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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井”陶驰皱眉, “你要挖就去挖呗,我回去了。”
许君现在掌管账房, 突然要挖井虽然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在他的职权范围内。
“站住。”许君拦在陶驰面前。
“干吗”陶驰俯视面前面相白净的人。
虽说这小奶娃没有哭闹着要奶娘要回家让他颇有几分惊讶, 但这并不妨碍他不喜欢他。军营里头的男儿哪个不是健硕强大的, 这么个小奶娃搁在这看着就碍眼。
“你要帮忙的。”许君认真道。
“我没空。”
“将军说的。”许君掏出他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扳指,“将军说, 见扳指如见人。”
陶驰心下一惊,这扳指的重要性许君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许君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扳指,“你不跪吗”
“什么”陶驰惊魂未定。
“见扳指如见人,你见到将军都不下跪的吗”许君面露疑惑。
陶驰一噎, 但许君这话无可挑剔。
他向后退了一步, 不甘不愿的单膝跪了下去, 在他身后那百人士兵悉数跟着他一起下跪。
许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营地里除了一些固定的场地之外都可以挖, 挖了井在上面搭个棚就可以用,傍晚再围几块篱笆就能洗澡了。
可能挖的地方虽宽却不一定有水,若是没地下水就算是挖个十丈也是无用功, 之前一直无人打井一部分也是因为这原因。
许君绷着小脸神情认真的带着身后那一群士兵, 浩浩荡荡的围着营地边走边观察环境,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走了许久, 就在陶驰都快没有了耐心时, 许君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
陶驰抱肩,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脚下这片长满了艾蒿的土地与其它地方无异,“你确定这下面能打出水来,可别到时候白折腾。”
听出陶驰语气中的不客气,平安护短道“我们家少爷说这里有,那这下面就一定有。”平安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不过他家少爷一直聪明,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听了平安的话,又看着许君那一脸的笃定,陶驰这才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人开工。
百来个人分别在这附近找了三个地方打洞,陶驰在旁边看了会,见众人开干之后他正准备走面前就多出一柄铲子来。
“干嘛”难道还要让他亲自下去打洞
“桃子,将军说了你要帮忙的。”许君道。
“陶驰”陶驰咬牙一字一句地低吼,“别得寸进尺”
“嗯”许君挺胸,让面前的人看他胸口挂着的扳指。
陶驰噎住,他接过了铲子,把手柄捏得咔咔作响。
许君道“见扳指如见人。”
已经转身准备走的陶驰脚下步伐停住,这小奶娃什么意思
许君再挺胸。
“你这家伙”陶驰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狐假虎威的家伙,可还是不得不乖乖跪下去。
行完礼,陶驰拿着铲子恶狠狠的一铲子戳地上,像是把那地当作了许君的脸。
陶驰原来以为许君不过一时起意闹着玩,可接下去的时间里,许君却是每天天不亮就等着他们,直到休息时间才放他们走。
特别是他,其他的士兵都还有个休息的时间,唯独他是从早忙到晚,连停下来喝口水都要被一双眼睛戒备地盯着,生怕他会偷懒似的。
众人一开始没察觉,后来慢慢的就都发现不对。
也不知道陶驰怎么得罪他了,许君仗着自己手里头有扳指见陶驰一次就欺负一次,特别是如果发现他偷懒,那肯定是要狠狠欺负的。
有一次陶驰气急了凶狠狠的要动手,具体是怎么开始的众人记不清了,反正最后印象最深的就是许君那句话,“做事要认真,不要偷懒,不然我就记下来告诉将军。”
当时听了许君这告状的幼稚话语,众人都觉好笑。
可更让众人忍俊不禁的是,第二天,许君还真的带了个小本本过来。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上面写些什么,反正陶驰动作一停,他就神色严肃的在上面画上一笔,似乎真的准备记下去告状。
陶驰年纪轻轻就已是副将位高权重,可因为他性格直爽没什么架子,所以颇受士兵欢迎。
如今他被许君这么狐假虎威的一欺负,一起挖井的士兵一个个的立刻就没心没肺的乐了,桃子桃子的跟着叫得勤快。
陶驰气得不行,却堵不住这些人的嘴,这事很快就在营中传开,就连其他副将也都听说了这事。
得知这事儿,那群人一见到他就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完了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留下一句做事要认真,不要偷懒。
吵不过又不能动手,陶驰原本还计划等没挖到水就去奚落许君,可就跟见了鬼似的,这三口井越挖下面泥土越湿润,就连不懂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下面肯定有地下水。
为这事儿,陶驰气得抑郁了好几天。
看着陶驰那抑郁的脸庞,军中众人倒更是乐得不行。
傍晚时分,浑身汗水泥巴脏兮兮的陶驰正埋头苦干,一旁就有人敲了敲悬挂着拉泥土的绳子,“副将要不要休息会儿”
陶驰闻言,第一时间是紧张四顾,没见到人后他才松了口气。
旁边的人见他这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忍不住闷笑,“他刚刚突然急匆匆的回去了,不在。”
听着四周那些人的偷笑,陶驰对自己被打压成习惯的行为愤愤,可却又无可奈何。
他朝着井口上方看了看,选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颇有些懊恼却又有些心虚地说道“帮我看着点,来了告诉我。”
闻言,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许君佝偻着腰,捧着衣服下藏着的东西偷偷回了房间。
进了屋后,他把藏在衣服下的两个毛茸茸的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两个才出窝不久的小兔子,毛绒绒的白白的煞是可爱。
诸葛瑾从角落走了出来,他抓了许君放在桌上的兔子看,“你从哪弄回来的”
“不许欺负它们,诸小瑾。”许君赶忙把小兔子抢了回来。
诸葛瑾兴致缺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段时间都得藏在这里。
“那副将得罪你了”诸葛瑾靠着墙壁邪气地问道。他虽然一直呆在这屋里,但外面的事情也暗中听了些风声。
他之前不过失口叫了一句小混蛋,就被揍晕了两次,那叫陶驰的肯定是把这家伙得罪狠了,才被这么整。
许君没理会,去旁边找了个柜子抽出抽屉,轻轻把两只小兔子放了进去,又摸了摸,“要乖乖的。”
诸葛瑾正琢磨许君该不是要在屋子里养着两个小畜生,就看见许君急冲冲的又跑了出去,要回去监工。
夜里,费了好久才把自己身上的一身泥巴洗干净的陶驰,和队中其他副将并排站在鬼面将军桌前,汇报情况。
那神偷被人救走之后就彻底不见踪影,他们几乎把整个军营都查遍了,却依旧没查到人。
汇报完搜查的进度后,陶驰犹豫了片刻,还是站出来把许君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家伙根本就是狐假虎威”
听着陶驰委屈万分地说起这件事,屋子里的副将个个都努力憋笑。
许君他们见过,看着软糯乖巧没想到胆子倒是挺大,居然能把人欺负成这样。
都欺负得跑来告状了,哈哈哈
众人强忍笑意,原本坐在桌前看着手中资料的鬼面将军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陶驰。
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初听到这事时,他脑海中就不禁浮现了许君拿着他那扳指狐假虎威的画面,如今再听陶驰这么一说,那画面顿时越发清晰。
想着那画面,鬼面之下的人非但不恼眼底反是沁出一抹笑意。
“将军”陶驰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那张鬼面,刚刚有那么一瞬之间,他仿佛在那鬼面下看到了笑意与纵容。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鬼面将军严厉狠辣之名在整个大榆都是有名的,他跟在他身边已有三、四年时间,还从未见他笑过。
“嗯。”鬼面将军垂眸继续看资料。
陶驰急了,“还请将军收回扳指”只要那家伙没有了扳指,他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陶驰。”
“将军。”
“做事要认真,不要偷懒。”
听着那威严低沉的声音,说出那句让他最近一段时间里恨得牙痒痒的话,陶驰脸上的恭敬瞬间龟裂。
陶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受伤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遭到了背叛遭到了背弃。
他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议事大厅有瞬间的死寂,下一刻,一阵爆笑传开。
“哈哈哈”
“哈哈”
一个个原本努力憋笑不敢在鬼面将军面前放肆的副将,此刻全部都忍不住了,纷纷毫无形象捧腹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许君再次恢复意识时,天已微亮。
仲夏清晨微凉的晨曦伴随着淡淡的鱼肚白,从窗户的缝隙之间透进屋,唤醒了宿醉后头痛欲裂的许君。
“唔”许君闭着眼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了抓,抓住被子后这才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动,却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坐起来的那一瞬间,侧腰碰到了一个体温比他微低却柔软舒滑的东西,那种舒服至极的触感让许君身体情不自禁一颤。
那刹那,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袭来,让他神识有瞬间的晃荡,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被记起。
许君揉着眼睛回过头去看向身侧,这一回头,他身体再次僵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在他身旁,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侧躺着
男人一头长发随意的散落在枕间,他的侧脸被他自己抬起的手臂和碎发遮挡住大半,只露出半边嘴巴和下巴。
但即使是如此,男人脸上散发出的那份痛苦和不适,依旧十分清晰。
因为男人此刻虽然昏睡了过去,可他那随着许君起身的动作而从被子下露出来的满是红色斑驳痕迹的胸口,还有若隐若现的带着可疑浑浊的液体的腰下那处,都清楚的说明了一切。
看着这旖旎一幕,许君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蓦地,他如置冰窖手脚冰凉,因为他在枕边看到了那一个昨天夜里才见过一次的,丑陋的黑铁面具
昨夜的记忆伴随着宿醉的头痛袭来,许君记不清全部,只隐约大概记得自己似乎回了家,然后做了个荒唐的梦
许君脸色煞白地咽了咽口水,他偷偷摸摸的掀开了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找了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笨手笨脚狼狈地穿上。
床上的人被折腾得很惨,昏睡得很实,并没有发现他的清醒。
许君此刻已经顾不上其它,又回头望了一眼看不清脸的人后,他连忙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溜了出去。
溜出了门,许君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他家,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从四周的景物来看,这应该还是宫中。
许君心惊胆颤的顺着走廊往前走,很快便找到了出入宫内的侧门,昨天他和他父亲就是从这边进来的。
兴许是老天助他,他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士兵换岗的时候,趁着那些人去旁边说话,他偷偷溜了出去。
此时天色还早,出了皇宫,街道之上空空荡荡店家都还未开门。
许君不敢在路上多耽误,赶忙寻了捷径小道,从尚书府后门溜回了自己房间。
进了屋,许君正惊魂未定,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少爷”平安忐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君受惊,连忙脱了身上的外衣,躺到了床上紧紧闭着眼睛装睡。
他脑子现在还有些混乱,但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那就是如果被那鬼面将军知道上了他的人是他,那他哪怕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他砍
而且,依着那鬼面将军的势力与手段,恐怕整个尚书府几百人都要跟着遭殃。
宿醉的头痛,看到那一幕后的冲击,混乱的思绪,还有死亡的恐惧,这一切让许君直到缩着白净的脖子躺在床上,额头的冷汗都未曾散去。
平安推门而入,他轻手轻脚地跑到床边掀开床幔看了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他松了口气。
“少爷,小少爷”平安推了推床上面相白净乖巧的人,把许君叫醒。
看着睡眼惺忪的许君,平安连忙问道“小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许君说出去吹吹风之后就不见了,宴席结束还没见到人平安吓坏了,原本他想去告诉尚书大人,结果尚书大人也喝醉了正闹着要和人拼酒。
等他和其他的下人带着尚书大人回到尚书府,他后知后觉想起小少爷丢了时,都已经是深夜时分。
宫里那会儿早就已经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出,开始宵禁,而他又害怕被发现丢了许君要受罚,所以不敢吱声,一夜无眠直到刚刚他实在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昨夜就回来了。”许君揉了揉眼睛,糯糯道。
平安闻言松了口气,正要追问,许君猛地抬起头来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他,“你昨晚丢下我就走了”
见许君突然要问罪,平安瞬间慌了。
大榆谁不知道尚书府的人那都是把许君往心坎里宠的,这要是让那三个人知道他昨夜把许君一个人丢在宫里了,那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少、少爷。”平安赶紧好言好语的讨好,“我不是故意的,少爷你别生气。”
“哼,你完蛋了”许君不理平安,复又重新躺下,盖上被子缩作小小一团。
他脸颊酡红依旧神魂未定,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不知道是昨夜太疯狂还是宿醉的原因他手脚都软了,就连那处也软着,怪难受。
皇宫,临时收拾出来的别院中。
到了晨练的时间之后,躺在床上的男人本能的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意识恢复的那一瞬之间,他便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他抬手摸自己的脸,脸上的面具早已经不见,他有瞬间的慌乱,随即蹙眉。
那双森冷的眸子转动,看向被子下自己的身体。微带薄汗的身体,暧昧的痕迹,以及那处撕裂般的疼痛,与被褥中那带着淡淡腥臭的气息
他因为宿醉而有些混沌的大脑,在感受到那处传来的疼痛之后,瞬间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彻骨的寒意与恶心呕吐的冲动
“该死”那一瞬之间,宿醉的满腹感还有那万分恶心的感觉汇聚在一起,让他忍不住伏在床边干呕。
可随着他翻身扭动的动作,那处竟又传来了让他更加恶心抓狂的感觉
那在他体内安静呆了半宿的东西,竟顺着他的动作流了出来,混了血水正顺着他的腿往下流去。
察觉到那冰凉的感觉,男人一张脸瞬间扭曲疯狂,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寒冰龟裂。
“该死该死”男人双手抓住床沿,修长匀称带着薄茧的手指深深掐入了木质的床沿。
他强忍着努力忽视那令他头皮发麻恶心万分的流动溢出的感觉,可那感觉却像是烙印在他灵魂之上的存在,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一想到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东西在他体内,更是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就连把那人挫骨扬灰的冲动都有了
空荡的屋内,冰冷的刺骨杀意瞬间席卷开来,充斥着整间屋子。
若是有外人在,此刻定然是屈服于其强大瘆人杀气之下脸色惨白,不敢直视床上之人。
“将军”门外传来一阵士兵试探的询问声。
床上的男人听到男声,瞬间激起一身鸡皮,他好不容易才勉强压制下去的恨意与杀意,伴随着怒意又一次重新席卷而来。
是谁
昨夜到底是谁
趁着他喝醉,对他做这种不容于世有违人道的事情,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针对大榆又或者是谁故意如此,故意用这样的手段侮辱他
为什么
男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扯过床上单薄的被褥围在了平坦紧实的腰上,他无视那令他头皮发麻的感觉,僵硬着身体下床站了起来。
可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那种流动的感觉就更加清晰。那东西滑过他的腿,直滑到脚踝处。
“啊”男人一拳直接轰在旁边的床框上,让整张床都随之晃动。
“将军”门外之人听见动静,就想要推门而入。
“滚”男人沙哑咆哮,犹如受辱的野兽。
屋外的人脚步声顿住,片刻之后,所有人退去。
入浴,清洗。
再戴上那面具出门时,男人所有的怒气与恶心都隐藏在了面具之下,只剩下淡淡的杀意弥漫在身周。
跟随着鬼面将军一起回朝的所有将士,都隐约察觉到了他们将军的心情不佳,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放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昨夜是谁当值”鬼面之下,男声沙哑。
人群之中,一个中年男人不安地站了出来,“禀将军,是属下。”
“昨夜都有些什么人出入这里”鬼面将军负手而立,身上的僵硬都被隐藏在了宽大的长袍中。
“这”站出来的男人结结巴巴。
“说”鬼面将军眉头紧皱,面具之下传出的声音也更为冰冷阴寒。
“禀将军,昨夜兄弟们都喝醉了”
军队大获全胜,皇上亲自设宴庆功,昨夜跟随着鬼面将军一起回来却没资格入宴的他们,一个个的也都在这院子里喝了个痛快。
鬼面下冰冷的杀意越发的粘稠,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身冷汗。
众人心怀疑惑,却不敢多问一句,只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鬼面将军到了嘴边的杀伐命令被他咽了回去,昨夜他醉得彻底,即使他忍住恶心回想也想不起那人的面容。
亦是说,那人可能也在这群人当中。
一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这群男人,其中一个竟与自己做了那样恶心的事,鬼面将军垂在身侧的手便捏得咔嚓作响。
莫大的屈辱与恶心感,让他有把所有人都杀个干净的冲动,男人的自尊心令他绝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但他并未失去理智,无论如何,这个人他一定要亲手抓出来,然后再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能够自由出入山里,那之前从他手上救走诸葛瑾的人当是许君无疑。看着面前一身蘑菇的许君,鬼面下的人心中有几分难以描述的不自在。
他对许君的了解,还不及诸葛瑾。
“上马,我送你回去。”
许君乖乖点头,略有些笨拙地翻身上马,他不擅骑马。
爬上了马背后,许君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往后挪了挪,让出半边马鞍。
从这里回营骑马要一个多时辰,如果靠走的,天黑都未必能回去。
“啪啪。”许君拍拍身前的马鞍,示意鬼面将军上去。
鬼面将军翻身上马,身体在靠到许君胸口时却不由一僵。还不等他本能往前倾躲,身后就有手环来搂住了他的腰。
许君从后面伸手紧紧抱住了他,整个人更是贴在了他的后背,夏日炎热的气息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君身上的气息。
坐在前方的鬼面将军握紧缰绳,“驾”骏马调转的方向,向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马儿跑动起来之后,许君就越发紧张地搂紧了前面的人的腰,一颗脑袋更是左右转动似乎有些紧张。
鬼面将军微侧头看去,一回头,却只看见一个脑袋顶。
他身形比许君稍高些,此刻又坐在前面,直接就把许君挡住了,只剩下脑袋顶在外面。
大概是因为他有些不舒服,所以许君才一直左右转动脑袋,试图调节个舒服的姿势。
“你坐前面。”鬼面将军让马放慢速度。
他现在大脑已有些空白,因为在他身后的人一直动,而两人此刻靠得极近,许君任何一个小动作他都清楚无比。
“不用,就这样。”许君抱紧了怀中紧实有力的腰,“我们快回去吧”
晌午之后顶着太阳在毫无遮阳处的草原骑马,这可算不上是一种享受。
闻言,鬼面将军不再说话,身体僵硬的驱马前进。
马在草地中快速奔跑,马背上的他心思却并不在马上,而是在身后的人身上,在环在他腰间那双手上。
大概是不习惯骑马,许君上了马之后就一直动,让他身体紧绷浑身注意力都不由集中在身后。
路途过半后,许君倒是安静下来,可他那双手却越来越往下滑。
眼见着许君的手就要滑到他胯间,他连忙伸手拽住,“抱好。”
定是因为太阳太过毒辣,自从他与许君共骑后,他整个人都不由得发热发烫,额头更是冒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不过,那种感觉他并不讨厌,反而有些喜欢。
鬼面将军把许君的手往上抬了抬,可这一抬之下发现身后的人竟没反应。他立刻回头,才发现许君不知何时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大概是太阳太热,马背上又颠,许君睡得还挺香。
看着那被热的红彤彤的脸颊,鬼面下的人不由好笑,握着许君的手却没再松开。
他小心的把许君两只手的握在了右手中,然后扬鞭策马,快速前去。
许君一觉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
而那时,鬼面将军早已经又离开。
“放心吧,我没事。”彻底睡饱了的许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平安担忧的注视下独自一人去了食堂,之前许君被土匪绑走,平安和司马贺都吓坏了
出了门,许君才没走出多远,就在训练场上看到一群围在一起的人,在闹些什么。
鬼面将军不在营中之后,营中的气氛明显的感觉到暖和了不少,就连路边走动的士兵话都多了些。
这个时间点一群人围在一起吵闹,平日里绝不会发生。
许君在走廊走了会儿,好奇地绕了过去。靠近之后,他从众人缝隙之间看到了站在里面的人,是副将之一。
“小先生。”旁边有士兵认出许君,让开路来。
“怎么了”
许君进了人群,却在人群中那副将的手里意外地看到了一只白绒绒的兔子。看到那兔子,许君两只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都快忘了
“怎么在你这里”许君伸手去摸,副将手中一直蹬腿的小兔子立刻安静下来。
“将军临走之前交代我们照看的。”说起这件事情,副将的脸有些扭曲。
他们从将军口中听到这个任务时,都吓了一跳。
他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糙汉子,都是马背上的好男儿,如今却不得不一人一天的轮班来照顾这么个小毛球
照顾也就算了,还不能搁屋里偷偷照顾。
按照他们将军的意思,早晚还得带出去遛遛,吃的萝卜和草那更得是新鲜的。
这些也就都算了,更让他们担心的是万一这小兔子给他们养出点问题来,等将军回来那他们还不得被追究责任
他们这群人让养个马还行,让养这种东西,那简直比让他们去学小姑娘绣衣服还让他们手足无措和丢人。
将军在的时候他们自然不好说什么,将军一走,一群人猜拳摇色子掰手腕,所有方法都轮了一圈才总算是决定了喂养顺序。
早上他偷偷摸摸带着兔子去没人的地方准备喂点草,才走出没多久,这兔子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正好被军队中其他的士兵看到,结果就变成了这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一幕。
“给我。”许君伸手去抱。
那副将见状,连忙把兔子塞了过去。
这软趴趴的玩意儿倒是和许君看着挺搭,估摸着就算是营里的人知道许君养这玩意儿,也不会嚼舌根。
“小先生能帮忙养几天”副将就差点头哈腰了。
“好呀”许君抱着怀里的兔子不舍得松手,这本来就是他的
他把兔子举到脸前看了看,“都饿瘦了”
原本赔笑的副将见到那嫌弃的眼神,苦笑,“这兔子之前是将军亲自在”
看着四周那些一个个好奇张望着的士兵,副将到了嘴边的话没敢说出口,他要是把这事儿说出来,估摸着这些人就要开始琢磨去请大仙给他们家将军驱邪了。
许君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兔子开心不已,早饭都忘了吃,抱着兔子就回了房间,生怕副将又后悔似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半月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城都之中。
是夜,躺椅上随意而坐的晋祁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候在一旁的舞姬,一边和传信的太监说话,“他真的这么说”
太监吓得伏在地上,身体更是不禁颤抖起来,“是,将军说他没空”
敢在皇上三番四次派人去请之后只一句没空,让皇上和众大臣等着,敢如此嚣张,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那鬼面将军了。
“再派人去,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给我叫来。”晋祁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自从几天前鬼面将军回来把玉玺给他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他曾几次去请都是以没空推脱,今夜亦是如此。
“皇上,要不臣走一趟”丞相林绪起身。
“怎么,你有兴趣”
“臣尽快回来。”林绪往院子外走去。
晋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没阻拦。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林绪回来了,依旧只一人。
见到林绪如此,晋祁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丞相大人战况如何”
林绪面无表情,对晋祁明知故问的戏弄不以为然。
见戏弄林绪不成,晋祁又看向旁边其他大臣,“怎么,谁还有兴趣试一试”
众大臣纷纷沉默,冷汗淋漓。
连皇上都请不来的人,他们这些大臣又有什么办法况且那人还是他们都并不怎么愿意亲近的人,哪怕那人掌握着大榆过半的兵权。
“哈哈哈”见众人不说话,晋祁笑得越发开心,仿佛很是喜欢众大臣作缩头乌龟的一幕。
“皇上,这宴席”一旁的太监总管心惊胆战轻声提醒。
这宴席摆了都快有一个时辰了,只因为鬼面将军一直没来,所以晋祁一直没让开宴。
一旁站着伺候的下人舞姬还有众大臣脸色都是一片惨白,纷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更琢磨不透晋祁到底是生气了没。
“行了,让开宴吧”晋祁挥手,话说完他又兴奋起来,“等下。”
“皇上”
“你去告诉他,许尚书的小儿子也来了,喝醉了,闹着呢”晋祁神秘莫测。
太监不解,但还是派了人把这消息传了过去。
传信的人离开院子,众人也开宴。
本已无人在注意这件事,然杯中酒未干,门外便有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院中瞬间死寂,众人都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鬼面将军。
“我还真当你不来了,看来是没派对人去请”晋祁笑容暧昧。他们这一堆人,还顶不上一个许君是吧
土匪首领绕着坐在凳子上的许君转了一圈,招了招手,让人把许君解开。
“你们又想干吗”许君揉着手腕,不怎么高兴。
“你说我们想干吗赶紧把东西交出来。”首领威胁。
“要我看别跟他客气,这小子都阴了咱们多少次了”
“我来,先抽筋再剥皮,一会保证他老实。”
“我渴了。”许君软软的打断众人。这上山下山的随便都要一个多时辰,又是这样的天气,他早就已经热得满身大汗。
“别得寸进尺。”一群土匪看许君这模样,顿时急了。
“去,打水。”首领冷冷把玩手里冒着寒光的短刀。旁边的人闻言略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乖乖去打了水过来。
许君也不客气,端着碗结结实实喝了两大碗后,这才舒服地吁了口气。
“现在该把东西还我们了吧”首领道。
他们之前听说红菇的事就下山去问了,得知那东西竟然真如同许君说的那样后,一群人立刻面露红光兴高采烈的上了山。
原本还以为能够借此小发一笔,谁知一上山就发现家里的红菇全都不见了踪影,许君也早已不知所踪。
“没了。”
“什么”首领嘴角一抽。
“吃掉了。”许君摸了摸自己喝水喝饱了的肚子。
“你”这下不只是那首领,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一个个的气青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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