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说道：“那好办，两位选手，你们各审一人，然后把报告呈上来。”
小栈审问的这人叫牛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的背上有一个农民常戴的破草帽，皮肤常年被太阳所晒，显得黝黑。他的年纪也有五十上下。看着小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栈道：“老伯，你既是原告，为何不说话。”
“大人……。”牛二未语先流泪。两行眼泪渗出眼眶，流下脸庞。
小栈离座，把自己的交椅搬了下来，让给牛二坐下，自己站着审案：“老伯，你莫心急，慢慢道来。”
这交椅是官座，牛二心慌道：“大人，这……适合吗？”
小栈说：“老伯别介意，坐下说话吧。”
小栈的老家也是世代种田的，看到牛二的装扮就让小栈想起以前暑假回到老家看到爷爷时的情景。
牛二感叹道：“小大人真是一个有孝心的乖孩子。”
牛二讲起了事情缘由。
牛二家养了数头牛，这次想趁年未时送到城里市集上卖掉一头，顺便置办点年货回家。不料……。
牛二道：“有一个人硬说我这头牛是他的，我们就吵了起来。很多人就在旁边围观，有人出主意，说老爷公堂里正在审案子，于是，我和他就来了。请老爷公断。”牛二说完又跪了下来。
主考官说道：“审案时间到，请两名选手互换审问对象。另外我宣布，以上各轮两位选手得分持平，这是最后的关键比赛，将由场外观众根据选手的比赛好坏投票择出胜者。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老百姓的比赛，最终也是由老百姓来决定优胜者。”
另一名自称也是原告的人走到小栈这边来，话不多说，先在交椅上落座，然后说：“大人，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小栈问道。
“回大人，小的叫李肖。”那人回答。
小栈细看这李肖，年纪也是四五十岁间，但是显然养尊处优，肚子微腆。五缕长须。气度不凡。不象是个偷牵牛的小偷。
小栈问道：“既然你也说你是原告，那请你把事情如实说来。”
李肖翘起了二郎腿说：“是这样的，大人，小的家有薄田数甲，因此寻思着过年往市集上买回一头耕牛，来年春耕农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小栈问道：“那你买了吗？”
李肖说：“买了，不料我在牵牛回家的路上遇到这个人，硬说我买回的这头耕牛是他家的，与我争吵了起来，大人你要主持公道呀。”
小栈问道：“那依你说，耕牛是你买的，为什么他要与你抢耕牛呢？”
李肖耸耸肩：“那个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没钱了叫逼的，我们都知道年底快到了。”
小栈向着主考官拱拱手：“大人，我审问完了。”那边林之远也道：“大人，我也审完了。”
小栈又说：“大人，我想到外面看看那头耕牛，行吗？”
林之远说：“巧了，我也想见识一下证物长得什么样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来抢着要它。”
耕牛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耕牛，只是瘦骨嶙峋，肚子大得出奇。
牛二走到耕牛旁边，习惯性的从地上拿起料草，喂给了耕牛吃，耕牛嗅了嗅，仿佛没有吃草的。
这时候李肖也来到耕牛的身旁，摸着牛头说：“牛呀牛呀，我才是你的真正主人，别让某些人给骗了。”
主考官问道：“两位考生，你们心里都有答案了吗？”
林之远心里没有答案，但是他只能赌一把，先入为主的缘故吧，他押了李肖一把：“大人，我有答案了，答案就是……。”
主考官道：“你不必把答案马上说出来，你先把它写在纸上，等一下再一起公布。”
林之远拿起纸笔，刷刷刷写好了交给主考官。
主考官看向小栈：“林之远选手已经写好了答案，小栈选手，你可以把你的答案说出来吗？”
小栈举手道：“大人，我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吗？”
主考官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小栈道：“能不能请你把此案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这个嘛？”主考官摸了一下胡须看了一眼长史胡毅，胡毅点了点头。
主考官道：“好吧，既然林之远选手已经有了答案了，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审清此案？”
“谢大人，来人呀。”小栈唤来衙役，“把外面那头牛给我宰了。”
“是，”衙役答应了一声，拔出腰刀就往外头走去。
牛二连忙拉住小栈：“大人，小大人使不得呀。那头牛虽然病得只剩下骨头，可也是老汉辛辛苦苦养大的，杀不得呀。”
李肖也道：“大人为何要宰杀李某花钱买来的那头牛呢？”
小栈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都说牛是你的，那不如把牛杀了，各取一半，不就免去了争端了吗？”
林之远在一边失笑道：“把活的审成了死的，若是让方选手多审几案，我看呀，就没有几个人敢来公堂告状喽，从此也就天下太平了。”话中满是讽刺之意。
外面传来牛的惨叫声，衙役拿着染血的腰刀进来报告：“大人，牛已宰杀好了，接下来如何处理？”
小栈道：“你把牛切成两份，两家各分一份，这件事就结了。”
李肖一甩袖道：“牛既已杀了，我要那一半牛肉何用？”
小栈问牛二道：“你呢，牛肉你还要不要？”
牛二苦着脸说：“小大人，我一直把你当成聪明的清官，可你做得这事，唉……糊涂呀。”牛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小栈向着主考官手一拱道：“大人，我有答案了。”
主考官说：“那你的答案是……？”
小栈手一指牛二：“牛是这位老人家的。”
主考官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牛是牛二的呢？”
小栈说：“就从牛被宰杀了之后，这两个人的反应来判断。牛二痛惜牛，如果牛不是他的，他干嘛这么悲哀呢？反观李肖，如果牛真是他买来的，纵然他再有钱，也得疼惜银子呀，可是他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这不是很反常吗？所以小的敢断定，牛是牛二的。”
“可是也不带你这么审案的呀，把证物都给杀了。”主考官忍不住道。
小栈道：“刺史大人，这又不是真的审案，只是在考试，不是吗？”
“我知道了。”主考官从堂上走了下来，轻轻俯在小栈耳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了，其实那头牛并没有真的被杀掉，只是你和衙役合演了一出戏对不对？”
小栈道：“我们没有演戏，大人，那头牛是真的杀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衙役大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