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是在中秋节的第二天中午,下班开饭的时间回到工厂的。
快下班前,杨籽已经提前打了饭菜,正准备在门卫室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杨籽抓起了电话,
“你好!保安室。有事请讲。”
“小杨,我是你美姐。”
“哦!请吩咐!”
“你还没有提前吃饭吧?”
“正准备吃。”
“先不吃了!我很快就到!等我!”
电话匆匆挂断。
饭堂已经开饭。一辆出租车紧急停在厂门口。杨籽看到阿美有些匆忙地下了车,就箭步迎上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
“没事!进去说。”
阿美径直进到门卫室。把一个布袋放在杨籽桌上;打开布袋,拿出一个大的保温桶。
“我给你带了菜!白灼虾,辣子鸡!”
“你还当真了?带过来?!”
“那当然!”
阿美转身看了下,门卫室没人。张明一个人在大门口站着。小声地说:
“也不知道,这个鸡是不是你想要的鸡。不过是我亲自做的。还热着呢!你尝尝。”
阿美打开保温桶的下层,用杨籽的筷子夹了一个鸡块,往杨籽嘴边送。杨籽闪了一下头,用手指接住鸡块,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
“你不是想要泼辣点的鸡吗?”
阿美坏笑着。
“你去帮我打点饭,要点酱油过来。咱俩在这里吃。”
“你在这里吃?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是高层领导,又是女的,单独和我在这吃饭?等下员工出来进去的,看到了多不好。”
“小样!年纪轻轻的,还是老古董?!你是怕你的哪个靓女看到了,不高兴吧!”
“我觉得真不合适。要不我留下点鸡肉,其它的你带过去你们那桌去吃吧?今天冯生还没回来,廖厂长也回去了,你们那个包厢,应该只有庞小姐c冯厂长和阿风吃饭。”
阿美似乎有些失落,失去了脸上的笑容。想了一会说:
“这样:我都带过去吃,你也过去和我们一块吃,好不好?”
“好吧!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唉!便宜他们了!”
阿美脸上又有了微笑,收拾好保温桶,说了一句,
“小东西!你必须去!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籽拿着筷子,端着饭盆,敲了一下包厢敞开的门。
“我在外面闻到了香味,什么好菜?我能不能混一口?”
“快点过来!阿杨!阿美给我们加了菜。”
杨籽挨着阿美边上的空位,坐下来。庞小姐c冯厂长c阿风都抓着虾在剥壳。
“小杨!来,多吃点虾!”
阿美用一个空碗夹了近满碗的虾递到杨籽跟前。杨籽用筷子夹了一个虾,蘸了一下酱油,放到嘴里,用舌头剃壳。
“阿杨!不要这么斯文,下手剥,这样快,要不冯厂长就抢完了。”
“我用手剥不好,更慢!”
“我教你!”
阿美说罢,用湿巾擦了擦手,一连剥了七八只虾,放进杨籽的饭盆里。
“谢谢!够了!我不爱吃这样的虾。还是这个鸡肉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这可是阿美的妈妈亲手做的,地道的湖南菜呦!”
“只不过我和冯厂c阿风这些广东佬没这个口福。太辣了,我们受不了!”
“小杨!你们家的辣子鸡是这样做的吗?”
“有点不同。我们家是用青辣椒炒,”
“嗯!我也喜欢嫩鸡腿!”
冯厂长剥着虾,坏笑似的插嘴道。
庞小姐和阿风也笑了。
“正经点!你!”
“小杨,你继续说。”
“我们家的鸡,剁得块,要比这大一些。吃起来比较过瘾!”
“小杨!聊聊你为什么说喜欢吃鸡?”
“哪有男人不喜欢鸡的?我也喜欢!”
“你又来?!吃你的虾!”
阿美把杨籽面前的半碗虾递到冯厂长面前。
“小杨!你说你的。咱不理他。”
“我们那里的人,比较好客,特别是农村人。以前经济条件都很差,但是来了客人,杀鸡c打酒c买菜,盛情款待客人,必不可少;甚至邻居会主动把自家的鸡蛋c种的菜送过来帮衬。”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除了过年,一年吃不上几次肉。就是买肉也是包水饺,还是放很多韭菜和红薯粉条。”
“那时候就特别盼望家里来客人。最起码有鸡肉吃。”
“记得一次我舅舅来我家。我舅趁着我爹在磨刀的功夫,把绑着的鸡放跑了;结果我追了几圈很快又抓到了。我怕我舅又放跑了,直接把鸡在牛槽上摔死了!”
“我们家里以前也很穷的。”
庞小姐擦了擦手,幽幽的说。
“我小时候也穷。”
“我们家也是。”
冯厂长和阿风也擦着手说。
阿美又夹了两大块鸡肉放在杨籽盆里。
看到大家都认真地盯着自己,继续想听,杨籽来了兴致,继续说。
“我们炒鸡肉的时候,两个鸡腿是整个剁下来炒的。”
“客人从来不吃鸡腿。都是留给小孩子吃。”
“来了客人,中午做饭比较慢。我要是等不及,就随便吃点去上学。
“下午放学回家,我娘就把两个鸡腿留在锅里热着。”
“我娘那时候还经常说一句。”
“亲娘杀鸡留鸡腿,后妈杀鸡留鸡嘴。”
“我妈没给我留过鸡腿。很遗憾,今天她也把鸡腿剁碎在里面了。”
阿美用筷子在盘子里翻捡着鸡腿肉,一一放在杨籽的饭盆里。
“说不定阿姨有用意的呢?”
“我妈能有什么用意?”
阿美不解地盯着杨籽。
“你想呀,阿姨把鸡腿剁碎了,又给你配上虾。不就是要告诉你嘛:不要瞎乱跑!”
“哈哈!”。“哈哈!”“”
“阿杨!你太有才啦!”
着点被杨籽聊死了的“天”,又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小杨,那你说,我带来的辣子鸡,和你们家乡的比,哪个好吃?”
“都好吃!相比我们家的,你的鸡块太碎,炒得太干;辣椒用的也是干辣椒。更辣!”
“不过,越吃越辣,越辣越有味道;越下饭。”
“哈哈!我总算找到一个合我味口的啦!小杨,咱俩多吃点,馋死他们广东佬。我以后就跟你一起吃辣椒!”
“阿美,你这个辣妹子,这下子找到可以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喽!”
庞小姐打趣的说。
“阿美湖南人,哪能算辣妹子?人家四川c重庆的妹子,才叫辣妹子,好不好。”
冯厂长用牙签剔着牙说。
“你没听过宋祖英那首歌《辣妹子》:辣妹子辣妹辣,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生性不怕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
“就是赞美我们湖南姑娘的。”
“四川人c重庆人是能吃胡椒,能吃麻,不是太能吃辣!”
“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老乡阿英。阿英比我还能吃辣!”
“四川是盆地,气候潮湿;他们吃胡椒主要是抵御湿气吧!”
杨籽也接话说。
“队长他们现在做得就比较好。他把每个打饭窗口都放了一瓶辣椒。想吃辣了,自己装。很多外省的工人都给我说:很贴心。”
冯厂长说。
“是的!很多外省人,菜里没有辣味,吃不下饭!”
“好奇怪哦!你们看阿美c阿英,还有那些四川重庆的女孩子,吃那么多辣椒,脸上还不长痘痘,皮肤又白又滑。不像我这样的广东女人,脸又黑又糙。”
庞小姐扶摸着自己的脸蛋,无比羡慕嫉妒的说。
“重庆确实出美女!”
冯厂长咂咂嘴说。
“啥意思啊?老冯!我们湖南不出美女?我不是美女?阿英不是美女?是不是?小杨。”
“我说不过你。我食饱了,回去休息了。昨晚过节太累。”
“阿风,你等一下。我分点鸡肉,你给外面的小姜送过去。他江西人,也能吃辣。”
“我不去。为什么我要送给他?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
“切!装什么装?当我不知道?!那你送给阿英,让阿英和小姜她们一起尝尝。”
阿风拿上手机c钥匙,端了大半盘辣子鸡出去了。
“阿杨,我才发现,你装饭的碗怎么这么可爱!”
“看过《西游记》吧?!唐僧西天取经的同款钵盆!化缘专用!这可是我的金饭碗。我花了大价钱!12块钱!请回来的;专门找了个道士做了法!”
“哈哈哈!你可真逗!”
“好了。我也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你们两个辣帅哥c辣靓女,就慢慢吃你们的辣子鸡。”
“阿杨!你以后还是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热闹!”
庞小姐起身留开。
杨籽就不再说话;闷头快速扒拉饭。
阿美用公筷不停地挑捡鸡肉,放在杨籽的饭盆里。
“小东西!慢慢吃,时间还早!”
“多吃点虾!补身子的!”
阿美把剩下的虾,都剥了壳,一一蘸上酱油,全部放进杨籽的“金饭碗”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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