看来是考的不错。”罗米莞尔一笑,准备朝着校门口方向走去。
“走,带你去个地方。”谭诚挡住罗米欲前行的路。
“哪里?”
“走,去了就知道。”
罗米听完,不假思索的移步随谭诚一块走。
他们穿过层层人群,这里没有他们的家长,一是谭诚的父母不需要操心他学业的事,二是罗米父母不想给她压力,都没有在外面的人群里。
两人的心情无比轻快,一路上有凉风吹拂过树枝,林荫道上投射下斑斑点点的阳光,像眨眼的星星,照耀着两个年轻的脸。
走至影院门口,谭诚准备进影院的门,罗米驻足,问道“要去看电影吗?”
“是呀,我早买好票了。”伸手拉了罗米的手继续往影院里面走。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影院看电影,之前有同学们去,但是罗父管的严,罗米也不敢造次,就尽量不去违背父亲的意思。
进了影院,暗黑的灯光下,罗米环视整个厅内里面人不多,他们找了座位坐下,是谭诚事先挑好的,中间靠后的位置,挺好。
落座,看着荧幕上播放的广告,罗米问,“什么电影”。
谭诚说“高考已经结束了。”
“嗯。”罗米转过脸看谭诚,他眼里似有一丝忧愁,不似刚才的阳光灿烂。罗米想可能自己真错了,这个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开心无比的他,却在自己这真是心有点惭愧。
“结束了。”罗米随即一笑,嘴角的弧度上扬。
谭诚也是瞬间就变成了晴娃娃脸,说“很好看的一部电影,早想好和你一块看了。”
“乱世佳人”电影版,是罗米看过的《飘》,真是太喜欢了。
当时还是从图书馆借的书,罗米痴迷的看,适逢周五第二天不用上课,晚上回家,罗米就坐在床头开始看书,不知不觉就看到天微微发亮,才发现自己看了整整一个晚上,固定的姿势腿都有些僵硬。
她被女主人公所吸引,在一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她坚强的生存态度,让罗米很是欣赏。
电影的画面出现,斯嘉丽他们驾驶着马车从一片火海中的城市冲出来,又独自带着妇幼弱行走,这是罗米最喜欢的,从心底。
至于里面的爱情,她觉得稍有遗憾,她不喜欢女主人公的方式,也不喜欢男主人公的方式,都缺少点专情,就是被整个故事吸引了。
谭诚看着眼前专注的罗米,她淡淡的眸色,目光似有些飘远,他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就如,她在他眼前,他觉得她似在远方;她离他远去的那些日子,又似乎她就在自己心头,时时萦绕。
这个让他近不得又远不得的女子!
谭诚拉了罗米的手,攥在自己手心。
罗米欲缩回,顿了下,又放弃了。那是一把温热的手,他手上传递着的力度牢牢攥着,又没有攥紧到使她生疼,却也让她无力抽回。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谭诚说。
“这男的太不靠谱。”罗米回复到,眼睛盯着屏幕。
“我比瑞德好太多了吧,长情,专情。”谭诚自己得意的夸着。
“也多情。”罗米补充道。
“这都是别人的说辞,你不允许这么说。”他的眼光紧紧锁着罗米的目光。
罗米转过头,继续盯着屏幕,“不和你说了,都快要完了。”屏幕上只留下斯嘉丽。
看书的时候,罗米多希望有个结尾,现在她又多想看到瑞德有归期的身影。
谭诚继续拉着罗米的手,他们一步步从影院出来。
出来时,已是深夜,罗米匆匆赶回家。
第二天睡到中午,还没醒,罗父已着急的在楼下团团转,心想不知道考的怎么样,又不忍心叫醒,上学以来第一次睡个懒觉,但是考试答案都公布了,别人都迫不及待的估分了,罗米居然睡的如此安稳。
十字路口,谭诚在转来转去,他已经估完分,下一步就是考虑填报志愿了。可是还没见罗米来学校,他就出了学校,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路口。
踱来踱去,还是不见人影。
这时夏天走了过来。“谭诚,你在这等?”眼睛瞟了瞟罗米家的方向。
“是呀”
“怎么不去?”夏天诡异的笑。
“能去就好了。”谭诚一脸的无奈。
“那你求我呀,我可以给你帮忙。”
“哈哈,还是你聪明,那就拜托了。”
“不客气。欠我个人情,回头再还。”夏天迈着轻快的脚步往罗米家走。
夏天也是第一次来罗米家,小院,养着很多花,和罗米的父母打过招呼,就上楼来到罗米房间。
她刚起来收拾完毕,第一眼看见夏天,还是有些诧异。
“夏天,你来了。”
“真羡慕你,也能睡得着。”说着环顾下罗米的房间,床,书桌,窗户,窗户外面目光所及之处,她是真的羡慕。
“都已成定局,也就不着急了。”罗米淡淡的笑。
“我是他派来叫你赶紧下去的。”夏天压低声音说,生怕楼下的家长听到了,又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的远处。
两人就这么相视一笑,一块下楼。
罗米对父母说,“我去学校估分了。”
“好,早点回来。还要商量填报志愿的事。”
“知道了。”说着就出门走远了。
见谭诚,“在家墨迹什么呢,同学们基本都估完分了。”
“啊?”罗米有些意外,真是很迅速,随又问“那你估了多少?”
“5百多分吧。”
“夏天,你的呢?”
“我的也好,5百多分吧”夏天心情甚好。
“哦,我肯定是最差的。”罗米想着能正常发挥就好了,没期待有什么狗屎运的奇迹。
看着答案,罗米回想着自己的答题,谭诚给计算着分,还时不时提醒罗米,哪个题答案没记错吧。
大概分数出来,是罗米的往日的水平,不算差,但是离好却很远。
“那你想报哪个学校呢?”谭诚问。
“还没想好。”
谭诚边看招生学校边说:“我给你想好了,你适合报s大师范。”
“”
“你看,这个学校不错,本省,离家近,且有你能报的二本,也有我能报的一本。”
“这个我不行吧。”罗米确实心里没底,毕竟自己分数不高,又说:“你报这个学校?你的分数可以上更好的学校。”
“放心,我都查过了,它历年来招生的分数,你没问题。”
“在一个学校挺好的,就确定吧。”一直在旁听着的夏天说。
“就是,听我的,咱俩就报这个学校。”谭诚期待的催着罗米。
“这个学校挺好的。”夏天也在旁边说。
“好吧“罗米有点迟疑的说,且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想法。
“那就确定了?”谭诚无比期待。
“嗯。”
“好,那就确定了。”夏天也在一旁说。
“好,就报这个了。”谭诚肯定的说。
回到家,父亲围着罗米问分数大概多少,并再三确定预估的还算准确吧?罗米确信自己没有超长发挥的能力。
然后就看着父亲伏案,一个个看招生学校,并嘴里说着,上大学就能走多远走多远,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以后工作了,可没机会放任自己的脚步了。还不时给某个熟人拨个电话,打听下某某学校怎么样。
罗米听着,也似有道理,看着父亲忙碌的样子,自己也没更多想法。
最后父亲筛选下来几个学校,第一志愿第二志愿都标好了。罗米看了眼这些学校的所在地,都是天南海北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风景好的地方,专业都是金融管理。还好是亲生父亲,不然真以为是要把自己推的远远的。
想到和谭诚说好要共同报的学校,也想到谭诚的父母也会如自己的父母一样,不会让他那样任性,轻率草率的报学校,更想着他应该去上更好的学校。
最终罗米填写了父亲建议的学校,想着,若真有情,缘分总会牵绊着未来。
等通知书的日子,闲闲的罗米在家收拾旧物,毕业同学录写的寄语里,翻到谭诚那页,是一句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眷属,多么遥远的梦想,而现在的罗米只想好好谈一场恋爱。
孙老师来家里,刚好路过,问:“通知书,收到了没。”
罗米答“还没有,可能没考上吧。”
“大部分同学已经陆续收到了。”又说“你的分数一般,还是算了跟我去补习去。”
“补习,重考?”罗米还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刚好我今年带补习班,你再考一年上个好学校。”
“啊!”
“我再给你爸说说。”说着孙老师就走,学校里,补习班已准备开课了。
看着孙老师走远,罗米想了想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脑子里徘徊着一个声音,那就补习吧?
进了班上,已经有同学了,他们已经投入到下一年的准备中,高考再战。
罗米在教室里坐了坐,也没带书本资料,想着先报个名吧,但是那个氛围,月余前的压抑,焦虑,似乎还在这个教室,久久没有散去,瞬间袭来。
罗米自知承受不了,她没有勇气重新来过。还是离了教室,重又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碰见夏天,她叽叽喳喳的跳过来,说“正好碰见,正想去你家呢。”
“走,外面太热,去家里凉快些。”
再次走进罗米的卧室,夏天依然环顾着一件一件的摆设,床,书桌,窗户,窗户外面的风景,那里曾经有守候罗米的人。
“你的通知书收到没?”夏天问。
“还没有。你呢?”
夏天像打开了话匣子,“收到了,是咱们说的s大师范学校。”然后又盯着罗米的神色说,“你知道么,谭诚也被这个学校录取了,不过他分数好高啊。”
听到这里,罗米的心里陡然一个震惊,谭诚报了这个学校,夏天也报了,而且分数还高出许多。
“我和谭诚以后就是校友了,虽然不在同一个系,但是比起天南海北的,还是很好了。”夏天兴奋的继续说。
“校友好,可以继续做同学了。”罗米说道,她内心忽然就不喜欢夏天的来访了,这是在给自己炫耀吗,还是说以后大学的日子,相伴在一起的人将是她夏天和谭诚了吗。
夏天的好心情,未看到罗米的神色,继续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谭诚对你多好,你不理他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在路口等着你。现在他都放弃了更好的学府,只想和你在一个学校。话说,你没收到通知书,不会是没被录取上吧。”
“我是报的其它学校,没有报s大师范。”
“不会吧,你骗了我们。”
“何谈骗呢,我本来就考不上的。只是量力而行。”
“其实我也喜欢谭诚,但是他对我的好,又不似对你的那般好。”
“哦。”罗米轻声回应着。
话题陡然一转,夏天问“你喜欢谭诚吗?”
罗米不知该如何做答,她都从来没有这般准确的答复过谭诚。“我也不知道,以后应该会联系的少吧。”
“其实我们是情敌啦,但我们也是好朋友。”夏天笑着说。
“呵呵,是吧。”罗米也弯着嘴角,看眼前的情敌。她不似自己这般内敛含蓄,她自信好强,势在必得。
“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以后多联系。”夏天起身告别。
罗米送夏天离去。
期间谭诚有打过来电话,问罗米“通知书收到没?”
“还没。”
“那你最后报的哪个学校?”
“好几个。”
“但是没报我们说好的学校,你知道我费了多少的苦心。”
“我想着你会报个和自己分数差不多的学校。”
“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在外地打工,过段时间回来了找你,收到通知书了,及时给我说一声。”谭诚说。
“好的”罗米应着,想,谭诚没有说到夏天和自己一个学校。
罗米的通知书终于来了,算是最晚的一批了,不是自己报的那几所学校,是被调到另外的学校,在一座南方的城市,离家很远很远。
通知开学的日子早,罗米匆匆收拾了行李,买了火车票,准备去报到。
谭诚还没有打工结束,就没有互相告别,罗米最后一次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繁星,这里留着自己太多太多的不舍,明天即将远行,一个漫长的四年,或许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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