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沐浴过之后便穿上了随身携带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宾馆都是建造在海上, 拥有人工建造的道路通向海岛, 暂居在宾馆里的人可以通过透明的阳台欣赏美丽的夜景。
夜空中景色尚不分明, 明亮的圆月此时却是朦胧剪影, 像雾似的云朵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 抬首望见的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几乎没有一颗星星,只剩漆黑的夜。
殷小姐从房间里的架子上拿下了一瓶红酒, 倒进了高脚杯中,对温祁芸点头示意, “干杯”
那是酒店的特色,每个房间里都有这么一座高架, 里面摆着许多的美酒和美玉。
当然, 动了的话, 是要付钱的。
“干杯。”温祁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她低头抿了抿酒杯里的红酒,味道有些强烈刺激, 但却能够嗅到玫瑰香,喝进嘴里便可以感受到那红酒的韵味无穷。
对于一个几乎滴酒不沾的人来说,这瓶陈旧的红酒还是太刺激了。
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痛,那股刺激的玫瑰味一下就冲到鼻腔里,也许常人会感受不到, 但是在温祁芸这里却足以放大好几倍。
她第一口喝得有点多,差点就把嘴里未吞下去的酒给直接喷出来, 但是看见殷小姐那么优雅地品酒, 她便不好意思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
温祁芸只好默默地把口中剩下的酒给吞下去。
偏偏殷茵就好像没有看出来她笑容背后的痛苦, 依旧乐此不疲地和她干杯干杯。
两人就站在阳台的不远处,窗帘是未拉上的,夜已经深了,酒店的灯光也全都一个个熄灭了。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漆黑的夜和深沉的海洋,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调剂气氛的小灯,因此整个光线都是黯淡的。
“不好喝吗”殷小姐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她依靠在凳椅子的边缘,原本是在欣赏着从高处往下看一览无余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祁芸聊天,似乎是发现了温祁芸态度不太积极,便回过头问她。
“不”她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露出一种极度矛盾的表情,一句话憋在嘴里半天才说出来,“是挺好的。”
这酒的确很不错,但对于她一个不懂酒的人来说,也只会品到好喝不好喝的这个地步了。
“那也没见你喝几口。”殷小姐冲着她的位置抬了抬下巴。
温祁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高脚杯,再看了看殷茵手上的杯子
貌似差距的确挺大的,殷茵都快喝完了,她才喝了一小口。
“殷小姐,我的酒量哪能和你比呢。”温祁芸脸上堆满了假笑,毫不留余力地夸赞殷茵,“我这还不是担心,要是我还没陪殷小姐喝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那多扫兴啊。”
殷小姐没有说话,那双淡然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光线太昏暗,温祁芸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此时的表情,只能从黑暗中分辨出对方模糊的身影与轮廓。
越来越寂静的夜让温祁芸感到越来越紧张,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就在耳旁。
正当她以为殷小姐是看穿了她的阿谀奉承,觉得非常无趣,并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就听见殷茵开口说话了,“没事。”
过了几秒,她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扫兴的。”
殷小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的温柔,眼里也含着一抹柔和的色彩,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看温祁芸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的温柔眷恋。
既然金主大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她再推辞或者躲闪,那就是不给殷小姐面子了,温祁芸只好仰头又猛地喝了几口。
“噗咳”温祁芸捂着嘴,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玻璃杯倾斜,香醇的红酒流进口中,她已经强迫自己全部吞下去。
但液体划入喉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指缝间变得稍微有些濡湿,为了不让自己在殷小姐面前丢脸。
不就是喝酒吗有什么不会的
温祁芸愤愤的又喝了几口,为了显得更加自然一点,她将指尖搭在了衣扣上,表现出有几分忍耐着闷热的样子,稍微地把衣领上最上方的扣子给解开。
“这酒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太烈了一点”殷小姐敏锐地发现了一丝倪端,从身旁的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朝温祁芸走进递给了她,“一口自然是喝不下那么多的,擦擦嘴吧。”
温祁芸一声不吭地接过了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唇角溢出来的酒渍,然后将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怎么了”殷小姐过来之后,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在温祁芸身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停了下来,站在了她身侧歪头看她,“生气了”
“没有。”温祁芸只觉得这酒喝下去没什么,但是后劲一上来却有些让她招架不住,她现在整个脸都是红的,虽然意识清晰,但总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四肢了。
只能紧靠着身后的墙壁,不然她怕她一动就要因为身体不平衡而摔倒在地了。
“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对海洋很恐惧。”温祁芸勉强地站直了身体,将视线投入了下方那片深黑的海洋,“但不得不承认,白天的浅海沙滩,湛蓝色的海洋很美丽。”
“你看上去好像很热的样子”殷茵听见了她说的话,却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而说下去,而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说着还对她伸出了手。
温祁芸本想后退,但身体反应却是慢了一拍,殷小姐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也许是因为深海里有很多未知生物吧”温祁芸试图忽略对方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她依维持着她那副很憧憬的表情,全身心的望着那片深海。
殷小姐靠她很近,两人彼此的呼吸仿佛都交织缠绵在了一起,殷茵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地顺着她的胸膛滑落了下来。
温祁芸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微颤的睫毛将她现在不安的情绪全都表露出来,她此时背靠着墙,身前又被殷茵堵着,本就无处可逃。
温祁芸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那片深沉的海洋,尽管她此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前拂过她脸颊的热气。
“明明和现实中根本搭不上一点边,甚至是连书上都很难见一面,但却总是会抱着一种敬畏恐惧的情绪。”温祁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是因为殷茵手上的动作。
对方那双手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胸前。
温祁芸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回过头,就这么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殷小姐。
她们身旁亮着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打在殷小姐的脸上,柔化了她脸庞冷硬的线条,以往锐利的眼神此时却只剩温柔,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
温祁芸一眼往进了那潭深沉却又温柔的湖水中,至此便无法再移开视线。
殷茵指尖微动,解开了她肩上的披风,三两下把她的披风给脱了下来。
末了,还冲她微微一笑,“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温祁芸默默地与她对视,后者神情自然坦荡,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此鲁莽为别人脱衣服的动作,究竟是有多么没礼貌的自觉。
她怔了一下,眨了眨眼故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殷小姐你想太多了,你能对我做什么啊要做也是我来做吧”
都怪殷小姐刚才的动作太暧昧了好吧她的确是误会了殷小姐,还以为对方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动作
但是她现在根本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她手脚软弱无力,在床上根本就打不过殷茵。
“嗯”殷茵听了她这胜似挑衅的话,倒也没有气恼,反而好脾气的笑了笑,尾指微动,勾住了她胸前的衣衫,骤然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进,颇有兴趣地看着她现在醉意朦胧的样子,勾起了她肩上散落下来的发丝,沙哑的声音十分低沉,“可以你现在的状态,说这句话的时候,叫人如何信服”
温祁芸却撇了撇嘴角“呵呵”一笑,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殷茵,眼神挑衅地对着殷小姐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就凭这个让你性福唔”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激情狂热的吻里面,对方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莽撞,微冷的舌迅速地席卷她整个口腔,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同样的都带着玫瑰气息的酒气,仿佛不分彼此。
温祁芸被殷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猛地挣扎。
殷小姐怕怀抱太紧勒疼她,便顺着她挣扎的动作而松开了,温祁芸原本没多少血色的红唇此时却鲜艳夺目,像是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似的。
只是,却是一根带刺的玫瑰。
温祁芸怒目圆瞪地看着殷茵,很明显是被她方才的动作给激怒了,可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正当殷小姐以为温祁芸打算和她冷战的时候,就听见对方用威胁似的语气,语气不善地对她说“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醉啊”
殷小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见温祁芸继续“威胁”她“我警告你少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现在意识清醒得很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明天早上就”
殷小姐眼中含笑,缓缓抬手。
温祁芸下意识地闭上眼,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熄了火,脖子一缩,整个人都躲进了角落的阴影里。
那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发顶,指间穿过柔顺的发丝,上方传来殷小姐温柔的声音,让温祁芸心头一暖。
果然冰山融化成了春水
等等,她怎么好像听见刚刚是对她说“你觉得,对于清醒的你、与不清醒喝醉酒的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什、什么意思”温祁芸忽然舌头打结起来。
那双黑得像是深渊般的眸子凭空窜出来了两团火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祁芸的脸。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小鼻子红红的,嘴巴总是喜欢不自觉地撅起,就好像每天都在承受着许多委屈,总是会将人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小巧玲珑的身体,年轻又柔软美好,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
而喝了酒之后,一双眼睛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绯红泛着湿意的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勾人且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殷小姐指尖微动,略微口干舌燥的喉咙一顿,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她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无论是亲吻现在的你,或是明天早上清醒的你,对于我来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殷小姐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下一秒温热的手指划过嘴唇,眼睛里闪着灼灼的情意,“所以,你觉得我会被你所说的话给吓唬到吗”
这、这样的意思就是说,她打算对她动手动脚了温祁芸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晃荡,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理解殷小姐口中的话的含义。
“不、不太对”温祁芸晕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按住了殷小姐的肩膀,努力地瞪大了眼,盯着对方,蹩脚的解释到,“这剧本不对”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温祁芸脑中一片空白,呼吸间全是对方呼出黏糊湿腻的玫瑰香气,“乖,闭眼。”
她地听见殷茵对她说,迷迷糊糊地顺从地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但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定局,被撩至腰间的裙子,半个身子都被那吻亲得发酥。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种衣服我可以给你设计一件。”
殷小姐的微冷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鲜艳的红唇,语气带着一丝诱惑,黑暗中的眼神明明灭灭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这样能不能弥补我对你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什、什么衣服”温祁芸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殷茵指的是在桑拿室里盯着人家工作人员身上女仆装的那件事,只是有些醉意的温祁芸变得有点呆萌。
“行吧。”殷茵失笑,低着头闷声笑了几句,她唇边拉开了一个笑容,贴在温祁芸耳边轻声说到,“那不如我做一些让你快乐的事情这样也许更有效果。”
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子撩人的意味。
“什么快乐”温祁芸一脸茫然,她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对着殷茵挤了挤眼睛,摆出来滑稽专用表情,贱兮兮地对她说,“我现在就很快乐啊。”
姬白还真是智障少女欢乐多,对身边的危险居然毫无察觉。
原本有些粉色甜腻的气氛顿时被温祁芸这一句话给毁地荡然无存。
温祁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脸伸到了殷茵的眼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皮慢慢打量,这下子温祁芸终于看清了她身前的人,露出了几分惊讶的表情,指着殷茵说到“喔,我认出你了,你是殷小姐。”
殷茵有些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是,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咱们就去睡觉。”
“你不知道,其实我贼开心。”温祁芸指着殷茵“哈哈”大笑,“殷小姐你表面上看上去比谁都要禁欲,但实际上却是个闷骚怪,像这种闷骚怪,不、不对你是嘤嘤怪,我一拳一个。”
她说完还在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殷茵手忙脚乱地扶着温祁芸的腰,生怕她脚下一没走稳就磕着碰着了,不然依着温祁芸那怕疼的身体,那得多疼啊。
被殷小姐搂在怀里,温祁芸也没闲着,像是瞬间被戏精附体,原本大大咧咧粗鲁的样子顿时变成了一脸深情,像是攀援生物似的一路摸上了殷小姐的侧脸。
“传言都说殷小姐高冷禁欲。”她仿佛是在模仿之前殷茵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的样子,她也勾了勾嘴角,一点都不畏惧德直视着此时冷着脸的殷小姐,“实际上却闷骚纯情到了,只要随便撩一下就会想无时无刻想着接吻吧或是更加刺激的事情嗯”
姬白不是我没警告你,你不皮这一下是不会死的。
殷茵盯着她,目光逐渐暗了下去,她原本冷着的脸,忽然笑了一下,“行,这可是你说的。”
与殷小姐在小岛上甜蜜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眸然回首,已经到了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了。
温祁芸的脚踝上的伤口也早已痊愈,不过零零碎碎得总还是有意外发生,比如膝盖不小心磕在床沿或者桌角、被花洒给砸到脑袋、在沙滩上散步被小孩忽然丢了一身的沙子,甚至还被小孩玩具砸到过,之类的事情总还是存在的
但结果,就是殷茵把她抱回了宾馆、或者从浴室中抱回床上。
明明她一直都有忍着痛,小声的对殷小姐说,只要过一会,这股痛意忍过去就好了。
但是殷小姐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顾温祁芸面对周围人的视线,在她怀里硬生生地臊红了脸。
经过这么一个月的相处,温祁芸发现表面上冷漠的殷小姐,实际上内心十分的柔软,虽然莫名的有种违和感在其中,但十分的微小,只要不去在意,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对了,还有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和她说话,语气都十分的冷硬,再然后她伏低做小去道歉的时候,殷茵反而不记得自己对她说过什么话了,对自己刚刚故意出口伤人的事情矢口否认。
还有,每天晚上都会有硬硬的东西硌着她的后背,虽然有的时候会硌着她的前胸,那天醉酒之后她硬是睡到第二天天都暗了才醒来,除了全身有些酸痛之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想碰酒了,因为喝酒之后还会全身发痛,也是让她这个滴酒不沾的人涨见识了。
在回国下机之后,殷小姐就和她分开了,毕竟公司交给别人那么久,她并不放心。
当殷小姐离开的时候,温祁芸犹豫了几下,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当温祁芸打开家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她并不意外。
“玩得还愉快吗”夏沐将茶放回了桌上,浅笑晏晏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她,仿佛她坐的是自己的家中一样自在,“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好好的把这套房子给欣赏了个遍,的确还挺不错的,听说殷姐姐她早就把这套房子迁到你的名下了”
“嗯,不过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温祁芸稍微回忆了一下,殷小姐好像不止送过她这几套别墅,不过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做法吧她只不过是一个小穷鬼
温祁芸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虽然别看她现在傍上大腿变得非常有钱,但她实际上可是穷光蛋一个,并且还是个凄惨可怜的单身狗。
“嗯”夏沐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温祁芸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太懂夏沐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夏沐脸上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不错,这套房子,过了明天就是属于我的了。”
“哦。”温祁芸甚至连表情都没变,她点了点头,“然后呢”
夏沐表情一滞,似乎没有想到这都没能激怒温祁芸,不过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丝毫没有气馁,“不止这些,在你死后,你的所有财产都会捐献出去,这套房子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温祁芸嘴角的笑意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沐,眼神像是掺杂了冰渣似得,冷着声说到“夏小姐,你的意思是,在我离世之后,我名下的财产都捐献给你可我记得我们的合同里并没有这么一项说法吧”
夏沐被温祁芸这话给堵得说不出话,但是一想到殷茵和这个家伙单独相处了一个月,她心里就恨啊,恨得她咬牙切齿,看到温祁芸被她所说的话给激怒,心里又是是痛快得不得了。
但偏偏对方又伶牙俐齿,她根本说不过温祁芸,夏沐的心里更气了“我可没说都捐给我,当初可是你自己说无条件把名房与其他的东西都兑成资金,捐做慈善,我只不过是买下来而已。”
“哦。”温祁芸就冷眼看着夏沐像个小丑般,想尽办法激怒她,可那拳头却像是打在棉团上似得,她只感觉到对方锋利的话语就像是给她挠痒痒。
只是,如今她也快离开这个世界了,也没必要再与人相处的时候畏手畏脚,一直维持着柔弱的人设,生怕一崩人设就触发什么蝴蝶效应。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朝夏沐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眼底全是轻视和高傲,“我认为夏小姐吧,完全没必要惦记一个死人房是吧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求殷小姐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呗,只要你不怕,以后的枕边人和你睡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究竟是在想着谁”
夏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被温祁芸堵得完全一句话都说不出话,偏偏对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沉默,而是用咄咄逼人语气嘲讽她“夏小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我相信谁都懂的吧”
“你觉得,殷小姐她会原谅一个,与她拥有弑妻之仇的人吗”温祁芸完全不在意夏沐变得恐怖狰狞的表情,她更像是没有去在意,看都没看夏沐一眼,“还有,奶奶那么喜欢我,对于我的死,她就真的不会派人去查吗到时候顺藤摸瓜的摸到你的身上,虽然我们签的合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得你情我愿,但是她老人家会这么想吗”
夏沐“嗖”的一声,猛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前木桌都被她撞得往前挪了好长一段距离。
“夏小姐你别激动啊。”温祁芸惺惺作态招了招手,故作出一副安慰她的表情,但下一秒也露出了一个恶意十足的表情,“当年我为什么离开,殷小姐父亲的文件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记得如此重要的文件可是被放在书房里好好锁着,对于殷家的构造我可不如长期生活在殷家的夏小姐了解熟知啊。”
“宋星晴你”夏沐眼睛瞪得有鱼眼那么大,虽有不错的五官,但此时却根本看不出一丝美感,表情都扭曲成一团。
温祁芸耸了耸肩,“我为什么会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喜欢撕纸,虽然说是童年的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你、我、殷小姐,我们仨可在一个班上,至于是谁故意把我的作业本给拿走,害的老师以为我撒谎不交作业,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除了一直都在针对着她的夏沐,还会有谁有这个闲心去做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浮出了水面,夏沐做过的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被温祁芸给一一爆了出来。
夏沐也彻底的撕破了脸皮,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她对着温祁芸冷笑“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都是我做的,你现在卑微的样子也全都是我害得,可谁叫你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殷姐姐是你能配得上的吗”
“我和你比起来好太多了。”温祁芸看着她,眼里甚至都带上了一种无名的怜悯,那眼神看得夏沐心里直冒火,“我和殷小姐起码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你呢殷小姐今后怕是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你吧”
末了,温祁芸又摇了摇头,“你可想清楚了没我刚才说的话,殷小姐可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全都知道了。”
“宋星晴,你这人”夏沐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有直接气背过去,“你可真够歹毒的死了也不让别人好过”
“我这人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实际上这颗心脏已经黑透了。”温祁芸满是无所谓的笑道,“你要拿去就拿去吧。”
夏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她却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像是被温祁芸口中说的“心脏”两个字给点醒了一般,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忽然露出了笑意,“呵,虽然是黑的,但起码也挺好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温祁芸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那还得问问夏小姐的妹妹,用过之后有什么评价了。”
但肯定是不好用的,终归是比不上自己的心脏,再者,这句身体总的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类似“克隆”的复制体,虽然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毛病,心脏居然和夏沐的妹妹心脏匹配值那么高。
但克隆体的心脏总是寿命很短暂,温祁芸在这具身体里也活不了很久,大概几年的样子她就会死去
所以她想,不如趁此,制造出一个和女主独处的机会,趁机多刷一点好感度。
就是不知道殷小姐,究竟在那一个月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呢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
温祁芸的那部宫井是她死之前的最后一步作品,也是成名作。
除了她那张脸让她火之外,还有别的让人心寒的原因。
负责那部戏的编剧,居然借着温祁芸的离世来炒作这部戏,不过这也是所有人都默认的行为,并没有人站出来指责他的不是。
就连一开始要撬走温祁芸的严凯导演也选择了沉默。
于是热度就越来越高,几乎是做到了所有人都对这部戏有所耳闻,甚至都忍不住去看一看这部剧了。
当然,仅仅只是借着一个演员的死是不够的,顺带的还有温祁芸以前的各种绯闻,其中就有很多她与ryan的绯闻。
很多人都不知道ryan是谁,但是了解一番,就会知道ryan是华夏公司的老板,和自家的老板有绯闻,造谣者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于是就会出现“噢原来宋星晴这个人居然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还真是可惜了张了这张好看的脸”
但是也有不跟风、没被那些恶意黑的消息蒙蔽双眼的人“她演技真的挺不错的与娱乐圈里很多新人来比”
顿时间,网络上对于温祁芸的说法纷纷,既有夸赞哀悼她的,也有暗骂她是个靠出卖身体而上位的。
一时间温祁芸的热度还平息不下来。
但身为绯闻中央的ryan居然一直都没有站出来为自己澄清,不过人家可是华夏的老总,一些绯闻也对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甚至是只要她几句话,就能让这谣言离开众人的视线里。
可正当吃瓜群众都以为她会选择用沉默来对付这件事的时候。
她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顿时间,吃瓜群众都沸腾了起来,更多的人也加入了其中,就连一些不关心此事的人也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而身为这剧的女主夏沐,理应是前途似锦、狠狠地火上一把,但她却是演了这部戏之后整个人都销声匿迹了,任何消息都没了。
就连网络上的一点小石子儿浪花都没有溅起来,仿佛她这人从来未在娱乐圈出现过似的。
之后大家才恍然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等再去了解的时候,夏沐就早已淡出大家的视线,有传闻是她又选择了出国,并没有回国打造的想法。
只是,她在国外生活的却也不是很好。
她的妹妹娇气惯了,虽然换上了一颗好心脏,但什么事情却都只会让别人做,她忙前忙后累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她早就被殷家的人给赶出来了,当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殷家的人毫不留情地与她们姐妹划清了关系。
她妹妹的治疗费用本就昂贵,她这些年去国外深造,高昂的费用也全都是殷家出的,但她一共也就接了宫井这一部戏,手上的资金完全付不起夏若之后的疗养费。
她只好把夏若从医院接出来,一起出国住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夏沐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痰,心里越发越恨起殷茵一家人来,明明她们的父母全是因为殷茵才死的
不过她看着坐在床上正端着游戏机玩的夏若,原本怨毒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不过这一切换来的全是她妹妹的健康,她也觉得值了。
虽然她落得这个下场,但是已经死掉的某人却比她更惨多了。
她的妹妹几乎离开她之后没有任何生存的能力,这几年过去,她不放心把夏若交给保姆看管,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家照顾她的妹妹,外出打工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她妹妹的心脏会极速衰竭,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多么的猝不及防。
她甚至连她妹妹的住院费用都快付不起了,更不用谈其他的治疗费用了。
“姐姐不要怕哦。”夏若口中含着一块棒棒糖,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不难听出她是为了安慰夏沐,“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夏沐眼眶里的蓄着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的妹妹躺在病床上那么小小的一团,已经病到连呼吸起伏都很难看见了。
明明她费尽心思试图做好一个姐姐,但现在看来好像这一切都是白费。
“姐姐不要哭。”夏若躺在病床上,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想要替夏沐擦掉眼泪,“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啦”
夏沐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她的妹妹看见她此时失态的样子,只是当她一抬头,却看见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妹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染上了阳光一般的灿烂。
她顿时心疼地抱紧了夏若。
夏若此时的呼吸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她轻轻地靠在夏沐的肩上,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很多时候,我们都改变不了命运。”
“若若,你不要说话了我给你喊医生过来”夏沐惶惶不安地替夏若拍背顺着气,她大声的对着外面喊到,“医生呢医生麻烦快点过来一下,我妹妹快要坚持不住了快点过来啊来人啊”
“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夏沐对着刚进来的医生苦苦哀求。
却没有注意到躺在病床上,满脸灰败神色的夏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慌乱的背影,轻声说到“就像是命中注定我会遇上你”
“对不起,夏小姐您的妹妹在刚刚已经去了,请您节哀。”
“不、这不可能”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是宋星晴下葬过后的第七天。
她去坟墓看望她,说起来也很搞笑,明明生前拥有那么多财产,甚至连她当初打给她的好几笔钱都没有动过,离世之后那些钱全都捐出去了。
所以,这墓地和棺材都是得靠别人给她出钱。
温祁芸只认识她一个人了吧
虽然是娱乐圈中的一员,但真真切切的粉丝倒也没几个,还是得死后才有那么多人知道她。
她知道现在有很多绯闻,都是在传她和宋星晴的,但是她并不想去管,她们都已经有了婚约,那些绯闻还算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只是她这么一副淡漠的态度,反而更加纵容了那些肆意宣扬、不要脸蹭热度的人。
一路上有几个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殷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想去分心管他们。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宋星晴的态度,从对方背叛离开的开始,感到厌恶,后又逐渐变成了淡漠,再后来
再后来,她也说不清究竟对宋星晴这个人是什么感觉了,陌生也许吧。
但视线却总会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对方的身影,也会顾虑对方是否会乐意、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毕竟那可是一点磕磕碰碰都受不了的人啊。
一定要捧在手心里才行
说实话,她对于儿时的回忆印象并不深刻,她与宋星晴自幼就认识,只是对方离开的几年里,她仿佛彻底忘记了这么一号人物,就连对方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对以前的宋星晴是个什么态度了。
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一直都不相信宋星晴这个女人,不过那又不重要,反正大家不都只是奔着她的那颗心脏去的吗
就连她也是如此。
殷茵将手上的那团花束摆在了宋星晴的墓前,天空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跟随着她的保镖很快就为她撑起了一把黑伞。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指尖轻轻地触碰了那冰冷的墓碑,凉意仿佛顺着她的指尖传入了心底。
殷茵的眼底浮现出些许迷茫的神色。
当初宋星晴与夏沐签那份合同的时候,她也不相信对方,她觉得这个阴险狡诈从来不会吃一点亏的女人一定会在捞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就会逃得远远地。
从来就只会表面卖乖来讨好敷衍她。
付出性命绝对不可能的。
可当宋星晴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站在透明的玻璃外看着对方单薄娇小的身影躺在手术台上,她也不相信对方会真的献出自己的心脏。
而原因,就仅仅只是想和她单独相处那么短暂的一个月的时间。
她眨着眼想,宋星晴是个什么人啊一直以来都那么精灵古怪的,不知道为了吃她豆腐、想尽了多少办法。
肯定会下一秒就从手术台上消失不见,然后啊在某一天忽然蹦到她眼前,嬉笑地朝她伸出手说,殷小姐,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我
可是没有。
她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出现。
而她一直都是这样,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
现实就是这样。
无论是被夏沐打着父母的名义利用她、还是看着颇有好感的宋星晴死在她的眼前,她都是沉默着,她并不能感受到什么,悲伤或者痛苦,她都感觉不到。
情绪这种东西,真的一开始就离她很远。
她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病,但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医治。
但是
墓碑上挂着的照片,宋星晴的笑容依然阳光,那是她们在小岛上路人帮她们拍的第一张合影。
殷茵的指尖轻碰着对方的脸庞,像是在描绘着宋星晴脸部的轮廓,低垂的眼眸带着某种温柔怀念的神情。
眼前的人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夺目,眼角弯弯,仔细一看,就连唇角下方的那个小梨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指尖狠狠地擦过那个小巧的梨涡,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雨水从伞外随着风吹了进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侧。
殷茵没有管自己现在究竟是多么狼狈地一副样子,眼眸微垂,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墓碑上的小梨涡,直到雨水滴进了她的眼睛里。
殷茵缓缓地眨了眨眼。
“boss,雨太大了,我们”
那保镖话还没说完就见殷小姐抬了抬手,他立马噤声闭上了嘴,握着黑伞的那只手却随着大风摇摇晃晃,那么大的一把伞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殷茵几乎全身都被雨给淋湿了。
可她却仿佛全浑然不知。
就连跟着她的一批人也不得不在这雨天,像个傻子一样的淋着雨。
她原本是丝毫不相信那个女人的。但是,她看到宋星晴的墓碑的时候,就连上面挂着的照片是曾经她们唯一的合照。
她从下手那里拿过一件衣服,是她设计的一套综合了西方古典风格与东方的元素的长裙,款式分为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有她精心设计的元素,华丽又亮眼夺目。
“我想”殷茵却把那件她花费了许多心血的长裙摆在了墓碑旁边,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墓碑上方,触感却不是从前柔软的发丝,而是冰冷刺骨的墓碑。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丧气,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几分纠结和丧败“我为你设计的这件衣服,以后再也用不上了吧”
她的指尖触碰着心脏的位置,那块皮肤表层下面,仿佛有种抽丝的疼痛,陌生又漫长。
她们有过无数次接吻的经历,无论是在密室里轻盈地印唇、亦或是在喝酒之后激烈的舌唇交融,但是都没有她们之间第一个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眼前仿佛又是那人故意跌坐在地上,用那可怜兮兮地目光望着她,明明在哪之前是她故意坐在她大腿上,突然直接就凑了过来。
却还要暗自把她推开她的事情记在小本本上,那个月每晚睡前,还会时不时的和她算旧账,总是会小声嘀咕她,说她怎么总是那么冷淡啊,以为她没有听见、又或许是故意让她听见。
表面上笨乎乎的,实际上鬼点子多了去了,还真是一个小机灵。
殷茵眼里染上了点点笑意,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墓碑上不含一点温度的黑白照时,眼里的那么一点温度瞬间归位零点。
就连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低沉。
她好像逐渐认识到了,这里是墓地,从今以后,就只有一块冰冷冷的墓碑立在这里了
而再也不变不回从前那个又皮又喜欢撒娇的人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相信了温祁芸,相信她是彻底的离开了。
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而她脑子里与对方拥有的共同记忆,也越发越鲜明了起来。
殷茵的的手缓缓覆盖在了墓碑的那张脸上,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对方那张嫣然的笑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任何一丝细节她都能想起来。
不用睹物思人,她只要稍微一回想,就能够将对方的模样想起来,这样,她就不用总是来墓地了。
这是她头一次庆幸自己近乎变态的记忆力,但在漫长岁月之后,那些美好的回忆逐渐在岁月中变质,已经开始不停地折磨着她 。
她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
她为什么要记忆力这么好甚至连那一个月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与细节,都仿佛是昨天刚经历过,所有的、回忆都历历在目。
只是记忆依在,但旧人已逝。
传闻中的ryan、也就是绯闻话题中央的人物,终于参加了记者的采访。
也不知道是为了更加澄清自己,还是贪得那一点热气,亦或者是为了替华夏与尚影合作的这部宫井人气更高,她前前后后一共参加了三家。
那主持人问她“请问ryan您为什么会参加采访呢”
殷茵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叫我殷小姐就好,ryan显得太生疏了,毕竟我可是一个国人。”
主持人失笑,却不得不承认殷小姐的口齿伶俐,经过她这么一调侃,现场的气氛更加轻松活跃了起来,“那好,殷小姐。”
就听见殷茵回答“因为曾经自己好像在心里发过誓,如果再相信某人的话,就参加媒体的采访,最少三家”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在其中吗”主持人冲殷茵暧昧的笑了笑,“看来殷小姐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殷茵垂下眼睛淡淡一笑,被灯光映照着的侧脸却有些苍白,“有故事也算不上吧,我就这么一个故事。”
“不知、殷小姐口中的某人是谁呢”主持人追问。
殷茵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看样子是要回避的样子”主持人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又问,“那也没关系,据说前阵子好像有人拍到了您去墓地,究竟是去探望谁的呢是否与你口中说的某人有关呢殷小姐”
殷茵却一直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就当大家以为她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她却失笑地说“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是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殷小姐不如一个个回答”主持人暗暗地捏了把汗,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ryan不愧是华夏的boss,对方不说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怕她丢了这份饭碗啊但是能够借此挖出一点爆料,又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啊
“行。”殷茵点了点头。
得到对方的首肯,主持人眼睛一亮,神色一肃,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请问您与宫井饰演陈曦一角的演员宋星晴是什么关系”
“她是华夏的一名出色的签约演员。”殷茵神色坦荡,淡然的说到,“与此同时,她还是我的伴侣,我们已经有结婚证了。”
台下的人一片哗然,就连主持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殷茵,难掩脸上失态。
吃瓜群众没想到一上来就爆料这么刺激的吗
“您之前去墓地也是去探望宋小姐的吧”主持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最近看到了好几则类似的新闻。”
新闻当然是当时跟在她身后的狗仔偷拍,想借此炒作一番。
已经离世之人,却总是被人反复提起,本就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尊重,殷茵乍然听见这个胆大的主持人居然问她如此敏感的话题,眉头一蹙,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却还是点了点头,“自然,那块墓地是我买给她的。”
“请问宋小姐是真的抑郁自杀而亡的吗”主持人接着问,“这其中真的没有别的隐情了吗”
殷茵目光一暗,脸色如霜,冷声说到“是的,一切都由宋星晴工作室发布的消息为准,还望大家不要到处传播其他流言蜚语带节奏,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殷小姐,请不要生气,我们这只不过是想通过您多了解宋星晴而已,对于宋星晴的死,我们实在感到惋惜与歉意。”主持人又看向台下,“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宋小姐的忠实铁粉吧”
“是的”“请告诉她我爱她”“宋星晴是我的”瞬间,台下的吃瓜群主都沸腾了起来,疯狂地对着殷茵挥舞着自己双手。
粉上的爱豆居然名花有主,并且她们的情敌居然是华夏公司的老总,最最最重要的是情敌还站在她们眼前,想想就很刺激
“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殷茵淡然地将视线从台下狂热的吃瓜群众身上挪开。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狂热演技爆炸嗓门大天的吃瓜群众,都是这家媒体雇佣过来的人。
“在您心目中,宋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主持人笑容丝毫不慌。
“她啊,大概是一个偶尔狗腿顽皮,但实际上却根本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吧。”难得这个问题没太多刁难,殷茵说话的时候,神色带着一股回忆与温暖在其中,她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温祁芸的离世带给她的痛苦,像是有所感应,她温和地笑了笑,“要是哪天再逮到她,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一堆人石化。
“总之,她又是这么一个怕疼的人,还鸡婆又难伺候,总得有一个脾气好,拴得住她的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宠爱着才行。”殷茵却对气氛的僵硬毫无察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她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细心,凡事都想先偷个懒,喜欢动小聪明让我替她做事”
主持人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她想提醒对方宋星晴这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次遇上她呢但是她又不敢。
“殷小姐,我稍微打断一下您可以吗”主持人撑起胆打断了殷茵,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台下的观众全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嗯”被打断,殷茵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请问您是否患有精神疾病或者是臆想症之类的”主持人紧张地搓着冒汗的手心,她的目的就是一针见血地问出大家都不敢问的问题,这样的采访才有看点和价值。
“唔” 殷茵眉头微皱,显得有几分苦恼,“精神疾病算是有吧,不过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只是一个小毛病而已,不要太大惊小怪了,还没到精神病的地步。”
主持人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心颤地抹了把汗,“殷小姐,您可把我和观众们都吓到了,大家都还以为您因为宋星晴小姐的离世而”
看殷小姐这样子,挺正常的啊根本看不出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吃瓜群众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是某种特殊的精神疾病,患上了能够暴富成为工作上成功人士白领迎娶娇妻的话,她们也不介意的患上一患。
殷茵神色恍惚了一阵,失神地喃喃道“我因为她”
“嗯殷小姐您刚才说什么”主持人的话筒几乎都快塞殷茵嘴里了,她眼神狂热,希望那张嘴能够再爆料出什么爆炸式新闻,当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她也就只敢想想了,“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
殷茵蓦然回神,视线往台下扫了一圈,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而她最想看见的那张面孔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她下意识厌恶地皱了皱眉,清冷地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我想我也许有所感触吧还是说我应该有所感触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里面涌进了许多陌生的情绪。”
“我承认,没有人像她那样让我”她指尖轻轻地触碰左胸口的位置,眼神透露着迷茫,“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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