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项大人撩夫日常 > 正文 139.出事
    不足弱冠的少年人,面容却已褪去年少的稚嫩,身量修长c举止有度,如今不言不语站在面前,天潢贵胄,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

    项渊眯着眼,打量半晌,叹道:“这才两年多不见,太子居然长得这般高大,莫不是吃了什么快速长高的灵丹妙药?”

    太子绷了半晌的威严,一下子破了功,见四下无人注意,裂开嘴露出得意的微笑,高深莫测道:“宫里头的皇家秘方,岂是能轻易泄露的!”

    项渊摸摸下巴,意味深长道:“哦,这是心急了?”

    李启乾只愣了一下,便明了项渊话里未竟之意,登时微红面皮,嘟囔着:“心急有什么用,再死一个,怕是孤刑克六亲的名头就要传得满京都都是。”

    闻言,项渊也是无奈。

    前年圣人为太子定下一门好亲,岳家乃是护国公府的嫡女,端庄贤淑c品性高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乃是京里不可多得的世家才女。只可惜,圣人旨意下了不足半年,这位护国公府的嫡女便因一场伤寒一病不起,最终香消玉损。预定的太子妃没了,好歹还有之前一同下旨的两位侧妃可稍作安慰,只是谁也没料到,在护国公府嫡女逝去尚不足三月,其中一位侧妃不过是出门上个香,回城时居然惊了马,虽大难不死,却摔破了相,无缘侧妃之位。接连两个与太子定亲的姑娘都出了事,京城里不免多了流言,不出几日,太子刑克六亲的说法居然吵嚷的圣人都已知晓。

    项渊心里也是挺同情这个娃的。自小没了亲娘,兄弟姊妹呢,至今也就只有一个皇弟,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圣人身体违和,这刑克六亲的说法一出来,便是一时无法挑拨天家父子关系,也是存心叫人膈应,叫人心底埋刺。

    只是,那两位姑娘,真的只是意外吗?

    项渊心底冷笑,别说他不信,怕是整个京都有头有脸的就没几个信的。

    但再不信又如何?这么明显的杀意,京城各家之前有多热切盼着自家姑娘入主东宫,如今就有多胆怯。一时间,李启乾便是贵为东宫太子,也是乏人问津,婚事令人尴尬的成了老大难。

    瞧见项渊凝重的面色,太子反而不以为意,袖子一摆,豪爽道:“项卿倒是不必忧心,大不了届时找人算算,总会有那福大命硬不怕克的。”

    项渊嘴角抽了抽。

    “殿下,慎言!”

    太子冷哼一声,眼底的狠戾一滑而过。

    “他们不盼着孤好,以为这样就能离间孤和父皇间的亲情,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孤偏要活得好好的,叫他们抓心挠肺的难受也奈何不了孤。待有朝一日,一起算总账!”

    项渊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子背后便传来一道低沉苍老的嗓音:“太子这是要找何人算何总账?”

    太子许是对这个声音很耳熟,项渊眼见太子听到声儿后,面色便跟变戏法似的,瞬间端出个笑脸,灿烂的犹如春日之花。

    “皇叔爷,您老怎么过来了?”

    项渊跟着也行礼,道了一句:“王爷日安。”

    安平王嗯了一声,踱步上前。打量太子几眼,道:“太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李承乾梗了下。

    这安平皇叔爷怪会转移话题的,明明是自个先问他的问题,转个头,他便照旧抛了回来。微咳一声,太子收起笑脸,摆出平日对大臣们的高深莫测脸,声音稳稳道:“昨日与父皇闲谈,聊到夏宫至今未能完工,孤便一直心怀忧虑。思及如今已是初春,若是到了夏日,夏宫仍未完成,岂不是要耽误父皇避暑?便在今日一早赶过来,想与项大人好生商讨一番。”

    安平王点点头,道:“太子孝心可嘉。”

    太子便谦逊几句,道这是为人子该做的,安平王便又夸几句。项渊候在一旁,听他们客套几个回合终于转开话题,面色一直未变,始终带着微笑。

    安平王暗中观察,默默在心底给项渊的评价又添一条:脸皮够厚!

    对项渊,安平王最早的认识,来自庆王的倒台。想那项渊不过初到河间府,便能挖出庆王谋逆这样的惊天大案,足见此人心机智谋之深。而后两年前那一场朝堂论战,瑜和亲王府以折损唯一一位姑娘为代价,都没能伤到项渊一根毫毛,又可见其圣心之优渥。

    这之后,便有宗亲接连到他跟前诉苦,道那项渊狂妄自大,眼高于顶,不把皇亲国戚放在眼里,着实可恶。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想叫他出面弹压。安平王一概不做理会。

    先不论项渊此人,本身便是极有能力的,就只圣心这一条,安平王敢断定,满朝上下,项渊的排名都是靠前的。

    能屹立三朝不到,且每一朝圣人都对安平王信任有加,足见其为人为臣之道。安平王私底下对其长子,安平王府世子爷道:做人臣子,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特别是如他们这般宗亲,在圣人那里,宗亲多有出息,其实并不重要,最看中的,是其为臣子的本分。靖安帝如今仅有二子,其中太子又是从小手把手教起来的,储君之位那是板上钉钉。他们作为宗亲,在明知圣人子嗣稀少的情况下,就更要谨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在见识到圣人对项渊多有偏心后,安平王对这个之前没怎么放在心里的寒微出身的项大人便留意起来。这一留意,以安平王老狐狸似的精明,自然发现圣人对项渊的期许。

    那是要留给太子的座师,将来的纯臣。

    只要项渊自身不犯忌讳,圣人便不会允许他身上有一丝污点。所以,这两年间,凡是弹劾项渊的折子,圣人一概留中不发,偶有言辞激烈,自觉证据充足的,最终也是偃旗息鼓。

    所以,前儿圣人特意留他叙话,后又招项渊过来,当着他的面要项渊好生向他讨教,安平王便了然圣人的打算。

    这是打算接他的手,帮项渊迅速在京都立足呢。

    这督造司左侍郎的位置,怕也是圣人特意选的,为的不过是制造机会叫他们二人相互了解,有什么能比一同共事还能更快明了一个人品性如何的吗?

    对此,安平王倒无任何不满。

    圣人把此事交给他来做,一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二便是对他忠心的认可。无论哪一样,都可保安平王府几十年荣华。

    而此时在此地见到太子,安平王在心底对上层勋贵中一直流传的二人关系极好的传言,信了八九分。

    太子李启乾自小被圣人悉心教导,加之头脑聪慧,见识不凡,从不是那种能被小恩小惠感动的人。能叫太子另眼相待,项渊总有其过人之处。

    三人站在一处相谈甚欢,之前跟着项渊一道过来的工部几位主事,相互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讶异。

    没想到这位新任项左侍郎,到真如传言所说,和太子殿下关系极好。最叫他们讶异的是,久不见安平王态度如此和煦的对一个新手京官,这还真是一大新闻啊。

    “项大人,这是要铺在主殿屋顶的琉璃瓦和铺在殿内的青砖,您核一下单子,若无问题,下官便支了银子采买,明儿一早便能全部铺好。”

    项渊接受督造的夏宫,其实早前已建好大半。不过自打去年督造此事的侍郎因贪墨下了狱,圣人便觉此事不详,止了夏宫的建设,直到今年初,才又提出来。虽省去甚多前期基础工作,但这剩下的,却也不是简简单单便能办好的差事。单说主殿,上一位侍郎倒是把主体框架c规格布局都搭建完成,轮到项渊这,就只剩精修。什么外墙外瓦的搭配,院内道路树木花草的布局,以至殿内小到一个瓶盏的摆放,大到地砖墙面的装饰,都要他一一过目,繁琐自不必说。

    项渊接过单子,快速过了一遍,心算后数目倒是都对的上,见无问题,便把单子递到安平王面前,道:“下官已核对一遍,暂无错漏,还请王爷复核。”

    安平王接过单子,瞧着上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着的数字,不免有些头大。对数数,数字小些,简单些,安平王自然不惧,可眼前这满单子的数字,还要一一叠加,他头都要晕了。

    拧拧眉,安平王索性大手一挥,把跟在他后头的随从叫了过来。

    “你算。”

    听随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安平王摸摸胡须,瞧项渊一眼,暗道这年轻人之前连算盘都没用,只过了一遍单子,便算出结果,难不成数数竟这般厉害?

    须臾,随从便算好数目,自与单子上的一般无二。

    安平王还未如何,太子到先夸起来:“项卿的数数果然厉害!早前只是听说,到没亲眼瞧见,如今可算开了回眼。”

    好话叫太子先说了去,安平王便不愿再出口夸赞,只微微点了点头,嘱咐一句:“银钱上,已栽进去一个左侍郎,想必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再在银钱上做手脚。除去银钱,便是这些砖瓦木料什么的,你须仔细查验,小心提防被人偷工减料或是以次充好。”

    得了安平王这一句,项渊心下大为满意。能这么嘱咐一句,足以瞧得出安平王的态度。

    为打好头一炮,项渊对夏宫的督建极为上心。每日里早出晚归,风雨无阻,便是回到府里,还要在书房待上大半个时辰。只短短十几日功夫,项渊便以肉眼可见的功夫消瘦下去。赵慎瞧在眼里,心疼不已。此后每日亲自下厨房熬汤,在里头加些党参c黄芪类补气血的药材,瞧见项渊回来,不管他用没用过晚饭,都要亲自端过去,盯着他喝完才罢休。

    “好歹快要完工,再这么忙碌下去,便是新作的衫子,穿起来也要空空荡荡。”

    听得出媳妇话里的心疼,项渊写完最后一笔,站起身狠狠抻了抻腰,笑着接过媳妇手里添了药材的鸡汤,几大口喝完,咂摸下嘴巴,满足道:“嗯,果然是媳妇用心熬出来的,这么一碗喝下去,顿时觉得浑身有劲,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抱媳妇忒有劲了!”

    赵慎反手把碗搁到桌子上,离桌上的纸张远远的,不用担心不小心污了纸页。一回身,猛地窜到项渊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道:“既然项大人这么说,我这里不配合配合,似乎说不过去啊。得,就这么着,项大人可加把劲,好生背着啊。”

    项渊只最开始被赵慎这么猛地扑上来弄得脚下不稳,待稳住下盘,不用赵慎说,双手自然托住媳妇臀部,还坏心的故意往上颠了颠,笑道:“背便背,这有何难?平日里我可没这机会经常抓着他们。”说着,双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赵慎差点从项渊身上跌下来。

    “老实点,双手若再胡乱摸,我可不客气了。”说着,双手示范似的轻轻勒住项渊脖子,威胁他:“我若是一使劲,可有得你受。”

    项渊故作可怜,学着戏台上青衣腔调,抑扬顿挫的哀叹几句,还假模假式的空出只手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赵慎见他上戏,自个也来了瘾头,学着武者腔调,粗声粗气喝道:“再啰嗦,小心官爷的棍子!”

    “哎呀呀,怎的娇俏俏个姑娘家,忽的变作粗汉子?坑煞我也!”

    赵慎呵呵直笑。

    项渊说到一半,猛地变了腔调。

    “不对,莫不是这小娘子故意蒙骗与我?待我用棍子试探试探,定能辨出真假!”

    赵慎还在琢磨项渊怎么用棍子辩,冷不防被他一把掀翻在床上,随后项渊整个人压了上来,一手扯他的衣带,一手压着他的双手,嘴里头还在唱:“官爷的棍子最好用,保管小娘子快快活活,神仙也不换呀!”

    赵慎这才明白“棍子”是何意,一时面皮发热,故意挣扎着要起来,叫道:“官爷莫如此呀,小的真不是姑娘家。”本也想打趣棍子几句,奈何面皮实在有些薄,愣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呀,官爷我就不爱姑娘家,偏爱小哥儿这样的汉子呀!”

    几句话的功夫,项渊不仅把赵慎的衣服褪个干净,自个也扒个干净,两具火热的身躯毫无距离的接触在一起,刹时便点燃一晚上的旖旎激情。

    吃饱喝足,第二日项渊早早去了夏宫。此时夏宫已近尾声,各处都只剩一点尾巴。项渊挨个宫殿检查一番,没瞧出有什么问题,心底不由送一大口气。

    好歹赶在暮春把夏宫建完,总算没耽误圣人避暑。

    待到下晌,项渊仔细交代工部几位主事盯着把各处最后结尾做好,便先回府,打算第二日约了安平王一道做最后的查验。

    这一日晚间,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须臾,倾盆大雨便兜头浇下。只几息功夫,大雨竟变作冰雹砸下,砸在屋顶瓦片上,乒里乓啷作响。足足下了一刻钟的功夫,冰雹才渐渐减弱,又变作细雨洒了一整晚。

    第二日,没等项渊赶去夏宫查看情况,工部那头便遣了人急急来报,夏宫出了事。

    因昨晚的冰雹,主殿屋顶的琉璃瓦,竟碎了大半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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