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二，2月14日，西方人的传统节日——情人节。
一大早，黄河等年轻的保安员，就在议论c商讨今晚和谁c在哪c怎么过这个情人节。
中午黄河从外面回来，说很后悔没提前两天到附近的旅馆订好房间；镇区周围所有的旅店宾馆的房，都在昨天就被订满了。
奇鹰说:
“还是黄班长你太小气了。我要是你，就到镇区的五星级酒店，订个总统套房。把你两个女朋友都带过去，一起住。你尽找些便宜的小宾馆，当然会没有了。还是图省钱。”
“要不你就去对面录像厅看一晚镭射，才需要五块钱。晚上还有带颜色的看，又刺激又省钱。我都亲眼目睹小男女在座位上c卡座里，直接亲热。”
另外一个保安员插嘴说道。
刘虎说:
“你们急啥子嘛！没有房开，就该睡觉睡觉嘛！今天星期三，车间明天还要上班的。等两天周六晚上可以补过嘛！你看我和队长多老实。”
“切！队长老实是因为大眼睛妹妹没回来，一般的女孩子他看不上眼。你老实你把小不点的肚子都搞大了，打胎养身子呢！你要不是值夜班，谁知道你会不会带别的女工出去过夜？”
“黄河，你个龟儿子，怎么把我说的像你一样呦！对了！晚上你们要是没地方去，不要钻到女工宿舍哦！队长让我放出话来:会组织宿管员突击查房。你们不要被我和旺叔捉了奸。”
“哈哈！我给你们一个省钱的方法，你们穿上大衣，拿上雨衣。带着女朋友，去后面那个小山，荔枝林里；又省钱，又浪漫；比看录像还好，没人打搅!”
杨籽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说:
“奇鹰!你怎么也跟着出馊主意？你们看看这个——认尸协查通告。就是那片山林里前几天发生的事:一对男女被人赤身裸体杀死了。女的下身被捅了几刀，男的鸡鸡都被人割了。还都被毁了容。衣物证件都没找到。”
“我刚从治安队拿回来的。正涂胶水准备贴在门口呢。据说那片林子发生过几起类似的事了。有的还是白天发生的。你们再渴也不要钻山林哦！”
几个人就围上来，观看c议论着那份协查通告；唏嘘不已。
杨籽一早就收到了阿梅“情人节快乐”的短信。阿梅还在另外的短信里埋怨了几句阿英的无情。说阿英不愿意回来就算了，自己愿意陪杨籽过这个浪漫的情人节。
阿英是在回家过年时，给杨籽发短信，满怀期待的要和杨籽过这个浪漫的情人节。
杨籽知道她已经是身不由己，不可能再回来了。
杨籽觉得应该祝福阿英。没有理会阿梅的信息。甚至是对阿梅含沙射影说阿英的不是，很是反感。
午饭后，冯厂长好像突然来了浪漫的情调:他决定把厂里有点瑕疵的塑料玫瑰花，发给全厂的男工一人一支，让大家赠送给自己各自的情人。
保安员和厨工都有发，甚至修剪花草的清洁工大叔都有。
工厂所有的男人，尤其保安员很是开心。张明领了一支送给了他老婆；其他的保安员都人手一支。黄河还多要了一支。
廖叔自己领了一支，说拿回家送给老伴。另外帮旺叔代领了两支，说一支帮旺叔捎回家；一支给旺叔留着，送给黄毛的表姐——宿管员谢大姐。
杨籽本来没有去拿塑料玫瑰花的。梅子找杨籽要，说要放在床头。李小妹也跑过来问杨籽要。
“小妹，你也想要玫瑰花是好事嘛!说明长大了嘛！想谈男朋友了，不再是假小子喽。队长！我去帮你拿过来给小妹。”
刘虎跑到车间仓库，又拿回来两支，交给杨籽。杨籽给了小妹一支，另一支让小妹带给了梅子。
龟儿子c黄毛听说以后，也分别跑到门卫室向杨籽要。说自己亲手做了几年的花，床头都没摆过一支。
杨籽就亲自跑去仓库，和冯厂长打了个招呼，搬回来两大箱几百支的塑胶玫瑰花，放在门卫室外面。谁想要谁自己拿一支。先到先得，发完为止。
很快两箱玫瑰花被女工们分抢一空。冯厂长又让人搬来很多箱，放在门卫室。说只要女工自己愿意要，人手一支。算作福利。
傍晚下班前，阿美告诉杨籽，家里来了三个女老乡找工作。让杨籽晚点去大朗宵夜，过个情人节。
八九点钟的时候，巡逻的治安队员，和杨籽在厂大门外面嘀咕着，过些天厂里招工安排女工进厂，大家一起挣钱的事。
治安员走后，杨籽给中班的黄河打了个招呼，说是去和治安队的人喝酒。然后骑上摩托车去了大朗，在小区门口接上阿美，找了一个大排挡吃宵夜。
阿美带了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杨籽考虑到摩托车还在身边，就不愿意喝酒。
“小东西!时刻有安全意识最好。毕竟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就是人包铁，没有四个轮子铁包人的小车安全。一会儿咱们找个酒店，在房间里喝。”
“你干嘛老想让我陪你的时候喝酒啊”
“小东西!知道吗？我发现你要是喝了点酒，和我在一起，好放松哦！”
阿美趴在杨籽的耳朵边上说。
“今晚咱就不要想啦！听他们说，咱们厂镇区的酒店旅馆，昨天房间就订满了。”
“不会吧！小东西，这么疯狂这里不是工业区，都是住家户，酒店也多，应该不会满的。”
吃宵夜的时候，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玫瑰花，走到桌前，稚声稚气的说:
“哥哥!买支玫瑰花送给这位漂亮的姐姐吧！今天是情人节。”
小女孩把一支玫瑰花递到杨籽面前。
“多少钱？”
“哥哥!不贵啦，20块一支!”
杨籽去掏钱。阿美阻止道:
“不要买!浪费这个钱干嘛？平常两块钱都没人要，今晚要20块，不是宰人吗？”
“哥哥!买一支嘛！我收你十块钱好啦。你看姐姐长得多漂亮!买一支嘛！哥哥，我还没吃饭呢！”
小女孩拉扯住杨籽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
杨籽就掏了一张20块的钱，递给了小姑娘，接过玫瑰花。
“不用找钱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谢谢帅哥哥。祝帅哥哥靓姐姐今晚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
小女孩说罢，又去隔壁桌的一对男女面前推销玫瑰花了。
阿美接过杨籽递过来的玫瑰花，在鼻子跟前闻了闻说:
“啊！真香啊！这个花应该送给阿英才适合。太可惜了!小东西，今晚应该是阿英陪你才对。”
一个二十几岁c扎着马尾长发的小伙子，怀里抱着把吉他，带着耳麦话筒，背后背着一个音响；拨动着琴弦，走到桌前。
“先生，靓女!点首歌吧五块钱一首。”
阿美接过歌单，点了一首李琛的《窗外》。流浪歌手就开始弹奏着吉他，如醉如痴地唱着。
杨籽和阿美静静地听。杨籽内心波澜起伏。一时间想起了诗人长江，想起了长发姑娘小红；想起了大眼睛妹妹罗英；甚至脑海中闪现了，已为人妻的前女友燕子的音容笑貌。
一曲唱罢。杨籽觉得歌手唱的很好。自己又点了一首费玉清的《梦驼铃》: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挥不去苍白/海棠血泪/风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阿美看到杨籽沉默不语。歌曲唱完，就掏钱摆手示意流量歌手走开了。
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各拿着笛子c二胡走到面前，递过来一张塑封的曲目单，请求点曲，每曲五元。阿美摆手示意拒绝。
杨籽看到拿笛子的大叔背后背着一大袋笛子和几根洞箫，来了兴致。
“师傅!这笛子卖吗？”
“就是卖的!20，50的都有。老板一看就是知音，我帮您挑一把好的，你试试。您是正手还是反手。”
“我反手的!”
“老板!我这里刚好有几把很精致的反手笛!”
中年大叔先把装着笛c箫的布袋取下来，放在塑料椅上。自己吹了一曲《喜相逢》，旁边的二胡手和旋伴奏。
吹笛子的大叔挑选了一支反手f调笛子，贴上笛膜，双手递给杨籽。杨籽接过来，试了一下，开了一个《女儿情》歌曲的音。
大叔马上拿起自己的笛子，接上杨籽的曲调，两人完整的吹奏了一曲。引得大排档周边的男女客人鼓掌叫好。
杨籽在笛子艺人的带动下，又吹了一曲《一剪梅》老歌。笛子艺人又挑了一把短箫给了杨籽。
“老板，看你的指法，箫应该会吹吧!”
“不知道能不能吹响。试一下。”
杨籽吹响了洞箫。笛子艺人也用洞箫，二胡大叔拉起二胡，三人合奏了一曲《葬花吟》。
周边的掌声更加热烈了。阿美的手掌鼓得最欢。阿美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掏了100块钱，递给了笛子艺人。大叔帮杨籽把笛子c短箫各拴上中国结饰品，用丝绒袋装好。
杨籽又掏了20块钱递过去，说:
“师傅，这算曲目费!”
“不用了老板，难得街头能碰到知音共鸣。”
一时间，周边宵夜的女子，都鼓动自己的男伴，去买笛子。两个大叔的曲目没人点。笛子倒是卖出去二三十根。
“小东西!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才艺，深藏不漏!你还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的啊”
“太多了!什么头顶碎瓶c掌劈红砖c隔山打牛的杂耍，我还没机会演示给你大美女看呢！”
杨籽开摩托车带着阿美，几乎跑遍了大朗中心区，找了十多家酒店旅馆，都是“对不起!先生，客房已满!”。
阿美很是不开心。杨籽也觉得扫兴。就说各自回去睡觉吧。
“小东西!再转另外一条街，最后一家，要是还没有房，咱就把车停在小区保安室那里，打的去市区附城。我就不信，今晚所有的酒店都是满的不给咱俩好好的过一个情人节”
两人兜到了另外一条街，看到了一个四星级酒店。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司机阿风和文员小姜从里面出来。
杨籽想闪到一边，已经来不及了。
“阿风你们俩怎么跑过来这么远”
阿美问道。
“城区的客房订满了，跑来这里碰碰运气。你们不要进去了。没房!回去吧！”
阿风大方地说。
小姜捂着嘴，抓着阿风的胳膊偷笑。
阿风和小姜开着车走了。杨籽问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阿美:
“阿风个家伙，不是有老婆孩子的吗？他怎么和小姜这个女孩子搞在一起了？”
“你才知道啊办公室公开的秘密。他们本地的男人，都好这一口!”
“咱现在各回各家，睡觉吧”
“不行!小东西!你带我去厂对面的录像厅看通宵录像吧！今晚说什么我都要陪你过。不让你一个人孤独!”
杨籽和阿美进到工厂对面车站的录像厅，才知道录像厅分为三个等级消费。
一等是二楼的软包卡席，有宽大酥软的沙发，提供瓜子c水果，两瓶矿泉水，12小时收费五十元；可以睡觉。
二等是，类似于办公室的屏风，容纳两个人坐着，收费20。三等就是靠近投影镭射幕的并排折叠座椅，收费5块钱一夜。
杨籽订了50元的软包厢。一个女服务员用托盘装着一碟瓜子c果盘c矿泉水，还有一大包纸巾；打着手电筒，把杨籽和阿美带进了二楼的包厢。
杨籽才明白软包厢的好处:坐在c或半躺着宽大的皮质沙发上。刚好能看到楼下的大银幕。站起身可以看到楼下黑暗的座椅c硬卡座人影。
软包厢都被半人高的屏风围着，前面低矮的一面，还设了小门挡着。
如果不是站起身，特意伸头去看两边，黑暗中根本看不到隔壁卡座里的情形。
服务员帮杨籽选的更是隐蔽的角落。简直就是特意为情侣定制的私密空间。
阿美依偎在杨籽的怀里，银幕播放着古装武侠片。
十二点半，银幕突然切换了三级片。后来半夜更是赤裸裸的黄色录像。
楼下硬卡座里的黑影，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杨籽站起身，看到前面空荡的软包里的一对男女，肆无忌惮地亲热起来。
早上六点多钟，天蒙蒙亮。杨籽准备送阿美回家换衣服上班。站起身，发现楼下起身离席的一对男女，竟然是黄河和那个新来四五个月的老乡女工。
杨籽停顿了十分钟，和阿美一前一后离开包厢，路过夜晚看到的那个不安分的包厢时，瞟见了五十多岁的注塑部主管，和他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组长，搂抱在一起，在包厢的沙发上，衣衫不整地呼呼大睡。
把阿美送回大朗，杨籽进入工厂大门前，从摩托车尾箱，拿过阿美放的那瓶白酒，打开，含了一口，喷洒在衣服上。
早起的梅子，在宿舍门口，搀扶着满身酒气的杨籽回了宿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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