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近在咫尺，这是言欢第二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第一次已经很遥远了。尽管相伴多年，他依然不习惯别人靠近他。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言欢想她是有些失望的，或许不是没有，而是他把这张脸上有限的表情都给了那个她。
言欢很清楚他有多么在乎以笙。
言欢还记得，有次酒局应酬太多，他不小心多喝了些。也是那次机会她发现了他心中藏着一个不能说的人。
这样一个清冷感情内敛的男人，她无法想象那时的他竟会拉着自己的手哭得像一个孩子般，她很羡慕也有些嫉妒那个能够被他这样对待的人。
她想过很多人，只是却没想到最后那个人竟然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或许她终究是自私的，她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的爱消失，所以在以笙问自己和他的关系时，她选择了撒谎。
她记得以笙当时只是微微一笑，很美却非常的扎眼，想必她知道自己在骗她。
和自己所想的不同，余则是一个十分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不止是她，甚至是以笙似乎也是一样。
余则把她当做妹妹，而以笙也默认的把余则当成哥哥。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他爱屋及乌。事实却并非如此。
言欢从余则眼中看到了他从未轻易外泄的情绪，仅仅是在面对以笙的时候。
她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余则虽然总是说那个被他藏在心尖上的人已成为过去，可是他的行为却总是出卖着他。
而这次他会先救自己，想必也只是为了兑现承诺罢了。
言欢苦笑了一声，自嘲的低下了头。
“余则，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我于你而言究竟算是什么呢？”她的声音压到了很低。
“言欢，别闹。你需要静养。我已经和伯父商量过了，这些时日你好好休息。”洛余则把她抱起轻轻放回了床上，给她整好了被褥。
言欢看着这张脸，有一瞬的恍惚，她多想他能想抱着以笙那样会对自己笑，可惜终归是她贪恋了。
“她，怎么样了？”犹豫了一下，言欢还是开了口。
诡异的沉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言欢知道，以笙的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遭，可此时她却不知该如何说。
她静静的看着他，男子紧抿着双唇，脸上的神情看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她却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痛意。
“她的命大着呢，你不必担心。”他抬眸看了下窗外，阳光正好。
本该是个温暖的日子，可是言欢却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你应该守着她的。”言欢开口过后却发现有些不妥。刚想解释什么却被打断了。
“何陌守着她，哪里还轮得到别人担心。”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言欢此刻感觉余则的声音有些薄凉，让人害怕。
她在脑中搜索了一下，何陌，那不是曾经领养以笙家的大少爷吗？
看向那道离去的身影，仿佛多了一层寂寥之感，言欢心中有些悲伤，她想她大概从来都看不透他。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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