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炽剑穿过黑衣人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响声，渐渐腾起一阵黑雾。
黑衣人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的面具：“九重仙君，拥有能看透一切术式的双瞳，前提是，你的视线没有被阻挡。一个简单的面具，就能挡住你的视线。我甚至都不需要易容术，你根本就无法看见我的真容。只要让你的视线被遮挡，你这双神赐之瞳，照样与普通的眼眸毫无二样，空有其名罢了。哈哈哈哈……”他狂笑着。
默弦听着他的笑声，心底的暴躁与嗜血杀意渐渐被唤醒，周身黑色魔气与暗红色妖力萦绕，一双墨瞳悄然变成了异色瞳，眼底的森寒渐渐显露。
“很好很好，终于肯醒过来了么？”黑衣人满意地笑着，“恭迎魔君再次临世，在下……等了很久了。”
洛冰尘明显地怔住了，眼神难得露出了阴寒的杀意，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黑衣人的身形渐渐消散：“区区噬心蛊罢了，堂堂修罗魔君，还怕了这蛊毒不成？这可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啊。”说罢，他又忍不住低笑起来，“默弦，何时才能见到你冰冷的墓碑呢？我可是很期待的啊……哈哈哈哈……”
“吾之所创，又能奈我何？”默弦眼神森寒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练成万毒之体的我，这区区蛊毒，又有何惧，不过是幼儿的小把戏罢了。”
黑衣人的身形已经完全消失，但他的声音依旧回荡着：“万剑穿心的感觉如何？噬心蛊能够引出心魔，目的已达，能否有用，已经不重要了。不知将这魔君临世的消息散播出去，仙门名士们会有何动作。哈哈哈哈……”
“仙家名士，又有何惧？大不了再血洗一次，教这世间生灵涂炭，再无反驳之声！”默弦面无表情，冷声道，眼底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嗜血冷漠。
“只怕是……这次，没那么容易了。”黑衣人的声音终是消散。
“默弦……”沉默许久，洛冰尘终于开口。
“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默弦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为什么还要帮我？为什么？故意侮辱我么？”“本君绝无此意。”洛冰尘漠然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
“本尊可是修罗魔君，这万妖的王，万鬼的帝，妖魔之首，本尊无需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怜悯垂怜！”默弦眼神冰冷，整个人正处于狂暴的边缘。洛冰尘很清楚，再不压制下这股戾气，怕是这仙魔大战又要再次爆发，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一次又一次，每次皆是如此……残杀生灵，烧杀掠夺，灭门诛族，本尊就是如此十恶不赦，与你这拯救世人庇佑苍生的神不同！你这又是何意？借我冰灵，次次相助，倘若你这般不是施舍，不是耻辱，又是何意？”默弦崩溃地怒吼道。
“默炎轩，清醒！”洛冰尘暴喝一声，默弦一愣，涣散的双眼恢复了些许清明。他额前已经有一缕头发化为了银白色。
洛冰尘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若是让他的头发变为全白，那么真正的修罗便会降世，而默弦本人也会被反噬。就如同当年一般。
“漠颜君？”年少的默弦嬉笑着拍了拍洛冰尘的肩膀，洛冰尘不动声色地用衣袖拂了拂肩膀，眼底满是疏远。“何事。”“此次下山历练，你有何看法。”默弦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认真地看着他那双金眸道。
洛冰尘停住脚步，“此次下山，猎妖魔而非鬼怪，绝非易事。”默弦满不在乎道：“不就是妖族和魔族罢了，有何可惧。九命猫妖居然会和魔族勾搭在一起，倒也让人有些意外。除了九命猫妖比较棘手，另一名魔族只要一击毙命即可。普通的符纸怕是没甚用处了。”
淡漠的金瞳扫了他一眼：“无知。”
默弦不服：“那你倒是说说，此行究竟有何难？”
洛冰尘：“自己想。”
默弦：“……你莫不是唬我的吧。”结果他看着洛冰尘那一本正经的神情，终是默默地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事实证明，洛冰尘的话是对的。
“凌空洛氏就这么没有人手了么？竟派出魔族中人，这可有违你们那所谓的正邪不两立的理论啊。”九命猫妖张开利爪，狠狠地朝洛冰尘抓去。
其他的洛氏弟子纷纷被重创，甚至还死了几十个人。默弦腿筋被另一名魔族女子给抽了，两条腿血肉模糊，动弹不得。腹部被开了一个碗口大的创口，血流如柱。一袭黑色锦衣硬是被浸染成了暗红色。
“切，我怎么能被女人给打倒。”默弦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拔出夜冥剑，朝毫无防备的魔族女子刺去。他无法起立，只能靠剑诀操控剑的方向。
就算如此，他依然成功了。一剑穿心。
九命猫妖双目赤红：“混蛋！该死，你竟然敢杀了她！”
默弦冷笑：“跨种族的情缘啊，倒也是让人羡慕。只可惜，本人最喜欢的，便是让人痛苦了。尤其是敌人。”
“我杀了你！！！”他怒吼着，九条猫尾朝默弦袭去。洛冰尘有些招架不住，身形向后倒退了几步，勉强稳住。手臂上多了几条血痕。他手中的天炽剑也多了几条裂痕。
洛冰尘拼尽全力，吼道：“洛氏弟子听令，撤！！”
洛氏弟子们狼狈地捡起法器，御剑逃离。
九命猫妖疯狂地挥舞着双爪，杂乱无章的攻击密集如雨，洛冰尘渐渐有些吃力，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多了起来，染红了那一袭白衣。天炽剑招架不住，终是碎裂。
“噗——”利爪穿过了洛冰尘的腹部，洛冰尘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九命猫妖舔了舔爪上的鲜血，眼睛一亮，“传闻凌空漠颜君拥有一身神血，看来传言属实啊。就用你的血，来祭奠她吧！”
他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猛地抬头。
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能动……”
洛冰尘瞳孔微缩，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映入他的眼中，一双异色瞳周围的眼白全都变成了黑色。浑身的黑色戾气暴涨，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冰霜。
“想死啊。我成全你。”默弦冷冷开口，将九命猫妖的头狠狠地砸到地底下。地面瞬间龟裂，九命猫妖的头埋没在了深坑之中。“你不是嫌命多没事干么？那我帮你减减寿如何？”他拎起猫妖的头，拔出魔族女子的肋骨，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之中。“爱人之骨，要你之命。感觉如何？”默弦微微一笑，纯良无害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饶……饶命……尊者饶命……”猫妖口齿不清道，他浑身都在不断地颤栗着。
“嘻嘻。想得美。你是我的玩具，我还没玩够呢。”默弦犹如得到心爱的玩具的孩童一般，带着兴奋欣喜的笑容，手中森白的肋骨沾满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插入猫妖的心脏。“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默弦扔下肋骨，“不能太便宜你了。听不到逝者的哀嚎，一点乐趣都没有。那么，你试试你爱人刚才所为的滋味，如何？”默弦微笑着，抽出了猫妖的腿筋。猫妖凄厉地惨叫着。
“不行不行，还不够。”接着，他又斩断了猫妖的双腿。
“刚刚你对漠颜君所做的，也加倍奉还你吧。”他笑着伸手穿透了猫妖的心脏。
“默炎轩！”洛冰尘完全傻住了。
“漠颜君！”默弦带着天真的笑容跑到洛冰尘身边，血淋淋的双手抓住洛冰尘的衣袖，但立即又放开了，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放在了自己身旁，“你看你看，这猫妖，又有何难？当初的辩论，是我赢了。”
洛冰尘呆滞地看着他，眼底的惊愕还未褪去。清澈的金瞳映照出了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默弦。
“咦？漠颜君的眼睛好似明镜一般澄澈呢。这是我么？”默弦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眼中的自己。
洛冰尘回过神来，果断地拿起天炽剑的残刃，朝自己的手腕处划去。
默弦愣住，“你干什么！？”
一股温热腥甜被喂入口中。
一股困意席卷过来，默弦的双眼沉重地闭上，昏睡过去，一头白发也恢复成以往的墨色，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洛冰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默弦……”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起默弦，步履蹒跚，他现在，连召唤剑的灵力都没有了，更别说在剑都已经化为碎片的情况下了。
两个血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只猫妖说的没错，他的血，的确有奇效。所以他的存在，才会令人如此垂涎。
“洛冰尘……”这是默弦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
“何事？”
“我是不是……太过暴虐了。”
“嗯。”
“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君无戏言，凌空之训。”
“得得得，我知道了……”
“喂，打住，你该不会又想喂我血了吧？把我当什么了？”清醒过来的默弦一脸抗拒地后退数十步。
洛冰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