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五十步一百步 > 正文 第三章 相爱相知
    初次看见小玉姐,头发及肩,瘦瘦小小,看着挺普通的一个女生,我心里不由的诧异道:“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是怎么降服疯子这个神经病的。”小玉姐看见疯子,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小王八蛋,那么多天没联系老娘,是不是觉得毕业了翅膀硬了可以起飞了?”疯子“低眉顺眼”满脸微笑。然后小玉姐对我伸出手说道:“你好,疯子的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愣了愣伸出了手。

    然后小玉姐开始询问疯子找工作的情况,得知我们俩这几天的惨淡经历后,小玉姐豪爽的大手一挥道:“我请你们吃饭,带你们开开荤,打打牙祭。”

    矫情的我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让一个女生请吃饭,很是不好意思。并且大男子主义作祟,怎么也觉得过不去心里的坎。疯子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没事的。”小玉姐笑道:“现在说朋友还早,但是日久见人心,我们来日方长嘛。以后你再请我吃嘛,问题不大的。”于是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小玉姐带去吃饭了。

    在去吃饭的路上,刚好遇见一家卖装修材料的东西正在招工。长时间的失望让我和疯子提不起半点兴趣,索性直接忽略了。小玉姐说了句:“看看吧,反正都跑了那么多家,即使别人不要也没什么,耽误不了几分钟。”

    于是,我们两人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又去面试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却面试成功了,不得不说小玉姐真的是我们的福星,她才来了短短二十分钟我们就找到了工作。

    找到工作的我们自然欢天喜地的陪着小玉姐去吃饭。由于我和疯子已经处于饥饿的边缘好几天了,加之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我们俩依然滴米未进,所以两人逃荒般的狼吞虎咽着。小玉姐在一旁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的找了一个大碗,帮我们把烫好的串串儿放在碗里,避免我们吃的太急而烫到嘴。接着又在一旁帮我俩剥虾,自己却一块也没动。不时还帮我俩倒酒,动作很娴熟。看得出来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看着锅里菜没了又积极的帮我们拿各种吃的,我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串串儿,没有之一,也是从那以后我爱上了吃串串儿。而那也是第一女生请我吃饭。

    吃了饭,我们一起去了疯子家。到了疯子家里,小玉姐很礼貌的向疯子的家人问好,放下包就奔去厨房和疯子老妈忙东忙西。饭桌上,她也是等所有人落座后才坐下吃饭,规规矩矩的,吃完饭就跟着收拾碗筷,拿扫把扫地,疯子一家人在一旁看得暗暗点头。

    再回家之前还特意和疯子一起拿着药酒去看望疯子的奶奶,因为他无意间听疯子说起过奶奶的腿脚不是很好,经常会痛。她当时没多说什么,却是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当晚,所有人再三挽留她在那里过夜,可小玉姐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了。疯子送小玉姐回家,去了却很快回来了。我不由满心诧异,按照疯子的性格绝对会把小玉送到家里的。不禁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疯子解释道:“她只让我送到车站,她怕来回车程太远我回家太晚家里的人担心,所以不让我送她回家。”我默然,仅一天就被小玉姐征服了,心服口服。

    晚上和疯子躺在床上聊天,我才知道小玉姐坚决回去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家里反对疯子和她交往,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疯子的家人觉得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所以她必须回去。我也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小玉姐请我们吃饭的钱是她卖了一个星期菜的所有积蓄,我听了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动,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一大碗狗粮,那天夜里,我看着向来失眠的疯子安静入睡,梦中呢喃。

    找到工作后,我们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不得不说到了现在都觉得是一段惨痛的回忆。出门的第一天,还没走多远,车子便坏在了路上,而我们的工作是保底加提成,路费和话费老板是不报销的。还没开始挣钱就开始支出。更糟糕的是业务员需要电话不停联系客户,话费也不报销。平时的生活也需要金钱去维系。

    我们想着既然出来打工挣钱,就不向家里面请求援助。而我们身上的钱早已经在之前找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所以只能向朋友借。虽然我们俩始终都是保持着一个汤的生活,顿顿都坚持着光盘行动。但即使是这样,钱还是用的很快。也是这时候我才明白光盘行动可能不仅仅是因为生活习惯好节俭不浪费,还有可能就是因为穷。此刻,我才真正的明白“挣钱如针挑土,用钱如水冲沙”这句话的真的含义。

    虽然一直处于资金极度匮乏的处境,但好歹还能撑的起生活。但不知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那一天天气不是很好,乌云滚滚狂风急骤的,一看就是下暴风雨的前奏。本来已经准备下班回家的我们,在这个时候刚好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们前去洽谈。主顾的那一单生意又特别大,如果谈成了那我们便能做成我们销售生涯的第一单,并且能够得到丰厚的报酬。

    瞬间像被打了鸡血的两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雷雨天气。立即前往雇主的家里。一路上各种幻想,仿佛离走上人生巅峰只是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就在我们的脚下。

    只是没想到到了雇主家里,他开始了各种挑刺,甚至提出了赊账十万元的装修材料。我们那里敢做出承诺,但又不甘心看着生意就这么黄了。进退两难的我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办法,只能打电话问老板寻求意见。岂知道被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赊账十万,你们谁来承担,还要年才还上,他怎么不去抢?”失望的挂了电话。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两头不讨好的我们只得讪讪而归。

    哪里知道刚走了几分钟,暴风雨骤然而至。电动车更本经不起这种折腾,但我们正在路上行驶着,更本找不到避雨的地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骑。

    雨点打在脸上,打的生疼,眼睛更本睁不开。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然而这种时候我还疏忽大意,作死的转过头去和疯子说话。结果一回头就和电杆来了个瓷实的亲吻,瞬间人仰马翻。

    我眼前一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出去很远,还好雨实在下的太大,地面积水深,衣服虽然摔的破破烂烂,但身体擦伤不严重。我赶紧查看疯子的情况,看他倒在公路中间,脸色由白转紫。吓的我一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赶紧起身把他拖到路边询问情况。

    疯子强打精神道:“先别动我,我没事。等我坐一会儿,你先去把车子推到路边上去,否则一会儿引起交通事故。我才看见车子已经飞到了很远的路中间,把车子推过来后,力气彻底用完,瘫坐在疯子旁边。我不禁心里暗自庆幸,这条路车子一直不间断,还好刚才没车子经过,否则可能很难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也多亏这场暴雨,否则身体指不定破损成什么样了。

    我们俩就这样在暴雨中瘫坐着,再不想挪动一下身体,只呆呆的看着来往的车辆经过。也不知过了多久,疯子突然来了句:“怪不得公交车上有那么句“请勿与驾驶员交谈”的标语。原来这句话意义那么深刻,多么痛的领悟,靠,真他娘的疼,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我不由失笑。虽然不想动,但不不可能就在这暴雨里这么过一夜。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想要继续骑车,才发现车子已经摔坏,没办法再骑。没办法,只能顶着雨在路上推车,鞋子里面全是小石子,拖了鞋光着脚走,运气不好又踩到了玻璃,默默的又穿上了鞋子。推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子终于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才发现手机也已经进水,即使用吹风机锤炼又吹还是没办法再使用。一场雨,让我们一下子步入老年时代,直接用上了直板键盘的老年机。经过了一系列的挫折,两人早已饥肠骨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了几大碗饭才觉得找回点精神。

    一夜无话,第二天疯子的右腿肿的厉害,直接到了没法弯曲的地步。我俩赶紧借着钱去医院拍x光,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开了些止疼化瘀的药便让我离开了。

    离开医院,便忙着去修理车子,刚好准备和我们一起搭伙打工的同学回来了,没多少钱吃饭,而医院旁边的小吃店价格特便宜,火腿肠就一块钱一根,一次性炸了四十根,吃的那叫一个香,人生中第一次吃了那么多,但并没有说吃的害怕再吃那个东西,即使到了现在看见了还是忍不住会咽口水,仿佛一吃就回到了当时什么都捉襟见肘但却怎么也不肯服输的时候。

    由于车子正在修理,没有东西代步,我和疯子就只能徒步去进行推销。三伏天,天气热的那叫一个放肆,仿佛空气都被点燃了似的。满身的汗水,就只差头顶生烟了。而刚好这时候小玉姐生病了,打电话给疯子说身体不舒服。我们身上还有几十块钱,一次性给小玉姐买了药,顶着烈日,一瘸一拐的向小玉姐家走去。

    由于天气很热,距离小玉姐家又很远,疯子脚又受了伤,我俩只能走一会,又找个屋檐休息一会儿,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小玉姐家里。我还好,疯子只好腿都迈不动了。

    到了小玉姐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了小玉姐父母在里面说话。由于小玉姐父母不大喜欢疯子,所以我们没敢去敲门。一来怕疯子尴尬,更怕小玉姐处在父母和疯子之间而为难。

    不过,小玉姐家信号不好,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俩就想着在她家门口守株待兔,盼望着小玉姐自己出来。或者她的父母离开我们再去敲门也行。但等了大半个时辰,都不见他们家有人出来的迹象,电话依旧打不通。没办法,疯子给小玉姐发了条短信说药放她家门口了,让她自己出来拿。来的时候用了两个多小时,回去的路上用了四五个小时。开始疯子还能自己走,后来他腿实在疼的动不了,只能由我背着他。

    身上背着坐山,心情不好。我便开口调侃疯子:“来的时候生龙活虎,没见你迈不动腿,怎么这会儿病成猫了?”疯子无奈笑了笑:“来的时候光顾着她的病情,就不觉得有多疼了。更重要的是只能让她看见我生龙活虎的样子,看见我这样她会担心的,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出了车祸。”我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揉了一下,一时间,鼻子酸涩,不能自已。

    回到家里,我俩像是从水中捞起来一样,全身都是汗水。而我们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个道理——高温作业确实不可行,不听劝的结果就是双双中暑。而疯子不仅中暑,还因为带着伤走了太多路,脚上的伤更加严重,一时间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安安分分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关于这件事,疯子从未向小玉姐提起过,在他看来,他和小玉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让她开心的,像这种让她难受的事情如果让她知道了,那就违背他最初的目的了。即使这种事情把小玉感动的泪流满面也不行。因为他只想让她开心。

    疯子腿好了以后,我们又继续开始我们的推销工作。到处走街串巷,小玉的病也好了。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来为我们改善伙食。那一天的天气异常的热,小玉请我们吃饭后身上只剩下五毛钱,我们情况要好一些,身上还有两块钱的车费。

    由于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入不敷出,所以我们准备再找一份兼职。小玉就陪着我们到处乱转,到处转了几个小时依旧毫无头绪。天气太热,大家实在走不动了,就蹲坐在大树下休息,过往的行人喝着饮料吃着冰棍,但是我们却苦于囊中羞涩,没办法吃到这些东西。只能任凭着身体汗流浃背口齿生烟。

    疯子和小玉依旧没心没肺的调笑着,似乎在他们眼中,只要彼此在就够了。我们在那儿坐了很久,直到小玉的姐姐把她接走了。送走小玉后,疯子一下变得很沉默,情绪也低沉起来。那是我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羞愤自责。

    疯子眼神空洞,喃喃开口道:“我怎么样受苦都没关系,但我就怕她和我一起受苦。那么热的天,她还陪我们走了那么久,但我却连给她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还得装作没心没肺的和她玩笑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对着疯子安慰道:“她都知道,她理解你。”疯子突然吼道:“我就是明白她理解,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向我要,我才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也正是因为她一直那么理解包容,我才想更用心的守护好她,不想她受一丝委屈,可是她从来不哭不闹,这才是我最难受的地方。”

    我无言,突然觉得很嫉妒疯子,嫉妒她和小玉的默默扶持默默关心。也是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或许有一种爱就是我爱着你,用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去爱你,不让你觉得沉重,不让你为难,因为我明白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用你的方式爱着我,我们相爱着。

    如果爱情不用为面包而感到忧愁,那一定会美好很多。但有时恰是因为面包,爱情才显得更加难得而美好。或许有的爱情,确实不需要面包,因为面包阻止不了他们相爱。

    从那天开始,疯子更加卖命的工作,我知道他想以更好的姿态去守护他们的爱情,因为他们是那么相爱啊。

    后来,我们在烧烤店找了一份兼职工作。白天做销售推销装修材料,晚上就在烧烤店帮忙。由于我们还有两个外地的朋友,而我们现在打两份工,从家里赶着过去太麻烦。索性租了一间房,四百块一个月,水电除外。然后便搬出了家里。四个大男孩就这样有模有样的过起了日子。

    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真的是做什么都要钱。买米做饭,买菜,调料等等。刚开始的时候一顿吃的三个菜,到了后面是两个菜,发展到最落魄的时候老干妈拌饭都觉得奢华。

    小玉经常会过来看我们,每次过来都帮我们改善生活。平时小玉就在家里帮着父母卖菜卖玉米,要来看我们之前她便会把最好的菜留着带过来给我们。

    考虑到我们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就直接提了几十斤玉米过来,每次到了我们这边,手上都是满满当当的,也因为每次都提很多东西,手上都会有被菜给勒出的青痕,卖菜存到钱了,就给我们买些好吃的来给我们打牙祭,而她基本每次都不怎么动筷,并不是因为不饿,而是她觉得自己在家里什么都能吃,我们每天工作量大,需要补充营养,一顿半顿的对于她而言没什么问题。

    我们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而疯子更是疼在心里。日子也就这样不疾不徐一天天推进着,有时实在揭不开锅了,就向朋友求助,朋友开始是借钱给我们,后来了解我们的情况后直接过来看望我们。

    买上肉,提着酒,带着米过来,让我们好生感激。尤其是有个朋友来的时候问我们吃什么,他直接买了过来,不抽烟的他还给我们买了烟。最后吃了饭,不好意思的开口找我们要两块钱车费,我们震惊之余又是感动,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才让我们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这样美好的感情应该被记着。

    眼看着月底到了,口袋里面的米也见底了。小玉带来的玉米也吃光了,回了趟家的飞哥,提了一直瘦骨嶙峋的老母鸡过来。我们四个像许久不见娇娘的懒汉突然看见了仙女下凡一样两眼泛光口中生津。飞奔着跑到了小卖部花了五块钱买了袋鸡火锅调料,四个人就这样围在一起吃着鸡火锅。

    火锅里面加了很多水,虽然母鸡又瘦又小,但味道真的难以忘怀。最后不仅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连汤都喝的七七八八。满脸意犹未尽,但终于觉得有些饱了,嘴中也觉得有了些油水,能感觉都喉咙往上冒油,我不由在心里感慨,这种喉咙往上冒油的感觉真好。

    也是那次以后,我们都爱上了鸡火锅,每个人满脸的满足,根本懒得去想明天锅里什么都没有,该吃什么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奇热无比,前一天晚上烧烤店到了凌晨五点才下班,每个人累的话也不愿再多说一句,睡到了大中午被,被小玉紧凑的敲门声给惊醒。

    英雄总是在人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闪亮登场,对于我们而言,小玉就是那个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小玉一手提菜,一手提着米。看着汗水从她的脸颊划过,那一刻我觉得她是那么耀眼,她瘦弱的身躯是如此的高大伟岸。看着我们一个个疲乏的样子,小玉便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亲自操刀为我们做了一桌美味的饭菜,劳累之余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菜是件温暖的事,尤其是在长时间充满饥饿缺乏油水的时候还能吃到美味的饭菜就更是件幸福的事。就是因为小玉的存在,让我们顺利的当了个幸福的人。有她,真好!

    吃了饭,疯子想和小玉好好休息下,于是这家伙不留情面的把我们仨赶了出去。没办法,我们去了另外一个朋友上班的地方落脚,坐了一会,觉得又困又热,浑身不自在。也没多想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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