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15 章
    然地问:“阿蝉能有什么事?她要是能惹事这会儿早不在我方家了,难不成有人在你面前嚼舌头根子了?你倒有那闲工夫搭理她们,成天嘴碎不干事,还当自己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林嬷嬷赶忙摇头,往前走了两步,这会儿屋子里没有别的丫头伺候着,也不怕被人给听了去,有几分担忧地说道:“若是那些不上台面的话,婆子我也不会在夫人面前说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碰到沐兰那丫头带着阿蝉去见小姐,她向来对林二爷家的公子不上心,好端端的怎么会在意她要穿的衣裳?更何况,林远南和阿蝉定亲的事传得无人不知,我真怕小姐气急过了头,想要挑阿蝉的刺。一个平民百姓家的丫头就是府里处置了,也不算什么,可是让整个方家都搭上,成了众人口中的话柄那可就不好了。这事我总觉得欠妥,便自作主张将人先带回来了,免得收拢不住,大伙儿脸上都不好看。”

    方夫人听罢,脸上的怒意更甚,登时坐直了身子怒骂道:“这个混账,当真是平日里太过宠着她,才让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说了多少次不许和林老三家的来往,嘴上应承的好,背地里使的又是一套,这一次我可得好好敲打她不可。你先叫阿蝉进来。”

    阿蝉在外间听得不甚清楚,没一会儿林嬷嬷出来说夫人让她进去,她稍稍理了理有些乱的新衣裳这才进去。

    方夫人看到阿蝉手上的衣裳,伸出手示意她递过来,细细翻了几遍,语气颇为赞赏地说:“我没瞧错人,这个颜色最衬阿瑶,可不就是跟花一样的年纪?我这里瞧着很好,接着做下去就是,往后小姐再差人传你过去,不必理会,若是敢拿身份压你,你让她来找我,我倒不信没法子治她了。”

    阿蝉福了福身,应了声是,也未多说什么退了出来。今儿运气好,碰上了正经人,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解决了省得自己多费心思。

    绣房里这会儿没人管嘈杂的人声乱成一片,不甚清晰的字眼传入耳中,看到阿蝉进来这才消停了些,有人开口:“阿蝉,方才张家的人来将你嫂子叫走了,是不是你家中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罢,可别耽误了。”

    阿蝉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凉凉地看了眼出声的方向,径直走到隔间里没出来。

    锦绣待她坐下来才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小姐要刁难你。这一阵风似得,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蝉抿嘴乐了:“小姐又不吓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次运气好,谁知道下次会使什么法子,罢了,不说了,快些做事。”

    方夫人待阿蝉走后站起身,林嬷嬷赶忙取了外面的披风来,安抚道:“夫人也别生大怒,小姐兴许只是一时没闹明白,她不是不懂事的。都是从哪个时候过来的,最难断的就是情分了,您好好同她说说,她准会听的。”

    方夫人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来:“亏得还有你帮她说话,就怕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说不通,好说歹说油盐不进这可怎么好?我心里真是愁得厉害,都帮着她瞒了老爷多少次了,这回她要还是犟,那就别怪我不帮她,我直接到老爷跟前去说去,让她老子治她去。”

    林嬷嬷虚扶着方夫人的胳膊匆匆往方瑶的住处走,所经之处都是一片萧条,两人的神情都显得严肃,外面的丫头见着来人赶忙称道了声。

    坐在屋子里的方瑶听到声音,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可还是梗着脖子等着娘进来,她就是气不过,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不能接受远南?既然娘要和她扯开说,那她这次非得说个是非黑白不可。

    只是从院子外面到里面的这几步路让方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衣裳上出现的褶皱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方夫人进来一眼就看透了她这会儿想什么,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撅个屁股就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凡事都由着她将来还反了天。

    方瑶正襟危坐,待方夫人在主座上坐下来,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母亲怎么来了?”

    方夫人冷哼一声:“你这屋里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我怎么就来不得?方瑶,我今儿也不和你兜圈子,咱们把话都说明白了,你往后要是再因为林远南找周蝉的麻烦,闹出丢人现眼的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瑶顿时垮下脸来,哀求道:“娘,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能体谅我的苦心?三哥他又不是纨绔子,那个林二公子半点都比不上三哥,您心里也清楚,为什么还要我嫁给他?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林嬷嬷垂眼站在那里,心里暗叹小姐也是糊涂,眼看着这会儿夫人已经气得狠了,怎么还说这些不讨喜的话呢?

    方夫人沉吟一阵,狭长晶亮的眼睛里散发出一阵冷然深沉的光,方瑶顿时只觉得自己越发没底气了,果然娘的话里没有半点怜惜和妥协:“听你的口气,你心里想来已经有了主意,我这个做娘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我也不再和你白费唇舌。今儿你爹正好歇在家,你若是能说得过他,能让他点头答应了,此后我再也不会拦着你。”

    方瑶原先还带着一丝希望的脸色倏地变得和白纸一般,爹看似温和好说话,但是她最怕爹了,不过瞪她一眼,就能让她的心也跟着颤,她哆嗦着嘴角,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娘,您向来疼我,就帮我这一回,帮我在爹跟前说说好话,到时候我和三哥肯定好好的孝顺您。”

    方夫人转眼看向沐兰,话有一半是冲她说的:“你连我都说服不了,还想让你爹答应?趁早打消你的念头,要是听话些兴许你爹还能给你几分好脸色,不然有的你好受。去给你家小姐披件衣裳,这就去前院,有什么话同你爹说去。”说完就径自出去了。

    沐兰从箱子里取了小姐最爱的那件斗篷出来,见小姐的脸色更加惨白,有些不忍道:“小姐,既然夫人和老爷都不答应,要不……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罢,真说起来,林公子的身份真配不上您,而且他已经和阿蝉定了亲,您再里面掺和,外面指不定会传得多难听。过会儿到老爷面前,您嘴甜一些说两句好话,好让老爷宽心,不然为了个不值当的人挨顿训多不值当。”

    方瑶最不待见身边的人泼冷水,就算吓得浑身颤抖,她打定了主意就不想回头,一把用力从沐兰手中扯过斗篷自己穿上,咬牙道:“就算他们反对又怎么样?我总要撑到最后。”说完大步往外面走,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方夫人在前面步子越来越慢,她这当娘的怎么不心疼闺女?若是能成哪怕老爷就是再怎么拦着她都会帮女儿,可是那林家……林家三爷……两家人之间有着那样的过往,谁也不能大度到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所以女儿和林远南这辈子都没在一起的可能。不管心里多么难受,女儿的念头都必须断了才行。

    方老爷对方夫人这个时候来找他惊讶不已,待看到姗姗来迟的大女儿,所为何事便是不说也明白了,登时脸色变得万分难看。

    方夫人看着身后进来的女儿,努了努嘴:“有什么话跟你爹说罢。”

    方瑶还没有张嘴,只见父亲抬手摆了摆,声音更是冷厉:“不必说了,我不会答应,就算他再怎么能耐,这辈子都别想进我方家的门,你要是往后眼里没我这个爹,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不着你,前提是我会让人把他打成残废。你这么多年吃穿用度都是花我的,守着个残废我看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方瑶料定父亲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要毁了林远南一辈子的话,登时又急又怒道:“凭什么?爹您怎么能做这么过分的事?我这一回铁了心就是要跟着他,我哪怕和方家断……”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热意从她的头上浇下来,坚硬的骨瓷茶碗擦着额头过去,划下一道血口子,方老爷怒目yù裂,恶声道:“刘才,你给我带人这就去敲断的林远南的腿,方瑶,你当你爹我只是开口说说?”

    第二十五章

    王秀朝阿蝉离开的方向望了望,不见半个人影,加之张家人催得紧,不走不成。她本想着要是能等到阿蝉回来,这事就有个盼头,就算闹得再凶,还真能见死不救不成?

    张家派来的都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模样的人,王秀缩了缩脖子,胆战心惊地跟着往出走,就算知道背后那些人都幸灾乐祸,向来护着颜面的她这一回却是顾不上了,男人们步子大,她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不为别的,周良这会儿铁定在他们手上,要是去晚了人都不齐全了可怎么好?

    刚到周家院子外,门前已经挤了很多人,在正院这中间站着的可不是张家的管家,尖嘴猴腮,五官上无一处不透着刻薄,这还会儿两手背在身后,抬着下巴,恶言恶语地骂:“当初拿银子怎么没多动了动脑子?可以为吞了就不用吐出来?利索点将银子拿出来,这一顿打就算了,毕竟都在清水镇住着,也算得上半个邻里乡亲,免得让旁人以为我张家仗势欺人。好事不成也就算了,只是你妹子那天冲着我家老爷挥刀太过分,要是有个好歹,就你们家这点家底能撑得住?我们老爷也不打算细究,再拿个二两银子来就当压惊了。”

    明白人一听便知这不过是老管家仗着张员外的名头在外面发自己的财罢了,吃过亏的人虽气愤不已,可又和这种人讲不出什么理,只得忍气吞声咽下去。

    周良垂头站在光秃秃的梨树下不发一言,王秀赶紧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问:“你不是说想到法子了吗?怎么这会儿还干楞着?银子呢?”

    周祖母站在屋子里掀起帘子往外面看,布满道道皱纹的额上挤出几道更深的褶皱,浑浊的眼紧盯着被围在中间颓败的孙子,心里一阵难受,转身回到里间从被子下面拿出个小布包,颤颤悠悠地走出去递到他手里,摇摇头道:“我嘴里说着往后不管你要将你撵出去的话,可你总归是我从丁点儿看着你长大chéng rén的,凡事都该有个度,别让贪心害了你自个儿。这是我这几年年攒的银子,本来想留给你妹子做嫁妆,她八成还怨恨我,先拿给你应急用。”

    王秀手疾眼快地抢过来抖开,里面躺着三三两两的散碎银子,更多的是铜板挤在一起,不悦地嘟囔道:“祖母也真是,要是早些拿出来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没底,阿蝉抠得和铁公鸡一样一根毛都拔不出来,不然凑起来也该够了。”

    周良看了一眼,心底蓦地一酸,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攒下这些银子,用力从王秀手中夺过来,将边角重新包好塞进祖母怀里,笑着说:“昨儿孙子想明白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没有您跟着我遭这份罪的道理,您收回去就是,我另外想法子。外面天冷,快些回屋里去罢。”

    王秀想要和周祖母抢,却被周良给拦下来,当即怒道:“你难道想被人打死?能还多少是多少,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会儿犯什么糊涂?”

    周良抬头往人群中看了两眼,看见王婆子,突然大声说:“前些日子岳母与我说要借银子使两天很快就还,女婿这会儿被人上门逼着要债,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若是岳母松动了还是早些还了女婿,也好将这事了了,不然女婿可真要断手断脚了。”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婆子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不在家里待着,她本想看阿蝉到最后会不会拿银子,若是拿了,往后她从女婿身上还能敲出来,谁知道阿蝉竟是狠心到连她亲大哥都不管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她,她抖了抖唇,无奈地说:“女婿啊,有钱我还能不还你?家里那么多张嘴,穿衣吃饭都得用钱,你爹不能动赚不来钱,你两个大哥还没发工钱,我拿什么还你?你妹子没回来?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能坐得住,我这就给你找她去。”

    她才刚转身,只听朱寡fù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道:“王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谎话好歹找个能让人们信服的,谁不知道银子进了你的口袋里想要往出吐可是难得很。我只是看不过眼,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周良吗?看他变成缺胳膊断腿的,王婶子你心里过意的去?到时候你家闺女可不只在方家做绣活那般简单了。我听说方夫人最不待见听这些烦心事,三天两头的闹事,你闺女这活计还做得住吗?”

    朱寡fù说完看了一眼周良,风流的眉眼微挑,透出一抹风情。

    王婆子被多嘴好事的朱寡fù说得面色一凛,看了眼女儿,却见她垂着头不吭气,瞧着也是等着她往出吐银子了,心头越发不痛快,眼看着钱罐子好不容易才满当起来,又得塌下去一块让她怎么能甘心?

    周良瞧见王婆子面色不好看,一早就知道找丈母娘要银子难,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下都这般沉得住气。都怪自己耳根子软,当时信了阿秀的话,以为自家人好借好还,谁知道居然是吞下去就不打算吐出来的主。

    张家的老管家可没功夫等他们谈拢,春天迟迟不来的时候冻人的很,当即道:“赶紧给了银子我们好走人,爷可没功夫听你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再不利索些,这院子里的东西爷瞧着哪样不顺眼就砸哪个,直到拿到银子。”

    周良的脸倏地绷紧,他握紧拳头却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只得转头和王婆子客气道:“岳母,就当女婿求您帮女婿撑过这一关。”

    周祖母早就看王婆子不顺眼,这回终于逮着好时候,高声道:“王婆子,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平日里撺掇着孩子们我权当没看见,这次你不存好心把我家搅和的不得安宁,昧着良心吞银子,要是我家周良有个三长两短,王婆子我和你拼命。”

    老管家不耐烦地伸手掏了掏耳朵,最烦这帮只会吵嚷的碎嘴娘们,抬眼向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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