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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了, 不知道粮草那边”陶驰看向鬼面将军。
他们军队分为几大片各自驻守一方,各地都有一定的粮草,而管这些的人是许君。
“他人呢”鬼面下的人抬眸,议事厅中不见他。
旁边的士兵站了出来,禀报道“之前并未通知他,将军,是否现在去叫他过来”
账房虽然也归鬼面将军管,但是和士兵却是完全分开的两个独立体系,一般军中议事, 账房是不必在场的, 所以之前也未曾通知。
“去叫过来。”鬼面将军面色严肃。
“是。”
不消多时,许君便在士兵的带领下抱着一个小本本进了议事大厅。听说是为了粮草的事情, 他有备而来。
“将军。”
见到许君,众副将忍不住跟许君打起了招呼, 议事厅原本慎重严肃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陶驰还往旁边挪了挪, 腾出个位置给许君。
“做什么”见众人喧哗, 鬼面下的人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几分威严与震慑, 谈及正事, 他一视同仁。
许君抱着小本本在鬼面将军手边坐下,白净的脸上亦是如出一辙的严肃认真。
待到众人都屏息安静下来, 鬼面将军这才看向旁边的许君, “我让你整理的存粮如何了”
议事大厅当中, 鬼面将军是不曾变过的严厉。
许君也并未介怀, 他一本严肃的把自己抱来的小本本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粮草方面我已整理出来,能够拨出去的有这么多。”说话间,他把本本推了出去。
看着本子上写着的数字,鬼面下的人眉头轻蹙,这数字与晋祁要的数字偏差颇大。
“只这些”
“若要保证军队的存粮,这些已经是全部。”
“再划些出来。”鬼面将军冷声道,如今许君给出的这数字连晋祁要的一半都不到。
许君白净的脸上眉头皱成川形,他拿回本本看了看,暗中琢磨了片刻后又报了个数字。
“这已经是极限,这样一来,军中存粮就只有一点点了。”许君道。
“再拨些。”
许君眉头紧锁,看了看鬼面,又看了看本子上的数字,一副肉疼万分的抠门儿模样。
他接手账房的时间不算久,虽说他接手后买了牛羊也开荒了,但是这两样东西都是要时间才能看到成果的,如今他库房里的东西还全都是之前一任账房先生留下的。
不能说前任账房不好,但他也确实是按班就部的在做事,存粮也就是刚刚够士兵吃的样子,多余的是真的半点没有。
许君又把本子拖了过来,肉疼地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愣是半天没再出声。
“怎么”鬼面下的人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旁边众副将亦是如此。
“军中很缺粮食吗”副将中一人问道。
他们身居副将之职,粮草方面定然知道些,虽并不详细可也大概有数,但这与许君给的数字有所不符。
许君给出的数字他们都看到了,比他们预计的要少很多,如今又见许君这肉痛犹豫不决的表情,众人更是惊讶。毕竟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赈灾,军队是没什么问题才对。
听了那副将的问话,许君又低着头掰着手指头核对着本本上的数字算了一遍,末了,这才心疼万分的又加了一点点。
当真只有一点点,都不够一个大队吃十天的量。
“军中很缺粮”鬼面将军也眉头深皱,军中的粮饷数量他心里大概有数,如果真的缺粮到这种程度,那这账目方面就有问题了。
“不能再多了。”许君死抠,事实上,这数字都已经让他肉痛得不行了,“再划,士兵们就要饿肚子了。”
不等众人开口询问,许君就肉痛地掰着手指头和众人算了起来,“虽然地里头还有些蔬菜没收,但大多都是些存放不久的东西,能存放的东西就只有两个月的存粮了。”
他原本是准备预留三个月的存粮的,这样三个月之后地里新一波的时蔬差不多就又成熟了,不会断收。
现在两个月就已是极限,再给,再给真的就要饿肚子了
“这不还有这么多吗”听说还有两个月的存粮,众副将闹腾起来,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军队真的那么穷。
“再拨一些出来,军队只要有余粮就行了。”陶驰道。
“不行”许君突然大喝。
自从认识许君来,许君一直都是那软软的好说话的模样,众人还从没见他如此决绝过,一时间不由都安静下来。
许君却是有些生气了,“两个月的存粮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少了,不然万一边关遇袭,是会出乱子的。”
虽说赈灾是大事,不能马虎,灾民也确实是需要这粮食,可是军队也需要啊
镇守边关的几十万大军都归他管,要拨粮食出去很简单,只需他一句话,但他首要要考虑的绝不是灾民如何度过难关,而是如何保证士兵的口粮。
两国开战,再小的摩擦也没有几天完事的。
一旦开打那最少都是个把月的事,粮草若不够,从申报朝廷到调遣下来,最少也需要二十来天的时间。
如果他只留下一个月的余粮,一旦开战,一旦上面的人没在二十天内把粮草送来,那士兵势必要挨饿。
战场上,士兵在前面冲锋陷阵,账房就肯定要保证粮草充足。不可能士兵在前面奋血浴战,末了还要饿肚子。
饿肚子上阵,怎么杀敌
无视灾民,他或许是冷漠。但擅自拿士兵的救命口粮去救人,是慷他人之慨。
虽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战,也不知是否会开战,可这就是一场赌博,是在拿士兵的性命做赌注。
“再说了,本来这赈灾的事情就是皇上的事,不归我管的。”许君抱着账本死抠,再想要从他这里要粮食,半石都别想
原本还笑着的众人看着许君这财迷的模样,一时之间却有些笑不出来。
不在其职,他们未曾想得太深,如今许君这小气的模样煞是好笑,可想一想许君争的是士兵的口粮,众人就笑不出来。
半晌之后,鬼面下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再拨十天的粮出来,我让晋祁尽快给你补上。”
许君抱着自己的账本,白净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不干
鬼面下的人见状放柔和了声音,他轻声哄道“我让晋祁多补些给你。”
许君有些许松动,但依旧紧拽账本。
“多补一个月的量给你。”鬼面下的人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与温柔。
旁边的众副将见到这一幕,起了一身鸡皮,纷纷无语的对视。果然,什么一视同仁那都是骗人的。
许君看了看鬼面将军,纠结了一会儿,终究没抵挡住诱惑,软软问道“真的”
十天的话,好像问题不大。
而且军队缺粮一直是个问题,如果能够多一个月的粮,总的来说能解决很多问题。
“嗯。”
“那好吧,不兴耍赖,耍赖是小狗”
“不会。”
得到保证,许君这才把账本放下,算了算后,万分肉疼的在上面写了个数字。
得到了粮食,会议很快便结束。
众副将一直强忍着,直到出了议事厅,这才摇着头无奈地笑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笑些什么,但脸上的笑容是一直没断过。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皇上,知道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月的负债后,会不会气哭。
确定救灾大小事宜后,众人散去。
鬼面下的人取下面具,闭着眼,无奈地坐在门窗紧闭的屋内捏着鼻梁头疼,琢磨要怎样提笔与晋祁要这多出来的粮。
若他要不到,怕是要被当成骗子讨厌了。
想着那张满是抠门与心疼的脸,他摇了摇头,唯独被讨厌这点,他绝对不愿。
“将军。”本应离开的陶驰又出现在门外。
屋里的人戴上了面具,脸色也随之变得冰冷,“进来。”
陶驰进屋后关上门,复又回到鬼面将军面前跪下,“将军,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
“”陶驰垂首跪着,有些迟疑。
那调查结果是他回房之后才看见,看见之后他便立刻来了这里,可那结果
陶驰的沉默让鬼面将军猜到了些什么,他一颗心沉了下去,杀气如冰冷晨雾般弥漫开来。
“留在京中的人询问了宫中所有守卫,确定了当日所有人离开的时间,列了时间表”
“说重点。”
“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顺着查了下去,发现有一人十分异常。”陶驰道。
“碰”鬼面下的人耐心耗尽,一掌拍在桌上,冰冷杀气透体而出。
陶驰冷汗溢出,“那晚有一人,宫中之人只见其进去均未见其离开。后来亦查过他家中看门之人,都说没看到他回家。虽他家中有下人说他在家,但直到早上均无人见过他。”
“谁。”
陶驰一咬牙,狠心道“是许君。”
这个结果,他是万万没想到。
当日宫中看门当值百余人,均只见其进去,无一人见其离开。许家只其身边小厮平安道其夜里在家,府中其余人包括看门在内,均未见其进门回家过。
“你说我们想干吗赶紧把东西交出来。”首领威胁。
“要我看别跟他客气,这小子都阴了咱们多少次了”
“我来,先抽筋再剥皮,一会保证他老实。”
“我渴了。”许君软软的打断众人。这上山下山的随便都要一个多时辰,又是这样的天气,他早就已经热得满身大汗。
“别得寸进尺。”一群土匪看许君这模样,顿时急了。
“去,打水。”首领冷冷把玩手里冒着寒光的短刀。旁边的人闻言略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乖乖去打了水过来。
许君也不客气,端着碗结结实实喝了两大碗后,这才舒服地吁了口气。
“现在该把东西还我们了吧”首领道。
他们之前听说红菇的事就下山去问了,得知那东西竟然真如同许君说的那样后,一群人立刻面露红光兴高采烈的上了山。
原本还以为能够借此小发一笔,谁知一上山就发现家里的红菇全都不见了踪影,许君也早已不知所踪。
“没了。”
“什么”首领嘴角一抽。
“吃掉了。”许君摸了摸自己喝水喝饱了的肚子。
“你”这下不只是那首领,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一个个的气青了脸。
“要我说就把这小子剁了”
众人摩拳擦掌,许君坐在凳子上巍然不动,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起来,我还没找你们你们倒找上我了,说吧,现在怎么办”
“什么意思”
“我告诉了你们一条生财之路,难道你们就不应该表示表示”许君理所当然。
听了许君的话,众人有瞬间的寂静,片刻之后众人闹腾开,“这小子还讹上我们了我弄死他”
首领抬脚踩在许君坐着的凳子边角,手里短刀往前逼到他脖子前,“那你倒是说说看,要我们怎么感谢你。”
“再给我来些。”
众人嘴角狠狠一抽,“我看还是弄死算了”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首领短刀抵到许君脖子上。
许君低头去看了看那刀,眼里闪烁着想要摸摸的兴奋,“反正你们留着也没用。”
“没用”
“红菇是要讲究卖相、品相还有采摘时间的,想要卖个好价钱这些缺一不可。”许君故作神秘的晃了晃白白的手指,“你们这样弄烂了穿个洞串起来晒,能有人要才怪。”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众人纷纷沉默下来。他们看似将信将疑,实际却已经信了大半。
“而且这东西是要有专门路子才值钱的。这附近的人买不起也不会买,得往京城卖。”
“什么意思”首领再问。
“我可以教你们怎么采怎么晒,也可以帮你们卖,但是我有什么好处。”许君财迷地摊开白白的手心。
见众人不说话只沉默,许君推开面前的首领,拍了拍衣摆,“我要回去了,你们慢慢想吧。”
一群人都看着许君,但这次,无人再叫拦。
离军营已经不算远的一处驿站中,陶驰与鬼面将军在途中会合。
“将军”
“查到了吗”
“这”陶驰有些犹豫。
“说。”
“属下还未查到那群黑衣人的来历,但却意外查到了另外一件事。”陶驰略有不安。
“怎么回事”鬼面下的人声音冷冽了几分。
陶驰犹豫了片刻后终还是如实禀报,“手下跟随着他回了他们的临时汇合点后,一直暗中监视,无意中查到之前庆功宴时他们似乎也做过手脚,不过任务被判定失败。”
鬼面将军身体一震,他回头看向陶驰。
“动手的应该是同一批人,具体情况不知,只知他们下了毒,还有”陶驰对上那双冷得毫无温度的黑眸时,身体一阵发寒。
“还有什么”只平平淡淡四个字,却听得陶驰手心冒汗。
“属下只探出庆功宴时有人会给将军下毒,然后再由另外的人把将军约出去,在药起效时欲图不轨”
那些人判定任务失败,但陶驰却知道自从庆功宴后将军就一直不对劲,也许那次的计划并不是完全没有成功。
陶驰这话后,屋内有许长时间的寂静。
许久之后,面具下的人才又开了口,“继续。”
此刻的陶驰背上已全是冷汗,“手下还查到了那药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从现在掌握的消息来看,这件事情定然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所以陶驰并未打草惊蛇,而是选择继续暗中监视调查。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杀意,温度越来越低,陶驰跪在地上血液滞留身体发麻。
就在他额头也渗出一层冷汗时,仿若大赦的一声出去,让他总算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陶驰不敢多问,连忙离开。如此生气的将军,他还从未见过。
山里。
下了山,许君才走没多久,就看见远处有一群人向着这边而来。
为首的是几个副将,见到他,他们立刻驱马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之前那次因为是将军出马他们都没多问,如今在这山下就见到往回走的许君,他们十分惊讶。
“先上马,回去再说。”另一个副将戒备地看了看许君身后那座山。
回去的路上众人询问了山里发生的事情,得知是为了问红菇的事,不由有几分惊讶。但惊讶之后,几个副将却是把许君围在了中间。
“干嘛”
“明天开始早起跟我们出操。”其中一个道。
“接下去的时间,我们几个会轮流教你些防身的功夫。”另一个逼近。
许君看了看围在四周的人,不争气地缩了缩脖子,他为什么要跟着这群人出操他又不是士兵。
“你是兔子吗别三天两头的就被人拎走。”第三人俯身瞪着许君。
许君整了那群土匪,又对士兵们十分上心照顾,也算是让他们都服气了认了他这账房。
可就这样一个人,被那群土匪说绑走就绑走,第一次也就算了,可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又被人套麻袋扛走了
众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君的身子板,“怎么瘦的跟没吃饭似的”
“吃了的”
“明天早点来操场。”众人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第二天许君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躺着,而是被拎着衣服提到了天灰蒙蒙亮的操场上。
“看好了,我只做一遍。”提着许君的人把他放在地上之后,走到一旁和另外一个副将两人搭手做了个过肩摔的示范。
“看清楚了吗”
许君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完全没睡醒。
“试一试。”
许君走上前拉住了那个副将的手,然后扯到肩膀,弯腰,弯腰,掰不动
站在许君身后陪着他练过肩摔的副将,低头看向身前站着的肩膀正好到自己腋下的许君,沉默了。
许君却是又弯腰拱了两下后,退到一旁看着他,嘴巴一扁,生气了。
“他太高了”
众副将,“”
“在做什么”冷清而低沉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寂静。
众人回过头去,惊讶的发现离营许久的鬼面将军就站在他们身后。
“将军”
他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回了营,正准备稍作休息就听见这边有动静,没想到来到这边一看,竟看见一群副将把许君围在中间欺负。
“将军误会了,我们是在陪他练习。”顶着那冰冷的呵斥眼神,众副将一头冷汗。
“练习”
“将军有所不知,这家伙昨天又被那群土匪绑走了,我们几个想着是他太弱,所以想教他些简单的防身法子。”昨天得知许君被绑走时,他们都吓坏了。
鬼面将军又看了看众副将,见他们不像是在说谎,这才又看向扁着嘴生闷气的许君。
“他太高了。”许君软软辩解。
鬼面将军看向许君旁边的几个副将,这几人个个人高马大,一半都比他还要高大些。
他无声叹息一声,眼中含笑,抬起双手向前张开,“过来。”
“嗯”许君睡眼惺忪地歪着脑袋看着面前对自己张开的双手,蹙着眉,思考好一会儿后,才上前万分无奈地抬手抱住了面前的人的腰。
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众副将瞪目结舌。
“你做什么”鬼面将军身体僵硬地低头看着抱着自己打瞌睡的人。
嗅着许君那隐约飘来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他只觉近几日缠绕于心的阴霾瞬间消散,一颗心变得柔软。
“不是你要抱抱吗”不甚清醒的许君莫名其妙看着面前一见面就张开双手要抱抱的人,他一脸认真严肃的训道“你都这么大了,以后不能再要抱抱了。”
听着着这软糯的话语,鬼面下的人陪练的话再没能说出口。
看着如此密不透风的布阵,粉色衣袍的男人眉头轻皱,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挂不住。这样的情况,他没受伤的时候还有机会一搏,可现如今情况却对他大大的不妙。
“拿下。”冷清低沉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众士兵闻言,立刻紧逼而上。
眼看着那粉袍的男人就要被拿下,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身法倒是和那一身骚粉的男人有些相似,只是他的速度更快,更灵活。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所以等众人回过神来时,那原本应该被包围在中间的一身骚粉的男人,已经被那冲出来的人扛在了肩上,且扛起来就跑。
“不好,快抓住他们”不知是谁一声厉喝。
众人回过神来,连忙去追。
可那扛着粉色衣袍男人就跑的人步法诡异,原本严密的士兵布阵,到了他那里反成了掩护。
院子中人多,埋伏在远处的弓箭手不敢放箭,院子中的人也不敢随意出手。
眼看着那还没让人看清身影的人就要跑出院子,一柄寒意十足的长矛破空射来,叮的一声钉在了那黑影面前。
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许君不得不停下脚步,只剩两只眼睛在外面的他看着面前伸入墙壁的长矛,缩了缩脖子。
许君脚下步伐这一停,鬼面将军已快速行至面前,他毫不迟疑,拔矛便突刺。
许君吓了一跳,扛起身上的人就当盾牌使,要拿他挡枪,吓得那粉色衣袍的男人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瞬间更白了几分,“你这小混蛋”
他忙抬脚,踢开长矛。
许君见扛着的人不乖乱动,抬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直接把人打晕了。
鬼面将军沙场上练出的功夫招招致命狠厉,见他亲自出手,院中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往后退去留出空间。
可就在此时,那一身厚实棉袄把自己裹的圆圆的人却以诡异于圆润身形的轻盈身姿,踩着鬼面将军向上挑起的矛尖一跃而起,向着院外而去。
几乎是眨眼片刻,他就已经出了院子,脱离了包围。
远处的弓箭手欲攻击,可等他们搭好弓箭,人已消失在人群中。
“将军”院中众人追了出去。
“搜”鬼面之下的人眉头紧皱。
那救人之人明显有意隐藏身形,但他穿着军中才有的棉袄,应当是军中之人。
能自由穿行于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甚至还扛着一个人,这人的功夫怕是比那神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军中何时隐藏了这等高手
抓人不成,众人立刻向营中而去,封城锁营,排查嫌疑。
营中,许君把扛回来的人扔在地上后,赶忙去旁边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他已热得脸颊通红,都已经快要热疯了
军中之人大多身形厚实高大,不比他,若不隐藏身形,怕是很容易招来怀疑。
许君抬手呼呼对着自己扇风时,被他摔在地上的人悠悠转醒,看着棉袄下的人是许君,男人并不惊讶。
他揉着自己被揍了的脸颊,呲牙裂嘴吸着冷气,“你这拳头上的功夫谁教你的哪有打晕人打脸的”
“拳头”许君疑惑,“我学的是剑。”
“那你的剑呢”
“我娘不给我买,说怕我割到手。”
“”
“那你这剑上的功夫谁教你的”男人揉着脸又道。
他在屋内转悠了一圈,找了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生怕给许君打肿了变难看了。
“是不告诉你。”许君特别不待见地看着狂照镜子的男人,“诸小瑾,你干嘛来这里”
“诸葛瑾”诸葛瑾从镜子后抬头,“那些人一直追着我不放,我不来找你去哪里”这天下能救他的就许君了,他不找他找谁
许君粗喘气,他现在自己都岌岌可危。
诸葛瑾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点肿的脸颊,心疼得不行,“我跟你说,打晕人不是打脸是打穴位,知道了吗下次别没轻没重。”要是花了他这张脸,他非跟他没完不可。
“穴位”许君不解。
“这儿,稍用些力便会晕过去。”诸葛瑾指着自己颈动脉孜孜教导,“你家上哪给你找的半桶水的师傅”
许君怀疑地看了看诸葛瑾指着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他抬手,对准诸葛瑾指着的位置,就是结实的一拳过去。
“你这小”诸葛瑾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他软软倒了下去。
许君看着昏迷的人,两只眼里冒出几分兴奋的光芒,感觉又学到一招的他又凭空对着空气舞了舞拳头,这才收了拳头。
“诸小瑾”
踢了踢地上没有反应的人,许君在屋内翻出了他爹让他带在身上的伤药,粗鲁地扯开这人伤口的纱布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而后,他又在屋子当中看了一圈后,抬脚把人粗鲁地踹到了床底下,藏了起来。
他做完这些时,军营当中已经又热闹起来。
那些从城中回来的士兵,正大肆在营中搜索。
许君把自己刚刚穿过的棉衣也全部塞到了床底下后,拿着放在一旁的东西出了门。
鬼面将军带人回营分派好搜索的任务,再回到自己的住所前时,一个预料之外的人正站在门口的一小撮阴凉地方,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躲太阳。
“将军。”
“有事”看着脸颊被晒得红彤彤的人,鬼面将军脚下步伐加快,开了门带着人进了门。
许君见状,连忙把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鬼面将军接过东西打开看了一眼,纸上画着格子,格子里写着一堆数字。
纸上笔墨未干,应当是他才写完就来找他了。
“竖列是各种支出项目,最后是结算数目。”许君凑过去解释,“横列是不同时间,最后这个是总支出数。”
军队这一月的支出耗费,若按以前的方式他得交出一大叠的账本,如今却只需要几张表格。
许君认认真真的把看法解释了一遍,他说得很认真,认真得错过了一旁面具下那双眼中几分淡淡的赞赏。
鬼面之下的人看着面前这别出心裁的数据表格,心中有几分赞赏,也有几分失落。
他都忘了差不多是账房每月汇报的时间了,初见到这人时,他还当是这人特意来找他。
为什么会希望这人特意来找他,他不清楚,但那份淡淡的失落却一直弥漫在他心间。
“嗯。”鬼面将军收好表格。
稍等了一会儿,屋里站着的人却没走。
“还有事”鬼面将军问道。
许君就等着这句话,他连忙又道“将军,我想挖井,还有开荒。”
他完全受不了这大热天的没水洗漱,这里的地势他已经看过了,打井取水的可行性很大。
至于开荒,这也是必行之事。
账房所有的数据整理出来之后,许君才发现军中的情况比他想得要拮据得多。
武器方面有单独的款项,但粮款方面哪怕上面拨下来的粮款再加上自己种的食物,每月下来也都有不足,有时候还不得不挪用其它资金补上。
这里的土地倒也不是多贫瘠,只不过军中的人并不是很重视,导致产量一般,再加上又常年有土匪骚扰抢粮,慢慢的军队对田地的管理也就散漫了。
这是他份内之事,也是他无法忍受之事,于公于私,挖井和开荒他都势在必行。
鬼面之下的人看着面前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喘着气,目露坚持,似乎一定要让他答应才会罢休的许君,大脑变得空白。
“好。”顿了顿,他又道“未俟。”
“未俟。”许君喜笑颜开,赶忙掰着白白净净的手指头认真数道“开了荒要买种子,还要一些锄具和蛮牛”
许君在说些什么他有些没听清,听着那软糯的声音看着那一个个白白的手指头,他一颗心变得柔软,本能的就点头,“好。”
得到了允诺,许君更是开心,两只眼睛亮亮闪闪的冒着期待。
未俟看着期待的许君,无声对视了一会儿后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还有事”
“还要人的”许君道。
听着那软糯的声音,鬼面之下的人只觉心都化了,“好,要多少”
许君赶忙伸出一只手,想了想,似乎觉得面前的人意外的好说话,又赶忙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一百个此外还要一个人帮忙。”
“谁”
“桃子。”
“桃子”
“嗯陶瓷”许君不确定地歪着脑袋。
“陶驰。”
军中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有,不少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副将陶驰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把他叫做桃子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人。
未俟想了想,从自己手上取下带着几分青葱之色的扳指,放到了面前的人白净的肉乎乎的手心里,“见扳指如见人,你去找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扳指他自小时就一直带在身边,是他挚爱之物,曾还用作兵符,能轻易叫动他手下七八十万大军,重要异常。
他一直不曾离身,如今不知怎么,却轻易送了出去。
刚刚许君向前跨出的那一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更是让他心中莫名的多出了几分失落。
可他失落什么
瞬间,他心中莫名一阵慌乱,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对别人对触碰厌恶至极,可刚刚他却自己把人拉倒了身前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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