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靡族有狐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长公主同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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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公子,你的诗可作好了?”颜桃之百无聊赖,斜眼瞟过江浮碧,发觉他竟然直勾勾地盯着颜弦月,当下有些不爽地开口。

    江浮碧唇角微弧,“这便快要好了,殿下又心急了么?”

    颜桃之也学贼了,直接转过头不回他话。

    “大人糊涂了,若说天姿国色,除了咱们大颜王朝的帝国之花,旁人是万不敢当的。”那颜青月与颜弦月虽一母所生,但性子却不比弦月,惹事生非的本事跟安良人有得一拼。

    京都雪季无多,好容易今年降了些雪,哪晓得才几日便化了个一干二净。

    月明星稀,徒生伤悲。颜桃之双手紧合,冻得冰凉。直到蒟蒻将暖炉递来,她方觉得不那么冷了。

    阮薄木又“哈”了一声,他只要一接不上话就会重复这个单音。

    “冬日凛冽得很,即使是手中炉遂也暖不住人心,无心上人陪伴,当真是冷啊!”颜青月妒忌成性,帝君宠嫡长公主而疏落其他皇妹,她早就看不惯了。刚才在琉璃阁宴上张副将带来消息差点没把她给乐翻,颜桃之被北冥将军抛下,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湖影粼粼,波上水泄。

    颜桃之突地就觉得很无趣。先是安良人,再是这青月长公主,不知日后又会冒出个谁来与自己唇舌讥讽。

    她就是铁打的也会觉得累。

    后宫里的女人宿命都是这般,日日夜夜乘口舌之争,说赢了对方就感觉是挖去对方一块肉似的。

    可颜桃之却不愿永远如此。

    她有她的抱负。

    江山c王朝c大颜基业,这些才是她所追求的。

    怀里的暖炉发烫,颜桃之赶紧换了一只手捂住。

    瞧瞧她,都想了些什么。

    不过就是北冥璆回府看望正妻,与她何干?

    “是也是也。”颜桃之觉着腰上一暖,江浮碧的手臂不知何时揽过她,那人面对颜青月含沙射影的话语毫不客气地驳回,“没有心爱之人相伴自是冷怆,桃之与在下即将完婚,此后双宿双飞,青月公主怕是要独自守着这份凄寒了。”

    颜桃之用手肘重重捅他,可江浮碧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他揽着她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秦艽与蒟蒻忧心地唤她,她示意他们毋需担忧。

    还好有江浮碧在,不然她倒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颜青月。伶牙俐齿的她,面对有关北冥璆的事情就会束手无策。

    “大皇姐。”颜弦月也走上前来,“青月皇姐不是那个意思。”她的笑容温暖而甘甜,连一心死寂沉沉的颜桃之看了都不禁挂起了笑意。

    “天色不早了,弦月怎的到了这里?”颜桃之询问道。

    颜弦月盈盈笑开,“青月皇姐说想跟过来瞧瞧,弦月便来了。”

    果然并非偶遇,颜桃之调理清晰地忖思。看来她要小心这青月长公主了。

    江浮碧的手还放在她腰侧,她别扭地回首瞪他,他死皮赖脸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颜青月脸色很差。凉亭里的英年才俊各有特色,却是那通身气质胜仙的江浮碧最先使得青月心悸,本来还在想等将颜桃之气走后找机会搭话,可一转眼那神仙般的公子就成了颜桃之的未婚夫婿,教她怎能不气?怎能心甘?

    阮薄木嬉笑地和解氛围,“大家都别傻站着了,继续把诗写完哈?”

    “阮大人今年几何?”颜青月刹地出言。

    “下官今年三十”阮薄木有种糟糕的感觉,他觉得这青月长公主要准备出言针对他了。

    真是心累,他只是个出面劝和之人而已。

    颜青月痴讽勾唇角,“阮大人才三十便生得苍苍白发,要注意修养才是,莫要累垮了身子。”

    阮薄木恨不得要吐血了,敢情这少年白头也能被人拿来说事了。

    江浮碧趁着颜青月跟阮薄木周旋的时间调戏起颜桃之来。他尊重她,故也不在众人面前对她动手动脚,只用炙火般的眼神来回在颜桃之身上打转。

    无视江浮碧掉节操的眼神,颜桃之很淡定地清了清嗓子,“江公子的诗还没作罢?莫不是胸中无半点墨水,所以借着二位皇妹之名推脱?”

    看着她清明的双目,江浮碧叹叹气,看来他还要再接再厉。

    颜桃之乘机挣脱。

    “弦月长公主和青月长公主也一同参与罢?”白故明脑筋犯抽,每当颜桃之不喜何人时他总是蠢顿地还将那人挽留。

    颜桃之不语,秦艽剜了他一眼,白故明还摸不着头脑地傻笑。

    月夜正好,只是凉风依旧。

    这凉亭里的小诗会办得有声有色,不用说,此次评比裁决之人,必然为,在坐位分最高的嫡长公主。官员们虽觉一小小女子难登大雅,但为了不输面子,亦为了搏得殿下赏识,呈报帝君,荣上高官,个个大显神通,半个时辰就这样从指缝溜走。

    阮薄木最先将诗呈给颜桃之,他整晚个上都一副哈哈笑笑的样子。

    “下官献丑了,献丑了。”

    颜桃之接过瑰香宣纸,手中传来平滑整齐的触感,她撩了一缕发丝在胸前把玩,低下头漫不经心地默看阮薄木的诗作。

    半晌,她摇摇头,神情却含笑,“阮大人这马屁拍得倒响亮。”

    秦艽拿过宣纸一看,“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将纸揉成团扔到阮薄木脚下。

    “殿下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阮薄木还跟捡了块宝似的将那被颜桃之拿过的宣纸捧在手心。

    “我看看。”白故明官位乃内阁大学士,文采自是极佳,亦极好诗文,他将阮薄木的诗打开,吟了起来。

    “月明夜玉晃人睛,

    误识当为白昼明。

    帝上尊倾冠长姊,

    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故明念完后众官哄堂大笑。阮薄木的诗前几句韵调工整,既拍到了颜桃之的马屁又显得不那么粗俗。可最后一句“千岁千岁千千岁”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乱了韵脚不说,还充分暴露了他狗腿子的原形。

    被阮薄木这么一闹,颜桃之心中的郁结也去了大半。秦艽又主动请缨弹弦助兴,一时间西园凉亭好不热闹。

    “阮大人,你既马屁诗写得这般无与伦比,那本宫便令你再提上一首,改日本宫找工匠制成诗匾,给乾凤宫皇弟那儿也送上一首。”颜桃之打趣说道。

    江浮碧见她不再将一心放在北冥将军身上,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颜青月许是无茬可找,她拉着弦月在一旁磕瓜子,倒安分不少。

    颜桃之又阅了几篇,皆是咏赞花草,平平无奇。接着呈上诗作的是白故明,他为内阁学士之首,所出诗文必然极佳。颜桃之观后唇稍上翘,“适才阮大人说以凉亭之景为题,其余诸位大臣皆抒花禽。但白大人之诗超凡俗品,竟以‘冰’为干,以‘雪’为心,别出心裁。真不愧对内阁首官之职。”

    “谢殿下夸赞。”白故明此刻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他当然知道诗会的主题为凉亭景,可兴致来了,他便写了雪。先前还担心颜桃之会因为他写了凉亭之外景色而恼怒,却不想这嫡长公主竟是诗好便赞,颇有几分为才是用的味道。

    “江公子,你的诗呢?”颜桃之嘴角弧度更深,恶意满满地朝江浮碧望去。

    江浮碧亦是在笑,只是眼底笑意幽静沉韵,丝毫不见慌乱。

    “那在下这便将诗写来给殿下看看?”他抬起头来,耸耸肩疏动疏动,仍是动作缓慢地回到石凳前落座。

    那一身白鹤袍的俊丽人儿伸出手来拿笔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指稳稳捏住,熟练蘸墨运笔,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着。

    异样的感觉在颜青月心间流过,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宛若苍云白驹过隙之间,一抹炫色的光照耀了天地。

    颜桃之却不以为然,她瞧见江浮碧身影单薄,心里又暗骂了一句“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洁净细腻的鹅卵石宫道洒下银白月光,颓枝下大片阴影,纵横交错。忽地,枯树枝格落间滑过了了点点毛雨。

    宫人们或停或走,宫道也如往昔茂依旧,尚宫局尽心尽力,只是繁忙之下难掩冷清。暗红漆落而略显斑驳的栏杆上,枯枝树影中淡淡萦绕。

    雨夜最生愁思,她倚在石上,不经又忆起那人的脸庞,沙场数载的磨练,那人一定憔悴了不少,英伟了不少,沧桑了不少。明明她才是最懂他的人,而他却选择了其他的女子。

    这样下着细雨的霖霖寒夜,那人在府里一定与他妻子依偎在一起,柔情蜜意,诉着情檹。

    正思,她的眸子如一汪秋水泛起淡淡涟漪。

    江浮碧的手忽然一抖,浓墨顿时滴下一大坨至于纸上,毁了正落成的字句。

    他的桃之在想什么?一脸发春的模样,该不会又在想北冥璆那杂碎吧?

    面无表情的江浮碧细看下眸中似有些烦躁,待换上一张新宣纸后草草写下几笔,全然没了方才刻意摆出洒脱姿势给颜桃之看时的认真。

    江浮碧观人入微,再加之颜桃之似乎一遇上北冥璆的事就会变得迟钝,将心事皆写在了脸上,他又气又无奈,只得将情绪发泄于字里行间。

    “我来递给殿下罢。”蒟蒻出乎意料地拦住正欲上前的江浮碧。

    蒟蒻起初一直低着头,所以存在感很低。他扬起脸来,清秀胜似女子,令众臣看得一呆。经过秦艽这段时间的亲自投喂,蒟蒻的体态已经由病态的消瘦回归正常,从前瘦得突兀颚骨过高的脸庞,此时养得白净好看,他的底子极好,如此嫣然一笑竟然美得动魄惊心。

    白故明眼珠子遛转了转。这男侍也太大胆了些,江公子是即将要成为嫡长公主驸马的人,他怎敢拦他?

    颜桃之也寻着动静望了过来。

    “好,有劳了。”江浮碧为保持自己在颜桃之眼里的完美形象,他努力让自己唇角弧勾。

    颜桃之还未待蒟蒻走近便摆摆手,“本宫有些累了,令阮大人帮着瞧瞧,若是觉着好便再呈上了,若不好,不看也罢。”

    蒟蒻笑容渐盛。他不知道为何会拦住江浮碧,他只是不愿看到江浮碧靠近嫡长公主。

    “下官遵旨。”阮薄木知道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他接过诗,才看了不到半刻便面色惨白,颤抖跪下,“殿下,万万观不得此诗。”

    阮薄木冷汗直流,想不到这江公子竟然会以殿下和将军的事情做文章。

    “阮大人,是在下的诗不好么?”江浮碧故作无辜。

    白故明也很好奇,他看江浮碧谈吐气质不俗,所作之诗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才是。

    “要不,让下官也看看?”白故明询道。

    颜桃之点点头,心中对江浮碧鄙夷之意更甚。狗肉上不了正席,就这般还妄想做大颜朝的驸马?

    “这诗”白故明眼角抽搐,“殿下还是不要看好了。”

    颜桃之性子执拗,她唤了秦艽去将诗作取来给她。她倒要看看这江浮碧有几斤几两。

    手中帕落漂零湖面,惊动了池中长眠的锦鲤。

    她好看的眉心拧然,素荑攒皱了宣纸的一角,喃喃咕囔吟了几句,阖上眼,两行清泪自靥而下。

    “红钳烧烙横咽中,

    欲诉心伤凿凿言。

    吾愿弃仙飞重九,

    思君不忘每时千。”

    “江公子的诗,甚好呐。”

    江浮碧也愣神了,他不过抒心中郁结,却不想引得她想起伤心事。

    阮薄木苦着脸唏叹。都说“情”之一字难解,江浮碧的诗字里行间表露真情,莫非已然看出殿下与将军的事?这倒也好,北冥将军是大颜猛将,而江浮碧则是一介穷酸书生,待江浮碧自己两相对比,便会知难卑退。

    “下官带了些陈酿,诸位来尝尝,来尝尝哈”打圆场之后气氛也没缓和多少,众臣拘谨地客套回话,直到美酒上桌方才开怀。

    颜弦月拉了姐姐青月先行告退,一帮男人们畅饮起来更是言语间毫无遮拦。

    御园夜晚仍有鸦雀嘁喳。尚宫局的尚宫资质甚老,她听闻颜桃之在凉亭试臣文采,特意让宫人多搬了几张凳子。檀炉亦是没少,袅袅娜娜香梓合着杜康一燃,熏得人有些醉了。

    旃檀似雾旖旎,颜桃之自顾取了一壶酒,仍是倚在凉亭外的斜石上。她思绪惆怅,阵阵微风拂过,眼睫轻颤,形状姣好的脸蛋被月光银撒得虚幻起来。

    江浮碧还未走近几步,蒟蒻便上前拦住。

    “夜风大,你还不快去灼华宫取件狐裘给殿下披上?”江浮碧悠悠开口。

    蒟蒻迟疑地咬了咬下唇,终是担心颜桃之着凉,他屈膝道了声告退,只身快步跑向灼华宫。

    江浮碧唇边荡漾。呵,还没长开的小子就想与他抢人么?未免太嫩了点罢?

    寒月星闪似凝泪。月下,颜桃之篦绾黲发如瀑垂腰际,斜鎞泠色,钿饰如仙。

    江浮碧两颊笑涡若霞光,吟吟开口打趣:“殿下有心事呐?”

    她斜眼浑他,本想说与你何干,但转念换了话语,“无他。不过犹记先帝驾崩时分,皇面食盒不用红漆,台凳御桌不铺朱锦,若其素美之景,今怕也是难以见到了。”

    江浮碧知道她在搪塞自己,他也不戳穿,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殿下所言甚为。如此繁华之夜,应该是容不下哀伤的。”

    “江公子倒像是颇有体会的样子,怎么?江公子也有亲人逝世么?”颜桃之话题转化极快,连江浮碧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佯轻咳,“在下无父无母,殿下不弃才是。”

    无父无母?颜桃之有些出乎意料。其实,有她与他又何尝不像呢?她母亲生下她与弟弟后便去了,父皇不论是在世时还是不在世时,都于她没有半点影响。所谓“父皇”c“母妃”,于她来说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她眸带怜色,捻绢望他。

    “不安慰安慰在下么?”江浮碧笑得灿若初阳。

    “”颜桃之捏着绢帕的手一紧,忍住拿帕子扔他一脸的冲动。

    入了亥时,群臣欢饮有些醉了。

    工部的一个小官摇摇晃晃站起身,摆手走到江浮碧面前,“江公子,你可知下官之所以十年寒窗苦读,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谋官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见到大颜朝的帝国之花”

    江浮碧扶住快要倒地的工部小官。

    “江公子!”那小吏忽然大声喊他,“你竟然能娶到嫡长公主你竟然能娶到帝国之花怪事怪事呐!你可真是我们寒门子弟的标榜啊!”

    颜桃之暗自翻了个白眼。江浮碧要是真能迎娶她,那才是出了怪事了。

    “江公子。”江浮碧正想着怎么接话,又有一个小官拉住了他的袖子。

    那小官眼泪横飞,哽凝地抽搐了几声,“公子可要全了咱们大颜男儿的面子,虽然殿下乃嫡长公主,可婚后万万不可失了夫纲啊!”

    颜桃之再也静不住了,她一甩袖子,神色阴翳地走回凉亭。

    本以为那些文臣会清醒些,可哪知他们一见颜桃之,哭得就更厉害了。活像是老妈子送别即将出嫁的闺女一般,以白故明为首的几个闹腾得最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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