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舟所在的院子大多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碰到这种血腥的场景，全都失声尖叫了起来。
在一大波尖叫声中，有一道声音格外高亢。
江缘一看，叶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因为身高原因，混在一群小姑娘中很是显眼，此时他正与其他姑娘一样，捏着嗓子尖叫。
江缘：
叶行舟这两天大概是当女装大佬当上瘾，动作也是越来越熟练，江缘有时候都想掀开他的裙子看看叶行舟那东西还在不在。
江缘走过去扯了扯叶行舟的衣服，示意他适可而止就好，他却仿佛没看到，自顾自的尖叫，就连原本与他一起叫的姑娘都停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姑娘们瞬间也不害怕了，全身心都只有叶行舟与叶行舟的尖叫声。
叫了许久，像是发现没人与他一起，叶行舟淡定的咳了咳嗓子，拉着江缘回房，深藏功与名。
那晚上的事情因为一直找不到彩云，就连尸体都没见着，就这样不了了之。
院子里除了江缘与叶行舟，似乎没人再提过彩云，一律对着事情闭口不谈。
但江缘能感受到，那天开始，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恐惧。
直到有天江缘再一次起夜，听到了一阵呜呜声，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这错觉持续的时间未免太长了。
她循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弯腰走了过去，却发现并没有人。
如此反复几天，江缘心一横，在大家都躺下休息之后，拉着叶行舟躲到了那地方附近守株待兔。
只是他们一直蹲了三四个小时，除了腿麻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无奈只好拖着蹲麻了的腿回房。
躺下后，江缘并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秦七七躺在一个棺材里，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江缘就这样站在黑暗中看着秦七七，想要上前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挣扎着想要上去，最后，把自己挣扎醒了。
醒来后的江缘陷入了沉思，然而即使她想破脑袋，关于秦七七的线索也只有梦里的那口棺材，与这家轻舞苑。
轻舞苑其实并不是一家正经的妓院，被卖过来后的姑娘，他们会给她们两个选择，留下来，或者给姑娘们一些钱让她们离开。
但是被卖进来的，基本都是弱女子，家里也不会再接纳她们，所以除非是被拐卖，要不然大多还是选择留下来。
轻舞苑条件也是很不错的，里边可以选择卖艺，也可以卖身，并不强迫她们，与其他地方比起来，可以说是好上千倍了。
也因为这个规矩，在这边的姑娘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并不会出现哭哭啼啼想要逃跑的现象。
也因为背景都差不多，大家惺惺相惜都相处的很和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缘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个程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会激发人的负面情绪，还是说本性就是如此，虽然江缘并不清楚他们在恐惧什么。
彩云死后没几天，大家变得很奇怪。
就如今天，江缘跟着叶行舟来上课，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吵闹声。
“这簪子定是你偷的，昨日大家都到院子练舞，只有你说自己身体不适鬼鬼祟祟的待在屋里，定是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说话姑娘名为青兰，平日里都是以温婉大方示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哪有如今的歇斯底里。
青兰话音刚落，便被对方反驳了回去。
“你胡说，这簪子是在你房间里寻到的，况且晚晚亲眼见到你手中拿着簪子，莫不是说她在说谎？”
青兰的眼神闪了闪，像是心虚，却还是大声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平日里装的跟朵白莲花似的，谁知道是不是朵黑心莲。”
被提到的晚晚看起来很是伤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说道：“青兰，我平日里将你当好姐妹看待，却不想你竟是如此看我，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发现你”
说着被青兰狠狠的瞪了一眼，便没声了。
方才对青兰发难的姑娘抓起晚晚的手说道：“晚晚不要害怕，这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啊，迟早都是要遭报应的。”
晚晚弱弱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我见青兰拿着清澧姐的簪子，便问她簪子是哪来的，她说是清澧姐送她的，我便没再追究，没想到她居然”
说着用手帕捂住了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而有了晚晚这几句话就够了，众人皆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青兰。
青兰像是受不了刺激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便转身跑开了。
清澧站在台上并没有要人去追的意思，而与她一起的姑娘也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笑。
这让江缘感到很是违和，她总感觉，从那天开始，身边所有的人，除了叶行舟，都跟假的一样。
脸上的笑是假的，哭是假的，所有的情绪都是假的，像是被带上了一张脸谱，情绪需要变幻时便换一张脸谱，如此循环。
她私底下悄悄问过叶行舟，叶行舟却只是一脸茫然，摇摇头说是江缘想多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在青兰与晚晚争吵的第二天，青兰便出事了。
与彩云不同，青兰走的悄无声息。
第二天大家照常上课，却迟迟不见到青兰，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没了兴趣，便认真上课了。
没有一个人去关心青兰为什么没来。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江缘感觉不太对劲，便跟叶行舟上课途中顺便来到了青兰卧室。
敲了许久，里边却无人应答，江缘只好破门而入。
光线照进屋子里，里边的场景一览无余。
与彩云失踪时一样，地上铺满了血，却因为时间过长，地上的血已经干涸了。
血迹的源头还是一个纸人，与青兰一模一样的纸人。
这次因为光线充足，江缘发现，纸人的眼珠子是用血点上去的。
眼珠像是刚点上一般，依旧是鲜血的颜色，顺着脸颊留下了两行血泪。
即使是被捅得支离破碎，那纸人的表情却依旧没变，嘴角上扬，嘴巴夸张的咧开，笑得很是瘆人。
阳光明媚，照射在江缘身上，她却没感到一丝温暖，只觉得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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