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阁？
一时间，许多异样的目光，落在杨帆身上。
整个外院，谁不知杨帆是靠皇太女的关系，才跻身稷下学宫。
他无法修行。
择阁会上，不少资质上佳的学子，尚且无法入选，他过来择阁，不是闹笑话么？
一些人脸上，开始出现微嘲的神色，像是看一出闹剧。
江别雄看着他，再看着他身后的青檀，自以为猜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厉声道：
“六阁不收无能之辈。”
“你带上青檀一起，也不会有阁主收你，死心吧。”
他认为杨帆是想修行想疯了，才会带青檀过来，希冀有阁主看在青檀的份上，捏着鼻子把他一起收入阁中。
不光是江别雄，在场许多学子，也是这个念头。
若不是这样，他为何执意不许青檀入阁，非得和他呆在一起？
“江师说错了。”
杨帆摇头，扫视全场：“既然是外院闯龙门，我身为外院学子，为何不能来？”
“至于我是不是无能之辈，能否择阁，这是后话。”
江别雄一时语塞，竟也无法反驳。
“让他上来。”
云崖上头，大祭酒亲自出言，使得全场侧目，几位阁主也露出异色。
江别雄不敢忤逆，只得冷哼一声，退到场外。
“行，你既铁了心要丢这个脸，自己请便吧。”
外院学子们，大都面色冷冽，微微讥讽，等着看闹剧登场。
云崖六阁之上，阁主与随行弟子们神态如常，倒没有立刻评判杨帆的行径。
“外院弟子，杨帆。”
松开牵着青檀的手，杨帆拿起了一把寻常青釭剑，来到场中。
他提起了手中的剑，只听见“铮”的一声，剑竟随他而动，好似通灵。
杨帆舞剑，动作简洁，招式也是最为寻常的基础剑术，毫不出彩。
可当他提剑的刹那，整个人的气势截然不同，似乎举手投足间，都暗合天地至理，给人一种玄奥之感。
这种感觉，境界越深，感触越强。
外院学子们只是觉得气氛晦涩，身为天元境的阁主们，一个个都眯起了眼，神态肃穆，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
剑光徐徐而至，由慢入快，最终杨帆周身尽是剑芒。
“他”
有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杨帆剑起惊鸿，如雷轰鸣不止，光寒搅动云雾翻卷，这哪像是个未曾踏入修行之人？
场下一阵骚动，云崖上也有人面容郑重，谢知非素手掩住檀口，有些惊诧。
而一直对杨帆有所偏见的谢知常，更是面色难看。
因为依靠感知判断，杨帆光是舞剑这一手引动的天地灵力，就绝不逊色开脉圆满。
扮猪吃虎么？还是他真不能修行，得了机缘造化？
场下有些寂静，春风轻抚，杨帆长衫飘飘，潇洒收剑的场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杨帆不能修行，妒恨侍女资质，这是在外院流传许久的说法，可今天，这说法却随着他出手，宣告破灭。
这种破灭来的实在太快，让人有些不敢，或是不愿意相信。
“诸位师长，我想与杨帆师兄切磋一番。”
外院群内，有一位高瘦少年，犹豫一瞬，便自告奋勇。
他叫薛月，与杨帆同期入学宫，已有开脉圆满的修为。
外院学子中，数他对杨帆谩骂最凶，今天见到此景，委实难以接受，实在想亲手较量一番，试试杨帆是不是表里如一。
“杨帆，你同意吗？”
宋世明凝望着他，沉声问道。
择阁会上，不单单是弟子展示修为招式的独角戏，若遇上旁人挑战，也可互相切磋，分出强弱。
“来吧。”
杨帆话语简洁，几乎没有考虑。
这些天，他不光在修炼，也时常与柳青丝交手切磋，锻炼实战能力。
他只与柳青丝战了三次，柳青丝将修为境界压制与他同级，公平作战。
第一次，他苦苦支撑，百招惜败。
第二次，五十招后小胜一筹。
第三次，只出了十三剑，杨帆就让柳青丝无处可躲，只能认输。
这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尽管柳青丝把修为压制在开脉境，但灵海巅峰的神识与战斗经验，却远不是开脉境能够媲美的。
柳青丝弃剑认输后，都郁闷了好一阵子，一直没来寻杨帆。
世间千般神术，剑招，道法，魔功，杨帆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破绽。
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杨帆也暗叹没有辜负自己多年执笔，书写这个世界所花费的心血。
“请！”
薛月一跃上台，取出一杆枪。
这枪样式陈旧，周身漆黑如墨，似是玄铁所铸，枪尖发紫，隐隐有着灵气汇聚。
“祖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薛月见杨帆目光望来，举止大方，如实相告。
“无妨。”
杨帆摇头，兵刃强弱固然影响战况，但真正能左右战局的，还是拿兵刃的人。
薛月手持神兵，也未必胜得过他手中凡铁青釭剑。
“你知道外院许多人讨厌你，为何独独我会来做这出头鸟吗？”
两人对峙，还未交手，薛月突然问了一句。
还不待他回答，薛月继续开口：“六阁师长眼界太高，我没把握通过。”
“你是一块绝佳的垫脚石。”
这话一说出来，杨帆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先前杨帆带给众人震撼不小，若他能胜杨帆，在六阁大人物眼里，是个大加分项，没准能送他顺利入六阁。
“抱歉，我不愿意做垫脚石。”
杨帆平静道。
“所以，你会输。”
说话间，他就已经出手。
青釭剑化作一道剑芒，气贯如虹，直劈而下。
薛月双手握枪，横于胸前。
“铛！”
兵刃相交声传出，他踉跄退了数步，握枪的手掌微颤。
“好大的气力。”
薛月眉头微挑，有些始料未及。
稳住身形，他脚尖点地，如轻燕抄水般飞出，长枪送出，直捣黄龙。
枪尖来势迅猛，眼看就要抵住杨帆颈间。
下一瞬，却戛然而止。
只见杨帆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后发先至，来到了薛月胸前。
薛月若不收招，他会被青釭剑洞穿胸膛。
没有犹豫，薛月收枪返身，他不敢以命搏命。
剑尖擦身而过，薛月身形继续后退，杨帆得势不饶人，剑尖始终未离其三寸范围。
“咚！”
薛月的脚步跃动间，撞在了石柱上，再无退路。
而杨帆的剑，如期而至，已在他颈间发寒，稍下一寸，就能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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